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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上盯著本命燈。

入陣後的第十六天,池牧遙的本命燈終於不閃了,一直亮著橘黃色的光,那光像池牧遙一樣暖融融的。

放下心來後,伊淺晞看著本命燈,因為自己隻能乾著急幫不上忙又哭了一個晚上。

第69章 問陵八十一盤

合歡宗。

兩名粉衣女子禦劍飛到了合歡宗宗門外,渡入靈力,宗門大門自動敞開,接著二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宗門內還有沒有出去的小弟子,看到來人都驚喜道:“宗主!”

就算來人戴著桃花麵,他們合歡宗有元嬰期修為的也隻有一人而已,輕易便可認出。

跟在司若渝身後的便是先前同在暖煙閣的婁瓊知了。

司若渝大步向裡走,問道:“弟子的本命燈可有異樣?”

弟子們紛紛跟著司若渝朝著祭祀堂走,不由得疑惑:“沒有異樣啊!出了什麼事嗎?”

司若渝沉著臉沒有回答,走進祭祀堂,看著宗門弟子的本命燈,朝著池牧遙的本命燈渡入了靈力,卻被擋了回來,看不到池牧遙此刻的情況。

這時有小弟子走了出來,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司若渝的身前:“宗主……小師哥的本命燈確實忽明忽暗了些時日,現在已經好了……”

司若渝看著本命燈,又看了看小弟子,最後讓她起來了。

合歡宗的弟子本就是放養居多,門派規矩基本上等同於無。

宗門內隻留一些小弟子,小弟子們隻有抽空才會看看本命燈的情況,出事了才會發送傳音符給她。

不過她身在暖煙閣,很多時候不方便接收,小弟子們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去打擾她。

而且,弟子修煉時不太穩定,本命燈忽明忽暗,這也是常有的事情。

很多時候隻有本命燈滅了,她們才會正式通報。當初池牧遙失蹤她也是三個月後才知道的消息,嘗試尋找了一陣子卻沒能找到,還好本命燈亮著讓她們安心。

司若渝最後看了一眼池牧遙的本命燈,又轉身走了出去,說道:“去卿澤宗。”

合歡宗眾弟子麵麵相覷,婁瓊知為難地提醒:“宗主,卿澤宗的人恐怕不會歡迎我們。”

畢竟合歡宗在魔門也算是臭名昭著的存在。

“管他們歡不歡迎!”

司若渝走到半路,看到徐冉竹匆匆趕回來,詢問:“師祖,您怎麼回來了?出了什麼事?”

暖煙閣覺得出現上古天罰陣的事情是醜聞,早早便將消息封鎖了,外界很少有人知曉,合歡宗眾人毫不知情也不奇怪。

司若渝還是從禹衍書那裡知道的情況,當即氣得不輕。

一群狗屁東西,就這麼放著弟子去喂法陣?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他們也做得出?

最可恨的是池牧遙以及三宿的幾名弟子也被卷進了法陣裡。

他們都是她看著長大的,怎能不在意?

司若渝,也就是知善天尊乾脆回了合歡宗,看看池牧遙的本命燈有沒有問題。

確定燈還亮著,思前想後還是去了卿澤宗。

在魔門裡,合歡宗不過是不入流的小宗門,根本不會被卿澤宗放在眼中。

畢竟就連藥宗府對合歡宗都能欺負一二。

今日司若渝直接登門,來見她的人卻是奚霖本人,這倒是很讓人意外。

奚霖顯然也不好過,整個人都仿佛浸在陰鬱的泥沼裡,眉梢眼角都是遮不住的憂愁。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怎麼能不在乎?

“我聽聞少宗主也被卷入了陣中,不知你們有沒有對策?”司若渝問道。

奚霖也是一腔的怒火,氣得在屋中來回走:“對策?再觸發一次天怒嗎?再喂進去八十一個人去救他們?我其他的手下就不是人了?”

“他們入陣已有三十七天了,暖煙閣那邊的本命燈滅了四十餘盞了,再這樣下去……”

奚霖急切地問,說話都仿佛是在咆哮:“有什麼辦法能引來天罰?你不會隻是過來問情況的吧?”

“有。”司若渝回答,“觀南那裡雜書很多,我曾看過一本,裡麵有一種方法可以引來天罰,隻不過需要耗費一些精力,也會付出一些代價,但總比坐以待斃要強。”

“說。”奚霖終於看向那個戴著桃花麵的粉衣女子。

司若渝將一個卷軸丟到了奚霖的麵前,接著說道:“最近這段時日我會在合歡宗,若有什麼需要可以去尋我。”

奚霖拿著卷軸看了看後說道:“就不勞煩貴宗,這事我卿澤宗會處理妥當。”

“我的弟子也在裡麵。”

“我兒子的道侶?我們會救。”

司若渝不由得多看了奚霖一眼,有些意外,這老怪物居然同意了?

不過池牧遙那孩子本來就招人喜歡,會被認可也不奇怪。

她沒有多留,帶著弟子們離開了。

司若渝剛剛離開,鬆未樾和宗斯辰便跑了進來,鬆未樾急吼吼地問:“有辦法救少宗主了?”

顯然,之前他們一直在偷聽,就連幾位宮主都急得恨不得當場進來看看卷軸裡寫的是什麼。

樽月宮宮主湊過來看的時候直咬牙,痛恨自己不識字。

奚霖沒給兩個臭小子看卷軸,回答:“既然已經布置好了閉關洞府,你們兩個就趕緊滾去結丹,不然什麼忙都幫不上。”

宗斯辰和鬆未樾跟著著急,遲遲不肯結丹,此刻終於動搖了,宗斯辰問:“結丹了就能幫上忙?”

“沒錯,這個辦法需要消耗一些功力。”

宗斯辰和鬆未樾趕緊跑走去閉關結丹了。

*

池牧遙扶著牆壁緩緩前行。

他故意合眼,憑借著感覺前進,免得被其他因素乾擾。

問陵八十一盤,他曾以為是八十一個小房間,後來他發現他錯了,簡直是大錯特錯。這裡有六千五百六十一個房間,隻有八十一個是生門。

而八十一個生門也是隨機產生的,有可能這個房間之前是死門,下一次變化就成了生門。

生門的出現沒有規律可循,整個法陣都帶著不羈。

最可恨的是這八十一個生門並非連續的,也就是說,有時過了一個生門需要經曆兩個死門才能到下一個生門,有時可能需要經曆七個、八個死門甚至更多。

能選的,就是選選哪道死門裡的攻擊更弱。

就算到了生門中,在法陣變化的時候也必須進入下一個房間,不然原來待的生門房間也有可能變成死門房間,讓你陷入死門之中。

法陣之中還有上古遊魂有可能奪他們舍,他們要在提防的同時選擇生門。

這根本不是什麼九死一生,這就是讓你死的法陣,要麼是這陣法傳聞有誤,要麼是蘇又對這個陣法動過什麼手腳。

池牧遙算不到哪道門是生門,隻能算到哪個方位是吉,哪個方位較凶,以此選擇。

賭。

進入法陣便是一場豪賭,賭注是自己的命。

六千五百多個房間,他和奚淮都在不停地遊走,這種情況下何時才能找到對方?

池牧遙隻能咬牙繼續堅持,隻要還有一線希望。

隻是時間拖得越久,便越讓人焦躁。

又來了,那種莫名悲傷的感覺。

這種悲傷的感覺來自於無色雲霓鹿,這感覺漸漸送入他的識海。應該是無色雲霓鹿殘魂感受到了什麼,與之產生了共鳴,接著指引著池牧遙朝著那個方向過去。

不過這個通道有著迷惑人心的能力,走了許久都仿佛是在鬼打牆,神識探測不到終點,肉眼分辨不出方向,他便隻能靠最基礎的感知去行走。

走得累了,他就原地坐下打坐調息。

為了取物方便,且因為在陣內很少遇到旁人,池牧遙乾脆將千寶鈴從乾坤袋裡取出,掛在自己的腰間。$$思$$兔$$網$$

他從千寶鈴內取出了收納盒,拿出丹藥吃了幾枚。

最開始他還覺得奚淮給他一堆丹藥無用,此刻才意識到這些丹藥的好處。在他靈力枯竭時,這些丹藥救了他的命。

他在甩開蘇又進入另外一個空間後依舊十分虛弱,治愈能力尚未完全恢複,便用了丹藥與藥膏為自己療傷。

丹藥有助於他快速恢複,此刻吃的丹藥則是輔助丹藥,讓他不會感覺疲憊。

調息完畢,看著收納盒裡輔助結丹的丹藥,他陷入了沉默。

這段時間內,他不止一次想過乾脆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閉關,想辦法升到金丹期。

法陣中修為較高的便是金丹期修者了,唯一一位元嬰期前輩看起來也堅持不了多久,怕是已經殞了。

他如果能夠順利結成金丹也能安全一些,這樣自保能力更強。

不過他最擔心的還是奚淮,也不知道他如今安不安全,如果他耗時閉關,會耽誤他找到奚淮。

這時,他感知到了什麼,快速收起收納盒,起身扶著牆壁站好。

剛剛站好,便有人提劍朝著他攻擊過來,他憑借著合歡宗的疾行術快速躲開,一瞬間疾行出一丈遠。

再回頭,便看到那人提著佩劍朝著他再次追來。

他看清了那個人,疑惑地問道:“唐師兄?”

唐銘提著劍看了看他,微微蹙眉,思考了一會兒後笑道:“哦,是池師弟啊。”

兩個人相對無言了一陣子,池牧遙悄悄拿出了固陣盤。

唐銘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再次輕笑,提著劍攻擊過來。

池牧遙依舊是用疾行術逃離,在逃離的同時還在固陣盤上渡入靈力,展開法陣。

來者是唐銘,卻非唐銘。

唐銘被人奪舍了。

首先,唐銘攻擊過來的第一招狠辣至極,並非暖煙閣的劍法。

其次,唐銘看到他之後思索了一會兒才認出他來,應該是在識海裡查找關於池牧遙的記憶,看到記憶中的內容才回答了一句。

最後是表情,唐銘一直都是龍套%e8%88%94狗一樣的角色,剛剛的眼神卻是倨傲的,不可一世的,仿佛他淩駕於任何人之上,看池牧遙時仿佛在看螻蟻。

上古魂魄。

沾上“上古”兩個字,就會讓人下意識地懼怕,讓人聯想到上古大能。

但是池牧遙不能退縮,他隻能迎戰。

他從千寶鈴內找出了奚淮給他的防禦法器,能力雖然不及金鐘,但是防禦性極高。

唐銘一劍揮來,隻攻擊到池牧遙身前兩寸的地方,便憑空被擋住了。

他也趁機完成布陣。

二十四殺精針陣,現在的地形環境最適合。

法陣會將靈力凝結成針,發出小型攻擊,攻擊時仿佛清風拂過,風中卻帶著細針,無孔不入,又細潤無聲。

在昏暗的環境中肉眼很難看到針的存在,這是一重乾擾。

如果唐銘用神識去探查,池牧遙已經拿出了另外一件可以乾擾神識的法器,握在手中,這是第二重乾擾。

“雕蟲小技。”唐銘看了一眼法陣後冷笑一聲,一道靈力攻擊便正中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