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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騰。

男人狂野,跟這座仿佛死寂又被生命力包裹的島及其相似,顏安踏在石梯上,一步一步,像通往一座欲望島。

顏安跟單屹兩人在兩點半上島,從踏上石梯到正式登島,耗時將近一小時。

顏安走得時快時慢,像個體力充沛的小孩,對世界與人都充滿了好奇。

單屹的步速跟著顏安走,永遠落在顏安身後的幾步之遙外。

單屹的目光藏在一片深色的海浪裡,落在顏安這個陌生女人身上,充滿了探秘的興致。

這座島神秘,比眼睛看到的更具有魅力,單屹在很多年前來過一次,走了一圈就走,這座島成為他的一個普通回憶,平日裡不會想起,但在單屹第一眼看見顏安時,他想起了這一座島。

單屹朝顏安指了指島的最高點:“那座教堂,據說敲鐘三次,許個願,願望就能實現。”

顏安聞言抬頭,那座教堂在峭壁上,孤零零矗立在石頭山尖,與這山渾然一體。

顏安皺眉,說道:“我覺得吧,有毅力能上去敲鐘的,沒什麼願望不能夠自己實現。”

單屹聞言挑眉,隨後露出了一個笑。

他從沒對一個女人產生過興趣,但他覺得他會跟這個女人發生點什麼。

*

島上的旅客不多,三三兩兩結伴,都是輕裝上陣,隻有顏安跟單屹兩人,提著巨大的行李箱,背著行囊,仿佛打算在這裡駐居一樣。

有修道士沿著那石梯一路朝山頂的教堂走去,這座島浪聲巨大,但又異常寧靜,寧靜致遠,像一片淨土。

顏安覺得神奇,心臟為這一片大陸感到莫名的撼動。

顏安甚至能想象入夜後這裡會是如何的一番模樣,浪聲滾滾,海風和山風吹拂,比睡在無邊曠野還讓人激動。

顏安指了指某地:“能在那紮營嗎?”

顏安指著遠處的一大片平地,背山,麵朝大海,周遭隻有幾棵樹,在猛烈的日頭底下幾片稀疏的影子搖曳。

單屹隨她,說可以。

帳篷隻有一頂,配備的床鋪也隻有一張,但顏安不在意,她看上了那一張吊床。

顏安學飛時,一輛機車和一張吊床陪她踏山跨海,像天清氣朗的夏日,睡吊床遠比睡帳篷來得舒爽。

帳篷紮在草地上,踮起腳尖就能看到小島邊緣的海,此時太陽仍舊熱辣,一片大海閃著亮晶晶的光。

顏安喜歡這座島,她期待單屹會用一個怎樣的方式來帶她好好認識這個地方。

顏安:“我們接下來有什麼節目嗎?”

單屹:“有是有,但我的節目不確定你可以跟上。”

顏安覺得對方未免太小看自己:“這麼說吧,就算你去找女人,或者找男人,我都可以在邊兒上自己找個座位,在一旁識相又安靜地好好欣賞。”

顏安無論對誰說話從來不羞不躁,一個活在當下沒臉沒皮的人,說什麼做什麼全憑自己開心,這樣交到的朋友也開心。

單屹笑:“可以。”

單屹說:“隻要你彆中途哭著喊救命。”

*

從島上去山巔的教堂有兩條路,一條是如蛇般攀附在山體上的石梯,用腳走上去。

另一條,在石梯的對立麵,路在峭壁上,一個一個粗鐵環,用手爬上去。

此時顏安跟單屹站在山腳下,抬頭,用手遮住眉眼在太陽下眺望,能看到嵌入山體上一個個閉合的鐵環閃著銀光,形成一條參差不齊的鐵梯。

顏安這會終於知道單屹買的那兩捆繩子是乾嘛用的了。

顏安在心裡說牛逼,覺得這玩意兒真猛,她這輩子還沒試過真真正正“爬”一座山。

這山海拔不高,但陡峭,這一麵山體完□□露,全是烏漆嘛黑的石頭,堅硬剛毅,像顏安身旁的這個男人。

顏安想,單屹這個男人是不是生來就是活在極限之下的?

單屹:“走這還是走那?”

單屹用下巴挑了挑石梯那頭的方向。

顏安被挑起了一股征服欲,渾身筋骨都帶勁:“隻要這玩意兒摔不死人,這點體力活算什麼東西!”

單屹綁繩子的手法嫻熟,單屹將繩子繞在顏安的腰上,綁上一個登山結,拉攏,係緊。

顏安:“能再緊點不?”

單屹:“怕死?”

顏安:“誰不怕啊。”

單屹笑,在自己身上同樣綁上安全繩,然後抽出一節繩索,用登山扣將兩人腰間的繩索接連起來。

單屹:“有我墊底,你肯定死不了。”

顏安扯了扯彼此連接的那一條繩索:“確定夠力?”

單屹瞬間握住繩索,一個用力,顏安腰間受力,連繩帶人都往單屹方向跌去。

顏安被腰間突然傳來的力量激得打了個顫,兩人距離緊縮,單屹帶著登山手套的手隔在兩人中間,說道:“就你這個體重,繩子跟我都夠力。”

單屹一雙手正人君子般握成拳頭隔在兩人中間,而顏安一雙手則全貼在了對方的手臂上,單屹那件速乾衣輕薄,熱度隔著布料傳來,每一根手指頭下都炙熱,顏安隻要稍稍用一點力,肌肉下緊實的觸?感就完全充盈在掌心內。

顏安暗自喊了聲救命,顏安那顆色迷心竅的心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被激了出來。

顏安此時才發現這個男人不隻長得帥,身材還好,高大、挺拔、硬實,肩寬,窄腰,手臂肌肉線條硬朗,周身都蘊藏一股野性的力量感,不動聲色地,透出如有實質的男性荷爾蒙。

顏安咽了咽口水,提醒自己,這個男人是姐妹,你流什麼口水。

單屹的紳士風度十分到位,不攻,不守,就這樣不動聲色地看著身前這個女人,在顏安手指忍不住用力捏了捏他手臂時隻是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單屹:“需要驗貨?”

顏安一秒就將手撤掉,顏安揉了揉自己那該死的掌心,朝對方嘿嘿地笑:“純屬意外。”

單屹跟顏安講登山繩和安全扣的使用要領,顏安聽得認真,雄心勃勃。

單屹:“這山看著陡,但不險,攀登的時候能用腿步力量就不要用手的蠻力,體力不行就原地停下,現在我跟你是共同體,我保證摔不了你。”

單屹說的自信並篤定,這樣一句毫無保障的保證說出去誰信?偏偏顏安就信。

顏安不存疑,這個男人在極限運動下猶如一個理性十足的瘋子,全情投入,在極限邊緣瘋狂,運籌帷幄,讓人信服,顏安覺得將這條命交給對方,安全,但是刺激。

顏安故意挑眉:“我朋友說,男人行不行不靠說,靠做。”

單屹伸手將顏安的鎖扣扣在鐵環上,哢嗒一聲,連聲音都性感:“那就做做看,是行還是不行。”

關於“做”這個話題,阿man那個女人跟顏安分享過無數個故事,這個普通的字眼跟眼前這個男人放在一起,顏安那一顆腦子就熱鬨。

單屹在顏安那明目張膽的目光中勾起了唇,宣告:“開始了。”

單屹作為一個攀登者,有一種絕對狂野的粗獷,單屹穿著登山靴,踩在粗實的鐵環上每一步都紮實,手與腳並用,力量與速度並行。

顏安緊跟隨後,牙關被咬得死緊,小腿肌肉和手臂力量全都爆發,顏安噴出的每一口氣都滾燙。

顏安用實踐得出結論,攀登或許是們技術活,但也絕逼是門體力活。

男人跟女人天生體力懸殊,不一會單屹便與顏安拉開了一長段距離。

山體的石頭堅硬,膝蓋碰撞下都是尖銳的痛,山體凹凸不平,鐵環跟鐵環間錯落無序,有的地方落差大,有的地方反重力般陡峭,而此時的顏安腳搭上了,手卻勾不上。

顏安每一根手指頭都發軟,她粗喘著氣停了下來,攀附在山腰上,將身體依附在山體上,儘量將身體卸力,然後轉過頭,心臟猛跳。

山風攜帶著一卷卷的海浪襲來,每一縷風中仿佛都被海的潮濕和鹹腥包裹,顏安停在山腰上,在風中熱辣辣地呼吸,一刹那覺得一整個靈魂都豐滿。@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眼下是一大片被大西洋風吹海蝕的石灘,白花花的海浪衝擊,留下消不儘的泡沫。

島的邊緣在海浪衝刷下切割成斧砍般的切麵,雛菊野草在崖邊被海浪澆灌,瘋狂搖曳,一整片視覺衝擊震撼的畫麵擠不進窄小的眼眶裡。

顏安雙手緊抓著一個小小的鐵環,熱汗在%e8%83%b8壑間流淌,她體會到了屬於攀登的極限筷感。

“最美的風景還不在這裡。”

單屹的聲音隨風在耳側傳來,顏安頓時轉頭。

原本遠遠爬頭的單屹此時停在顏安不遠處,與顏安錯落半個身位,顏安仰頭,看見單屹眺望遠處的海平線,山風迎麵襲來,對方嘴角泛笑,帥出了顏安一身雞皮疙瘩。

顏安:“你怎麼往回走了?”

單屹:“繩子到頭了,等不到你上去,隻好我下來了。”

顏安看著頭頂上方的那個鐵環:“手短,夠不著了。”

單屹朝顏安伸出手:“手。”

顏安:“你給我提上去?”

單屹直接笑。

顏安從對方的表情裡讀出了四個字:想得挺美。

或者是:得去治治。

單屹:“手給我,踩我腿上,去握那個。”

顏安下意識看向單屹的下半身:“踩你上?你行不行啊?”

單屹跨步踏在顏安的側前方,膝蓋和腳踝作支撐點,眉梢一挑,將顏安那句話還給她:“行不行不靠嘴巴說。”

顏安大笑,那不客氣了,顏安將手搭在對方手上,手掌全被握住。

顏安:“來了啊。”

顏安一腳踩在對方腿上,單屹的手掌給她做支撐,顏安用力一蹬,身體擦過對方的衣袖,反超落在單屹肩頭的位置。

顏安低頭朝單屹笑,仿佛在此刻才真正開始了這一程攀登的樂趣。

山風清勁,浪聲巨大,仿佛就在腳下衝刷,顏安生出一種絕地求生的極限筷感。

這是一種與跳傘完全不一樣的體驗。

跳傘是將自己完全將給對方,由對方全程掌控,操控你的尖叫,決定你的感官上限。

而攀登是將自己交還給自己的一個過程,在過程中磕碰,體驗痛楚,享受身處絕境的心驚膽戰,從而換來加倍的成就感。

攀登還是一個搭建信任的過程,臨近山頂時山體凹凸不平,鐵環落差大,暴露麵積小,顏安每一步都在單屹的支撐或承托下往上,單屹的褲腿上全是顏安鞋底的泥巴。

兩人幾乎齊頭並進,默契十足,遇到顏安上不去的,顏安開口前單屹已經將手遞出,顏安踩在單屹身上,上下錯落間身體擦過身體,男人身體散發的熱量能將人包裹。

顏安身體滾燙,熱汗從鼻尖滴下,心跳一下一下快要破膛而出。

單屹這個男人比顏安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要男人,一個真正陽剛的硬漢子,身體流著熱血,充滿鮮活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