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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看見喝果酒都能喝醉的人,瞠目結舌看著臉頰紅紅的張瑩瀅指著姚楓道:“人間大土豆!”

土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覃蒔趕緊蒙住了她的嘴。

和諧社會,和諧你我他。

彆看姚楓一副臉皮厚比城牆的樣子,其實內心敏[gǎn]又脆弱,剛剛還蒙著頭在那哭說他好幾年沒怎麼長高了。

但覃蒔高估張瑩瀅的醉醺醺程度。

她剛一蒙住張瑩瀅的嘴,張瑩瀅便順勢靠上了她的肩,將整個人的重量全部卸到了她身上。猝不及防的覃蒔脫力之下猛然後傾,眼看著就要摔趴在地,卻突然間被個有力的懷抱接住了。

冷硬的指骨,沒有什麼溫度的懷抱,覃蒔一瞬間就猜到了是誰接住了自己。

大步而至的陸哲扶住了覃蒔的兩肘,卻沒料到被張瑩瀅壓垮的覃蒔仍在後倒。他再靠上去了些,覃蒔便在此時撞進了他的心口。

他記起了那一次的公交車上,她也曾如此撞上來過。她太瘦了,就連碰撞都沒什麼力量。虛弱的時候很虛弱,健康的時候卻又非常的剛強。

兩腮駝紅的張瑩瀅靠在覃蒔的肩膀上晃頭,就像一隻撒嬌的土撥鼠在覃蒔的肩頭碾啊碾。

可惜這頭土撥鼠太重了,覃蒔都快承受不起了。

“張瑩瀅!喂!張瑩瀅!”覃蒔推她兩下沒推動,隻好轉頭求助扶她的陸哲,“幫個忙。”

因為要幫覃蒔的忙,所以陸哲抽開了一隻扶住覃蒔手臂的手。他一抽開,一側少了攙扶力量的覃蒔半步趔趄直接倒進了陸哲的懷裡,滿懷接住覃蒔並張瑩瀅的陸哲微微壓了壓眼角。

他遲疑地緩慢地伸手推了張瑩瀅的額頭一下:“喂!”

張瑩瀅笑嘻嘻的瞄了陸哲一眼,毫無動彈。

覃蒔:“……”

覃蒔:【他認真的嗎?以為我讓他幫忙是讓他推張瑩瀅的腦門子一下?張瑩瀅都已經醉成這樣,能推醒嗎?】

係統:【試試把要求說清楚點?】

覃蒔問:“你能不能幫個忙把她給推開了?”

陸哲遲疑片刻,再次伸手到了張瑩瀅的腦門。

這次他用的力氣明顯的大了很多,被推開的張瑩瀅腦門都紅了,撅著嘴很不滿意地瞪著那隻手嘟嘟囔囔,但總算是自個兒站起來了,雖然站得又歪又垮。

覃蒔鬆了口氣,正要從陸哲的懷裡爬起來站好,卻突然看見張瑩瀅又倒了過來。

“哇……”覃蒔還沒來得及開口,陸哲就已經迅速將她攬緊,並斜退了半步。

電光石火間,覃蒔覺察到陸哲這帶著她往斜後方撤退的半步很不厚道,於是慌忙朝張瑩瀅伸出了半隻手。

可惜為時已晚,張瑩瀅直接啪一聲,清脆響亮地摔在了地麵上。

還是臉朝地的那一種。

覃蒔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她能聽得出來,張瑩瀅這一摔一定很痛。

果然,趴在地上的張瑩瀅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覃蒔看了看冷著張臉的陸哲,又看了看趴在地上嚎哭捶地的張瑩瀅,十分彷徨的抓了抓頭。

要說起來,陸哲好像也是在保護她。張瑩瀅這麼個倒法,要是倒在覃蒔身上,覃蒔的小破身板說不定得斷根骨頭。

但陸哲後撤得其實也有點不厚道,他完全可以接張瑩瀅一把的。

可陸反派能來扶自己一把已經算得上是好心了,把張瑩瀅摔趴在地的責任怪到他頭上,對一個反派而言是不是要求太高了點?

覃蒔傷腦筋的抓抓頭,拍了拍正捶地痛哭的張瑩瀅道:“你坐起來,我幫你摸摸。”是哄三歲小孩的語氣。

張瑩瀅一骨碌爬起來盤腿坐在那兒,哭聲震天響:“媽媽,有人咬我鼻子,媽媽……”

覃蒔:“……”

覃蒔覺得,讓張瑩瀅一個人回家可能會有點問題。

四顧左右,除了兩個在角落裡數螞蟻的四班同學,還有個正邊往前走邊猛跺自己影子的姚楓,其他人早就散了。

覃蒔瞧了瞧陸哲,一臉淡漠的陸哲也正同樣看著她。

覃蒔抿唇:【要不,我還是自己兌個健康送張瑩瀅回家吧。】

係統:【開源節流很重要,最近宿主積分用的有點多哦。就算加上嶽致那天給賺的220分,現在也才1100了,後續還有多場比賽都得要用積分,你要不試著問問看?能省一點是一點?】

覃蒔覺得:【這位陸同學必定會懟我想得美。】

不說非常了解陸哲,但心裡多少還有點數。

掌控欲強烈的陸哲一直在等著一個機會讓她先低頭,覃蒔偏就事事都不願意順他的意。

覃蒔打開健康頻道,突然想念起了那天被揍成豬頭的嶽致一秒鐘。

便在此時,張瑩瀅緊緊拽住了陸哲的校服T下擺,大聲嚷嚷起來:“男媽媽,男媽媽,你快點啊快點送我回家!”

陸哲:“……”

覃蒔:“……”

真是又好笑又好氣,說她認不清人吧,還能知道陸哲是個男的,但什麼叫男媽媽?

努力壓下青筋直跳的太陽%e7%a9%b4,一直沒等到覃蒔吭聲的陸哲喟然問了句:“她家是在哪兒?”

難得陸反派樂於助人,覃蒔卻有點不太放心。

雖然這本書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情愛方麵有什麼特彆的著墨,主配角裡就算有CP的也隻是寥寥幾筆帶過,但沒有著墨並不代表這書裡的人都作風正派。

那位嶽致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

不太放心的覃蒔便跟著陸哲一道送跌跌撞撞的張瑩瀅回家。

一路上陸哲算得上表現良好,隻在張瑩瀅差點就要撞到牆或者要撞上電線杆的時候,拽拽張瑩瀅的頭發改變改變方向。雖然沒有什麼毛手毛腳的情況,但幫忙的過程實在有些粗暴。

在陸哲又一次拽住張瑩瀅的馬尾巴時,頭皮發麻的覃蒔咬牙兌了一小時健康。

攙起張瑩瀅,覃蒔對陸哲道:“謝謝你了,但後麵還是我來吧。”

陸哲默然看向她扶住張瑩瀅的手,方才還舒展的眸光漸漸凝起,周遭的空氣都仿佛因那凝結而微有滯塞。

輕輕歪在覃蒔肩頭的張瑩瀅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鬨了起來:“不要你,不要你,我要我的男媽媽!”說著還要伸手去抓陸哲。

陸哲偏偏身子,躲開了她的抓扯,沉默片刻後催促覃蒔道:“走吧。”

覃蒔很無語,捏了捏張瑩瀅的臉頰氣呼呼的問:“你到底是醉的還是醒的?”

張瑩瀅搖頭晃腦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跌跌撞撞的開始往公交車的方向走。

覃蒔看了看張瑩瀅的背影,又看了看隔壁冷著一張臉的陸哲,怎麼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上了公交,張瑩瀅擠啊擠,擠過了坐在過道邊的正在犯瞌睡的老阿姨,動作敏捷地擠進了靠窗的位置。

覃蒔在她座位後麵坐了下來,皺著眉歪著頭扒了扒前排張瑩瀅的大腦袋:“你到底是醉的還是醒的?”

張瑩瀅歪著腦袋撅著嘴,臉頰上還紅通通的,脖子上也有層粉粉的紅,雙眼不太聚焦,瞧著應該還是醉的,隻是看不出這醉酒的程度是輕還是重。

被扒了頭轉過來的張瑩瀅笑眯眯地瞧著覃蒔,隔空清脆響亮的親了覃蒔叭叭叭三大口。

聲音很大,半個車廂的人都往這邊瞧過來了。

“哎呀……”覃蒔一臉嫌棄地把她的腦袋給掰回去了。

轉回頭的張瑩瀅笑眯眯歪在靠椅上,看著把住後門邊那扶杆站得端端正正的陸哲。

張瑩瀅斜了他一眼,做了個口型:去坐啊。

陸哲:“……”

陸哲一時間百感交集。

張瑩瀅看他一動不動更無語,白了他一眼,嘴巴張得更大了:去!坐!啊!$思$兔$在$線$閱$讀$

陸哲便僵硬地遲疑地緩步走到了覃蒔身側的那個空位,坐了下來。

覃蒔偏頭低聲問他:“你覺得張瑩瀅是不是醉的?”

陸哲:“……”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跟陸哲攀談,覃蒔不知不覺學會了自言自語:“我覺得可能有點醉,但應該不是很醉。所以,她為什麼叫你男媽媽?”真是令人費解。

陸哲突然意識到他不說話的時候覃蒔的話仿佛更多一些,便抿唇沉默下去。

他不太會處理利益外的關係,遠近親疏,愛憎仇惡,他習慣了向後退開隔絕屏蔽,習慣了讓人看見他的滿身尖刺。他習慣了做一個不容易被人接近也不容易接近彆人的人,說的話裡永遠鋒芒畢露難掩尖銳,而許多年後的今天,他好像丟失了與人和平相處的能力。

覃蒔瞥了目光冷峻的陸哲一眼,毫無預兆地突然噴笑出聲:“哈哈,男媽媽。”

被調侃的陸哲卻沒有如預期般的黑下臉來,他黑眸幽光暗閃,微微壓著眼角,不知道為什麼那眼神看起來反倒比平常顯得更柔和。

覃蒔覺得,這果酒可能還是有點後勁的。

離張瑩瀅家還有四站路,大約還有十幾分鐘才能到,覃蒔就把手機拿了出來刷了刷。

先前說要送張瑩瀅回家,覃蒔就跟覃爸覃媽發了信息說會晚點回去。

覃爸覃媽可能忙著看電視並沒有立即回信,這會兒看見他們的回信了,說沒事,讓覃蒔好好玩,但還是要記得注意身體。

隨著覃蒔的獨立自主,覃爸覃媽的生活也好像重新回到了正常的軌道。有時候會趁著覃蒔在房間裡刷題目去外麵溜溜彎子,有時候還會去逛會兒街。

覃蒔覺得他們的生活可以再豐富多彩一點,就像她在另一個世界裡的爸爸媽媽一樣,想約會就約會,想出遠門半月遊直接一個短信就瀟瀟灑灑的不見人了。

覃蒔搗鼓了一下手機,決定給覃爸覃媽訂兩張明天的電影票。

前幾天聽張瑩瀅在那說最近有個名字拗口但還算好看的電影,覃蒔當時顧著刷題,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話隻聽了半截,現在想也想不起來那長長的電影名字,於是扒了扒前排張瑩瀅歪著的小腦袋問:“喂,瑩瀅,你前幾天說的那個很好看的電影叫什麼名字來著?”

前頭的小腦袋跟著車廂裡吊著的扶手晃了晃,沒出聲。

覃蒔又拍了拍她,看她還沒反應,於是站起來瞧了瞧。

覃蒔:“……”

張瑩瀅睡著了。

好吧。

覃蒔決定自己研究一下,瞅著哪個順眼就定哪個吧。

覃蒔低頭刷著手機,冷不妨聽見旁邊那人道:“《長廊儘頭浮生展》。”

覃蒔:“?”

陸哲又重複了一遍:“電影名字叫《長廊儘頭浮生展》。”

覃蒔沒吭聲,查了查排期,還真有這麼個電影。

抬起頭,覃蒔很認真的看了眼陸哲。

陸哲忽然意識到不好。

張瑩瀅和覃蒔的對話內容,覃蒔自己都沒有記清楚的,他怎麼可以記得這麼清楚呢?

他的神色看起來依然是那樣毫無波瀾般的平靜,但他安放與身側的雙手卻緩緩的收攏蜷起,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