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也能順利得子?
四夫人緊張地攥緊了手,她想問,又開不了口。
魏嬈看著四夫人糾纏的手指,眼眸一轉,突然關心地問四夫人:“四嬸,您怎麼又哭了?”
四夫人下意識地想要回避,可轉念一想,如果她說出自己的煩惱,侄媳婦那麼聰慧善良,定會把得子的秘方告訴她。
今晚竹林巧遇也算是緣分,侄媳婦都與她說貼己話了,她再瞞著,好像就生疏了。
因此,四夫人便把自己對二夫人、三夫人的羨慕說了出來,歸根結底,還是她沒有孩子。
話題打開了,魏嬈順勢道:“四嬸彆急,我把母親告訴我的辦法說給你聽,你回頭試試,說不定就成了。”
四夫人壓抑著激動道:“行,行吧,我都這把年紀了,再不試,以後可能都沒機會了。”
魏嬈笑道:“四嬸淨胡說,您才二十六,哪裡算老了。”
四夫人矜持地笑。
魏嬈看看她,突然用一手拍了拍臉,羞赧道:“那辦法,怪不好意思跟您開口的。”
四夫人亦覺得臉上發燙,不過,被那兩個丫鬟一議論,反倒激出了四夫人不服輸的勁兒,拉著魏嬈又往裡麵走了走,最後停下來,低聲道:“這裡就咱們兩個,嬈嬈儘管說,我保證不告訴彆人。”
魏嬈嘟噥道:“那,那四叔若問起,您就說是祖母告訴您的,千萬彆扯出我來。”
四夫人耳根都紅了:“我肯定不會說出你。”
昏暗暗隻有一點點月光照明的竹林深處,魏嬈靠近四夫人的耳朵,說出了她在小冊子上看到的圓房之姿。
四夫人羞得要死了,那種事情,女人怎麼能主動呢?
而且,她這麼多年都不孕,不明真相的娘家母親、老夫人都私底下提點過她,從來沒聽說還可以那樣。
可是,四爺臉皮薄,試過幾次都因為腿腳不便惱火放棄,若,若四爺不用動,換她來,說不定真的可以成功。
羞是羞的,但四夫人更想與四爺圓房,更想與四爺生孩子,更想與四爺一起養育孩子們長大。
“哎,說這個怪羞人的,四嬸咱們快走吧。”魏嬈扯扯四夫人的袖子,嬌滴滴道。
四夫人心情正開朗,因為有了盼頭,她絲毫不在意小丫鬟們的議論了,對魏嬈,則充滿了感激。
“嬈嬈,此法若成,你就是我與四爺的大恩人。”攔住魏嬈,四夫人鄭重地道。
魏嬈可不敢居功,這個辦法真能成,靠的也全是四夫人的勇氣。
那樣的姿勢,魏嬈不可能對任何男人做。
兩人攜手走出竹林,同行片刻,默契地分了路。
四夫人好像回朝暉堂了,魏嬈正要原路返回,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突然從一棵老樹後閃了出來。
魏嬈見鬼似的看著陸濯:“你,你不是喝酒去了嗎,怎麼在這裡?”
陸濯看眼北側的竹林,反問她:“四嬸為何哭,你們在裡麵都說了什麼?”
魏嬈與四夫人所說,不可能告訴任何男人。
“私房話,世子最是守禮,還是不要打聽為好。”
陸濯抿唇。
魏嬈笑著從他身邊走開了。
第49章
朝暉堂。
四夫人回來的時候,四爺剛洗完腳,正要躺下。
“這麼快就散了?”既然撞上了,四爺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殘腿,坐在床邊與妻子道。
燈光柔和,四爺一身白色中衣,全身仿佛也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四夫人應了聲,開始拘謹。
她並不習慣麵對這樣的四爺。
成親八年,兩人同床而眠的次數卻不多,每個月也就三五次。
事情還要從她剛嫁過來的時候說起。
四夫人出嫁前就知道四爺的身體情況了,國公府去提親時也都交代得清清楚楚。要嫁給一位殘了腿的英雄,四夫人心裡有一點介意,可她也欽佩陸氏男兒的赤膽忠心,所以四夫人藏起了那點介意,告訴父母她願意嫁。
新婚當晚,是她第一次見到四爺,四爺拄著拐杖掀的蓋頭,對上他剛毅俊朗的臉龐,四夫人一眼就喜歡上了。
喜歡歸喜歡,要圓房的時候她還是緊張的,四爺的殘腿碰到她,四夫人有點怕,四爺大概也能察覺她的僵硬,那事就半途而廢了。
後來相處久了些,四夫人不再怕四爺的腿,可四爺行動不便,又好麵子,摔了跟頭都不許她扶,床笫間更容易自暴自棄,四夫人膽小,恪守立法不敢也不知道該怎麼主動,這房就一直都沒有圓成。
“不早了,睡吧。”
短暫的沉默後,四爺開口道。
四夫人點點頭。
四爺躺下了,四夫人淨麵梳頭,洗了腳,丫鬟們落燈退了出去,四夫人爬到床裡側,鑽進了自己的被窩。
夜晚靜悄悄的,四夫人心跳快得異常。
今日元宵,所以四爺會來後宅過夜,接下來可能又要再等幾天才來做做樣子。
做這樣的夫妻,四夫人並不恨四爺,她很清楚,四爺也喜歡她,也想要她,隻是四爺太怕在她麵前露出狼狽的一麵,與其留在這邊兩個人都睡不安穩,不如大家分開,各睡各的。
四夫人不恨,心裡卻有怨,如果四爺再勇敢一點,再把她當自家人一些,彆顧忌那麼多,兩人早圓房了,或許也早有了孩子,果真如此,她怎麼會度過那麼多孤枕難眠的夜晚,怎麼會被小丫鬟偷偷議論,怎麼會流那麼多的眼淚?
愛慕他,心疼他,埋怨他,又渴望他。
各種滋味兒在心頭醞釀,四夫人哪裡睡得著。
她翻個身,麵朝自己的男人。
四爺背對她躺著,像每一個同眠的晚上。
那麼近,伸手就能碰到了。
陸淙、陸澤、二夫人、三夫人的身影接連浮現眼前,兩個小丫鬟夾雜同情嘲諷的話語響在耳邊,四夫人閉上眼睛,突然掀開自己的被子鑽到四爺的被窩,一把抱住了他。
四爺全身僵硬。
四夫人知道他還醒著,她緊緊地貼在他背後,一手伸過去摸他剃了胡子後重現英俊的剛毅臉龐:“四爺,母親今晚找我說話了。”
四爺呼吸如風,心跳如鼓,這樣的妻子就像一個跳窗而來的妖精,快要擊潰他的理智。
他聲音沙啞:“說了什麼?”
四夫人臉燙燙的,額頭抵著他寬厚的脊背:“祖母說,世子都成親了,咱們當長輩的,子嗣上彆輸了他們小輩。”
四爺痛苦地閉上眼睛,都是他不好,叫她承擔了子嗣的壓力。
四爺也明白了妻子的意思,她想試試。
四爺握住她的手,配合地轉了過來,他托起妻子的臉,嘴唇火般灼燙。
這些從來都是水到渠成,困難的在後麵。
少了大半條腿就少了支撐,四爺很難保持平衡。
以前的四夫人因為羞澀,隻會傻傻地等,今晚她不等了,她按住想要壓過來的四爺,換她來。
四爺難以置信地看著昏暗中的妻子:“秀芝!”
四夫人捂住他的嘴,顫著音道:“這是母親教我的,你彆說話。”
四爺握緊雙拳,屋底下燒著的地龍溫度似乎突然增高,熱得他額頭滾下了豆大的汗珠。
“秀芝!”她那麼柔弱,那麼的笨,力氣小的簡直是在變著法懲罰他,四爺再也忍不住,從齒縫裡擠出她的名字,不顧她的驚呼與退縮,大手烙了上去。
元宵佳節,明月高掛。
主子們都睡下了,守夜的丫鬟滴翠熟練地打掃打掃房間,關上門也躺進了鋪蓋,隻是還沒有睡沉,突然被一陣破碎的抽泣聲驚醒。滴翠側耳傾聽,的確是四夫人在哭,滴翠不安地坐了起來,是四爺又惹夫人傷心了嗎?
若四爺離開了,滴翠還能進去安慰主子,現在卻是萬萬不能的。
哭聲持續了一陣,然後就消失了。
滴翠過問也不是,睡又睡不著,一顆心都替夫人煎熬。〓思〓兔〓在〓線〓閱〓讀〓
到了三更天,滴翠又聽到了夫人的哭聲,這次哭得更久,好不可憐。
滴翠狠狠地咒罵了四爺一番。
壞四爺,臭四爺,總有一天要被夫人欺負回去才好!
第50章
陸濯幾個堂兄弟喝酒的地方,選的是國公府花園內最高的鬆山,站在鬆山頂上,能俯瞰整片花園,當時陸濯的位置,恰好麵朝北側,瞥見了四夫人、魏嬈在青石小道上相繼經過的身影,一個跑得匆忙,一個左右張望鬼鬼祟祟。
陸濯心中起疑,遂找個借口離開鬆山,一路追了上來。
陸濯看得出四夫人在哭,魏嬈既然追了進去,無論抱著什麼目的,肯定都會安慰四夫人,所以陸濯隻守在外麵,並沒有跟進去,免得聽到什麼男子不該聽的。
可陸濯沒想到,魏嬈出來後竟然半個字都不肯透露。
四夫人是他的嬸母,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被他們撞見哭泣兩次了,必然是出了大事。
“四嬸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陸濯跟在魏嬈身後,低聲追問。
魏嬈停步,轉過身來。
皎潔的月光在陸濯俊美的臉上籠罩了一層清冷的光輝,他眉峰微鎖,顯然很在意這件事。
魏嬈想了想,隱晦地刺了他一把:“剛剛我在園中賞燈,聽見兩個小丫鬟議論四叔無子可能會納妾之事,我正要訓斥她們,就發現四嬸竟然也在附近,被那些閒言碎語氣哭了。”
陸濯聞言,臉色變得比這元宵之夜還要冷。
四叔有腿疾,四嬸願意嫁過來且任勞任怨地照顧四爺,陸濯等子侄無不敬重四嬸,今日竟然被兩個碎嘴的丫鬟議論。更讓陸濯動怒的是,丫鬟們會碎嘴,說明陸家馭下不嚴,這一幕偏偏被魏嬈撞見了。
看魏嬈的神色,明顯就是在利用此時嘲諷他。
陸濯轉身就走。
魏嬈淡淡地提醒道:“那兩個丫鬟,一個眼睛很大很漂亮,嘴唇厚厚的,一個細長眼睛櫻桃小嘴,今晚同時在園中值夜,世子稍微查對就能揪出來,隨便找個理由打發了就是,可彆再驚動了四嬸。”
陸濯背對著她,冷冷道了句謝。
兩人便分路而走了。
賞燈結束,魏嬈先帶碧桃回的鬆月堂,被柳芽告知,陸濯還沒回來。
魏嬈:“明日三公子、四公子離京,世子陪他們喝酒去了,你備上醒酒茶吧,以防世子要用。”
這樣的節日,陸濯若不來後院過夜,便是打她的臉,他那樣的偽君子,絕不會忘記這點。
柳芽自去安排。
魏嬈換上練功服,去院中練劍,泡在桶裡沐浴的時候,聽見陸濯回來了。
“世子要用醒酒茶嗎?”
“不必,備水吧。”
翌日國公府幾房人都起得很早,魏嬈與陸濯來到忠義堂的時候,人已到了一半。
陸淙、陸澤都換上了騎馬服,並肩站在英國公麵前,恭敬地聆聽祖父訓誡。
二夫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