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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金釵 笑佳人 4293 字 4個月前

嬈,那我就要寫他明明知道嬈嬈的一切缺點明明被嬈嬈氣得失了分寸卻依然願意為了嬈嬈放下一身驕傲去求著這個女人回到他身邊。

嗷,我也不知道我想表達什麼,總之該快的時候會快,該細寫的地方隻能慢慢寫哈。

第79章

在行宮的最後一日,時間就像水流自懸崖傾泄而下,流逝地特彆快。

紅日自西邊垂下,魏嬈靜靜地看著母親與弟弟,滿心不舍。

陸濯告辭,去了外苑。

小周氏讓櫻姑抱走了四皇子。

她並沒有告訴兒子姐姐姐夫明早就會離開,行宮太難得才會出現新麵孔,女兒女婿對兒子來說既是親人也是新奇的玩伴,等明早,兒子找不到姐姐姐夫肯定會大哭一場,但至少女兒不用看見,這場離彆,女兒才最是不舍。

夜晚寂靜,魏嬈靠在母親的懷裡,儘管她現在與母親差不多高了,儘管她也是一個出嫁的女子了,可她還是喜歡這樣依偎著母親,還是喜歡像一個小孩子似的被母親疼愛,母親輕輕撫摸她長發的手,是世上最能靜心定神的玉梳。

“娘,皇上把你丟在這裡,你委屈嗎?”

娘,隨皇上進宮這麼多年,你後悔嗎?

魏嬈在心裡默默地問。

小周氏額頭抵著女兒的腦頂,柔聲回答道:“不委屈,人活一世,順風順水是一輩子,驚濤駭浪也是一輩子,無論年輕的時候如何,到老都是滿臉皺紋白發蒼蒼,曾經的一切都隻會變成回憶,所以現在甜一點或苦一點,隻要熬過去,就都不重要。”

“娘的命好也不好,先是沒了父親,再是死了丈夫,到如今,娘什麼苦都不怕,隻怕因為我當年的衝動連累了你。嬈嬈,娘知道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娘做什麼都彌補不了你當時吃的苦,但嬈嬈彆怕,等娘回了京城,娘會加倍地對你好。”

她不會再做第二個母親。

母親不想爭什麼,於是母親成了壽安君,明明無愧任何人,卻被太後潑了滿頭滿臉的汙水。

既然不爭也要挨罵,也要被人唾棄,她為什麼不去爭?

元嘉帝沒來招惹她也就罷了,元嘉帝來了,元嘉帝斷了她的退路,那小周氏就要在後宮站穩腳跟。太後娘娘是元嘉帝的母親,元嘉帝不想孝順也要孝順,小周氏必須忍,一旦太後娘娘歸西,她不會再讓任何人。

天尚未亮,空蕩少人的行宮處處鳥鳴。

四皇子還在酣睡,魏嬈身穿男裝,由小周氏攜著手走出了流波宮。

宮門前停了一輛馬車,母女倆坐上車,宮人便趕著馬車朝行宮南門而去。

“娘,弟弟怎麼辦?”魏嬈回頭,眼中已有淚意,四皇子明亮歡喜的鳳眼就像印在了她的腦海裡。她這些年沒有母親在身邊,可她還有祖母、外祖母、有交好的姐妹,她想逛京城就逛京城,想去雲霧山就去雲霧山,四皇子呢,有爹看不到,與母親一起被關在這座巨大的牢籠中,又何嘗不可憐?

小周氏道:“不怕,他喜歡你那套牧童木雕,我再讓工匠給他做幾套新鮮的,他還小不懂事,好哄的。倒是你,對世子溫柔一點,不要動不動就發脾氣,幸好世子有君子之風,知道讓著你,他若是個五大三粗的武將,有的苦讓你吃。”

魏嬈心知母親已經完全被陸濯的好皮囊、好氣度騙了,並沒有再試圖反駁什麼。

從流波宮到行宮南門有很長的一段路,但因為這條路象征著離彆,魏嬈隻希望它永遠沒有儘頭才好。

可惜,陸濯與兩匹駿馬的身影還是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馬車停下,魏嬈下車之前,小周氏親自替女兒戴上了麵紗。

魏嬈的淚泉水似的往外湧,無聲滾落。

小周氏笑笑,拍拍女兒的肩膀,示意她該下車了。

魏嬈回頭,淚眼模糊地看著母親,陸濯早已來到馬車前,扶她下車。

等魏嬈站好了,小周氏靠到這邊的窗前,眼圈泛紅地看著陸濯:“世子,我隻嬈嬈一女,我不是個好母親,隻盼世子做個好夫君,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護著她,在她生病的時候守著她,到她兩鬢斑白的時候陪著她。”

魏嬈不想哭,不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哭得難以自抑,她朝母親跪下叩首,然後飛奔上馬,頭也不回地衝出了行宮。

小周氏遙望女兒的背影,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掉在石板上,掉在跪在地上的陸濯麵前。

陸濯看著那片淚痕,鄭重承諾道:“小婿必不負嶽母所托。”

小周氏微怔,這幾日陸濯都喚她娘娘,這還是陸濯第一次喊她嶽母。

她笑了笑,目光重新投向越來越遠的女兒,柔聲道:“快去吧,嬈嬈該跑遠了。”

陸濯告退,跨上飛墨,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小周氏便探著頭,一直到再也看不見女兒女婿的身影了,她才吩咐宮人往回走。

魏嬈哭夠了,臉上的麵紗也完全被她的淚打濕了,馬往前跑風往後吹,麵紗就濕噠噠地貼著她的臉。

魏嬈放慢速度,然後停馬,跳到河邊,好好地洗了一把臉,還把那麵紗徹徹底底地洗了一遍。

河水清清涼涼,這樣洗一把,魏嬈心裡舒服多了,能來行宮,能見到母親弟弟,知道他們心裡都裝著她,知道他們過得並沒有百姓們臆測的那麼落魄,魏嬈心中的某個位置便安穩了,接下來,在母親回宮之前,她都不用再擔心母親這邊。

魏嬈將麵紗鋪展在一塊兒能曬到日頭的石頭上,那石頭已經有些熱了,麵紗輕薄,一會兒就能曬乾。

棗紅馬在喝水,魏嬈仰麵躺在開滿鮮花的草地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陸濯一直保持距離跟著她,見她這麼愜意,雪白的臉掩映在碧草野花中間,陸濯拍拍飛墨,讓飛墨下去喝水,他在官道旁邊找棵樹,靠著休息。

魏嬈休息好了,走過去摸摸石頭上的麵紗,已經乾了七八分。

魏嬈戴好麵紗,牽著棗紅馬往官道上走。

陸濯見了,吹了一聲口哨。

飛墨歡快地從魏嬈身邊跑過,輕輕一躍上了官道。

陸濯拍了拍飛墨的脖子,目光投向魏嬈,麵紗遮擋了她的臉,隻露出一雙眼圈泛紅的眸子,那眼尾像春日枝頭粉嫩的桃花,那雙眸比流淌的溪水還要清澈,原來哭過的她,竟然如此嬌%e5%aa%9a惹人憐愛。

“天熱容易中暑,回程不必那麼急了。”

魏嬈上馬的時候,陸濯驅馬來到她身邊,溫聲道。

魏嬈點點頭,她不心疼自己,也要心疼她的馬,連著狂奔半日,馬也會疲憊。

兩人沿著山路,一前一後保持一個馬身的距離繼續出發了,速度比來時慢了一半。

這段山路很長,幾乎占據了全程的一半,時而山路平整能容三輛馬車並行,時而狹窄隻能過一輛馬車,山路一邊是坡道與河流,兩一側的山林地勢起起伏伏,有時是丈高的山崖,有時是平地樹林。

魏嬈回頭,行宮早不見了,倒是她一回頭,陸濯馬上看了過來。

魏嬈想了想,還是向陸濯道了一句謝。

陸濯來到她身邊,正色道:“何必言謝,此行是我送你的賠禮,我隻求姑娘能寬恕我當日的不敬之罪。”

魏嬈看他一眼,一邊往前走一邊應道:“好,我寬恕你,那日的事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陸濯笑了,策馬跟上,與她並行。

再怎麼並行,兩人中間也隔了兩匹馬的距離,魏嬈就沒有管他。

跑出那段山路,再往前走,遠處就有了村莊的影子。

陽光漸漸變熾,好在官道兩側種了樹木,魏嬈占了樹蔭這一側,陸濯明明可以跑到她前麵或後麵,卻仍然要跟在她身邊。﹌思﹌兔﹌網﹌

魏嬈儘量不往他那邊看。

忽然,遠處傳來一道女子絕望的哭聲,魏嬈勒馬,循聲望去,就見半裡地遠的地方,有兩個布衣男人正從村落的方向往對麵的一片樹林裡狂奔,其中跑在最前麵的男人肩頭扛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女子身上似是綁了繩子,就在她哭泣大叫的時候,後麵那個男人從地上撿起什麼,塞到了女人嘴裡。

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良家女子嗎?

魏嬈看向陸濯,陸濯頷首,兩人同時朝那邊追去。

“你先走!”魏嬈催促陸濯道,知道他的馬更快。

陸濯便放開了速度,飛墨如神駒一般,那兩個宵小之徒才扛著女人衝進樹林,陸濯已經趕到了。

樹林裡不便騎馬,陸濯下馬去追。

魏嬈很快也到了林邊,剛追進去一段距離,兩片草皮突然離地而去,旋即跳起來兩道黑衣蒙麵人影,一前一後將她圍住了。

就在此時,前方的林子裡也傳來了打殺聲。

魏嬈目光變冷,竟然是圈套嗎?

又是太後派來的刺客?

佩劍在馬背上,因為以為隻是兩個地痞,以為陸濯能解決掉,下馬時魏嬈並沒有拿上劍。

那兩個刺客見她一個弱質女流竟然不哭不怕,反而警惕地看著他們,愣了愣,互視一眼,再同時朝魏嬈撲了過去,其中一人雙手空空,一人拿出了繩子。

魏嬈同樣一驚,這是要活捉她?

活捉害命都沒區彆,魏嬈轉身就跑,再趁兩人追過來的時候,分彆朝兩人放了一枚暗器。師父送她的暗器手鐲,魏嬈除了沐浴,其他時間都沒有摘下來過。

一人被暗器射中眉心,當即斃命,另一人反應敏捷,避開了,似乎才意識到魏嬈不是普通的女流之輩,那刺客終於亮出武器,舉著一把短刀朝魏嬈衝來。

魏嬈的速度並不怕他一人追殺,衝出樹林,魏嬈直奔棗紅駿馬,就在此時,刺客的大刀揮了過來!

魏嬈抽出寶劍堪堪避開,棗紅駿馬卻被刺客砍中,痛苦地嘶鳴起來,很快就倒在了血泊裡。

愛馬慘死,魏嬈喝退想要踢打刺客的飛墨,與刺客動起手來。

刺客武藝不俗,魏嬈的劍法也不是花拳繡腿,擔心陸濯那邊的情況,魏嬈沒有戀戰,劍尖掃過刺客的脖子,魏嬈看都沒看,持劍朝樹林裡麵衝去。聽裡麵的動靜,刺客遠遠不止兩個,想到方才那兩個刺客竟然還想拿一根繩子對付她,魏嬈突然冒出一個猜測。

也許,這波刺客並不是太後派來的,目標也不是她。

陸濯的臉色非常難看。

方才那兩個地痞、被縛女子竟然全都是誘餌,他剛追上來,利箭便從四麵八方的草叢底下射了過來,陸濯眼疾手快抓了兩個地痞當擋箭牌,這才躲到一棵樹後,然而右臂仍是中了一箭。

匆匆一眼,陸濯估測刺客至少有二十人,此時全部高舉弓箭對著他的方向。

讓陸濯心驚的不是刺客,而是樹林外傳來的駿馬嘶鳴。

是魏嬈的馬,她出事了?

想到這裡,陸濯不敢耽擱,左手舉起一個肉盾,右手持劍朝最近的兩個刺客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