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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

這兩日,他學得精明了些,除了吃成嬤嬤送過來的食物,便經常在半夜時分,偷偷潛入後廚,撿點殘羹剩飯。

當然,運氣好的時候,還能順走兩個蘋果。

就在剛剛,他還在躺在床上偷偷啃著蘋果。隻是這蘋果剛吃了兩口,他便聽到了花映月那個喪門的笑聲由遠至近了。

柳扶風險些被蘋果給噎住,他急急忙忙將吃剩的半個蘋果藏在了手帕中,丟到了床下,然後這才若無其事,裝死一般地躺在了床上。

花映月先一步推開了她的屋門,往裡麵瞧了他一眼,這才衝著身後人道:“王爺,她就在屋裡呢。”

柳扶風聽到了“王爺”兩字,瞬間一激靈。

不過他第一反應倒沒想過來的人是安親王,他以為是墨親王柳扶陽還不死心,又來了。

柳扶風心底喟歎一聲,正糾結是該趕柳扶陽走,還是利用他一把之時,門外的聲音便又傳了來:“七刀,你先守在院外,本王與花小姐進去便是。”

七刀似乎是不放心,正欲說些什麼,花照水便輕睨他一眼,淡淡道:“不會有事,你守在殿外便是。”

七刀這才將側了身,立在了院外。

而柳扶風聽到七刀的名字之後,心下頓起波濤。

他知道來人是誰了,可當那再熟悉不過的麵孔站在自己眼前之時,柳扶風還是沒反應過來。

這個答案,他猜想到了。可看著那人占著自己的身子,笑意盈然地看著自己時,柳扶風這心口還是悶得厲害。

被蹉磨了這麼些個日子,柳扶風已然學會了冷靜。他自然是不能翻身下地,衝上去揪住另一個“柳扶風”的衣領,大吼我才是你!

如果那樣的話,恐怕府內人會覺得他的癔症更加嚴重了,那花映月更是指不定要用什麼樣的手法對付他。

常言道,能忍恥者安,能忍辱者存。

他現在是花照水,行事要符合身份。

不能一擊即中之時,切莫激動。

花照水自打進了這房內,便衝著那柳扶風瞧了瞧。

這人倒是沉得住氣,看見她之後,也隻輕輕抬眸看了一眼,隨後便低下頭去,一聲未吭。

花照水將視線從柳扶風的身上收了回來,隨即又看了看這整個屋子的陳設,與從前似乎並未有多大改變。

隻是這柳扶風大約沒她從前那般愛乾淨,老舊的矮木桌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也沒見他收拾。

花映月以為安親王真的能打量出什麼來,她捏緊手帕一直隨著花照水的視線走。每見她在哪個位置停留一下,她都跟著緊張一分。

將安親王找來,倒不真的是閒來無聊,她是發自內心覺得這花照水有幾分邪性。

這些年,被折磨成那樣還能活下來。

半瓶子毒灌下去,流了一夜的血還沒死。這難道不邪門?

而且,她這兩個月來,身子一直不大痛快。哪怕是之前的傷好了,她也總覺得精神不濟。

如此症狀,極有可能是中了邪。

最後,花映月見花照水的眼神直接落在了那矮木桌子上,花映月頓時一個激靈,忙問:“王爺,是不是這桌子有問題?”

她聲音裡全然沒了素日裡偽裝的低柔,反倒是帶了幾分尖銳。

花照水大約也是被花映月這副草木皆兵的樣子嚇了一下,隨後,她輕笑一聲,衝著花映月道:“花小姐莫急,本王正在瞧。”

花映月這才點了點頭,乾笑一聲:“是,王爺您可得仔細瞧瞧,切莫錯漏了哪處。”

花照水也敷衍道:“花小姐放心,為了你,我自會竭儘全力。”

這兩人說話完全沒避諱著柳扶風,柳扶風聽完這番對話,亦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從前縱然是覺得花映月這人不錯,可說話也沒有如此肉麻。

本來,他以為花照水隻是個受人欺負的小可憐。如今見她在仇人麵前,卻能偽裝的如此親密和善,當真可怕如斯。

花照水又裝模作樣的瞧了一大通,自然是什麼都沒瞧出來。

她默默歎了口氣,在花映月耳邊道:“有幾個地方,本王確有疑惑。不過花小姐你在這裡,本王還尚且不能看真切。本王覺得,花小姐若在這屋裡,恐怕會影響了某些格局。不如這樣,花小姐出去與七刀一同等著,本王親自來試探試探這個妖女。”

花照水信口胡謅了一番,那花映月自是不疑有他。

花映月離開之時,還不忘小聲提醒道:“王爺切記小心。”

話雖如此,花映月卻巴不得那“花照水”對“安親王”做點什麼,最好也能讓“安親王”在她的院子裡傷了,那花映月便有機會以刺客之名發落了“她”。

花照水對著花映月亦是一臉柔善:“花小姐放心,本王自會注意。花小姐出門之時,切莫忘了把門窗都帶上,隻有將門窗關緊,本王才能看清這屋內格局。”

花映月自是無有不應。

待她走出了院外,與七刀站在一起之後,花照水才微微放下了心,換上了另外一副玩味的麵孔,盯著那柳扶風。

柳扶風率先冷嗤一聲,目光陰凜:“本王這副身子,你用得可還好啊?”

第009章 就當求你 你這身子,本王……

花照水迎麵對上他的目光,笑%e5%90%9f%e5%90%9f道:“初時確有不適應的時候,不過現在,也都好了。你這身子,本王很喜歡。”

柳扶風氣急:“你也配自稱本王嗎?”

花照水不慌不惱,笑著反問:“怎麼?本王如今可是安親王,自稱本王,難道不對嗎?”

柳扶風暗自握拳,本想衝上前去揪住她的衣領好好教訓這個女人,然而他還是忍住了。

無能狂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花照水見他不出聲,倒是露出一副關切的臉色,問道:“你呢?我這個身份,你可還能適應?素日裡與花映月相處的時候,你們姐妹可還友善?”

柳扶風看出來了,這女人是來笑話他的。

她那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實在是太欠打了。

“你明知故問!”饒是他再隱忍,這會兒也忍不住怒目切齒道。

花照水語調不急不緩,點點頭道:“那我便明白了,想必是不太友善。不過你也挺厲害的,我聽說,你也讓那花映月傷了一回。果然不愧是京都小霸王,本王實在是欣賞的很啊。”

柳扶風輕嗬一聲:“你也很能耐嘛,麵對花映月那樣的毒婦,你還能與她談笑風生,如此城府,讓人佩服。”

花照水嫣然一笑:“這個誇讚,本王收下了。”

柳扶風特意往窗外看了一眼,七刀肅然佇立在院外,與從前一樣,是他最忠誠的護衛。

然而眼下,他卻不知麵前的王爺已然換了一個人。

柳扶風收回了眼神,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花照水也順著他剛剛的目光看過去,院外站了幾個人。七刀,花映月,影兒,還有幾個手腳麻利的家丁。

柳扶風能看的人,無外乎就是花映月和七刀。

不過花照水想,應該是前者。

或許花照水就是擔心他和七刀碰上,才不許七刀進院的。可如果不帶七刀過來,花照水又擔心七刀起疑。

柳扶風似乎也看出了花照水的心思,他輕嗬一聲,突然道:“我若是你,我便殺了王府從前的那些舊人。尤其是與本王有密切關係的人。否則,你一旦露出馬腳,這些人會第一個要你的命。”

花照水笑了笑:“哦?你很希望本王殺了他們?”▽思▽兔▽在▽線▽閱▽讀▽

柳扶風十分討厭花照水現在的眼神,看似坦坦蕩蕩,澄澈乾淨。而實際上這種人,最讓人琢磨不透。

凡是讓他琢磨不透的人,他都覺得可怕。

這種認知,讓柳扶風深覺煩躁。

他突然沒好氣道:“你來這裡,應該不單單是同我閒話家常的吧?到底有什麼目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便是。”

花照水還是那副柔和狀,笑著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趁著身子好了,過來看看你。知道你過得不好,我便也放心了。”

柳扶風頓時氣悶,指著她道:“你什麼意思?本王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占了本王的身子,搶了本王的身份,竟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

花照水臉色微變,聲調也驟然尖銳起來:“沒有深仇大恨?我倒是也想問問你,我與你也沒有任何深仇大恨吧?你明知道花映月找你取藥是為了害死我,可你還是給她了。你這樣做,與害死我的幫凶,有何區彆?”

柳扶風頓時語塞,他攥緊拳頭,又緩緩鬆開。

沉寂須臾,他倒是難得出聲解釋了一句:“我當時並不知道花映月如此狠毒,我隻當她是受夠了庶妹的欺淩。再者,我與你也沒什麼關係……”

“所以我死不死的,你根本就不在乎,對吧?”

花照水戳中了他的心思,柳扶風輕歎一聲,語氣放軟了些:“對不起,本王從前不知道,花映月竟歹毒如斯。”

“不知道又如何?你與她又有什麼區彆?不過都是高高在上,把彆人的命不當命罷了。我看你們兩個還挺配的。烏鴉落在豬身上,誰也彆嫌棄誰黑。”

柳扶風雙拳再次握拳,生生忍下了她這番嘲諷的話。

半響之後,他才將這些日子的苦楚跟花照水倒了個乾淨。自然,他還提到了成嬤嬤,若非成嬤嬤相助,他怕是都要死在這屋裡了。

柳扶風本以為,他賣賣慘能引起花照水的共鳴。以她如今的身份,若是想救他於水火,實在是簡單的很。

可是花照水至始至終不為所動,聽完他這番話,花照水點點頭道:“還好,你現在受的苦,還不及我這些年的萬分之一。”

柳扶風頓時怒了:“你這女人,怎生毫無憐憫之心?你當時的痛苦,又與我何乾?我現在想讓你看到的,是我的痛苦!”

“縱然我當初給了花映月毒丨藥,可你如今不是沒死嗎?不僅沒死,還占了這麼大的便宜。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花照水也冷笑一聲:“你這種人,果然不值得可憐。”

柳扶風漲紅了臉,指著她道:“你什麼意思?”

花照水輕哼一聲,道:“你明明做錯了事,間接害了人,卻還毫無悔過之心。不僅如此,還在我麵前大言不慚。所以,你看到了嗎?你如今遭報應了。上天讓你穿到我的身上,就是給你懲罰。讓你體會體會,我的痛苦。”

花照水說完,便欲自行推動輪椅,轉身離開。

柳扶風看到她推動輪椅之時,才像是恍惚間想到了什麼。

他突然叫住了她,道:“你等下……”

花照水沒有回頭,似在等著他發言。

柳扶風道:“你最好不要讓人知道你的雙腿是好的,否則,會遭受滅頂之災。”

花照水立在原地,還是不為所動。

柳扶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