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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給縮回去時,陳仙貝上前一步,將草藥敷在他的掌心處。

封硯的手微微顫唞了一下,條件反射的就想縮回去。

但還沒這樣做,一種清涼舒適的感覺從掌心傳至四肢百骸。

本來他的手掌破皮後,是火辣辣的疼,這會兒也緩解了許多,冰冰涼涼的。

陳仙貝給他敷了草藥後,退了一步,對他笑道:“這種草藥你自己可以多采一點回去,像我那樣碾碎後敷著,一天三次。會比你自己等著皮膚自愈快很多。”

封硯愣愣的看著她,又看了看自己塗滿藥汁的、呈現出深綠色的手掌。

“我應該要走了。”陳仙貝還記著時間,又緩了緩語氣,不敢表露太多的安撫他,“刮胡刀我會給你準備,你不要急,肯定不會被困在這裡一輩子的。”

這話說完,她又覺得自己這話說得不太恰當。

畢竟被困在這裡的人不是她,她也沒有失去記憶。

頗有種說風涼話以及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意味。

“我走啦。”

等陳仙貝消失後,封硯才艱難地抬起頭來,欲哭無淚。

這年頭的女妖精已經不滿足於得到彆人的身體了嗎?

他困在這裡就算了,彆到時候明知道她想要他的命,他還不知死活的被她騙去一顆心,那才是可憐到家,是盤古開天辟地以來最大的悲劇!

他恨恨的望天,他封硯絕對不是一個受虐狂。

她休想欺騙玩弄他的感情!

第10章 010. “這個婚約,陳家不要了。”……

陳仙貝醒來後,將買刮胡刀這件事記在了心裡。

還沒等她出門,就接到了來自姑姑的遠洋電話。

陳勝羽的辦事效率無可置疑,饒是陳仙貝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在聽到電話那頭姑姑氣憤的語氣時,仍然呆住了,寒氣從腳底溢出。

“貝貝?”

“貝貝,你沒事吧??”

話筒那頭傳來姑姑急切的關心,陳仙貝勉強鎮定心神,但還是難掩悲憤。

是的,悲憤。

既悲又憤。

“我沒事。”陳仙貝握緊了話筒,隻想說一句話,這句話在她的五臟六腑竄來竄去,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說。

怕自己太不懂事,在這個時候提出要解除婚約,沒有想過會對陳家還有公司造成損失,隻想儘快甩開這一段令人作嘔的曆史。

她不想跟江柏堯還有蔣萱糾纏,連在意他們,讓他們在腦子裡多呆一秒,她都覺得不值得。

她不是一個報複心很強的人,也許如果是彆人的話,無法忍受這樣的侮辱跟算計,一定會與狼謀皮、假意周旋,再將對方置之死地而後快,那樣的話,好像是比較爽快。但她記得母親曾經說過,人這一生是短暫的,都隻有匆匆幾十年,所以要儘量讓自己活得快樂,不要將時間浪費在不值得的人和事上。

“我……”她開了口,卻將話給咽了回去。

陳勝羽比陳仙貝更氣。

她查出來的結果,並不儘人意。之前她有多看好江柏堯,現在就有多打臉。在她查到的蛛絲馬跡中,要說江柏堯跟蔣萱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那也不是,但就是這種似是非是,黏糊又惡心。

江柏堯這一年裡去美國出差的次數很多,似乎每一次都是有正事,明麵上查,沒有不對勁,但深入了去看,貓膩一大堆。

好幾次,都是工作上的小事,派一個副總就能去,他偏偏自己去。

當然,可以說他在工作方麵一絲不苟,可怎麼每次都會繞道去蔣萱所在的區呢?

也許一開始,陳勝羽查這個,隻是為了安侄女的心,在查到一絲絲不對勁後,她開始較真了,陳家畢竟是百年世家,在國外也有人脈跟資源,想查蔣萱這個普通人,那是再簡單不過,連蔣萱的通話記錄都能找得到,微妙的是,蔣萱有兩個號,一個是對外的,還有一個是用彆人的身份申請的號碼,這個號碼也被陳勝羽給揪了出來。

這個號聯係最多的人就是江柏堯。

基本上隔三差五就一通,每次通話還都在二十分鐘以上。

陳勝羽怕會誤傷了江柏堯,還特意去查過,這兩人之間會不會有什麼外人不知道的親戚關係,結果是八竿子都打不著。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他們兩個人都很小心,尤其是蔣萱,竟然都能在陳家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可是再謹慎小心,狐狸尾巴也會露出來,隻要他們兩個人有那種關係,那麼陳家就一定能查得出來。

“貝貝,你放心,姑姑一定給你一個交待。”陳勝羽現在隻恨不得撕了那一對狗男女,咬牙切齒地說,“這個婚約,陳家不要了。”

她現在覺得很對不起侄女。

因為江柏堯這個人是她挑的,她是看重對方的家世背景,但同樣的,她也認為,再門當戶對,如果對方不是個好人,不能給侄女一個安穩的家庭,那她也不會同意。

陳仙貝覺得自己就像是身處濃黑粘稠的坑裡,她厭惡,她痛恨,負麵情緒都快將她淹沒了,姑姑的這一句話將她拉回了現實,她看了看自己,衣服是乾淨的,手也是乾淨的。

她不曾被那些肮臟事沾惹到半分。

“可以嗎?”她問。

她在公司有職位,也知道現在陳家跟江家有項目上的合作,現在關係一旦分崩瓦解,項目會不會受到影響呢?

陳勝羽聽到侄女的語氣平靜,心裡更是心疼。

明明是該無憂無慮的年紀,明明是該被人捧在手心嗬護的,現在被人這樣算計,卻還是懂事的問她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陳勝羽腦子轉得很快,“最多半個月,半個月我就會回來跟江家那邊交涉,這半個月裡,我會收集好證據跟資料。”

江家她是知道的,又或者說這燕京的豪門都是一個樣,在乎麵子多過於錢財。

現在不動聲色地將證據找好,到時候江家不隻是要乖乖配合取消婚約,她還要薅一層皮下來才解氣。

“貝貝,這半個月,你不要再跟江柏堯那邊聯係了。你放心,姑姑答應你,這次婚約取消,不會讓你受到半點不好的影響。”陳勝羽深吸一口氣,“你不要難過,不要傷心,是姑姑對不起你,是姑姑看走眼了。”

陳仙貝聽了這話,更是難受。

她抿了抿唇,輕聲道:“沒有錯的。”

“姑姑,我們沒有錯,是彆人的錯,不是嗎?”她看著鞋尖,其實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但還是強忍著沒讓它流出來,她哽咽著說,“我們不能說自己錯了。”

陳勝羽忽地沉默,長達一分鐘後,她應了:“恩,沒錯,貝貝不要傷心。姑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蔣萱那邊,你想怎麼處理。”陳勝羽又問。

很奇怪,陳仙貝對蔣萱的憤恨反而沒那麼深。

論起來她心裡更厭惡江柏堯,是他作出一副追求她、希望跟他訂婚的架勢,也是他在成為他的未婚夫時,心裡還在喜歡彆人,歸根到底,最該恨最可惡的是他,而不是蔣萱。

“姑姑,是半個月嗎,半個月後就可以取消婚約了嗎?”她問。●思●兔●在●線●閱●讀●

陳勝羽回:“恩,半個月。”

“那好,將資助給蔣萱的記錄都打出來,另外斷了她的資助,她那邊這一學期的學費已經交了,讓陳律師跟她聯係,就說陳家希望她在一個月內還清所有欠款,如果拖延的話,會去法院上訴。”

蔣萱並不是拿獎學金出國的,她當初跟陳家簽了欠條。

現在想想,蔣萱在國外的日子過得也很自在,陳家並不在乎那點錢,之前也沒想過讓她還,她大概也是清楚這一點,也很自信不會被陳家發現她的小動作,所以除了學費以外,她還要了中等價位的生活費。

陳仙貝有些好奇,她怎麼沒有跟江柏堯開這個口。

江柏堯是冷淡了些,但出手也很大方,跟她訂婚的這一年來,送的禮物不計其數,每一件都價值不菲。

掛了電話之後,陳仙貝回到洗手間洗了個臉,再次出門時,就連芳芳都沒看出來她哭過。

*

陳仙貝儘管心情跌至穀底,不過還是記得要給空間裡的那位先生買刮胡刀。

讓司機開車載她來了常去的百貨商場。

她很少會買這種男士用品,之前給江柏堯買的禮物,也都是中規中矩的,像皮帶、刮胡刀這種東西,還沒送過,現在想想,她骨子裡也是有逆反心理的,因為知道每次節日都是周助理給她準備,江柏堯並沒有上心,因此她買的禮物,也都是有價值,但也沒太細心去挑選。她送過手表,也送過鋼筆。

來到一個專櫃,她彎腰看了看。

其實她也不太會挑這種東西,便讓導購小姐幫忙推薦了一個,正刷卡時,身後傳來一道女聲:“哎呀,還真是貝貝呀!”

陳仙貝回頭一看,來人是江家那邊的親戚。

此人是江夫人的表姐,也是牌友,經常會去江家做客,一來二去,陳仙貝也見過她幾回,之前每次見,還會客客氣氣的喊一聲表姨,今天想到江柏堯那些事,她麵容冷淡,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沒叫人。

胡麗珍也沒在意這個細節。

她也不算是豪門太太,家境雖然富裕,但比起江家來說,還是差得遠了,之所以跟小根本一樣跟在表姐身邊,不過是想跟江家搭上線,以後好為兒子女兒鋪路。

她知道,陳仙貝一年多以後就要嫁給江柏堯,江家都在準備結婚的事了,不出意外,以後當家做主的就是江柏堯,而江柏堯與她表姐的關係也不算親近。在胡麗珍看來,陳仙貝這個準江太太,未來肯定比江夫人在江家的分量重,於是態度更是熱切了幾分,想上前去拉陳仙貝的手,卻被陳仙貝不著痕跡的躲開。

“小姐,您的刮胡刀已經包好了。”

導購小姐將購物袋遞給陳仙貝。

胡麗珍看到是刮胡刀的專櫃,頓時心下了然,樂嗬嗬地說:“貝貝,你真是個貼心的孩子,難怪柏堯喜歡你。”

陳仙貝根本不想再跟江家的人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觸,不過她從小被教養無論何時何地都得有禮數,她做不來橫眉冷對,隻是語氣冷淡地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因為陳仙貝在江家的風評太好,上上下下都喜歡她,也認可她,此時她的說辭還有語氣表情,胡麗珍也沒多想,還笑著說:“那好吧,你去忙你的,下次我去你家,再好好聊聊。”

你家,指的是江家。

陳仙貝聽出其中含義,強忍著不適,提起包裝好的刮胡刀轉身就走。

胡麗珍很喜歡挑剔彆人,要是彆的小輩碰到她,不好好招呼一番,她肯定是介意的,可換成了陳仙貝,那就不同了,旁人怎麼能跟陳仙貝比,陳仙貝不僅是陳家的大小姐,還是陳勝羽擬定的唯一繼承人,她的財產身家之豐厚,令人咂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