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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照水至始至終麵色不變,衝著巫元道問:“巫大人,可看出什麼了?”

巫元道半眯著眼睛,沉思稍許,這才開口:“這不像是江湖殺手所慣用的暗器。這形狀,倒像是巫士所用的鎮魂標。”

巫元道確認那東西無毒之後,便將東西拿了下來。隨後,像是確認了一般,重重點頭道:“沒錯,正是鎮魂標,乃江湖術士所用。”

溫奇修也跟著道:“此人能在不知不覺間,將這東西甩進來,可見內功極其深厚。”

而花映月聽到“巫士”兩個字,便像是瘋魔了一般,一邊用手帕捂著臉,一邊指向了柳扶風:“是她!一定是她!她的生母就是蠱女,她骨子裡便留著蠱女的血。這一陣子,她一直用巫蠱之術害我。如今竟為了嫉妒我,欲毀了我的容貌。”

一想到自己傷了臉,花映月不禁悲從中來,她忍不住上前狠狠推了那柳扶風一把,大恨道:“一定是你,對不對?”

她聲音淒厲,格外駭人。一旁香婉閣的歌姬們,皆是被她嚇得縮在了角落,生怕牽連到她們。

而溫奇修更是歎了口氣,衝著那花映月道:“花小姐,我知你不喜歡這個庶妹,可這花二小姐手無寸鐵,方才大家也都看到了。這鎮魂標,絕對不可能是她從船艙外射進來的。花小姐,你還是冷靜一點吧。”

溫奇修聲音低沉悅耳,麵色始終是那副柔和溫潤之樣。隻是,若細細分辨他弦外之意,便能聽得出,他還是偏向“花照水”那一邊的。

花映月恨得直跺腳,她素日裡被人捧慣了,這個溫奇修卻跟瞎了眼一般,從上船到現在,都處處在為“花照水”說話。

她如何能忍?

想及此,花映月將目光轉向了“安親王”,嗚咽出聲道:“王爺,您可得為我做主啊。昨日,不是你來我府上說,這“花照水”透著邪氣,我近日災禍,皆是因她而起嗎?王爺,您還說今日,一定要揭開她的真麵目的。”

柳扶風頓時望向了花照水,隨即又看了那發狂的花映月一眼,心下不禁無奈地想道:“這花映月,果然是蠢笨如豬。可憐他一代風流公子,竟在這種豬女人手底下吃了那麼多苦。”

花映月那番話說完,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到了花照水身上。

花照水不慌不忙,微微一笑道:“花小姐,你確實應該冷靜一點,都開始說胡話了。巫大人就在這裡,若有什麼問題,他會幫你的。”

巫元道看了一眼柳扶風,打量須臾之後,便搖了搖頭道:“本官早年也接觸過南域的蠱族部落,依本官所見,這花二小姐並沒有任何問題。”

“她又不會把“蠱女”二字刻在臉上,你憑什麼看一眼就說她不是?”花映月說話之時,給人一種極度壓迫之感。

巫元道有些不悅,說話也極度不客氣:“怎麼?花大小姐是非要給二小姐扣上個帽子不可嗎?恕本官直言,這樣的事情,你找彆人便是,本官向來剛正不阿,做不來這些醃臢手段。”

花映月臉色一白,捏緊了手帕,一時間竟羞憤難當,幾度欲開口反駁,卻又不知該如何分辨。

花照水沉%e5%90%9f稍許,正思忖著要不要裝模作樣地替花映月說兩句場麵話。那邊柳扶風便頓時大哭出聲,撲倒在花映月的腳下,一副受驚狀:“姐姐不要殺我,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從未勾引過墨郡王,姐姐莫要再給我灌毒藥了。我什麼都答應姐姐,喝泔水也好,挨板子也罷,我什麼都肯受的,求姐姐饒恕。”

說完這番話,柳扶風竟故意將布滿油汙的衣領露出來。

透過那衣領,眾人還看到了他左肩上尚未脫落的駭人傷疤……

第013章 當真可憐 這柳扶風,可真……

溫奇修的心,突然跟著揪緊了一下。

往日的溫潤如玉,一時間皆被戾氣所填滿。

溫奇修毫不客氣地責問花映月:“花大小姐,花二小姐身上的這些傷疤,是怎麼來的?”

花映月委屈極了,她向來不願意將“花照水”帶出來,今日帶出來,本是聽了“安親王”的話,欲將“花照水”的真麵目露於人前。

結果,這“花照水”沒被查出任何問題,反倒是她丟了麵子不說,還收到了溫公子的責難。

花映月轉而望向“安親王”求救,可是那“安親王”的眼神卻隻盯著“花照水”身上的傷疤,沒有看她的意思。

花映月臉色微微一白,她忽然想到,她和安親王交好以來,對他說的,都是那庶妹如何在父親跟前搶占風頭,說她庶妹如何對她不恭不敬之類的言語。硬生生裝委屈裝可憐,把安親王拉到了自己這邊。

若是今日,連安親王都不站在她這邊的話,她該怎麼辦?

對了,她還帶來了兩個姐妹!

花映月想及此,趕緊轉而望向了黎平曉和柳可兒。

黎平曉與花映月來往甚密,她一直覺得花映月不像是會欺辱庶妹的人,可今日所見,偏偏讓她驚詫萬分。

另外,黎平曉也覺得,這“花照水”似乎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那哭聲,聽起來有幾分虛偽的味道。

正當黎平曉準備站出去替花映月說幾句話的時候,柳可兒突然拉住了她,衝著她搖了搖頭。

黎平曉明白了柳可兒的意思,心底喟歎一聲,終是不打算出這個頭了。

而花映月此刻那慌亂緊張又略帶怨毒的神情,無疑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原來,才貌雙全,品德上佳的丞相府嫡女,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

而這裡的所有人,隻有溫奇修暗自握拳,心疼地看著癱在地上哭泣不止的花照水。

他欲上前扶起他,可又想到男女大防,最終還是忍住了。

柳扶風自然注意到溫奇修對自己的不同尋常,他心裡想著,這溫公子平素不耽於女色,本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不成想,他也是個見色便昏了頭的主。

柳扶風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論起樣貌,這花照水比花映月更加耀眼。哪怕是未施粉黛,粗布衣裳,也依然掩飾不住那麵上的嬌華。

而這個容貌,正是柳扶風如今可以利用的東西。

眾人隻知,這巫元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對命理學,破巫驅邪等都有所涉獵。

可是隻有柳扶風清楚,那溫奇修的母親早年也曾是破衣道人的關門弟子。溫奇修幼年,也跟著母親學習了不少道法。

溫奇修家中有一個寶貝,名曰輪轉盤。據傳,這個寶貝可驅散亡靈,專治惡靈纏身、附身等邪症。

柳扶風想,他若想恢複安親王的身份,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唯有那個輪轉盤能幫他。

所以,他才在一開始的時候,準備用點小手段勾搭那溫奇修。

隻可惜,他畢竟不是女人,也不懂該如何勾搭男人。剛剛一個沒弄好,還撲到了那花照水懷裡。

儘管兩個人換了魂,他被她抱著,便等於是被自己抱著。

可那種靈魂相擁的感覺,還是讓柳扶風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一次,他可不能出差錯了。

他該如何將溫公子拉攏到自己這邊來呢?

嚶嚶哭泣了半響,柳扶風突然心思一動,跪伏到溫奇修跟前,央求道:“溫公子,您莫要責怪姐姐。小女子身上這些傷痕,絕不是姐姐和大夫人做的。她們素日裡待我極好,絕無苛待。”

她正說著話,兩個袖口也不知怎麼就突然崩開了線,露出了胳膊上的道道鞭痕……

第014章 好戲開場 到底是什麼鬼?……

那鞭痕很明顯是新傷疊舊傷,大片血瘀看著人頭皮發麻。

這麼如花似玉的一張臉,很難想象,她渾身上下到底有多少傷疤。

饒是一向與花映月交好的黎平曉和柳可兒,此刻也是互相對視一眼,彼此心情都極為複雜。

以後,花映月這個人,大約是不能再交了。

當然,柳扶風這些行為,純屬是他個人所為,與花照水可沒什麼關係。

花照水今日的確是有一套完整的計劃,用來揭穿花映月偽善的真麵目。

隻是,她從未將柳扶風算在其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首先,花照水本人是十分不信任柳扶風的。一個能裝瘋賣傻的王爺,一個裝殘疾這麼多年,卻無人發現的王爺,其心計和手段,都是花照水自歎弗如的。

雖然,花照水在丞相府後院的石縫之中,已然定下了與柳扶風的合作。

可花照水的潛意識裡,卻是時刻防著柳扶風這種人。

幼年的孤寂與壓迫,讓花照水沒有辦法信任除了成嬤嬤以外的人。

更何況,柳扶風這人,本就不可信。

可今日,這柳扶風倒是會抓準時機,雖然有些地方,確有些刻意,可他卻是能穩狠準地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機會,來報複花映月。

花照水想,這柳扶風,可當真是厲害的很呢。

若今日掉個位置,這般矯揉造作的扭捏之態,花照水本人是做不出來了。

偏偏柳扶風一個大男人,卻能做得像模像樣。

果然,那溫奇修看到她胳膊上的傷痕之後,心疼的就快要落下淚來。

溫奇修略顯慌亂的從懷中掏出了一瓶藥膏,似乎正打算給花照水上藥之時,他又覺這樣實在失禮,隻好抬頭看向了柳可兒:“縣主能否幫忙?這藥膏有奇效,若一日兩遍塗抹在患處,可儘量保花二小姐身上不留疤。”

柳可兒抬眸凝望了溫奇修一眼,猶豫須臾,便點了點頭,從他手中接過了那藥瓶。

藥瓶上,似乎還有溫公子身上獨有的氣息。

然而柳可兒明白,溫奇修的一顆心,怕是都在花二小姐身上了。

柳可兒蹲下`身去,說話溫溫柔柔的:“花二小姐,隔壁有空著的房間,我帶您過去,給您上藥吧。”

柳扶風呆愣半響,倒是順從地點了點頭。

而那巫元道在柳扶風和柳可兒走後,倒是輕歎一聲,隻轉過頭對著花照水道:“王爺邀聽昆曲的好意,在下感激不儘。隻是今日這般情形,實在是沒興致再聽了。”

說到這,巫元道輕睨了那花映月一眼,一臉鄙夷。

花照水倒也沒有強留,隻點點頭道:“想必巫大人事忙,本王就不留了。”

說罷,花照水轉而衝著七刀道:“吩咐船夫,靠岸吧。”

七刀拱手稱是。

隻是這七刀方才踏出倉門,甲板上便傳來了打鬥之聲。

巫元道頓時一凜,護在花照水身側,忙揚聲問:“發生了什麼事?”

七刀的聲音再次傳來:“王爺,不好了,有刺客。”

花照水眉心微擰,強自鎮定道:“今日,倒當真是不太平。”

巫元道忙開口:“王爺放心,在下定護佑王爺周全。”

巫元道這話一出,那群刺客便已然踹開了倉門,拎著長劍,直奔花照水這邊而來。

花照水轉動輪椅,不斷後退,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