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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鬆到就連飛濺起來的血都被她一絲不漏的遮住, 沒有一點沾到剛剛那個美味的人類小姑娘。

“你是什麼人!居然敢把爺……”妖物的手中出現一柄巨斧, 隻可惜叫囂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它就看清楚這個弄死自己一條命的女人長什麼樣子了。

“你、你、你……”妖怪手中的斧子應聲而落,美味食物身後那穿著白衣的女子,忒眼熟。

無論是她那冷豔無暇的臉, 寒似玄冰的神色,還是那突然出現在她手中泛著肅殺之意的劍,都眼熟!是它這一輩子都不想看見的東西!為什麼他會在人間這種角落裡遇見她啊!

如果說這妖物有什麼它一輩子忘不了的,既不是它那個遮天蔽日可吐水火稱霸一方的凶獸九嬰爹, 也不是那個將它爹腦袋一個又一個射下來的羿,而是那個受了女媧命令,將它們一族趕儘殺絕的……那個神君……

對方的名字它一時間想不起來了,它隻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個夜晚,紅蓮業火衝天而起,那個女人將它的兄弟姐妹的腦袋一個又一個的割下來,堆了一地。

它的大哥是最像它們爹的,有七個腦袋,身體幾十丈長,一尾之力可撼動山嶽。

就是這麼強的大哥,碰到了那個神君也在幾招之內敗下陣來,頭被摁在地上,尾巴打倒了旁邊幾座山,腦袋像是切豆腐般的被切下來,鮮血淌了好幾裡的路。

那時候的它隻不過是一條小蛇,躲在蛋殼裡瑟瑟發抖的看著那凶神殺了兄長之後提著滴血的劍指向其他的兄弟姐妹。

強大的九嬰後裔被斬殺,剩下的在蛇窟中被一把紅蓮業火燒了乾淨,而它躲在兄長的屍體中靠著兄長堅實的外皮躲過了此災。

像它們這種冷血的妖獸根本不會在乎兄弟姐妹的死活,但是那個凶神的樣貌卻刻在它記憶中無法抹滅,成了它畢生的噩夢。

隨著古神們一個接一個的羽化,它想那個自盤古開天辟地之後便存在的老家夥也應該沒了……鬼知道她怎麼這麼能活!

這種情況下,它應該趕緊逃才對,可是先不說他能不能逃的掉,最重要的是它腿軟了,跑不動……

“是不是很疼?”子晞冰冷的目光從那妖怪身上移開,落在阮顏臉上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溫柔疼惜的神色。

那妖怪的牙上有毒,阮顏的右胳膊其實已經沒了知覺,傷口周圍的皮膚開始發紫緊接著潰爛,她的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

“你……是誰?”阮顏被遮住了雙眼,身後的人讓她感受到熟悉陌生相交織,讓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救了她的究竟是誰。

“我……”被阮顏一問,子晞也驚訝了起來,她注意到了自己的手,不是孩童狀態幼小的手,且她也不再是仰視著阮顏,而是可以用保護者的姿態將她護在懷中……

封印……解開了?

她自己多年嘗試解開都沒有成功,最後連自己都放棄的封印,為何就這麼輕鬆的解開了?難道是因為女媧大人的神力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失了嗎?

看到子晞不再看著自己,妖物深呼吸了口氣,將尾巴稍稍挪動了一下,結果幾道劍光掠過,將它的尾巴剁成了幾段,或許是絕境之下的本能,妖物使出了金蟬脫殼之計,舍棄掉自己唯二的一個腦袋,逃了,同時消失的還有倒在旁邊的韓梧惜。

子晞放任它逃走,三界之中,無論他逃到何處都是一樣的,她在對方身上留了追蹤的標誌,殺它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九嬰的後代果然是天性凶殘無法向善的東西,她現在算明白女媧大人當初為什麼在處理為禍人族的妖獸之時,點明了九嬰等族要處理乾淨。

“我是子晞啊。”不適合小姑娘看的血腥之物沒了,子晞放下了遮著阮顏眼睛的手。

“子晞大人?”阮顏努力睜大眼睛,雖然視線模糊了,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抱著她的人絕對是一個成年的女子,比自己還要高上不少,應該是個極漂亮的美人,但絕不是她家可愛的子晞大人!

“騙子!”

“騙……不是……”子晞想要解釋自己不是騙子,然而阮顏沒來得及聽她的解釋就暈了過去。

阮顏的唇上泛著不正常的紫色,子晞神色一冷,扯下她的袖子,發現了她潰爛的傷口。

她怎麼忘了,九嬰的獠牙帶有劇毒,他的後代也應該有,再拖延下去阮顏怕性命不保。

慶幸的是,九嬰的毒子晞知道怎麼解,而他兒子的毒比他父親的要弱上不少,不然此刻子晞就要去地府撈人了。

“真是一刻不看著你,就要出事。”子晞無奈歎了口氣,深感養孩子不容易,她真的很多年沒有體會到這種心急如焚的感覺了。

子晞溫柔的將阮顏額間碎發撥開,擦拭乾淨她的額頭的冷汗,念叨道:“可把我嚇得不輕,這事兒你得負責。”

第25章

阮顏在昏迷中也一直無法安生, 她一會兒夢到被困在死屍堆裡,一會兒夢到被一條巨蛇抓住,然後被吞到蛇肚子裡, 又或是夢見那個瘋婆子拿刀剖開了自己的%e8%83%b8口。

“救命……不要過來……”

子晞坐在床邊陪著阮顏, 聽到她的囈語後輕聲道:“彆怕,我在呢,沒有危險了。”

阮顏臉色蒼白, 額頭全是冷汗, 眼看著她在夢魘中無法掙脫,子晞想著要不要用入夢之術幫她時,或許是她的聲音給阮顏帶來了安全感,讓阮顏的神色漸漸的放鬆下來。

此番劫難讓身為凡人之軀的阮顏吃儘了苦頭, 妖毒不是一般的毒物, 對人的身體損傷很大, 需要調養和進補。

山裡的那隻會醫術的鬆鼠說過人類補身子的做法一般有兩種,一種是食補一種是藥補, 藥補就是拿那些拿那些珍貴的藥采給她吃,但是容易過猶不及, 補過了頭流鼻血之類的, 食補則要緩和些。

“有營養的食物……”一條上古時期的妖蛇,剔除他肉裡麵亂七八糟不適合人類食用東西後,應該會挺補的吧?

子晞提著劍準備將那條膽大包天的妖物抓回來抽筋扒皮放血處理好,然後燉了, 雖然她不會燉蛇羹但可以交個一個人類廚子。

遠遁的妖物嘴裡嚼著一根人類手臂,是韓梧惜的,它傷的重,韓梧惜這種帶了仙力的人肉是它最好的療傷聖品, 所以逃跑的時候也沒有忘記將她帶上。

“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追上來,我應該甩掉她了吧?”

逃了那麼長時間都不敢歇一歇的妖物終於鬆了口氣,幸好沒有追上來,否則當初兄弟姐妹的下場就是它如今的模樣了!

“什麼神君,不過如此,還不是被我逃了?”它找了新的一處亂葬崗藏了起來,將韓梧惜吃乾淨之後,又找了幾具新鮮的屍體吃了填肚子。

“還是好餓啊……”一個晚上丟了兩條命,還拚儘全力的逃跑,使得它消耗極大,早就餓的前%e8%83%b8貼後背,現在它可以一口氣將一整座城的人吃了都不嫌撐!

“嗚嗚嗚……”一個披麻戴孝的小姑娘跪在一草席包裹著的屍體前哭的傷心,絲毫不知道在亂葬崗中有一個極度危險的妖怪正對她虎視眈眈。

“新鮮的人肉……”妖物擦了擦嘴邊的口水,去吃一座城的人它沒這個膽子,它怕死,但是偷偷的吃一個應該沒什麼大關係吧?吃完它就跑,不會有人抓到它的!

抱著這種僥幸的心理,妖物化成了一條黑色的巨蛇慢慢向女孩兒靠近,在女孩兒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悄悄在它身後張大了嘴。

“咻!”

哭泣的女孩兒感覺自己頭上好似有一道風略過,她奇怪的抬頭看了看,什麼也沒有,大概隻是自己的錯覺。

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女孩兒並不知道在她的後方,和她有些距離的樹上一條黑色的大蛇被一把劍釘在上麵。

黑色的大蛇掙紮的動靜非常劇烈,但那個女孩兒什麼也聽不到。

子晞站在一旁安靜的等待著被刺穿腦子的妖物進行最後掙紮。

“神君饒命!神君饒命啊!”△思△兔△在△線△閱△讀△

子晞充耳未聞,這樣的祈求聲她聽多了,也不想聽了。

等那妖物死的差不多了,子晞拔下自己的佩劍擦拭乾淨,然後拎著蛇尾將它拖回山,準備剝皮剔骨。

為阮顏準備藥物的鬆鼠妖怪看到這半死不活的妖物並知道子晞想法後,急忙抱住子晞的大腿阻止她的危險行為,“山神大人,把我們這種小妖怪燉了給阮顏姑娘吃倒是沒什麼,可那九嬰之子再不濟也有萬年修為在那,阮顏姑娘吃了還不得爆體而亡?再說那吃了無數人肉的妖怪,阮顏姑娘還不一定吃的下去呢!”

“不能吃嗎?”子晞眼中帶了些困惑。

“對的,人類很脆弱,況且就算我們這些實力低弱的妖怪貿然去吃九嬰之子的肉,也可能被裡麵含著的妖力撐的爆體而亡,人類更不行了!而且九嬰之子的人阮顏姑娘也嚼不動啊!牙會崩掉的!”

原來人類不能吃硬點兒的東西啊,子晞無奈的將處理的差不多的妖物遞給鬆鼠妖,“那就把它給山中的小妖怪們分一分吧。”

對於人類可以算得上毒物的東西,小妖怪們正確的食用則可以增長不少修為,鬆鼠妖怪感恩戴德的收下。

“山神大人,阿扉大人一直在找您,她現在應該在阮顏姑娘的屋前等您。”

聽鬆鼠妖這麼說,子晞表示自己明白了,一念之間便到了阮顏的屋子前。

巨大的白虎趴在門前,金色的獨瞳中泛著血色,住在旁邊的小妖怪們全都跑了,它們受不了阿扉毫不收斂的殺意。

一個陌生的身影走了過來,阿扉立刻警惕地站了起來,並且發出了威脅性的低吼。

這個陌生人身上的氣息好熟悉……

子晞大人?

阿扉愣住了,殺意儘退。

“山神大人?您怎麼變高了?我差點沒認出來。”

“因為女媧大人施加在我身上的封印被破開了,你趴在這裡乾什麼?”子晞問。

對於子晞大人突然間長高這件事,阿扉受到的衝擊遠沒有阮顏的大,驚訝了片刻後她立刻就適應了子晞這副模樣。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夠早一點出來看看阮顏回沒回來,她就不會傷成這樣了,山神大人,請允許我出山殺了那個妖!”阿扉氣急,她剛剛修煉出來就聽到山上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如果不是因為子晞當年嚴禁她下山,她早就去找凶手了!

“不用,它已經被我處理乾淨了,我準備拿它來給阮顏燉湯,但鬆鼠說阮顏不能吃,可惜了。”子晞惋惜道。

“您已經動手了啊!”阿扉的尾巴垂了下來,山神大人的動作真快。

“不動手,留著它過年加菜嗎?”子晞心平氣和了幾萬年,對人對事態度都溫和了不少,這東西讓她難得拿出了當年的果決,廢話不說直接弄死!

“我去陪阮顏,她應該快醒了,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