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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失了初心跟本心,商人,也是某個人依靠的親人。比起利益,侄女的幸福也很重要,也因為她將這一點記得很牢,這次才能毫不猶豫的準備退婚的事。

*

陳家這邊有多溫情,那麼美國醫院病房裡就有多低氣壓。

蔣萱麵色蒼白,說一句話就掉一滴淚,語氣無助倉皇,“我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好,知道很多人都看不起我,可是我還是想多念點書,想讓自己看到更大更廣闊的世界,當時我沒有彆的法子,我求我媽供我念書,她不肯,跟我說,我們這樣的家庭是沒有資格貪求不屬於自己的世界,我不想認命,大小姐知道了,大小姐就跟我說,她可以借錢給我,不過希望我學成歸國以後,能到她身邊給她當助理。”

“大小姐說我為人簡單真誠,從小也伺候慣了她,她不想找彆人,我覺得,我爸媽給陳家當了一輩子的傭人,我也應該走這條路,就答應了寫下了欠條。”蔣萱垂淚,“現在大小姐請來律師讓我還錢,肯定是我哪裡做得不夠,讓她誤會了,肯定是我不好……”

哪知道,江柏堯怔怔的看著窗外,無法控製的問了一句:“這個華人律師很早前就找上了你?”

蔣萱愣住,眼淚還掛在臉上。

江柏堯內心深處,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情緒,稱之為抱怨。

他很想問她,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陳仙貝有反常的行為,為什麼不早點說,為什麼不告訴他,如果他早點知道,如果他有所防備,那他跟陳仙貝也不至於走到現在這一步。

蔣萱這次哭得就很真實了,“柏堯,我……”

江柏堯閉了閉眼睛,轉過身來,表情已經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平靜,他說:“你應該早點說的,這樣我就可以幫你,你也不至於壓力這麼大。”

蔣萱麵露感動,卻還是堅強的搖了搖頭,“我們隻是朋友,你平日裡對我已經很關照了,再跟你要求幫忙,就超過了這個界限。很多事我還是想自己解決,畢竟我是成年人了,柏堯,這筆錢我會還給你的,我現在找了工作……”

江柏堯顯然不願意談這個話題,他看著她頭上的紗布,目光一軟,問道:“怎麼會摔下樓梯的?聽說傷得還很嚴重。”

蔣萱一臉愧疚,“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太累了,一不小心踩空了。你特意過來這邊,會不會太耽誤你的事情?”

江柏堯說:“沒關係。”

蔣萱又說:“等我好起來了,我會回國親自跟大小姐解釋,是她誤會了,我本來想跟她打電話,可她把我拉黑了,也把我媽趕出了陳家,她一定很生氣,柏堯,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讓她誤會了。”

江柏堯沒說話。

他近日來發呆的次數多了。

聽到這番話,他在想,陳仙貝連對跟她一起長大的蔣萱都這樣不留情麵,看樣子是不想再跟他有什麼關係了。

蔣萱畢竟是病人,江柏堯沒在病房裡再打擾她,他也很關心她的傷勢,去了醫生辦公室聊了聊,醫生說她身上有幾處都骨折,幸好沒有傷到尾椎骨跟腦部,隻要多休養幾個月,問題就不大。

江柏堯這才放心不少。

美國公寓裡,蔣萱室友從隔壁聽說有小偷出沒,趕忙回了家在電腦上調出監控視頻,想看看她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人進來過。

這一套公寓,是她跟蔣萱合租的,平日什麼費用都平攤,當時為了安全起見在客廳還有門口都裝了攝像頭,她們都會定期檢查,畢竟美國的治安並沒有那麼好,多點防備心思總是沒錯的。

她給自己衝了一杯熱可可,一邊喝著一邊看著電腦上的視頻。

突然地發現一個視頻很奇怪。

隻有一分鐘。

她用鼠標點開,下一秒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怎麼回事!這是蔣萱從樓上摔落下來的視頻,可問題是,那個地方並沒有攝像頭啊,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攝像頭出現了什麼BUG?

真是毛骨悚然!

她後背一陣發涼,又壯著膽子將這一分鐘時長的視頻看了一遍,這一遍看過去,她胳膊都冒了雞皮疙瘩。

因為仔細看看,蔣萱並不是失足摔下去的,她明顯還醞釀了幾秒鐘,然後再滾下去的,很像……很像是故意的。

她嚇壞了,再聯想到蔣萱這段時間的異樣,又是狂掉頭發,又是半夜哭泣,她第一反應就是:蔣萱該不會是患上心理方麵的疾病吧?這是想自殘,還是自殺?

太可怕了。

她覺得蔣萱的情況很嚴重,想起蔣萱說過,她那位男朋友應該已經到了。

雖然蔣萱總說她跟那個社會精英帥男隻是朋友,可鬼都看得出來,這兩人關係不一般。

這件事,還是不能瞞著。

室友將視頻拷貝在手機上,收拾了東西,打了個車前往醫院。

說來也巧,她在電梯裡碰到了江柏堯,她挺怕他的,蔣萱男朋友總是不苟言笑,給人一種很嚴肅的感覺,總讓她想起教導主任,可是現在情況不同,想到蔣萱可能存在的自殘行為,她鼓起勇氣說:“你好,那個,我是蔣萱的室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因為真的很嚴重。”

江柏堯也認出來了她是蔣萱的室友,麵露疑惑的看她。

“什麼事?”他沉聲問道。

室友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乾脆從包裡拿出手機,將那視頻找出來遞給他看,“我也說不清,反正你先看看這段視頻吧。”

江柏堯狐疑地接過手機,隨手點開視頻一看,忽地整個人愣住。

第37章 037. 視頻裡的她,會讓人感到害怕……

江柏堯坐在醫院附近的咖啡廳裡, 他麵無表情、無喜無悲。

手邊的咖啡早已冷掉。

他讓蔣萱的室友將那個視頻傳送給他,他看了一遍,看了兩遍, 再不敢看第三遍。視頻裡已經很清楚了,她是故意滾落下去的,並不是像她說的那樣, 因為太累了踩空了一不小心摔倒。

他隱約明白她的用意。

大概是聽說了他跟陳仙貝的事,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所以才想到用這個辦法。

或許是太過愧疚了,又或許是在慌亂的情況下, 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

他心裡很清楚,這件事跟蔣萱沒有關係, 錯的是他,是他喜歡蔣萱被陳仙貝發現, 陳仙貝才遷怒的。

蔣萱可能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不過都無傷大雅, 她沒有惡意。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明知道不該怪她,明知道她也很可憐, 但他無法忽略,他在看了那視頻之後, 內心深處產生了那一絲驚疑。

印象中,記憶裡,蔣萱一直都是積極向上, 就跟小太陽似的,無論遇到怎樣的事情,怎樣不公的對待, 她都堅強的生長。

可是視頻裡的她,會讓人感到害怕。

一個對自己狠到這個地步的人,總會讓人潛意識裡感到不適。

最後,江柏堯在咖啡廳呆坐了一個小時,給那位華人律師轉賬了六十萬,又在蔣萱的床頭留下了一張紙條便悄無聲息的走了。

室友回到公寓,在經過那窄而陡的樓梯時,瑟縮了一下,檢查了很久,發現就算客廳的攝像頭出現再大的BUG,也沒可能會照到樓梯這邊來,她害怕到發抖,再想想蔣萱的自殘行為,更是要嚇尿了。馬上跟男朋友打了電話,她想換個公寓住,這裡太邪門了。

誠然,她覺得蔣萱很可憐,也許有抑鬱症,也許是彆的心理疾病,可是同情歸同情,心理上,還是不願意跟蔣萱再住在同一屋簷下。

蔣萱那位男朋友應該也是被嚇到了。

她當時都能感覺到,那位社會精英下顎緊繃,明顯也很驚詫。

這就是現實了,連男朋友都會嚇到,更遑論她這個非親非故的室友了,這樣想著,對於自己要搬出去的想法跟決定,室友也不覺得愧疚了。

醫院裡,蔣萱醒來後,便看到了床頭江柏堯留的一張紙條。

上麵的字跡蒼勁有力、力透紙背。

【我有事先回國了,你多注意身體。——江柏堯。】

她如遭雷擊般愣住。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從來沒有這樣過!不可能前腳剛來,後腳就離開,像這種未經知會她、便留下一張紙條的行為更是沒有過,她想要勸說自己,現在他焦頭爛額,還要處理退婚之後的爛攤子,必然沒有太多時間留在國外,但沒成功,她還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她抓不住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究竟發生了什麼?!

*

與此同時,封夫人的生日宴會也結束了,樂顏忙了一天,已經筋疲力儘,坐在梳妝台前,兢兢業業的護膚,想起今天在陳仙貝包裡看到的東西,她起了個疑心,穿好睡袍來到床邊坐下。

封辭正在翻看電腦,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

他跟封硯是親兄弟,在外貌方麵十分相似。

不過,老天爺是公平的,封辭從小到大能力卓絕,封硯不如他,但在相貌方麵,勝出幾分。

“老公。”樂顏猶豫了一會兒,咬咬牙說道:“我有個懷疑。”

封辭抬頭看她,“什麼?”

“我懷疑阿硯跟陳小姐認識,”樂顏想了想,補充道,“而且關係應該還很好。”

封辭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你想多了。”

弟弟的人際圈他最是清楚不過。

因為弟弟性子單純,他很怕弟弟交友不慎,被人算計上當受騙,所以對弟弟的朋友圈子,他十分上心。

彆說是陳仙貝了,阿硯都很少跟異性有密切接觸。

如果阿硯跟陳仙貝認識、並且關係很好,那他不可能不知道。

樂顏急了,“我沒騙你,我越想越覺得不對,今天我不是坐了陳小姐的車嗎,竟然發現她包裡有一根抽繩,就是那種衛衣帽子上的抽繩,抽繩上的金屬扣上刻著FY兩個字!”

封辭皺了皺眉頭,“可能是巧合。”

“我也這麼想過。”樂顏說,“可會這麼巧嗎?”

封辭一錘定音,結束了她的胡亂猜測,“彆猜了,等阿硯醒來了我們再問他。”

樂顏垂著頭,“……你不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嗎?”

封辭:“……”

他說:“一切等阿硯醒來再說。這件事你彆說出去,連媽也不要說。”

*

陳仙貝睡著後進了空間。

隻見封硯正一臉生無可戀的躺在地上望著廣闊無垠的天空。

她走了過去,在他身旁坐下,戳了戳他,“你怎麼了,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天我看到你大嫂了。她說你的情況還好,我想,你家裡人應該都還好,沒聽說誰生病住院,所以你不要太焦急啦。”

封硯的眼神裡多了一絲光,隨即又很快地熄滅。

他這樣不聲不響,很令人擔心。

陳仙貝問:“你究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