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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混亂拉回正軌,居功至偉的人非邵赫莫屬。杜羨寧雖然很生他的氣,但見他為此日夜操勞,大多的騷擾信息都是淩晨以後才發來的,又覺得這家夥也是有一點點可取之處的。

正因如此,當邵赫在夜深悄悄爬上了她的床,她也沒有立即把人轟出去,隻是冷漠地提醒他:“我好像沒有邀請你進來。”

似是早有準備,邵赫想也不想就說:“都這麼晚了,難道還要讓阿姨起床給我準備客房麼?”

回答的同時,他已經躺了下來,還把手臂伸了過去。杜羨寧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沒好氣地說:“你沒腰傷又不需要彆人照顧,完全沒必要留下來。”

邵赫灰溜溜地將手收回:“老婆不在家,回去有什麼意思?”

這語氣中充滿委屈與落寞,杜羨寧倒跟他唱反調:“這很好啊,可以夜夜笙歌,通宵狂歡,愛怎麼玩就怎麼玩。要是連老婆都沒有了,那就更完美。”

這男人好半晌都沒有應聲,杜羨寧輕輕地轉頭,才發現他原來已因過勞而進睡。她向來心腸軟,怕他會著涼,就起身替他蓋上被子,結果剛躺下那家夥就翻身抱住自己,還用腦袋蹭了兩下。

杜羨寧指控:“你裝睡!”

“隻是睡得淺,你動一下就醒了。”邵赫埋首於她頸脖間,聲音含糊地說,“最近太累了,先是安撫爺爺的情緒和恢複他老人家的名聲,接著要處理念可的熱搜和替她鋪好未來的路,之後還得跟娛記網友對頭公司鬥智鬥勇……”

杜羨寧動了動唇,卻沒有說話。

邵赫又道:“每天忙得根本沒力氣回家,可又想著萬一你氣消了搬回來了,我留在公司就不知道,所以就算再晚,我也會回去。結果我等了這麼久,你還是沒回來,甚至連我的信息也不回,有你這麼折磨人的嗎?”

杜羨寧終於忍不住開口:“我們正處於準離婚狀態好嗎!麻煩你認清楚現實,停止賣慘!”

像是沒聽見她的話,邵赫繼續說:“你明白那種三更半夜回到家,饑寒交迫還要經受失望的苦痛嗎?有時候明明困到不行,但躺到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大概是想不通你怎麼就一去不回連喵喵都帶走了。”

“那我把喵喵留給你好了。”杜羨寧接話,大有分割財產的意思。

邵赫悶悶地笑了聲,隨即又深深地歎氣:“今晚喵喵看到我叫得很大聲,連它都知道惦記我,你怎麼就不想想我?”

“我想你做什麼!”杜羨寧低聲唧咕,“是想你跟我莫名奇妙的冷戰、立場對立時的爭吵,還是那句我從來沒有投入過這段婚姻?”

說到這裡,杜羨寧乾脆掀開被子坐起來:“不得不承認,事情鬨成這樣,絕對不是你一手造成的。我也有不可推脫的責任,甚至那過錯還不比你的少。可我提出分開,不止是一時衝動,還考慮過很多方麵的因素。其實你也知道我們之間存有問題,而且還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像立場觀念和責任抱負之類的東西,真的沒有必要為誰改變,不管是你還是我。如果當初懂得這些,我肯定不會那麼草率地跟你結婚……”

沉默了小片刻,邵赫才開口:“凡事不必看得太通透,有時候糊塗一點,也不見得是壞事。”

杜羨寧搖頭:“壞了就是壞了,沒什麼好平反的。”

邵赫卻說:“我倒不是這樣想的。就像這次,如果不是你錯有錯著,任由念可去酒吧試唱,那麼事情也不會轉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也從被窩裡鑽出來,跟杜羨寧肩並肩靠在床頭的軟包上:“其實爺爺是一位相當傳統的大家長,他奉行的是老派作風,在處理念可的事情上,他的做法顯然是過於保守。明明可以大張旗鼓昭告天下,而他偏要為平息風波而委屈念可,雖然省事,但並不能從根源解決問題。如今逼著跟流言正麵對抗,處理起來確實費勁,不過成效卻相當不錯,一來讓大家知道爺爺是怎樣低調行善,二來也可以借此為集團贏得名聲,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讓念可完成自己的心願。其實逆境難關都隻是暫時的,事情解決了,一切不僅回到正軌,還會變得更好。這次是我們第一次麵對這樣的難題,我欠缺經驗,一時間亂了陣腳,所以才讓你這麼沒有安全感,我向你保證,我以後一定把你放在第一位,什麼家族名聲、集團利益,讓我哥傷腦筋去!”

杜羨寧啼笑皆非:“大哥怎麼就要替你承擔這些?”

“誰讓他有兒子啊,堯堯是我們邵家的長子嫡孫,樹立榜樣、培養後代繼承家業這種事,他不做誰做?”說完,邵赫伸手摟住她,“再說了,我連老婆的幸福快樂都捍衛不了,又哪有閒心管那些有的沒的。”

說著邵赫就要親過來,差點被動搖的杜羨寧立即閃身躲開。將自己藏進被窩之前,她一邊把床頭燈關掉,一邊喃喃自語,“跟傳.銷集團似的,被這樣洗腦誰遭得住……”

邵赫沒聽清,本想讓她表個態,結果剛開口,就被她擋了回去:“閉嘴,再說話就去睡客房!”

他摸了摸鼻尖,還真聽話地閉上了嘴。

這是邵赫近來睡得最好的一覺,睜眼發現有人跟自己分享一半床,即使是稀鬆平常的事,也讓他喜不自勝。

罕有地賴了十來個鐘的床,邵赫才輕手輕腳地起來,直至離開臥室,他也沒把正酣睡的杜羨寧吵醒。

一下樓就看見母親正跟孫念可看畫冊,邵赫跟她們道了聲早,而後就被問:“你老婆呢?”

孫念可也抬頭等著他的答案,顯然很好奇他倆的進展。

邵赫笑了一下:“還在睡。”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蕩漾,她們交換了一個眼色,臉上都寫滿不可置信。任晚榆不但懷疑,還問了出口:“你們和好了?”

邵赫的笑容頓時一僵:“……可能還差一點。”

“我就知道。”任晚榆搖搖頭,“如果不是寧寧一時瞎了眼,你可能現在都沒有老婆。”

孫念可一時忍不住,不小心笑出聲來。

邵赫虛咳了聲,不太自然地轉移話題:“你們在看什麼?”

“我在給可可挑初賽時的服裝,看了好幾本都沒有合心意的。今天你要是有空就打點一下,務必要給她安排最優秀的梳化服,能組一支專門服務她的團隊就更好了,我們星望那麼多人,要比排麵怎麼可能輸!”任晚榆已經知曉孫念可受傷的原因,她向來護短,自然不允許類似的事情再發生。

孫念可扯了扯她的衣服:“任阿姨,這樣會不會太誇張?嫂嫂說越著重包裝的人就越沒有實力,您看我們……”

“寧寧也說得對。”任晚榆點著頭,雖然讚同兒媳婦的觀點,但又覺得總差點什麼。

這時邵赫開口:“初賽的時候,我會到場。”

第四十五章

自家人被如此欺壓羞辱, 就算母親不開口,邵赫也不會善罷甘休。

星望跟海豚衛視向來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這次鬨得這樣不愉快, 知曉內情的人都知道是尤芮的過錯。讓那位大小姐致歉是不可能的,但邵家也是不能得罪的, 海豚衛視的台長隻能親自登門拜訪。

魯翔來過星望大廈幾次, 雖沒有預約, 但前台小妹把他認出,第一時間就把人迎進接待室。

得知此事時,邵赫正開著一個網絡會議, 楊至益以為魯台長怎麼也要等個半天, 不料他老板竟火速結束會議, 隨後把人迎進辦公室。

經過秘書室,裡頭那群女人都悄悄張望, 待客人走進辦公室,她們又開始低聲交談。

“那個人好像是魯台長, 看來我們跟海豚衛視又有新合作了。”

“前不久有檔新綜藝不是邀請關明娜了嗎?邵總也算給麵子, 明明不是最優選擇, 可還是直接拍板答應了。”┆思┆兔┆在┆線┆閱┆讀┆

“應該是為了邵總家那小妹妹吧?之前網上有傳, 說她也報名參加了《未來歌者》的海選!”

向琳靜靜聽著, 她沒有參與討論, 卻給杜羨寧發了條消息通風報信。

與此同時,魯翔已經落座邵赫辦公室的會客區。

魯台長已經五十有餘, 即使到了這個年紀,他也全然不顯老相,甚至連眉梢眼角都透著世故與精明。見了邵赫,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問起邵老爺子的近況, 表現得相當熟絡。

邵赫早已習慣跟這種人打交道,作為後輩,他親自給魯台長沏了茶,隨後才一起閒話家常。

客套的話說了大堆,魯翔才進入正題:“尤芮跟你太太的小矛盾,我已經聽說,你妹妹好像還受了傷,現在情況如何?”

邵赫淡淡地說:“勞您惦記,隻是小問題。”

“在我們台裡發生這種事,我真是過意不去。”說到這裡,魯翔稍稍坐直身邊,神情也沒有剛才那麼放鬆,“你也知道,尤芮是我們老台長的寶貝孫女,自幼就被長輩們寵著護著。這姑娘涉世未深,難免會有點不懂事,這次衝撞了你的太太和妹妹,我鄭重代她道歉。”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請不動尤芮前來認錯。他雖是現任台長,但又怎及老台長德高望重,尤芮過來鬨事,他也隻有給人家收拾殘局的份兒。

“魯台長言重了。”邵赫態度如常,“誰都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等她多吃幾次虧,想必就可以改掉這毛病了。”

魯翔一時猜不透他的意思,正琢磨著,突然聽見他笑了下。

邵赫給他添上熱茶:“開個玩笑而已,魯台長不要介意。”

“怎麼會。”魯翔語中帶著奉承,“你做事向來懂分寸、知進退,我一向看好你,跟你們星望的合作也是相當愉快的。”

“沒想到您對我這麼有信心。”邵赫扯了扯唇角,繼而話鋒一轉,“我聽楊總助說,《未來歌者》這檔節目,好像還沒拉到足夠的讚助。”

魯翔點頭:“你也知道,現在互聯網視頻平台發展迅猛,對我們的衝擊可不小,就在上個月,又有幾家倒台了。海豚衛視算是經得住這浪潮的考驗,可整個行業低迷不振,我們也無法獨善其身。很多讚助商都優先考慮時下大火的網絡綜藝,《未來歌者》到底是一檔新節目,雖然現在關注度不錯,但播出後能不能火起來仍是個未知數,所以大部分的讚助還需要進一步洽談。”

“這樣啊。”邵赫手握著茶盞,用談論天氣的口%e5%90%bb說,“那《未來歌者》的冠名讚助,我們要了。”

魯翔以為邵赫是想取笑他們拉不到讚助出出氣,卻不料他竟然這麼大手筆,開口就拿下冠名讚助。

這可不同於那些一兩百萬的小讚助,眼也不眨地把千萬甚至上億的資金,投放在一檔未知前景的節目,可真不是一般的財大氣粗。

像魯翔這種見慣場麵的人,毫無預兆就拉來一筆巨款讚助,也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小赫,你該不是跟我這老頭子開玩笑吧?”

邵赫又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