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較。”
她被他磨的沒轍,最後有些無語,幽幽地說:“你倒是鬆開我的手啊。”
“鉗製著我的手沒辦法拿筷子怎麼喂你?”
男人輕笑,達到了目的的他終於鬆開手,轉身靠著餐桌,雙手隨意閒散地撐在桌子邊緣處,眉眼溫和地瞅著她,眸子裡盛滿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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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0號那天,單曦微看到林若在宿舍群裡發了一條消息,是邀請她們四天後去參加林若生日會的邀請。
何珊珊很diao的來了一句:【有帥哥嗎?沒帥哥不去。】
林若回說:【帥哥美女應有儘有,隨你挑,隻要你能撩到。】
【何珊珊:我絕對要撩一個到手給你們看看!】
【木木若:等你好消息。】
單曦微和鐘曉也都應了下,說到時候一定會過去。
林若很不客氣道:【不是讓你們白參加的,沒生日禮物不讓進!】
【何珊珊:瞧把你能的,到時候我還偏兩手空空的過去。】
單曦微看到何珊珊又跟林若懟了起來,失笑,關掉聊天頁麵後就繼續工作了。
四天後的傍晚。
單曦微拿著她給林若準備的生日禮物,和鐘曉還有何珊珊在學校碰麵,而後一同去了林若辦生日會的會所。
謝景臣知道她今天要去參加同學的生日會。
林家也有邀請他,他知道她要去,本來不打算露麵的他也計劃去一趟。
但他那個舅舅謝書鬆又惹了事,這次的事情還非同小可,於是謝景臣沒能去成。
林若這場生日會除了邀請了自己的舍友,很多來參加她生日宴的都是有名的富家小姐和少爺。
單曦微不跟何珊珊一樣自來熟,見了誰都能聊上兩句。
她不愛湊熱鬨,也不太喜鬨騰。
今晚會過來,也隻是因為這是林若的生日,她不來不禮貌。
單曦微找了個偏安靜人少的角落坐下來,麵前放著一杯香檳。
她想起謝景臣經常提醒她多和他發消息的話,便拿出了手機,問了他一句在做什麼。
他好像沒有看手機,過了好幾分鐘都沒回她。
就在單曦微有些無聊地抿酒時,麵前坐下了一個人。
女人款款而來,從容坐下,笑著跟她打招呼:“嗨,好久不見。”
單曦微神色平靜地看向林夕,輕輕點了下頭,很疏離地說:“你好。”
林夕勾唇,問:“謝景臣沒來?”
單曦微淡淡地應:“嗯。”
“你們感情還好嗎?”她有點好奇地問道,而後又補充說:“沒有挑釁的意思,隻是想知道……你們都把誤會解開了吧?”
單曦微輕眨了下眼,不動聲色地說:“嗯,他都告訴我了。”
林夕揚了揚眉,了然,歎息:“那他今年可能會帶你去墓地見他母親,我曾經要求想和他一起去看阿姨,但被他拒絕了。”
“他說,他隻會帶他老婆去見他母親。”林夕無奈地笑道。
“說起來,過兩天就是他母親的忌日了。”
“也是他生日。”
單曦微倏的皺緊眉,表情倒是沒有多大變化,隻是心臟不受控製地沉了沉。
她想起元旦那天他對她說:“微微,以後,每年的這一天就當你的生日吧,我的生日也是這天,我們每年一起過,好不好?”
後來她還是問了他一句:“你的生日,也是這天?”
現在想想,他那會兒明明猶豫了片刻,才“嗯”了聲。
單曦微抿緊唇,握著酒杯的手因為用力,指節都開始泛白。
她有點出神,思緒混亂。
她想到他說,他母親在他五歲那年就去世了。
所以是在五歲生日那天,失去了母親嗎?
單曦微的眼有些酸脹得發熱。
林夕以為單曦微什麼都知道了,所以就毫無顧忌地和她說了很多。
單曦微坐在座位上,身體僵硬。
明明是盛夏,可她卻全身好像沒了溫度。
她混混沌沌地想,可能是空調溫度調的太低。
手中的酒杯成了空的。
她喝的並不多,卻還是覺得自己好像醉了。
單曦微拎包起身,提前離了這場眾人歡笑的宴會。
她沿著走廊往前慢吞吞地走。
每走一步,耳畔就響一句林夕剛剛說過的話。
“如果不是他父親用你家人威脅他,他就是死都不會妥協答應和我的婚約。”
“說來也巧,那會兒你哥創立公司正需要為手頭的項目拉投資,你媽又被迫失業下崗。”
母親失業下崗……
她從來不知道。
母親每天都準時離開家,說出門上班。
她根本不知道母親失業過。
“其實他父母就是聯姻,據說還是娃娃親吧,兩家父輩有過命的恩情,關係好,所以當時就指腹為婚了。”
“他母親很喜歡他父親,但是他父親有喜歡的人,就是現在這任老婆。可因為他爺爺的臨終遺願,還有奶奶以死相逼,加上他母親執拗,喜歡他父親就想拿婚姻套住這個人,說什麼都不肯取消婚約,他父親反抗不掉,和當時的女朋友被強行拆開,隻能娶了他母親。”
“可能對他父親來說,和他母親結婚、生子,都隻是在完成長輩交代的任務吧,結婚有了孩子後都不怎麼回家,不關心他,也對他母親冷冰冰的不聞不問。”
“他母親有抑鬱症,他父親都不知道。後來就出了他在五歲生日那天親眼看到母親從他麵前跳樓自殺的事。”
單曦微死死咬著唇,一路晃晃悠悠地走到電梯旁,被幫忙摁電梯的服務生擔心地問了句要不要幫忙。
她搖搖頭,吸了吸鼻子,進了電梯,下樓。
林夕離開前笑著對單曦微說:“你知道他對我說什麼嗎?”
“他說——林夕,你不能做第二個謝書蘭,我也不會成為第二個顧延遠。”
謝書蘭是他母親的名字。
單曦微從會所出來,沒走幾步,就蹲了下來。
自從七年前父親出事後,她再也沒有過這種感覺,今晚卻怎麼都控製不住,心臟難受地像被人在用刀剜。
眼淚止不住地順著眼角流。
她的心裡好像下了一場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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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書鬆跟彆人聚在一起談事情,結果被警察帶進了局子裡,原因是有人舉報他們聚眾吸·毒。
但其實謝書鬆根本沒有碰過這東西,不過他卻知道和他談公事的大佬沾了這個東西。
謝景臣被顧延遠一通電話召回去,讓他走一趟,看看他這個麻煩舅舅鬨出來的事怎麼處理。
謝景臣心想能怎麼處理,該怎麼辦怎麼辦。
他到警察局了解了下情況,交了謝書鬆該拿的罰款就回來了。
至於謝書鬆,謝景臣覺得有必要讓他好好思過一下,過了大半輩子的人了,居然還這麼不著調不靠譜。
所以警察說關多久就是多久。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母親的親弟弟的份上,謝景臣根本都不會理會他的所有事。
謝景臣從警察局出來後就直接開車去了林若辦生日會的那家會所外麵。
他停好車,剛拿起手機來要給單曦微撥電話,就發現會所門口不遠處的地上蹲著一個女孩子。
正是他要找的人。
謝景臣的眉心倏而擰起來,他立刻推開車門下去,大步朝她走去。
“微微!”謝景臣喚著她,步子邁得又大又急,很快就來到了她麵前,蹲下`身,輕聲喊:“微微?”
單曦微抱著膝蓋,耷拉著腦袋,正在啜泣。
“怎麼了?有人欺負你?”謝景臣皺緊眉,著急地詢問她。
單曦微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哭?”他的嗓音很低,特彆溫柔,生怕嚇到她一樣。
謝景臣問著,手已經捧住了她的臉,小心翼翼地用指腹幫她擦著眼淚。
她淚眼婆娑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因為眸子裡盈著淚,他的輪廓都是朦朧帶有重影的。
單曦微眨了下眼,新的淚滴落下來,視線卻清晰了。▓思▓兔▓網▓
她忽然伸出手,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
謝景臣愣了下,回抱住撲進懷裡的女孩子。
在她湊過來的那一瞬,他聞到了她身上縈繞的淡淡的酒香。
“喝酒了?”他的聲音很低醇,比酒還能醉人。
單曦微帶著哭腔應了聲:“嗯。”
“怎麼哭了?”他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又慢慢地撫摸,幫她順氣。
單曦微隻是搖頭,並不答。
謝景臣也沒有執意再問,他撈著她的腰身,讓兩個人都站起來,輕哄著說:“我們回家。”
單曦微“嗯”了下,乖乖鬆開他。
謝景臣失笑,幫她擦了下眼淚,就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去。
結果她因為醉酒和蹲的太久,雙腿有些使不上力,走路都開始踉蹌。
他低歎,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單曦微就這樣直勾勾地望著他。
她終於明白了一切。
明白了他原來為什麼不想告訴她他的生日。
知道了他到底是因為什麼才不得離開了她。
清楚了他說的他所做的一切,具體指什麼。
除此之外,還了解了他的原生家庭,他的過往,他的傷,他的痛。
他身上背負了太多沉重的擔子。
可他卻一聲不吭,全都默默攬下來。
隻為讓她輕鬆一些。
她忍不住想,那個五歲的謝景臣,在親眼看到母親從自己麵前跳樓自殺時,會不會很害怕?
如果有時空穿越,她真的好想回到過去,抱抱那個隻有五歲卻突然失去了生命裡最重要的親人的謝景臣。
就像他也很想抱一抱十九歲的單曦微一樣。
上了車後謝景臣給她剝了一塊檸檬糖吃,而後一路無言。
單曦微每次喝了酒都很安靜,乖乖巧巧地坐著,不吵也不鬨。
況且這次她喝的並不多,至少神誌清醒。
回到家裡後謝景臣給她倒了杯溫水,單曦微坐在沙發裡,兩隻貓蹭過來,想要讓她摸摸。
她喝了幾口水後就開始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摸著它們。
還有些困倦地想要睡覺。
謝景臣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她擼著貓上下眼皮正在打架。
他剛一走進她就倏的睜開了眼睛。
像極了好學生上課時打盹被老師抓住的場景。
見她一臉茫然,男人失笑,他把兩隻貓抱到旁邊去,在她麵前蹲下來,溫聲低哄說:“回房間去睡覺?”
單曦微垂著頭,點了點。
他揚起下巴,在她的唇瓣上輕%e5%90%bb了下。
女孩子複而睜開眸子,怔怔地望著他。
謝景臣和她對視著,兩個人的視線交織,氣氛不知不覺開始變得曖昧而微妙。
他們之間像是有磁石,不斷地吸引著對方靠近、再靠近。
最終,謝景臣一隻手握著她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