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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子晞解釋道。

“天理昭彰,真好啊。”阮顏感慨了一聲,她想起來村中那慘死的嬸子,那些害死她的人終會受到比她痛苦幾十甚至上百倍的懲罰。

“天理昭彰,但……是有些東西過於苛刻……”子晞忽然頓了頓,她聞到了一股焦味。“糊了……”

“啊!”阮顏驚呼一聲,急忙將魚從鍋裡救出來,可是已經晚了,魚已經糊的不能吃了。

“我的錯,不應該在你做飯的時候打擾你的。”子晞看著黑乎乎的魚,非常自責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不是您的錯,是我沒注意鍋。”阮顏將魚倒了,立刻換上新的魚,這不打緊。

子晞這一次沒再敢打擾阮顏,本來自己之前就幫了倒忙,不能再添麻煩了。

幸好子晞後來逐漸掌握了方法,菜葉沒再洗碎,切丁的東西沒再切成沫沫,總算緩解了阮顏的壓力。

而後阮母回來之後,就看見如此和諧的一幕。

“子晞姑娘,勞煩你幫我們了。”阮母非常感謝道。

“無妨,最近生意不忙,我正好可以幫幫忙。”子晞揣著一本正經的態度瞎胡說道。

長公主的膳食由阮母一手負責,現在哪怕手傷到了,由女兒接手也不放心,必然要親自看著才行。

“不對……”純鈺長公主嘗了一口就皺著眉道。

“殿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高鯉不解的問。

說實話,那位掌櫃的雖然有一手好廚藝,但高鯉隻盼著自家殿下可以多吃兩口而已,卻沒有想過殿下吃了一口之後忽然落下淚來,並且喃喃道:“居然……居然是這個……”

自此之後殿下每一餐吃得都比以往三餐加在一起多,高鯉生怕殿下吃得太多柔弱的胃受不了,這才製止了純鈺長公主想要清盤的打算。

“去查,查那個掌櫃的。”純鈺迫不及待吩咐,但高鯉看見殿下拿到調查到的東西之後神色極其失望。

“是我癡心妄想了,也是,那一場災難,她一個柔弱的姑娘如何能逃的過?”純鈺長公主仿佛認清了現實,不再掙紮。

高鯉隱約猜到,這位掌櫃的的手藝恐怕和殿下心心念念的人非常相似,這真的是巧合嗎?

在那人死去的附近,出現了一個和她相似的人……

但無論如何,能讓殿下好好吃飯這一點高鯉就很感謝那掌櫃。

“味道不對,換廚子了?”純鈺長公主有些不悅。

“是這樣子的殿下,那位掌櫃的傷了手,暫時由她女兒替她為您準備膳食,掌櫃的說每一步都是她親自看著女兒完成的,應該不會差……如果您不喜歡,婢子這就讓人撤下去。”

“傷了手?那便算了,她女兒做得不錯,就是少了那份感覺。”

純鈺長公主雖然失望但也不能怪人家,於是讓高鯉彆再忙活了。

“過幾天……本宮就去那裡看看,你讓那位掌櫃的準備一些糕點,本宮拿去祭拜友人。”

“是……”高鯉早就準備好其他事項,畢竟長公主殿下熬到現在,終於熬死了駙馬,得到了皇帝的愧疚,目的也僅僅隻是為了一個,那便是為想要尋到已亡故多年的摯友的墓。

雖然如大海撈針一樣艱難,但也至少讓殿下在她死去的地方,祭拜亡魂。

第56章

茂密的山林中,生機勃勃的植物張牙舞爪,半點看不出十多年前那一場死了上百人的災難就在這裡發生。

這裡這一座離望水縣有幾十裡地的小山,高度遠遠不及麟山的,是往邊疆流放犯人的必經之地之一。

十多年前,陳國的皇帝還是現在這位的父親,然而論昏庸程度,比現在的皇帝有過之而無不及。

先帝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位勵精圖治的皇帝,可惜年紀大了之後,寵幸了一位妖妃,任用那位貴妃的家人作宰。

甚至逼死了自己的發妻與太子,讓朝野上下人心動蕩不安。

皇後駕薨後,先帝就想扶持那位妖妃為後,但那位妖妃出身卑賤不說,還蠱惑皇帝懈怠朝政,謀害皇嗣,乾預朝堂之事,慫恿皇帝殺了好幾個忠臣良將。

她的所作所為全部戳在了大臣們的禁區上,他們又怎麼可能讓皇帝立她為後?

那段時間朝堂上血流成河,為了阻止皇帝多少耿直的臣子血染大殿,但是皇帝心意已決,哪是那麼好動搖的?

萬幸此時敵國打了過了,連連攻下數座城池,當時的大將軍以此來威脅皇帝,這才讓皇帝歇下了心思。

戰爭結束,當老皇帝想要重提此事時,妖妃生下了皇子,他立刻不顧眾人反對想要冊封那個孩子為皇太子。

老皇帝雖然不怎麼中用,可他生了好幾個有能耐的兒子,之前老皇帝逼死太子一事就已經讓其餘皇子岌岌可危,天知道以後父皇會不會為了那個孩子將自己這些個成年的皇子都逼死!

於是幾個皇子反了,囚禁了老皇帝,殺了妖妃和她的兒子,這場妖妃亂政的動蕩才算結束。

可是皇位隻有一個,誰不想坐上去?然後他們不出意料的反手就捅向了自己的兄弟們。

那場宮變血流成河,參與其中的皇子們沒有勝者,忠心耿耿的幾個大臣救出了老皇帝,奪回軍權的老皇帝將剩下幾個活著的參與叛亂的皇子殺的殺流放的流放,得知心愛的女人與她的孩子都死了,老皇帝悲痛欲絕,短短幾天竟然也駕崩了。

有能力有身份的皇子全沒了,輔政大臣們挑挑揀揀,最終找到剩下皇子中最年長的。

這位雖然生母地位低賤,可是現如今養在德妃膝下,算是德妃的兒子,勉強也夠尊貴。

就這樣,現在的皇帝稀裡糊塗登上皇位,本來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他繼承皇位,他也沒有妄想過,可當他坐上龍椅時,他便比以往任何皇帝都要多疑!

因為他德不配位,所以他懷疑大臣,懷疑兄弟,懷疑兒子,他覺得任何人都可能覬覦他的皇位。

為了拉攏權臣,他將自己的胞妹嫁給了宰相不學無術的兒子,以顯示自己對對方的重視,然後借著宰相之手,肅清朝堂,將所有有威脅的兄弟處理掉,等皇位坐穩之後,又找借口處死了宰相滿門……

所有人都以為皇帝是為了妹妹才懲處了宰相,殊不知那個狠心的男人本來就拿胞妹當作一把利器,宰相處理完皇帝的心腹之患後,他就會變成皇帝最大的敵人,可憐的宰相自以為自己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卻也落得一個腰斬於市的下場。

宰相並不無辜,雖然在政事上有所作為,但縱容兒子欺男霸女,為了打敗政敵也曾不擇手段。

隻是可憐了她們殿下……

高鯉與妹妹站在遠處,遠遠的守著純鈺長公主,給她們殿下一個獨立的空間。

殿下的那位摯友沒有屍體,因為那一場燒了幾日幾夜的山火將所有人燒的麵目全非,人形都認不出了,又如何能分辨出誰是誰?

於是那位不知名的姑娘隻有這一個衣冠塚,殿下也隻能祭拜這衣冠塚……

高鯉的年紀不是很大,跟在純鈺長公主身邊時,她已然是尊貴的長公主。

直服侍殿下而今已然嫁人的阿葵姑姑聽過兩句,聽說當年的十王之亂牽扯到了殿下的朋友,所以那個人被流放。

殿下當時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公主,無權無勢,隻能趁亂拿出自己半生積蓄買通太監宮女,再讓他們去打點押送犯人的官差。

殿謀劃了許久許久,可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山匪襲擊導致那人死在山火中,讓殿下的準備好的一切功虧一簣……

然後殿下又被自己的胞兄賣給了一個頂著貴族皮囊的流氓!

這些年殿下是怎麼過來的沒有人比高鯉更清楚,所以她最心疼殿下,十六殿下和將軍合謀弄死了駙馬。

高鯉雖然知道,但是她卻由衷的希望那二位能夠成功,所以她替他們瞞住了純鈺殿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麼多年,殿下在宰相府與皇宮之中寸步難行,現在終於能夠如願來看望朋友了……

純鈺長公主從清晨一直坐到日落,眼見著月亮出現在天空的一角,夜晚的冷風逐漸凜冽,高鯉與妹妹去攙扶純鈺長公主。

“走吧……”純鈺對高鯉說。

“下次我再來看你,反正我對皇兄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他也不會再拘這我,我去瞧瞧看能不能讓皇兄同意我留在這裡。”

這句話是純鈺對著墓碑說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甚至沒有用本宮的自稱,而是用我。

“之前說好了一輩子都要住在一起的,你要照顧我一輩子,你答應了,可不許反悔,我住了過來,你也彆嫌我煩。”

“我這幅樣子你大概沒有見過,我已經老了,你還能認出我嗎?你大概永遠留在了十五歲的模樣吧?”

純鈺笑得比哭還難看,站在墓碑旁摸了摸手下打磨的光滑的碑,“我很快就會再回來。”

“這份糕點留給你,還有酒,這酒是宮中釀酒人特意為我釀的,口感非常好,且不易醉人,你嘗嘗。”

純鈺長公主親自擺上祭品,裡頭除了酒之外,還有三盤糕點,其中有一份做成了各種小動物的模樣,看起來非常可愛,像是哄小孩的東西。

純鈺長公主隻看了一眼,就有些疑惑的捧起一塊仔細瞧了又瞧,這份點心的樣子,怎麼和阿蕙當年用來哄小時候的自己時做的那麼相似?

第57章

“阮姑娘,真是抱歉,我肚子突然不舒服,您能麻煩掌櫃的將殿下的膳食送回去嗎?拜托了我真的忍不住了……”

每日前來替純鈺長公主送東西的小廝慘白著臉捂著肚子在客棧門口急得直跺腳。

“可、可是我娘在後廚忙,現在正好是餐點,走不開的!”

見這小廝實在痛苦的緊,阮顏語氣中不由得也帶了兩分急意。

“沒關係沒關係,您去也成,高鯉姑娘認識您,您去的話也一樣,如果我送晚了的話一定會被罰的!

拜托您了,我這實在忍不住,借您客棧的茅廁用一用!”

“我……”還沒等阮顏講話說完,對方就一溜煙跑的沒影,大概是真的非常急吧。

阮顏看了看手中的食盒,眼中有些糾結,罷了,送就送吧,就像剛剛那個人說的,純鈺長公主殿下的貼身侍女高鯉姑娘認識自己,應該會讓自己進去的吧?也省的對方因此受罰。

阮顏讓人和母親說一聲後,就急匆匆趕去了長公主的住處。

提著食盒的阮顏進長公主殿下落腳的原縣令府邸異常的順利,她也沒有想到自己隻報了一個名字,守門的侍衛二話不說就讓她進去了,連通報都沒有。

原來皇親國戚住的地方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森嚴啊,阮顏鬆了口氣,剛剛她瞧見外麵戰甲披身,體格高大的侍衛時真的有些害怕。

“阮顏姑娘,今個兒怎麼親自來了?”高鯉就像知道阮顏這時候要來似的,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