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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扶到輪椅上,到王府後花園曬曬太陽。

說來,從前的花照水,是極少有這個閒散心情出來曬曬太陽的。

今時不同往日,她一個閒散王爺,實在無事。整日裡不是養傷就是吃著躺著,全無正事。

大約唯一的正事,便是想著等傷好了,想辦法對付那花映月。

花照水如今出不得府,陛下和賢妃娘娘也日日都派人過府詢問,不許她邁出府門一步。

隻要她傷一好,她必得先去丞相府看看那花映月。自然,她也想看看那如今的“花照水”是個何等情形。

其實若要對付那花映月也不難,如今她貴為安親王,隻需下個帖子,將那花映月約出來,到時候,花映月自是可以任她拿捏的。

畢竟花照水也知道,花映月那人雖心狠手辣,可腦子未必多麼靈光。

她能名動京都,一來是靠著那張迷惑男人的臉,二來便是靠著丞相嫡女這個身份。無論是前朝後宮,還是京都世家,都要給她幾分麵子。

可她家世再好,也比不得皇上的兒子。隻要花照水誠心想要讓她出醜,她定然是逃不過的。

可前提是,花照水要能一直保持著如今的這個身份,不能輕易讓人奪了去。

如此想著,那丞相府後院如今的那個“花照水”,就是一顆雷,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炸了,這實在是不得不防。

想明白了這些,花照水便覺得這太陽也曬夠了,小風也吹夠了,小茶也喝明白了,她還是回屋躺著好好養傷吧。

七刀自是日日都守在她跟前的,忠心耿耿,寸步不離。

待七刀將她推回房間,也將她扶到床上之時,花照水忽然道:“你先去門外守著吧,本王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七刀道:“是,屬下就在門外,王爺有事,可隨時召喚屬下。”

花照水點了點頭。

待七刀出門之後,她突然起身伸了伸懶腰,給自己按摩按摩大腿。

尤記得從前在丞相府的時候,成嬤嬤曾經對她說過,說她有一個遠房親戚,是個瘸子。

不過,經過長時間的休整和鍛煉,腿疾漸漸好轉。三年之後,那雙腿竟然跟常人無異,下地乾活,什麼都不耽誤。

花照水不知怎麼就想起了這事,她覺得,如果她能長期鍛煉,每天練上一段時間,也許將來有一日,還是能夠站起來的。

思及此,花照水慢慢挪動著身子,撐著雙腳慢慢落地。

然後,她扶著床畔,慢慢站了起來。

起初,她還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給這雙腿給摔斷了。

後來,扶著走兩步,發現這腿也不算疼。就算是摔斷了又如何?本來就是雙殘腿啊!

如此想著,花照水索性也不扶著了,站起來走了兩步。

如此走了兩步之後,她又走了兩步……

最後,索性在屋子裡來回走動,甚至轉起了圈圈。

驀地,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安親王根本就不是殘疾,這分明是雙好腿。

花照水還尚未想明白這安親王從前為何要裝殘,不過這個認知卻讓她大喜過望。

她仔細想了想。當初在荒山上醒來,她雖滿身是傷,可扶著根棍就站了起來。

如此這般,哪像是殘腿之人能做出來的事?

好在,成嬤嬤之前無聊之時,還給花照水講過帝王家的恩怨。什麼帝王家最是無情啊,身為帝王家的子嗣,每日除了勾心鬥角,還要謹防兄弟暗害之類的。

從前,花照水並不知道成嬤嬤講這些事有什麼用。如今,花照水卻深覺成嬤嬤是個高人。

這世間的故事和學問,終有一日,是能用得上的。

既然安親王從前裝殘疾,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花照水雖然想不明白,可若繼續裝殘疾,總是不至於出錯的。

如此一想,這個身份就更加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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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又是一個風和日暖、微風和暢的日子。

花照水下了帖子,準備去丞相府瞧瞧那花映月。

花映月收到帖子後,自是喜不自勝。

要知道,安親王身子骨好了之後,誰都沒見,第一個要見的人,竟是她花映月。

如此想來,她在安親王心中的位置,可是與旁人不同的。

這般殊榮,可不是誰都能得。

縱然花映月近日身子不爽,可她還是精心打扮,盛裝拜見。

至於那花照水,再來這丞相府,心情也是大大的不同。

從前那些狗仗人勢的奴才們,一個個都殷勤備至,小心說話,生怕得罪了她。

花映月在正廳拜見花照水,一應茶水糕點早已備好。

花映月還是如之前一般,一見到男人便扭捏造作,聲音也比往日裡嬌%e5%aa%9a。

說話時,都壓著嗓子,生怕哪個字句聲音大了,讓安親王不高興。

花照水也不攔著她,隻是笑%e5%90%9f%e5%90%9f地看著她表演,還裝模作樣地說了一句:“數月未見,花小姐可是清瘦了不少,看著更加惹人愛了。”

花照水說完這話便低下了頭,舒緩一下虛偽的心情。

本來是句客套話,可那花映月竟當了真,頓時掩麵欲泣,傷心至極:“還是王爺關心我,知道我這些日子清瘦了不少。王爺不知道,我自打前一陣子去後院看了我那庶妹一眼,便在她院子裡的椅子上受了傷。休養了一個月不說,如今身子還沒恢複。”

“我那庶妹狠毒至極,一定是她知道我要去,才會在椅子上放了暗器。而且,她日日都在後院詛咒我。否則,我的身子也不會每況愈下。”

放暗器一說,暫且不提。

詛咒一說,花照水是著實不信的。

“詛咒?她是如何詛咒你的?”花照水問。

花映月收斂了神色,咬牙切齒道:“王爺有所不知,她那生母從前可不僅是什麼侍馬女那麼簡單。她是個草鬼婆,慣來會些巫蠱厭勝之術。隻是,雖然她生母不在了,可她畢竟是父親的妾室。這事若傳出去,總歸是不好。故而,便鮮有人知。”

“這死丫頭,定然是嫉妒我,才會下厭勝之術害我。嗚嗚嗚……王爺不知道,這一陣子,我可是深受其苦,睡不安枕啊。”

花照水的生母是個草鬼婆?花照水自己怎麼不知?

這事倒是當真可笑。

不過花照水還是微微斂了一下神色,衝著她道:“如此,本王便陪你去後院尋一尋這些臟東西。本王自幼在宮中長大,這些東西也見過不少。若是真有,幫你除了便是。”

第008章 初次交手 本王這副身子,……

丞相府前院到後院的路,花照水從小到大走了無數遍。

如今,再次由七刀推著,再看一眼這丞相府的景色,竟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丞相府的水蓮花開得最好,聽聞,當今聖上來丞相府之時,尤喜愛這水蓮花,還特意讓人移植了兩株回去。

誰知道這水蓮花竟是個怪脾氣,移到禦花園,竟還養不活。

不過花照水聽成嬤嬤提起過,她說那水蓮花的種子,曾經是花照水的生母從南域帶回來的。

花照水的生母死後,花丞相將她存在過的痕跡都抹了去。唯獨,留下了這珍貴的水蓮花。

許是花映月也注意到了花照水的眼神,忙笑著道:“我們丞相府的水蓮花開得正好,如今正是它盛開的季節,王爺若是喜歡,我正好著人摘下來。這水蓮花若是製成茶,味道澄淨甘美,對王爺的身子也有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花照水隻笑了笑,道:“如此,便要多謝花小姐了。”

花映月羞澀一笑,道:“王爺客氣了。”

一行人行至後院拐角處,倒是突然衝出來了一個人,直接撞到了花映月的身上。

花映月當即便發了怒:“哪個奴才,不長眼睛嗎?”

花映月尚還沒看清眼前人,花照水便握緊了拳頭,險些從輪椅上站起來去扶那人……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成嬤嬤。

若說這丞相府,還有什麼值得花照水惦念的,大約就也隻有成嬤嬤吧。

數月不見,成嬤嬤似乎又瘦了些,身形也有些佝僂。

花映月正要發作,花照水便突然開了口道:“算了吧,這老嬤嬤看起來年歲也不小了,衝撞了也是常有之事。”

花映月狠狠剜了那成嬤嬤一眼,隨即便轉頭衝著花照水笑%e5%90%9f%e5%90%9f道:“王爺說的是,還好這狗奴才剛剛撞的是我,若是撞到了王爺,我定不會輕饒了她。”

花照水看著成嬤嬤,雙拳握得更緊。她很想立刻衝上去扶起她、抱緊她,可是花照水知道,她如今是安親王,不能如此。

待日後尋個由頭,再將這成嬤嬤帶走吧。

當著安親王的麵,花映月自然是不想發落奴才的,免得落了個刻薄的名聲。雖然她知道,這安親王臭名在外,對手下的奴才也不算很好。

花映月衝著那成嬤嬤道:“還不快滾開,彆擋著王爺的路。”

成嬤嬤抬眸看了安親王一眼,這才大著膽子道:“王爺,再往前走,便是下人們住的院子。實在是沒什麼可看的。王爺若是喜歡丞相府的景色,也可拐到西苑,去看看我們公子新種的一片藥園。”

花映月眼神微眯,指著那成嬤嬤道:“狗東西,王爺要去何處,豈容你置喙?影兒,將她拉開。”

花照水知道,成嬤嬤在丞相府向來是小心謹慎,從不會顯於人前,也不會輕易衝到花映月跟前找不痛快。

今日這般,也不知道是為何。

花映月吩咐完之後,那影兒丫頭直接將成嬤嬤從地上拖了起來。

倒是花照水不忍心,終是又開了口道:“花小姐,還是叫你手底下的人手腳輕一些。如這般老嬤嬤,勞作了半輩子的,總也得善待些。”

花映月賠笑道:“是,王爺說得對。素日裡,我們丞相府待這些上了年紀的奴才,也是極好的。隻是這個狗東西不懂事,衝撞了王爺。”

花照水本以為,如此鬨了一通,那成嬤嬤會就此作罷。

誰知道,她被影兒拖走之前,還大吼大叫道:“王爺,後院不乾淨,切勿踏入啊。”

花照水微一擰眉,那方花映月還以為他要動怒,便忙解釋道:“王爺有所不知,這老嬤嬤素日裡跟那小賤人最好。她定是擔心我帶著王爺去後院要對那小賤人做什麼,這才衝出來發瘋。王爺不必在意她的話。”

花照水點了點頭,神色平淡道:“恩,倒是個忠心的奴才,本王喜歡。”

花映月一怔,隨後乾笑一聲,又道:“還有一小段路就要到了,王爺,咱們繼續走吧。”

花照水微微點了點頭,隻是眼角的餘光,還時不時往成嬤嬤被拖走的方向瞟了瞟。

不多時,一行人已然到了花照水從前生活過的小院。

小院門庭外,肆意生長了一堆雜草。如今花照水不在,這小院許也是沒人收拾了。

而裡麵的柳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