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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紅打算去集市買點東西,單屹自薦當跑腿,讓梁繡紅跟顏安坐在院子裡歇歇。

梁繡紅看著單屹牽著Happy出門,露出了一個笑。

顏安也笑,她覺得此刻的自己真的很幸福,有親人在旁,有愛人相守,朋友成群紮堆,就是今天有一點兒想念她的爸爸。

顏安想,如果她每天活得這樣多姿多彩也會想念她爸爸,那麼老梁每天呆在這裡,一人一狗,與花草為伍,是不是每天都活在思念裡。

顏安問老梁:“媽媽,你一個人在這裡,會不會寂寞?”

梁繡紅看天上的雲厚,正要將幾盆嬌養的花搬到屋內,聽到顏安這話笑了笑:“不寂寞。”

顏安從藤椅上起來,幫老梁搬花,結束後兩人又重新坐在了院子裡,顏安覺得這樣的生活老梁似乎已經過了很久。

顏安:“你每天閒了種花,忙也種花,這樣的日子過了這麼多年,不想出去走走嗎?或者回北城咱母女一塊兒住。”

梁繡紅:“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天到晚就乾這無聊的事,應該很孤單,很寂寞?”

梁繡紅笑:“心裡住著人,能永遠都不寂寞。”

梁繡紅很少在顏安麵前提及顏誌國,在顏安的記憶中,老梁和爸爸的相處一直都是平淡如水,甚至在當年得到顏誌國飛機墜毀的消息,梁繡紅也隻是抱了抱她,沒有哭,沒有說話,悲傷那麼輕。

顏安甚至想過,老梁喜歡爸爸,但愛被空虛的時光消磨,總有殆儘的一天。

顏安經曆過孤獨,但她更喜歡熱鬨,她希望在未來的日子都充滿快樂,所以以前的她想,她當飛行員,但不會找飛行員談戀愛,她不希望孤獨主動來找她。

這是梁繡紅第一次主動跟顏安談及顏誌國,不是以她的爸爸,是以梁繡紅心裡的人。

顏安安靜了下來,朝梁繡紅歪了歪腦袋。

梁繡紅說:“你爸爸跟我,從相識至今快三十五年了,從學生看著他畢業,然後入伍,接著看著他將這一生都獻給了國家。”

梁繡紅:“你爸爸陪伴我們的時間很少,但其實他將他最至誠的愛都給了我們。”

梁繡紅:“他每一次出任務時都會給我寫一封信,一共七百多封信,一張信紙上全寫滿了字,交代家裡的事情,更多的時候是在說你,從剛出生就已經考慮到了你成年,再到你出嫁,他將愛都事先安排好,就怕來不及讓你知道。信裡的他說了很多對不起,也說了很多我愛你。”

梁繡紅笑,這是她第一次跟顏安這樣的事,說準確一點,這是她第一次跟人談及這樣的事,這些話說出去大多人都會覺得悲涼,但其實她並不這樣覺得。

顏誌國將一生獻給國家,但給她寫了七百多封信,這些信裡有信仰,有親情,有愛情,在梁繡紅的眼裡,這是一封家書,也是一封情書,這一封疊一封的信,讓她安穩,也讓她勇敢。

一個人能為了國家為了家人一筆一畫寫下這樣一封封的信,她作為看信的人,就該比普通人都勇敢,所以就算當年梁繡紅接到那通電話,她難過,但她並沒有哭。

梁繡紅:“這世上沒有一樣東西能陪你終老,爸爸不行,媽媽也不行,愛人也不可以,但愛可以。”

梁繡紅:“爸爸很愛你,所以他在你心裡一直都在,那麼我也一樣。”

梁繡紅說這話的時候笑容很淡,但她在發自內心的笑,顏安作為一個旁聽者,卻悄無聲息地紅了眼眶。

當晚顏安跟單屹沒在周安過夜,兩人坐高鐵回到北城時夜幕低垂,顏安跟單屹說:“想回家。”

單屹:“那就回家。”

顏安抽屜裡有一封信,是顏誌國出最後一趟任務時給她寫的。

那是顏誌國第一次給顏安寫信,大概是全世界的爸爸都希望女兒一輩子活在童話裡,顏治國在此之前都沒給顏安寫過信,隻在出門前擁抱,說等爸爸回來。

但顏誌國在那一回卻突然想給自己女兒寫一封信,在顏安成年之前,他想跟女兒說說心裡話。

那封信顏安隻看過一次,然後便連同跟爸爸的合照放進了鐵盒裡,此時顏安將鐵盒拿出,單屹率先看到了顏誌國的那張照片。

照片裡的顏誌國還是他記憶中的樣子,而顏安卻比現在青澀稚嫩,仍舊是個孩童,一個或許剛上初中的小女孩。

顏安跟單屹說:“這時我剛升初中,在開學前跟爸爸拍的合照,照片曬出來的那一天我爸爸出了一個月的任務。”

顏安說這話時沒帶任何情緒,隻是帶著淡淡的思念。

顏安將照片拿出,下麵的信紙已經被壓平在盒底。

顏安重新將信紙展開,顏誌國的字跡並沒有因為歲月流逝而淡化,滿滿的一頁紙都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囑托和愛。

顏誌國說,爸爸的職業很普通,但也很特殊,它跟所有職業一樣,都在各自的領域發光發熱,但爸爸的光和熱需要分給很多人,因為我們的這個國家很大,人很多,有的地方在千裡之外,有的人深入水火之中,但隻要與我們同在一片土地上,上麵的每一寸領土都不可侵犯,每一個人都值得赴湯蹈火。

顏治國還說,爸爸的愛需要分給很多的人,但爸爸最至誠的愛都存放在你跟你媽媽身上,爸爸隻能陪你在生命中走一程,這一程或許長短不定,但走的每一步都紮實。

爸爸並沒希望你以後活成一個怎樣的人,隻希望你以後的每一天都開心,隻為自己開心而活。

如果爸爸在你人生的路上提前離開,爸爸的愛會繼續陪你一輩子。

顏安突然說:“我好像知道答案了。”

顏安從抽屜裡拿出另一個鐵盒,鐵盒因為海水的浸泡外殼已經生了鏽,一個密碼鎖搖晃,敲在鐵盒上哐當地響。

這個密碼鎖顏安前前後後試過無數次,金錢、權利、愛人,隻要是五個字母的單詞她都試過,並沒有將鎖打開。

真誠、珍貴、永恒並能陪你終老的東西,此時的顏安想,或許是愛。

「LOVES」。

朋友、親人、愛人都不能陪你終老,但友情、親情和愛情可以,它們真誠又珍貴,這份愛永恒,能永存心底,直到終老。

像梁繡紅,也像她自己。

鐵盒打開時發出生鏽乾澀的聲音,盒子裡的玻璃罩乾淨如新,裡麵躺著的是一朵永生花。

像愛,永遠鮮活。

顏安將永生花拿出,心中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觸動。

顏安跟單屹說:“你想跟我結婚嗎?”

作者有話說:

顏安:其實我隻是隨便問問。

單屹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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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的事由男人做,大概下章就是。

老規矩,塞紅包!

寶們後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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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昏沉了一天的天空終於在第二天下起了雨, 黃河以北的一大片地域都引來了陰雨天,新聞裡說,即將從東部沿海登陸的這場台風預估影響範圍廣, 從華東至華北都將受到波及。

顏安跟單屹飛往南叢的飛機因為這場雨延誤了一個小時, 按照兩人的經驗,恐怕還得再等上一個小時。

果不其然, 一小時後候機大廳傳來飛往南叢的航班登機廣播, 彼時的顏安正靠在單屹身上打了一個哈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昨晚兩人實在太晚睡了,顏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無意間作到了這個男人的哪個點,昨晚的單屹額外的賣力,此時的顏安困到腿打顫。

顏安一上飛機就睡死了過去,三個多小時後飛機落地,顏安終於把魂給睡了回來。

南叢比鄰南延, 群山環繞, 地廣人稀。

顏安看中了這裡頭的一個古鎮, 這個古鎮網上連個攻略都沒有,但卻被阿man這個旅遊達人給挖掘了出來。

南叢的機場是個小機場, 顏安開A380的從來沒到過這個城市, 偏偏她這人去旅遊還不愛提前做攻略, 此時下了飛機,隻管拿出手機邊導航邊看這裡有什麼好玩。

單屹提了車,在車上扣上安全帶, 讓顏安把地圖收起來:“你隻管找玩的,路我帶。”

這話說的?

顏安:“怎麼回事?地頭蛇呢?這帶你也熟?”

單屹笑, 沒給她解釋。

南叢著一帶地廣人稀, 山高水長, 一山疊一山, 是個很適合訓練和實戰的地方。

南叢不止群山環繞,還是嶺南水鄉,這裡水庫和溫泉大大小小零星分散,近幾年不少被旅遊開發商開發,但仍有不少藏在山中。

顏安跟單屹沒定住宿,兩人托運了一整套露營裝備,此時正往那個無名古鎮開。

顏安在車上興奮著,跟阿man那個活地圖聊著。

Man:古鎮邊兒都是野泉,隨便找一眼去泡,脫光了都沒人看見。

Man:露營去水庫那,夜深人靜,舀點水洗澡,%e8%a3%b8曬都安全。

Man:古鎮裡有一千種酒,其中有一款叫虎酒,讓極品喝一口,能管你到天亮。

顏安看到這,忍不住提出疑問:這你也知道?

Man:那肯定是實踐出來的真理。

顏安發給對方一個[含黃量過高警告.jpg]。

北航裡頭都知道他們老板最近過份地騷。

阿man是個儘情儘興的人,魏易那些頂著各種痕跡上班開會的日子,人也不害臊,還往餐廳裡轉,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春風得意似的。

自家老板的春風起,這事在空乘群裡被傳得繪聲繪色,什麼傳言都有,硬是沒扒出個所以然。

沈恬給顏安轉述,顏安給阿man轉述,阿man聽了不以為然地笑:“一群好色之徒。”

顏安:“喲,你不好色?”

阿man大笑:“噢,姐姐我就好這口。”

阿man跟魏易的關係直白又簡單。

阿man依舊滿中國地走,有時接了工作出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