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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中斷治療過程,隻能繼續為青狐治療。

奚淮在門口說道:“有傀儡人屍來襲,你無須擔心,我會守住這裡。”

“嗯。”屋中傳來池牧遙微弱的聲音。

聽到這虛弱的聲音,奚淮心疼得不行,心口揪緊,卻隻能忍耐。

奚淮站在門外提醒道:“如果我被傀儡人屍糾纏住了,你就用那個鐘。”

“鐘?”

“對,我給你的那個鐘,渡入靈力讓它認主,如果它不認就滴血認主,再不認,就用我放在你千寶鈴裡的荊藤纏它,纏到它認。”

奚淮叮囑完便拔出了自己的佩劍,轉身去處理遊走過來的傀儡人屍。

這裡地方狹窄,無法召喚虺出來幫他,不然會影響到池牧遙的治療進度,奚淮隻能用自身修為與傀儡人屍戰成一團。

一名金丹中期修為的魔門少宗主,對付幾十具普通的傀儡人屍還是可以的。

但是如果這些傀儡人屍都有築基期、金丹期修為,並且數量過百,成群結隊地到來呢?

他們來時看到的屍體,此刻都變成了傀儡人屍,似乎被人操控著,有目的地朝他攻擊過來。

奚淮砍殺一陣後,那些傀儡人屍還能站起來,它們沒有痛感,沒有顧忌,隻會放肆攻擊。

傀儡人屍不能用一般的方法完全處理掉,他隻能用最粗暴的方法,乾脆將它們砍成一段段的讓它們再難攻擊。

隻是這種解決辦法有些吃力,人屍眾多,萬分難纏。

曾經被瘴氣環繞的相皇閣,此刻又變成了另外一種景象的地獄。

傀儡人屍像是從山頂滾下的泥流,汙濁的,帶著惡臭,源源不斷,擠在一起湧動,喉間發出猙獰的低吼聲,身體搖擺,聚在一起晃動時猶如不規則的水麵波浪。

有些傀儡人屍保持著生前的樣貌,蜂腰猿背,鶴勢螂形,想來活著的時候也是身材高大的俊朗男兒,可惜此時隻是一具非常難處理的人屍。

人屍太多,奚淮分身乏力,他可以擋住幾十具,卻攔不住幾百具。

這相皇閣死者眾多,可以供給羅刹宗煉製的屍體也多,簡直是羅刹宗最喜歡的地方。

奚淮遠遠聽到有人冷聲問道:“少宗主,你也有今天!昔日從未將我羅刹宗放在眼裡,現在試試被百屍撕碎的感覺吧。”

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聲音,奚淮反而鬆了一口氣。

看來是羅刹宗的人來報複他,並非蘇又。

羅刹宗的人還好對付一些。

“就憑你們?”奚淮用森冷的聲音反問。

“那個小房間裡的是你一直在尋的人吧?我們先在你的麵前殺了他,讓你嘗試一把在意的人死在麵前的感覺,再殺了你,如何?”

羅刹宗的人似乎恨奚淮恨到了極致,這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們被奚淮殺了諸多弟子,不恨才怪。

前幾日聽說奚淮也來了這林中,他們便已經在籌備了,沒想到奚淮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

奚淮這才有些急了,人在傀儡人屍中躍起,一劍揮出,幾具傀儡人屍齊齊被劈成兩半。

他戰如浴血遊龍,身手了得,時而有火係法術丟出,可將人屍燒毀不滅不熄。

可人屍依舊殺不儘。

有傀儡人屍開始攻擊小房間的門,奚淮能夠感受到池牧遙的靈力波動亂了。

他終於急了,殺紅了眼,朝著池牧遙在的小屋子移過去,卻被更多的傀儡人屍圍困住。

這時,奚淮和羅刹宗弟子都聽到了一聲鐘鳴。

洪亮的鐘聲轟然響起,甚至讓大地都跟著顫了顫,空氣都被帶得產生了一瞬的波動,像是石塊丟進平靜的湖麵一般蕩起了一圈圈漣漪,逐漸擴散。

奚淮扭頭看過去,看到一個金鐘樣的東西罩在了小屋外圍,金鐘罩一般布下了保護的結界。

靠近金鐘的傀儡人屍全部痛苦地後移,顯然這金鐘的聖光讓它們萬分難受。

奚淮心中一喜,知道池牧遙成功讓金鐘認主了。

他嘗試朝著金鐘丟了一個火係的攻擊,看到金鐘將攻擊隔絕在外後終於放下心來。

緊接著是一聲龍鳴,虺突兀地出現在相皇閣的上空,俯下`身來看著那些傀儡人屍,一陣嫌棄,仿佛在看一群螻蟻。

殺這種惡心的東西也召喚本大爺?

虺有些消極怠工,龍尾一甩,接著吐出漫天火海,燒了個放肆恣意。

*

小屋內。

這金鐘初期的確不肯認主,好在它不會用金雷攻擊人,隻是不想理會池牧遙而已。

池牧遙單手持續治療,僅用右手來控製金鐘。

他先後嘗試了多種辦法,渡入靈力無用,滴血無用,最後乾脆按住金鐘強行讓血滲入其中,再讓他的無色雲霓鹿的靈力一起作用。

青狐也在此時艱難地伸出了爪子,助了池牧遙一臂之力。

這回,金鐘終於願意理會池牧遙了,金鐘內出現了一絲金色流光,繞著池牧遙遊走了一圈。

佛門的寶貝,自然不願意選擇非處,它們更喜歡乾乾淨淨的主人。

那金光繞著池牧遙走了一圈,顯然也是在觀察。

流光劃過,池牧遙額頭透明的鹿角出現,鹿角的銀色流光也注意到了金色流光,兩種流光仿佛在溝通,無色雲霓鹿殘留的神魂在幫池牧遙求情,看得池牧遙一陣驚訝。

最終,金鐘終於認主。

池牧遙除了不是處男外,似乎也沒有其他的不妥之處,金鐘可以勉為其難地認可這個主人。

金鐘認主後,立即發揮了它的作用,用自己的能力保護住了整個小屋。

池牧遙抬頭看去,才意識到這個金鐘有著空間割裂的作用,可以將他所在的範圍割裂出去。

比如奚淮丟過來的火係攻擊會擊中金鐘外側,又從另外一側傳送出去,他在中間不會受到任何攻擊。

被金鐘籠罩的地方,會被切割到現實之外,讓他能與世隔絕。

原來,珠子的作用是淨化。

金鐘才是有著割裂的作用。

隻是不知那預知的作用是在哪一個寶貝的身上。

得到了保護,池牧遙繼續為青狐療傷。

青狐也在努力配合,將自身的靈力往祭煉造成的傷處聚集,儘量減少池牧遙的付出。

這一次治療之後不僅僅池牧遙需要休養個十年八年的,就連青狐也需要休養個幾年,才能恢複鼎盛的修為。

這期間,它隻是一條柔弱的小狐狸而已。

治療又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池牧遙終於收手,修為也退回到了築基初期,甚至不如他剛剛度劫結束時穩定,怕是再不穩定一下修為,就要跌回煉氣期了。

青狐同樣虛弱,好在祭煉造成的傷全部恢複了,躺在黃油紙上休息。

池牧遙俯身去看,便可以看到青狐身上釘子造成的傷,以及嘴上縫合的傷口都已經愈合了,想來青狐再變人形時,那張豔麗的臉會因為嘴巴的修複更美豔三分。

他盤膝調息了片刻,等情況穩定一些了,他才抱起虛弱的青狐,收起了金鐘和頭頂的鹿角走出了小屋。

走出去後,他看著被燒成灰燼的周遭,再回頭看看自己剛才待過的小屋,相皇閣原本的幾層樓閣,此時孤零零的隻剩下這麼一間屋了。

虺的攻擊果然霸道。

青狐突然開口,問道:“看到了嗎?”

池牧遙抬頭看著天空,心中微沉,歎道:“看到了。”

瘴氣已散,應該是青狐已經願意放下仇恨了。

待瘴氣散開,重見天日,本該是青天白日,天空卻昏暗至極,白日淩空,紅月斜掛,烏雲滾滾,證明天怒未消。

青狐收手了,但是天怒還沒有結束。

不祥之兆。

他探查了一番,一時間沒有尋到奚淮,隻能先回祭壇去尋其他人。

途中看到禹衍書踉蹌著朝他走過來,身上顯然受了傷,他趕緊迎了過去:“禹師兄!”

“池師弟,能幫我治一下傷嗎?我還得去……救他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嗯,可以!”池牧遙當即翻掌,按在禹衍書的身上為他療傷。

禹衍書這才注意到了池牧遙的靈力不穩,當即問道:“你的修為是怎麼回事?”

“我剛才在嘗試封住祭壇……”池牧遙隻能這樣回答。

禹衍書當即握住了池牧遙的手腕,往他體內渡入靈力,幫助他穩住靈力波動。

原本險些要跌回煉氣期的修為終於算是穩住了。

這時,有人的聲音突然傳來:“那你能為我療傷嗎,池牧遙?”

池牧遙聽到熟悉的聲音一驚,扭頭看向奚淮。

奚淮朝著他們二人走過來,身上還有著未燃燼的虺龍焰,本就有些凶惡的麵容還掛著未消的殺氣。

像是暴雨未來時昏黃壓抑的天際,或者充滿森森冷意的萬墳葬地,奚淮的不悅掛在了臉上,格外分明。

池牧遙下意識打量奚淮,問道:“你受傷了嗎?”

“嗯,傷到了。”奚淮走到了他的身前,拽過他的手腕迫使禹衍書鬆開他,也讓他遠離了禹衍書。

禹衍書的傷勢已經好了很多,恢複了之前的狀態,抬眼去看奚淮,又看向池牧遙。

池牧遙隻能將青狐給了禹衍書,說道:“禹師兄,你幫我將青狐交給師姐,我和奚淮說幾句話。”

禹衍書則是有些關心:“你可以嗎?”

“沒事,奚淮不會傷害我。”

禹衍書抱著青狐離開,走時還在頻頻回頭,最終沒有再糾纏。

池牧遙虛弱得扶著牆壁才能站穩,他抬頭看向奚淮,仔細觀察奚淮的表情,問道:“你不高興了?”

“他知道的秘密是不是比我多?他不但知道你是合歡宗的,還知道你有治愈能力?”

“是他自己發現的。”

奚淮看著池牧遙,眸中閃過一絲難過,問道:“你從未真正地相信過我吧?”

“我誰也不信——”

“你信,信任伊淺晞,她比我了解你,你們有共同的秘密。你信任禹衍書,他的心思你看不透嗎?你不是很聰明嗎?你是在裝糊塗還是故意吊人胃口?”

“我沒有!”

“哦,其實也沒有,是我在糾纏你,所以你吊著的人,信任的人隻有禹衍書?”

奚淮一直在等。

等池牧遙敞開心扉告訴自己他的秘密,等池牧遙哪天可以完全信任他,和他說心裡話。

可是看到彆人都知道池牧遙的秘密,隻有他不知道,心中還是會不受控製地難受。

那一日伊淺晞在淨地內能將奚淮刺激進來並非偶然。

因為奚淮是真的嫉妒伊淺晞,也是真的有把伊淺晞當成是自己的一個勁敵。

他會羨慕。

也會嫉妒。

在他找不到池牧遙的那兩年裡,有人在池牧遙身邊,和池牧遙培養了默契,知道彼此的秘密。

他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都沒辦法讓池牧遙認可他,接納他。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