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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冷光。他大約不大喜歡吃冰淇淋,沒怎麼吃手裡的冰淇淋。冰淇淋融滴了許多下來,有一滴恰好滑落到他的指間。

覃蒔叼著冰淇淋在書包裡找了找,找出包紙巾抽了張遞給他。

陸哲低眉接過了,邊擦邊沉聲道:“你還有十五分鐘。”

人肉倒計時,挺討厭的。

覃蒔皺皺眉頭,正好到站停車,她便推著堵在外座的陸哲一起下車了。

陸哲看了看站牌,常興站。

覃蒔已經跑到站牌旁的小攤旁點了一堆烤串,陸哲走過去的時候正好聽到她說:“加辣加辣,要超級辣。”

陸哲站遠了些,將手裡的那支已經融化了的冰淇淋扔到垃圾桶後點了根煙。

覃蒔提拎著兩袋烤串過來問他:“要吃嗎?”

陸哲聲音清冷:“你一個人能吃完?”

為什麼不能?

覃蒔沒來得及問,陸哲已經摁了煙頭拿走了一袋。

“加辣的哦。”覃蒔看著他麵不改色的吃下了一串,自己也趕緊拿了串咬下一口。

孜然的香味過後,便是勁力十足的辣。

覃蒔是能吃辣的,但她沒想到這副身體承受不了。她的眼睛瞬間蒙了層水霧,覃蒔抬手擦了擦,手背都是濕的。

覃蒔:“……”

陸哲垂目向她,二話不說搶了她手上的那袋。

覃蒔一把拽住了已經到陸哲手上的袋子:“彆啊。”

留點給我,嗚嗚嗚。

眼淚汪汪的覃蒔終於被一種很符合她氣質的嬌軟柔弱徹底包裹,她眼裡倔強堅韌的光於是弱化到了幾不可見。

陸哲默然向她,黑沉的眸子映著夜間闌珊燈火。像是被人間煙火所軟化,那雙漆黑的眼睛緩緩亮了起來。

然而他的語氣還是冷的。他道:“不行。”手一抬,將覃蒔拽住的袋子扯了出來。

覃蒔:“……”

覃蒔:【又冰又冷又欠揍。】

覃蒔看了看,她還有十分鐘。

係統急忙來勸:【冷靜冷靜,這是金主啊,你不是說他金光閃閃,閃閃發亮嗎?活菩薩啊這是!】

覃蒔背著手,使勁在後頭揪自己的手。

手!很!癢!

係統繼續勸她:【你得想想揍了他以後會是什麼情況,還能賺積分嗎?】

那不行,肯定是黑名單外加報複名單。

【揍完他爽了之後你能得什麼好處啊?】

好處就是爽啊!不然我黑帶和格鬥學來是吃屁的?

【武力不能解決一切問題。更何況,更何況十分鐘之後你又是弱雞一隻啊,宿主!】係統語重心長。

覃蒔狠狠揪了一下自己的食指。

她被說服了。

十分鐘之後,她確實是身嬌體弱易推倒一步三喘咳岔氣的弱雞中的弱雞。

苟命都苟得相當艱難,就更不用說被看著像是黑化了不少的陸反派報複了。

算了!

不和他一般見識!

忍一時之氣,解百日之憂!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

覃蒔咬著牙揪著手,才剛勉強忍下半口氣卻突然聽陸哲戲謔道:“還挺生氣。”他的嘴角彎起了一絲弧度,眼裡的光更分明了些,那雙好看的瑞鳳眼便也因為這亮起的光寒意漸散。

“不應該生氣嗎?”覃蒔語氣不善,“你一個人能吃完?”

陸哲點頭:“吃不完。”而後抬手,挑釁一般將兩袋烤串統統扔進了垃圾桶。

覃蒔:“!!!”

浪費糧食可恥!浪費覃蒔期盼已久的烤串更可恥!!

噌地一聲,覃蒔腦子裡那道拉緊的弦立馬崩了。

“故意的是不是?!”覃蒔頓步握拳。

在係統高喊的:【宿主!等等!】中,覃蒔一把揪住了陸哲的前襟,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量將陸哲拽得彎下了腰。

“東西是你的嗎?你憑什麼丟?”覃蒔一搡陸哲,咣一聲將他推撞在了公交站台的廣告牌上。

覃蒔擼起袖子:【MD,故意搞事!忍你很久了!】

係統哇哇大叫:【宿主三思啊,你隻有……隻有八分鐘了啊!】

便在這時,有個聲音突然道:“覃蒔?”

是隔壁棟趙阿姨的聲音。

凶神惡煞的覃蒔被人點名後氣焰瞬間降了八度,深吸口氣好不容易掛上營業般的微笑,覃蒔轉過頭乖乖喊人:“阿姨好。”

趙阿姨的愛人跟覃爸是一個部門的,一家人酷愛搭順風車,覃爸十回送她去學校,九回都能在車裡見著他們一家子。這兩口子不僅愛占便宜舌頭還長,托他們家的福,覃蒔連13棟2樓204家的秋田犬上個月下了幾隻崽都知道,明明無心八卦愣是能聽得一肚子的猛料。

覃蒔毫不懷疑,要是自己繼續捶陸哲,不過半小時覃爸覃媽一定能知道這事。

覃蒔背著手,默默將剛擼上去的袖子放了下來。

“聽說你爸住院啦?”趙阿姨問,“現在怎麼樣?”

“挺好的。”剛剛在車上覃蒔看到覃媽給自己發了個信息,說覃爸現在這會兒已經不怎麼痛了,但是因為有了今天白天的教訓也不敢下地亂走,當時正躺在床上啃蘋果吃。

看來是已經被係統治愈了。

趙阿姨偏著頭一邊偷眼看站牌陰影下的陸哲,一邊對覃蒔敷衍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她牽著的孫子趙小寶很不高興地拖著她要去買糖,覃蒔便趁機溜走了。

她走得很快頭也不回,但她能感覺到那人依然跟在後頭。

他們之間始終隔著一段不近也不遠的距離,覃蒔快他也快,覃蒔慢他也慢。

等覃蒔走到了她那棟,陸哲也跟了過來。

還有三分鐘。

覃蒔剛決定跟陸哲杵院子裡把這三分鐘給耗完,還沒站穩就聽見了趙小寶的哇哇大哭聲。覃蒔一個激靈,趕緊開門將陸哲推進了屋。

開燈,換鞋。

覃蒔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分鐘。

放下書包,覃蒔給自己倒了杯水也順手給仍站在玄關的陸哲遞了杯。

便在陸哲接住水杯的那一刻,覃蒔的心臟突然猛烈地抽痛了兩下。

覃蒔那張方才還充滿生氣的小臉瞬間青白,挺直的脊背也在這一刻佝彎蜷縮。覃蒔一隻手死死按在心臟的位置,另一隻手抓緊了玄關旁的鞋櫃邊沿,覃蒔等了很久,那種瀕臨崩潰般的心臟揪痛和窒息感才緩緩褪去。

再抬頭時,她已經出了一頭冷汗。

陸哲目色沉沉,將那杯他已經喝完的空杯子放在了鞋櫃上。

“看到了,走吧。”覃蒔狼狽而艱難地向他下了逐客令。

在心裡,覃蒔狂罵係統一百遍:【想屁吃!這種報複性的痛感就算隻有半秒我也不會再試!再也不兌健康了!】

係統哭唧唧:【隻是因為健康狀態跟病弱狀態的差距太大,所以切換的時候宿主才會感覺到特彆強烈啊!剛剛那一小時宿主不是還挺高興的嗎?】

【高興個屁,你要有實體我現在就想殺了你!】

係統大聲痛哭:【嗚嗚嗚。】

覃蒔朱唇上的血色悄然褪去,她虛弱地喘著氣對陸哲道:“自己開門,走吧。”⑧思⑧兔⑧網⑧

陸哲默然轉身,還未按下把手卻突然被大步上前的覃蒔按住了手。

“等……等下。”覃蒔因為這突然的動作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虛弱無力地靠在了門上。

她的手掌濡濕且冰冷,就像是她的人一樣,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朝氣和溫度。

陸哲看著她蒼白的側臉,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

外頭的說話聲越來越近,直到隔壁那戶的門開了之後又砰地一聲關上,覃蒔才鬆開了按在門把和陸哲手上的那隻手。

她緩步退開來,拿了鞋櫃上的那隻杯子對陸哲道:“可以了,走吧。”

陸哲緊抿著唇,推門之前對覃蒔報出了一串數字。

“我的電話,”他說,“既然綁定了,就應該加油。”

說完,他便順手關上了門。

係統興奮極了:【宿主!他在鼓勵你攻略他!】

覃蒔氣道:【你想屁吃!收聲!】

第8章 微妙 怎麼感覺哪裡怪怪的?

第二天上學,張瑩瀅瞧了瞧覃蒔:“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當然不好,一個小時的健康之後,她覺得病弱之軀更難忍受,昨天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半天都沒有睡著。

覃蒔覺得這就跟小孩吃糖似的。如果從來沒有吃過糖,聽人說好吃也隻不過在心裡頭癢一癢。但一旦嘗過了,知道那種好吃究竟是哪種好吃的時候,一回想起來就有點忍不住的抓心撓肺。

可覃蒔不想再攻略陸哲了。

理由很多,但總結起來就是這人基礎太差,耐心也不好。除了背詩,其他像刷題、背單詞、考試提分等等,不僅耗時間人家不一定配合,產出情況也不一定滿意,更何況耳熟能詳的詩也背得差不多了,再往下背詩也痛苦,他八成不會配合。

不配合還要覃蒔浪費自己的學習時間,一個不好,覃蒔不僅撈不到外快分數,連自己賺保命分數的時間也白白耽誤了,那就真是得不償失偷雞不成蝕把米。

所以任憑係統叨逼叨,覃蒔自巍然不動。

她該刷題刷題,該寫作業寫作業,該背書背書,將拳拳期盼放在了接下來的知識競賽和期末考試上。

原主的成績不太好,以考試成績每提高5分得1積分的獎勵計算,期末考試比不可控的陸哲更值得期待。

係統委委屈屈:【陸反派說得不錯,你這確實是過河拆橋!】

覃蒔:【橋他不好,我過完了我還要硬著頭皮反複過?我是欠虐還是怎麼的?】

係統:【你要想想,人家確實幫了你。】

覃蒔:【是的是的,我很感激他。但我也不覺得他喜歡被我打擾。】而且昨天晚上,她將他掄撞到廣告牌上的時候她分明看著他勾了勾嘴角。因為那塊廣告牌的燈壞了,陸哲整個人被攏進了陰影裡,覃蒔不確定他是不是在笑,但她現在回想起當時的狀況,幾乎能肯定陸哲是故意扔的東西。

結合他之前問她的那句戲謔的“還挺生氣?”,覃蒔都覺得他那時候是在故意激怒自己。

激怒她乾什麼?為什麼要激怒她?

覃蒔突然想到,她雖然跟陸哲沒有什麼交情對他也不並十分了解,但當陸哲能量場出現問題的時候她是先於係統一步發現陸哲的異常的,所以陸哲是不是也和她一樣同樣發現了她的異常?

覃蒔咬了咬唇。

昨天晚上覃蒔一怒之下將陸哲推撞到廣告牌的時候,的確用了很大的力氣。但陸哲一米七八的個子,覃蒔就算是一把將他推開也絕不可能發出當時那麼大的撞擊聲。

但凡他有那麼一點的抗拒,都不可能承受到如此大的推力。

如此想來,當時的陸哲根本沒有抵抗覃蒔那搡推開他的力量。而且,在覃蒔氣勢洶洶繼續要修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