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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前段時間子晞被襲擊,那漫山遍野的火焰,子晞眉目間散不去的憂愁,對方本來就有煩心事,自己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有因為這種小事打擾到她?

還說想要為子晞分憂,如果自己的小事都處理不好,又何談些彆的?

那門依舊被撞的晃動,想來阮光驥也有一些慌亂,以前的生活雖然過的貧苦,但至少體麵,家中的事情有妻子處理的井井有條,在外自己憑著秀才的身份,也獲得鄰裡鄰居的尊敬,什麼時候活的和乞丐似的?不,應該說他什麼時候當過乞丐!

這段時間風餐露宿,被人唾棄,不得不乞求他人可憐給一點飯吃的乞丐生活讓他怕了,他怕自己的女兒將自己拒之門外,怕自己之後又得過上和之前一樣的生活,所以他的言語中越來越夾雜著威脅和訓斥的意味。

阮顏扶著牆站了起來,心中稍許冷靜了些,她其實不用害怕。

即使沒有子晞在,隔壁院子裡的長公主也不是吃素的,父親敢鬨,就會讓長公主殿下知道了他的存在,那位本就對父親恨極了,知曉了他這樣對母親和自己之後,長公主殿下其實向母親明裡暗裡的打聽過父親。

隻不過母親不想多生是非,沒有告訴長公主殿下,這才讓父親逃過了一劫。

“父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可記得你已將我嫁人?”阮顏提高了嗓門兒,確保外麵的人能夠聽到。

阮光驥砸門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他怎麼不記得?正是將女兒嫁給了山神,他才得到了這次中舉的機會。

也因此結識了那位高官,他以為這是自己飛黃騰達的起步,哪知道卻是走入地獄的開始。

阮光驥終究是一個人類,提到山神還是懼怕的,動作不敢再那麼囂張。

“嫁出去又如何,你嫁出去了也還是我的女兒,你爹我現在這個模樣,你不應該接濟一二嗎?

你還敢將我拒之門外,讓鄰裡鄰居知道,能戳斷你的脊梁骨!”

阮光驥拿孝道壓阮顏,又哪知女兒在被他賣了之後經曆了許多,早已不是那個任他揉捏的乖孩子了。

“父親!”阮顏語氣變得嚴厲,“你還記得我嫁的是誰嗎?”

“山、山神大人,怎麼了?你嫁給了山神就不是我女兒了?”

阮光驥高聲道,但是熟悉他的阮顏已經從中聽出了色厲內荏的味道,他害怕了。

“仙凡有彆,我既然已經嫁給了山神,就不是普通人了,山神大人要與塵世斬斷聯係,大人垂憐我過不慣山間寡淡的生活,才允許我仍然在凡間住著。

但父親若纏著我,難免使得山神大人不快,她若生氣,可就是山崩地裂的災難了,父親,孰輕孰重您能明白吧?”阮顏說的真切,半點沒讓阮光驥察覺出不對。

“可……可你總能給我一些銀錢吧?不多,給我個幾百兩就夠了。”

阮光驥想起當初自己將女兒嫁給山神就像是獻祭一樣,山神或許將女兒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他這種凡人的靠近確實會引起山神的不快。

乞討過來很是不容易,他本準備回到村子裡之後將自己的祖宅和田地賣了,弄一些錢,然後到彆的地方住,他混成了這般模樣也不好意思在自己的村子裡繼續住下去,他怕那些踩地捧高的村民們暗地裡笑話自己。

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在這兒遇見女兒,他的女兒住著這般好的宅子,穿的也是頂好的。

雖然不及自己在那大官兒的家中奢靡,但一看就過得不錯,家裡肯定有錢,自己是她的父親,她肯定要孝敬自己不是?

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他在那大官家中已經養成了大手大腳的習慣,銀子如流水一樣花出去絲毫不心疼,早就忘了過去他的妻子為了維持家用一枚銅錢分兩半使的樣子了,開口就像女兒要幾百兩銀子,也不嫌風大閃了舌頭,阮顏聽完之後直接被氣的發笑,她家客棧生意興隆,賺的確實比旁人家多一些。

可這也是自己與娘親起早貪黑掙的,這半年的時間統共也就掙了幾百兩,大部分被娘親收著,她曉得娘還想著為自己攢嫁妝的事情。

她也沒勸了,畢竟她現在真的想嫁給子晞,當初嫁給她的時候自己什麼也沒帶。

如今互表了心意,她總該考慮這方麵的事情,嫁妝是肯定不能少的。

而剩下的一部分大多數也被娘親給了自己,娘希望自己多買一些衣服首飾,像普通人家的女孩兒多打扮打扮,她不怎麼舍得花這一部分的錢,她多花在子晞和那兩個孩子的身上。

也就意味著現在阮顏身上並沒有多少銀錢,就算有,她也不想給自己這貪得無厭的父親,如同獅子大開口般的幾百兩,徹底讓阮顏對他的父親產生了厭惡之情。

“父親,你以為山神大人是什麼?如今我院子中的一草一木都在她的眼中,你以為她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的一切都是山神大人所賜,你想拿神賜之物?不怕天譴嗎?”

阮光驥嚇了一跳,連門都不敢碰了,退後幾步不敢讓自己惹怒山神。

阮顏停了一會兒,聽外麵沒動靜了,悄悄鬆了一口氣,看來外麵那人已經被糊弄住了。

“父親,離開吧,回村子裡,村子裡還有祖宅田地,總不會餓死。”

阮顏怕極了她父親會糾纏不休,也怕他走投無路之後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回村子還有條活路,她想先將阮光驥誆回去,其他事情再從長計議。

阮光驥到底是懼怕山神的威儀,再不甘心也先灰溜溜的走了,阮顏等了一會兒確定外麵沒動靜了,就立刻跑回客棧廚房找她娘。

雖說先用子晞嚇住了阮光驥,但如果讓他看見母親,還不知道要鬨出什麼事情。

“阮光驥回來了?”談蕙聽到這個消息倒是比女兒冷靜些,她已經與阮光驥一刀兩斷,就算對方發現了自己也沒什麼,他要是發瘋自己正好讓人把他打出去。

隻是她的女兒……

阮光驥這麼說都是女兒的親生父親,如果他以此來接近女兒,甚至再一次賣了女兒……

“噹!”磨的鋒利的菜刀被狠狠的剁在砧板上,生生將砧板剁下了一個角。

“娘?”阮顏被嚇了一跳。

“顏顏,廚房交給你了,娘出去一下。”談蕙一邊淨手一邊對阮顏吩咐道。

“好……”

“這段時間你就彆出去了,小心一點彆再讓他看見,等娘把外麵的事情處理好,你剛剛誆騙他的或許能暫時勸走他,但依為娘的了解,他不一定會善罷甘休。”

談蕙在女兒看不見地方露出狠色,為母則剛,阮光驥若是不再出現,她還能與他相安無事,可它千不該萬不該回來,還敢把注意打在女兒的身上。

談蕙出了廚房徑直走去了長公主府,公主府的下人都認識她,與她打了一聲招呼之後誰也沒攔著。

喂魚,聽到下人通報說談蕙來了,立刻讓人將她帶來。

“現在不正是忙的時候?怎麼有空來了?正好我無聊的緊,你陪我聊聊天。”長公主拍了拍身旁的石凳,示意談蕙坐下。

“殿下……”談蕙並未依長公主所言,而是到了她身邊之後突然跪下。

“這是怎麼了?”談蕙突然行此大禮嚇了長公主一跳,她急忙將對方拉了起來,“有什麼事情就和我直說,彆這樣。”

“殿下,請幫幫我……”談蕙本不想勞煩長公主殿下,同樣也算是看在阮光驥是女兒親生父親的麵子上給他一條活路,可如今她需要借助長公主的力量剔除可能傷害到女兒的所有人。

“那個男人回來了,他撞見了顏顏,我怕他又會傷害我女兒。”

談蕙垂淚的模樣讓長公主大怒,好個狗東西居然還敢出現在談蕙麵前,她本來都打算給那個狗東西一條活路,他竟然敢繼續往死路上撞?

“我立刻讓人將那玩意抓回來,阿蕙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他傷害到你們母女。”長公主二話不說就命人全城搜捕阮光驥。-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事實證明,談蕙還是了解她昔日的丈夫的。

在多方打聽到客棧是一位談姓寡婦和她女兒開的之後,阮光驥就隱隱有自己被騙的懷疑,他在客棧外徘徊著。

因為灰頭土臉的肮臟模樣看不清外貌所以一時沒被長公主的人抓到。

直到他看見了談蕙出現在客棧大堂裡,才一時沒忍住衝了進去抓住談蕙,他不知道在自己衝過來的時候幾個普通人頓時麵露凶光,眸子裡出現了野獸似的豎瞳。

隻不過長公主的手下突然衝了出來扣住他,這才讓那些普通人手中冒出的利爪沒有刺向他的脖子。

第94章

“放開我!我可是舉人,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想要做什麼?!”阮光驥被兩個壯漢壓倒在地後,恐懼的大叫。

“什麼舉人?就憑你這幅乞丐樣子,還說自己是舉人?你要是舉人我就是官老爺了!

我看你這個乞丐就是想蹭吃蹭喝,這樣也就罷了你居然還想占談掌櫃的便宜!像你這樣的就應該被壓入官服打上幾板子就乖了!”

談蕙在這裡做生意雖然隻有半年的時間,但是她做生意大方,為人更是挑不出錯處,鄰裡鄰居之間有什麼忙都是義不容辭的,這樣的人自然也招大家夥的喜歡,在她客棧裡吃飯的也大多都是熟客,見到居然有乞丐居然想要對談蕙意圖不軌,立刻有不少人跳出來怒斥阮光驥。

“我是她夫君,我碰她天經地義,你們算什麼東西!”被人戳著脊梁骨罵,讓一向自詡讀書人的阮光驥清高的自尊受不了了,也忘記自己早就已經休了談蕙,口不擇言。

“我夫君已經去世多年,我一個人拉扯著女兒長大,你莫不是瘋魔了?

這樣吧,我替你找一個大夫看看,下次可千萬彆傷著彆人。”談蕙不緊不慢的道,絲毫不見慌張。

“你!”又是編排自己已經死了,又是說自己有病,阮光驥氣的努力抬起頭準備罵這個毒婦,但是當他看見曾經妻子的臉時,又突然愣住了。

談蕙的臉經過子晞給的藥膏的調養下已經恢複如初。

既然臉上可怖的疤痕已經消失,她自然就不用再戴麵紗,遠遠瞧了談蕙一眼的阮光驥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等到現在他如此近距離的看見曾經的妻子歲月都沒有洗去的美貌後,頓時就傻了。

他呆滯的麵容在旁人看來更加確定這人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傻子,唏噓了片刻後開始誇讚談蕙是個善良的,居然願意出錢給乞丐治病。

“談掌櫃的受驚了。”被長公主安排這些日子保護談蕙的人將阮光驥像是提小雞似的提溜起來,阮光驥的掙紮在這些內家高手的手中就像是小孩子玩鬨似的。

“我倒是還好,就是打擾了客人們,大家夥好好吃吧,這頓算是我請,你們把快他帶下去找個大夫看看。”談蕙對長公主殿下的手下道。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