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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善 瑞曲有銀票 4328 字 6個月前

帽子上兩隻炯炯的大眼睛,司瀅忽然感覺到了壓力。有些話大家雖然不吊在嘴邊常說,但很明顯,個個都盼著她快些有喜信。

放下帽子重新回到飯廳,正好聽見男人們聊起福船的事。

也這麼久了,案子半新不舊。本來按皇帝的意思,漏水或是工部官吏檢修不當,走水,卻許是有人故意為之。

可這麼個猜測持續了不短的時日,幾下裡卻遲遲尋不到線索,便在皇帝也覺得自己許是太過多疑時,大理寺那頭,卻好像查出了一些眉目。

說到這裡時,楊斯年多看了一眼謝枝山。

眼神倒也尋常,不似探究,可為這一眼,不知怎地,司瀅心頭驟然跳將起來,總感覺有哪裡不對。

等拜彆哥哥往謝府回,馬車裡頭,司瀅正想問一問謝枝山,奈何她這夫婿喝得有些多,上車就闔眼休憩。

再一想臨離開時,自己哥哥那幅走路拌蒜的模樣,她皺眉點了點謝枝山:“好好的,你們郎舅兩個拚什麼酒?好險是都不用去衙門,不然個頂個的出醜。”

“女婿到丈人家回門,不喝醉不像話,這不是你們中州的老禮麼?”謝枝山笨著舌頭解釋一通,腦袋歪到她下巴處,低低笑起來:“娘子好香。”

“你好熏人。”司瀅嫌棄地躲開些,拿帕子在茶水裡滾過一道,替他擦了擦臉和脖子。

謝枝山乖乖配合,忽然搓著膝頭子朝她笑:“我想過了,讓孩兒遲一些來,也好。”

作者有話說:

小山山:???我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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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枕頭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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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就想到孩兒頭上去了, 看來喝得真不少。

司瀅抓了點水,動手甩到他臉上:“叫你諢扯。”

謝枝山眯起眼受了她的捉弄,趁她不及反應,以長臂撈過來, 在她眉心彈兩下:“沒大沒小, 你就是這樣伺候夫婿的?”

“紅了!”司瀅揮開他, 掏出靶兒鏡一照,果然眉心起了印子。

喝高了果然煩人,下手沒輕沒重, 司瀅連推了謝枝山好幾下:“這下好了,我一會兒怎麼見人?”

謝枝山搬著她的臉瞧了瞧:“多好看, 仙子似的。”

越瞧越滿意,湊過去親臉又親嘴,接著衝她笑。

人喝醉了, 眉眼間的水分都高了不少。

他瞳光裡養著一汪沲沲春泉, 明明是夫妻間親熱,卻笑得像穢亂偷腥的博浪公子, 一派疏放不檢點的風流相。

司瀅氣息亂著,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惹得他傾埋下來蹭她頸窩,劃著圈的來,沒完沒了。

清暖鼻息掃在膚麵,%e8%83%b8間氣息綿綢起來,他的指尖撫在她麵頰,耐著性子說:“孩兒遲些來, 咱們也慢慢的, 慢慢的……”

司瀅在他這幅拖音裡等了好半晌, 結果這人闔上眼,就這麼在她肩上睡了過去。

真是……會挑地方。

等回到府,下人把這醉鬼給攙到了房中,又忙著給他脫衣裳脫鞋,老媽子似地忙個不休。

好容易折騰完,司瀅照了照鏡子,幸好眉間那點發痧似的痕子已經沒了,否則都不敢出去見人。

她洗了把臉,又去安置娘家的回禮。

單子看過,再分作幾處,正院的她親自送過去,哪知進到院子,老太太居然和她乾娘在喝酒。

見她的麵,老太太慌慌張張擋住小桌:“你怎麼來了?”

應該是清酒,味道不大。司瀅看著婆母的心虛樣:“娘怎麼沒午歇?”

“歇,怎麼不歇?這就打算要去歇了!”老太太離開酒桌,看了眼小姑子:“我說彆喝吧,你非要把這酒給帶過來,萬一給山兒看見了,我怎麼說得清?”

“嫂嫂這就不厚道了,分明是你邀我來的,反還賴到我頭上了。”沈夫人笑著戳穿她。

老臉掃地,謝母看著兒媳婦:“你這個時辰來,是為了捉我喝酒?”說著,越加警惕地朝她後頭看了看:“不會山兒也來了?”

“夫君跟我哥哥喝了一場酒,這會兒醉著在房裡歇息,沒來的。”司瀅笑著說完,息止片刻再添一句:“婆母……彆怕?”

沈夫人招來丫鬟收走酒菜,並對司瀅解釋道:“不是你婆母太多心,實在是你那個夫婿難應付。”

看出她的不解,又笑說:“山兒啊,恐怕隻是在你跟前好說話,在彆人跟前,哪怕是我們幾個當長輩的,他也一板一眼,該怎麼還怎麼。”

這話惹得謝母不滿了,矜重地抬了抬下巴:“你說這種話,以後在兒媳婦跟前,我還怎麼立威?”

“那嫂嫂就說對是不對吧?”沈夫人跟一句,不緊不慢。

像被蜇了似的,謝母老不自在地偏過臉,朝司瀅告起狀來:“管管你那個夫婿,彆整天作古正經。我們老人家想喝點酒怎麼了,小酌怡情他沒聽過?”

前前後後,司瀅捋出個大概了。

“娘傷勢才剛好,酒水這樣傷身的東西,夫君自然不願讓您沾。萬一舊傷複發,那您得多受罪?”

謝母聽了,拿手點點她,恨鐵不成鋼地去找沈夫人:“瞧瞧你乾女兒多沒出息,這一聲一調都跟她那個夫婿十足像!”

幾聲調侃,幾句玩笑,三人坐到一處,看了看司瀅帶來的回門禮。

奇香寶玩,全是上等的稀貨。禦前待著的人見過好東西,楊斯年眼光也了得,挑的全是讓人目不轉眼的寶貝。

謝母把玩著一隻印著獅子戲的紋盒,感歎道:“還是娘家有錢好,當初我要也有這麼拿得出手的回禮,也不至於被人取笑了。”

她是高嫁進這府裡來的,六品小官的女兒嫁給將軍兒子,想當年,多少人覺得不登對。

或者直接些,就是覺得她不配。

彼時謝父也已授階,且在戰場上立過功,拿謝母的話來說:“他光萬丈,我一身鏽。”

憶起故人總是多有話說,謝母看向小姑子:“你還記不記得,我剛和你大哥成婚那時候?”

“記得,新婚頭一晚你們房裡的床就塌了。我大哥不好意思,想將就著睡,結果硬被你揪到外頭找人。這麼丟人的事,我怎麼可能會忘?”沈夫人斜眼看過去,語氣微揚。

“哪個問你這事了?”謝母沒好氣地啐一聲,待想把當年受過的委屈跟兒媳婦說道說道,但她是心裡本就不怎麼藏事的人,仔細一忖,竟然也想不起多少。

有蒼蠅飛過來,司瀅揮著扇子替長輩趕開,娓娓笑道:“常聽人說婆母與公爹很是恩愛,教人羨慕得緊。”

“那都是撿好聽的,私下裡,我沒被他氣冒煙就不錯了!”謝母試圖辟謠,遭來小姑子天大的好奇。

“怎麼個冒煙法啊?我可隻見到大哥被嫂嫂欺負使喚,再就是一雙眼長在嫂嫂身上,不管幾時,隻要提起嫂嫂,大哥除了點頭就剩臉紅了。”

謝母嘴上當然不肯認,但卻心不由主地,憶起亡夫來。

想當年北坨被旁邊小國侵淩,他領兵去救,一去便是三四年。等回來時,她牽著孩子去迎他,他卻抱也不抱。

不僅如此,還像同她壓根不認識,偶爾碰到眼神都要避開,臉紅得像曬傷了似的。

孩子都生了,也不曉得他害羞個鬼。

到晚上她去沐浴,他衝進浴房就結結巴巴地說:“我這回又立功了,應該,應該可以給你掙上個誥命!”

話說完匆匆離開,結果被地上的木盆絆倒,渾身濕透。

那副熊樣,她能記一輩子。

想到這裡,謝母連連搖頭:“你大哥那嘴就是長來湊數的,戰場殺人可以,菜市口捉賊也是一把好手,讓他說句好聽的,他能把頭發憋白。”

頭發憋白,可到底沒白幾年,人就走了。

“還好我兒子像我多些,要像他,我怕是這輩子抱不上孫!”⊥思⊥兔⊥在⊥線⊥閱⊥讀⊥

說完又是一歎:“我兒也不容易啊,天天累得跟驢似的。同他一般大的年青人都在詩酒年華,哪個像他那樣忙進忙出?不過還好,總算是把媳婦給娶了。”

到這裡已然換了幅語氣,寂寞久了,老太太抱孫心切,司瀅也能理解。

隻是房裡的事到底不好同婆母說,但乾娘,卻沒那麼多顧忌。

出了正院後,沈夫人拉住司瀅:“身子可養好了?”

司瀅暈著臉點點頭:“沒事了。”

小媳婦害羞正常,沈夫人拍拍她的手臂,含蓄地提醒道:“年輕爺們沒分寸,千萬不能由著來,有些話該說得說,該罵得罵,彆怕羞,太怕羞了要吃苦頭的。”

再忖了忖:“你們剛成婚,那上頭倘使不順利也正常,多試幾回就行,但不能因為不順利就害怕,否則長此以往,對誰都不好。”

過來人的告誡一語中的,司瀅這會兒也顧不上臊了,認真聽著,且壯起膽子問了幾句話。

等回到陶生居的時候,她人都是恍惚的。

榻上,謝枝山還沒醒。

他睡姿很端正,眉眼也很安靜,穿過雕欄的日色鋪在臉上,像給他貼了兩道金靨。

看起來,一時半會是醒不來了。

怎麼辦呢,乾娘說了千萬不能害怕,不能因噎廢食,否則慢慢會成習慣,時日久了就更難辦。

幫他掖了掖被角,司瀅盯著這張清白的臉,腦子裡避火圖上的人兒,漸漸與洞玄子上的文字合為一體。

她捂住臉,蓋下無聲的哀鳴,並暗暗下了決心。

當夜,謝枝山出去忙了會兒,回到房裡已近深夜。

那麼黑的天,想做些什麼都順理成章,但許是司瀅自薦枕席的笑容太生疏,又許是當男人的壓根沒那份心思,總之她才扒上他的肩,就被他帶到懷裡把頭摁住,熄燭睡了。

司瀅掙紮兩下,奈何腰被他的腿架住,難以動彈,遂無奈放棄。

三日婚假迭眼便過,到第四日,謝枝山回了衙門上值。

這期間司瀅掰著手指頭數,然而夫婿好似又變回那個無情無欲的謝菩薩,連她也被迫清心寡欲,同他純潔地躺了好些天。

這期間最多親嘴,除了洞房那夜,倆人再沒有實打實親熱過。

馬車上他說慢,那會兒她還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哪知道他一慢,就慢得人上火。

司瀅暗裡著急,但始終沒找著合適的機會,更沒尋到奏效的法子。

焦灼之中,就這麼過了好幾日。

這天上午,齊湘和祝雪盼來了府裡作客。

正是秋風好時節,幾人邊逛園子邊說笑,沒多會兒,順理成章提起祝雪盼的婚事。

也不算新鮮事了,司瀅跟齊湘都聽過,與她正在議親的郎君姓方,父母早亡,是長公主一手帶大的。

“聽說合過八字了?”齊湘問。

“還沒,但長公主昨日賞了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