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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蒔講題目的時候她有時候也來聽。三個小姐妹湊著頭嘀嘀咕咕,空蕩蕩的教室裡,就她們這一塊學習氣氛最濃。

這天張楚楚抱著紙筆本子跑過來的時候,覃蒔的同桌還沒走。張楚楚很有眼色的從隔壁組搬了張凳子來,沒敢等覃蒔那同桌挪位置。

覃蒔這同桌陸哲,在學校還是有點名氣的。

長得很好看,卻是建中出了名的壞學生。從前囂張張揚的時候,很多人還給遞過情書。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低氣壓中心,冷眼冷臉的看起來像是隨時要揍人,情書就少了很多。

覃蒔聽張楚楚和張瑩瀅說這事的時候還很驚訝,特地扒了扒陸哲的抽屜,還真有幾份情書。

真沒想到大家都好這口味。

覃蒔看著那幾個粉嫩的信封下巴有點酸,感覺那天晚上被陸哲狠狠掐過的地方仍然有些難受,像是被留下了後遺症。

張楚楚知情識趣的不敢招惹低氣壓中心的陸哲,但陸哲卻很顯然的要找張楚楚麻煩。

他扔了個紙團打在正在翻開課本的張楚楚臉上,他問:“草稿紙,是你的?”

張楚楚抖著手打開那紙團,聲音有些哆嗦:“啊……我、我的,我昨天可能忘記扔了。”

她有順手塞草稿紙的習慣,這可能是昨天的漏網之魚。

陸哲冷眼朝她:“誰準你坐我位置的?”

張楚楚平常伶牙俐齒,但在陸哲逼人的氣勢中,說起話來完全不利索:“我……這……我其實……我……”她想說你人都走了,我坐坐你那桌子也沒什麼吧。又沒坐垮又沒坐爛,至於嗎?

但不行,在陸哲那雙眼一瞥過來後,她背後冷汗直冒。

張瑩瀅咬著大拇指,踢了踢覃蒔。

解題中覃蒔連頭都沒抬,說了句:“我準的。”

張瑩瀅:“……”她想著覃蒔怎麼說都是陸哲的同學,兩個人好像還算和諧沒乾過架,就想覃蒔和稀泥幫張楚楚說幾句話,哪知道覃蒔一開口就很衝的把所有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張楚楚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想著自己要不直接冒著炮火上前算了吧,剛張開嘴卻被覃蒔搶了先。

覃蒔邊列算式邊道:“你都放學了,人也不在這了,還不準人坐,是不是太小氣了?”

張瑩瀅眼看著陸哲的眼裡都要淬出冰渣子,趕緊按住覃蒔的手搶過覃蒔的話道:“沒有沒有,我們覺得你特彆大方。”

她不說還好,說了之後陸哲的臉色更難看。

張楚楚慌忙麻著膽子上前擋炮火:“我錯了!我給你道歉!”

陸哲是出了名的混子,張楚楚是真怕得罪他。

張楚楚能屈能伸,當場就跳起來向陸哲鞠了一躬,非常響亮地說了句:“對不起!”

然而陸哲的臉更黑了。

總算把題目算好的覃蒔抬頭看了看陸哲,陸哲便也斜著眼來瞧了瞧她。

兩相沉默,四野空寂。

陸哲的眼神是淩厲的冷,覃蒔的眸光卻是柔柔的,溫柔綿軟卻又異常堅定。

覃蒔眨巴眨巴眼:“要不這樣,你放學一直在這占著位置唄,你隻要占著,我們就坐不了。順便,你還能跟我們一起搞一下學習,你看多好。”

覃蒔說著說著,因為慫恿陸哲學習的企圖太明顯,自己都沒忍住噴笑出一聲。抿著微微上揚的唇,她的眼眸如同暗夜中的星辰一般閃亮。

陸哲沉默向她,看她那雙狡黠又明亮的眼眸,覺得她很像一隻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貓。

然而,沉默中,陸哲外放的怒氣一點點的消散了。張瑩瀅和張楚楚一頭霧水,覃蒔說的好像也不是什麼消火的話吧。

陸哲凝眸向覃蒔,語氣和緩的回應了句:“想得美!”

頓了頓,他又道:“要不求我?”

覃蒔無所謂地聳聳肩,如花笑靨迎上陸哲的冷冽目光,她說:“想得美!就不!”雖然笑容滿麵,但語氣是真的杠,非常囂張。

旁觀的張瑩瀅和張楚楚震驚得不行,甚至感覺到了下巴掉在地上的碎裂聲音。雖然搞不懂覃蒔和陸哲究竟在說什麼,但不妨礙他們感受到他們兩個之間的劍/拔/弩/張。

陸哲定定看了覃蒔片刻,起身提起了書包,走前他轉頭,淡淡對張楚楚道:“要收拾乾淨。”

張楚楚:“!”

這是賜座的意思?

“你們兩個好奇怪啊。”目送陸哲的背影消失在教室後門,張楚楚丈二摸不著頭腦道,“你們這都是說了些什麼?怎麼他又準我坐了?”

覃蒔很大方地朝陸哲那位置指了指:“有坐就坐唄。”

張瑩瀅比張楚楚更迷惑:“他們兩個一直都好怪。”

張瑩瀅又補充:“他們已經差不多半個月沒有說過話了,今天是這半個月來的第一次。”

覃蒔和陸哲不說話,最倒黴的是她。陸哲每天找她借筆借紙借所有,就不問近水樓台的覃蒔要。關鍵是態度還特彆惡劣!

這下好了,陸哲應該不會再找她借東西了吧。

知識競賽的半決賽安排在期中考試之後的那個禮拜六、禮拜天,禮拜四也就是今天會公布分組名單。

半決賽的賽製跟複賽又不一樣,海選和複賽都屬於個人賽,半決賽更貼近於真正的知識競賽的模式,將所有晉級的同學們隨機分成了三人一組的小團隊,屬於團隊賽。

既然是團隊,就要有分工和協作,隨機分配產生的小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要進行比賽,勢必會出現很多問題。

半決賽的賽製剛公布的時候,很多人都表示不公平。

萬一團隊裡某個人表現得相當好,但另兩個人不給力的話,要怎麼算呢?直接就淘汰嗎?

針對這個問題,楊誠還特地通過學校廣播時間正麵回複了一番。覃蒔覺得他解釋得不錯,任何比賽都沒有絕對的公平,有些人覺得團隊其他人不給力導致自己不公平,還有些人會覺得人家抽的題包我都會,憑什麼我自己抽的題目這麼難?不公平!

眾口難調之下,公開公正的競爭規則裡,運氣也代表著一種公平。

就比如,覃蒔的運氣很不好。

半決賽的三人團隊,除了那個叫李晟的人,另外那個人她是認識的,是和她結過梁子的秦鵬。

張楚楚扶額:“你這運氣……是真的好。”

晉級了這麼多人,她偏偏和秦鵬狹路相逢,偏偏這場還是團隊賽,需要考驗團隊的協作和配合能力。

然而他們兩個互看不順眼,秦鵬那麼驕傲那麼眼高於頂的一個直男癌,覃蒔上次複賽那一場作天作地,算是直接一腳把秦鵬碾進了塵埃。

上星期籃球賽覃蒔撞見顧瀟都已經火花四濺,跟秦鵬能談合作?

張瑩瀅用手肘推推覃蒔:“還找人去練練配合不?”

覃蒔傷腦筋:“練肯定是要練的。”就是得找個合適的時間和機會,要不然就算她願意,人家也不一定會答應。

那位看起來就是一副相當記仇的樣子。

可如果不提前分工練習,他們這組將注定是一場災難。

回家吃了頓晚飯,覃蒔便掛好書包出門去了圖書館。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上回掃描好的一大堆書,她都已經刷過了兩遍。但總刷這種題庫是有問題的,她對裡麵涉及的各知識點的了解和理解程度浮於表麵,即使有強大的記憶輔助工具幫助她梳理鏈接了不同的知識點,但她缺乏對各知識的深入透徹的理解。

所以她這次去圖書館的目的很明確,各方麵的理論知識她都得係統性的理解式縱覽一遍,因此她的目標發生了改變,不再去找題庫或是那種十萬個為什麼的速成書籍,而是去了四樓靠南麵的那一個區。

這一區裡的東西比較雜,有世界史的詳細介紹,也有科技史的詳細介紹。覃蒔希望能找到些像楊班那樣將政治、經濟、哲學、社會科學等等等等都打碎在時間線裡,融會貫通的進行講解的書,她喜歡這樣的風格,也覺得這樣的講述方式能幫她把刷題庫之後的碎片化知識點重新串聯起來,不僅更有助於記憶,還能對相互的知識點產生更深刻的理解。

所以說,真正學起來的時候,之前令覃蒔大大驚豔過一把的記憶輔助工具已經不夠看了。

速成工具永遠無法代替更深遠更深刻的思考,獨立的思考才是學習知識的真正意義。

這一區的書很枯燥,不大實用,因此人很少。

這座區圖書館總共五層樓,最熱鬨的是一樓,其次就是二三樓。

一樓熱鬨,是因為一樓是兒童和少年區。除了一個不大的少年館外,那兒有個特彆大的兒童圖書館,覃蒔每次路過都能透過貼滿繽紛卡通圖樣的落地窗,看見或在地上爬行的、或扶牆抖腳站都站不穩的小寶寶們。兒童圖書館對麵是一座透亮的玩具圖書館,裡麵的小娃口水三尺長,不是在啃書就是在啃玩具。

整個比菜市場還吵,像是夏日裡擠滿青蛙的蓮塘。

二樓主要是小說類的書籍,三樓主要是考試類和經濟類,都是這年頭人們最愛看的類型,因此人擠得很多。覃蒔每次去都覺得氣悶,稍微待得久一點都心口發慌,所以很少坐下來專心的在圖書館看,大多都是匆匆按書名鎖定好目標再掃描好,放進係統書架,有空了再看看看,刪刪刪。

今天算是第一次來四樓,人少不氣悶,又因為到圖書館的時間比較早,覃蒔決定蹲這裡看會兒書,認真挑選一番再進行掃描。

看書也能掙積分,不過掙得特彆少。每看一小時隻能得1分,而1分隻能續命一小時,不賺也不賠,尚能相互抵消。

覃蒔選了幾本書,原本是想去靠窗的那幾處圖書角去坐的。可是那幾處頭頂上都有呼呼往外冒冷氣的出風口,覃蒔在那裡站了站都感覺到了汗毛倒豎,趕緊抱著書一步三喘的尋了個沒有出風口的旮旯角。

旮旯角沒有出風口,但恰好頭頂有盞燈。

很明亮,也很安靜。

入夏的天氣,覃蒔穿著一身長袖長褲,就地坐下,將那將近一寸厚的書放在膝蓋上讀了起來。

偶爾能感覺到從四周彌散而來的冷氣,絲絲縷縷地爬到這裡,攀上她的鞋尖,爬上她的腳踝。

她便又縮了縮,坐得更直了些,也縮得更小了些。

看書的時候,整個世界是安靜的,也是靜止的。

她隨著作者的生花妙筆徜徉在知識的海洋裡,將那些刷題得來的淺薄知識,一針一針的縫補到一起。

她支著下巴翻了一頁又一頁,突然發現了投在書本上的陰影。

陰影斜斜投上書本,覃蒔便順著那斜影的方向抬頭去看。看清來人,她有些意外。她挑挑眉,沒說話,正準備低下頭去,卻聽見陸哲主動道:“好巧。”

說實話,覃蒔就不相信陸哲是來看書的。

他課本都不愛翻,能看四樓這些書?

但他也不可能是特意來找她的,他有她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