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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想著將鑰匙留在李寒山手上,他多花些時間研究係統的第二個條件是什麼,可這莫名其妙他集齊了所有鑰匙,而他還未弄清那第二個條件究竟是什麼。

不行,他不能離開。

以前他覺得自己喜歡這個世界,因而想要留在這個江湖之中,卻並非是一定要留在此處,可現在不同了,現今他就算是為了李寒山,他也絕不能離開。

江肅沒有其他辦法,他隻能拖上一日是一日,反正如今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湊齊了所有鑰匙,若他假裝一直在外尋覓,不讓武林盟中的人知曉,那他就可以一直拖到他想出辦法的那一天。

江肅深吸了口氣,正要開口同院中的李寒山說話,眼前的那幾行字突然一翻,變成了另一句話。

「最終劇情開啟倒計時:15天」

「警告:請您儘快趕往靈犀山不勝天,若倒計時結束,密室仍未開啟,係統將強製將您送回現世」

江肅:“……”

江肅所有想說的話都憋在了心裡。

這……他……

什麼玩意!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第122章 杜撰

江肅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先在腦中快速計算了一下時間。

此處距靈犀山頗有一段距離,若是明日就動身,快馬加鞭趕過去,至少也需要十日。

而早先盛鶴臣擔憂不勝天之秘為邪道中人所知,特意在靈犀山外布下層層守衛,用的也都是武林盟中的人,有不少還同江肅有些交情,算得上是朋友,江肅不想弄傷他們,也不想同他們起爭執,那便隻能繞路,從止水劍派的落雪崖下過去。

這樣至少又得浪費兩三日,等趕到靈犀山進入不勝天時,時間倒是差不多要十五日,不緊不慢,甚至還留了一兩日給他們歇息。

那也便是說,這十五日除開趕路之外,江肅還得弄清自己究竟還有什麼事沒做,否則十五日後,亦或是不勝天開啟之時,便是他離開李寒山的時候。

他想到這件事,心情便抑不了一瞬低落,以往他不過是更喜歡這江湖,所以才想要留在這世界之中,那時候他好像並無牽掛,若是實在沒有辦法,必須要返回現世,他倒也能勉強接受,可如今卻不同了。

他不想離開李寒山。

他其實很清楚,這世上其實也並沒有什麼誰一定離不開誰的說法,他喜歡李寒山,想同李寒山在一起,而他覺得往後若是沒有李寒山在他身邊,那他的人生,好似忽而便失去了剩下的一半意味。

他想要儘他所能,想儘辦法留在此處,可這一切,僅僅也隻是他想,而不是他一定可以。

他難得出現這種將要失去心愛之物卻又不知如何挽回的無力之感,他很難過,而李寒山見他站在牆頭一動不動,卻也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麼了,想了片刻,也隻能皺著眉小聲道:“是我不好。”

江肅微微一怔,垂首看向院中的李寒山。

“方才若不是我慢了一步,他是不會逃走的。”李寒山有些懊惱,道,“本可以從他口中問些消息……這是我的錯,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江肅:“……”

江肅看著李寒山,倒是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感慨。

他不明白,謝則厲那種人渣統禦的魔教,怎麼會培養出這麼一個溫柔謙和的魔教少主。

他匆匆躍下屋簷,道:“先去花時清屋中看看。”

江肅走到李寒山身邊,那神色強作輕鬆,可李寒山看得出他並不開心,而江肅將鑰匙放入懷中,拉著李寒山一道趕往花時清屋中——那黑衣人就這麼奪走了鑰匙,也不知花時清現今如何了。

花時清的房門緊鎖,江肅和李寒山隻得從那黑衣人逃竄的窗口翻身進去,可屋內空無一人,花時清似乎並不在房中,那黑衣人顯隻是偷竊了花時清放在屋中的鑰匙,江肅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可他還有些不放心,特意跑去尋了花時清帶來的那幾個苗疆人,原想問一問花時清現今在何處,不料那幾人屋中倒是頗為熱鬨,他敲開房門,才發現花時清正同他們坐在一塊喝酒,眾人看上去都略有些醉了,花時清還同他笑,道:“江少俠,怎麼了?”

江肅搖了搖頭,簡略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同花時清說了說。

花時清不由一陣後怕。

他方才若不是出來尋了其他人,如今他隻怕已遭不測,或許留有命在,但怎麼也得受些傷,他拍著%e8%83%b8口正要出言感慨,江肅已蹙眉看著他,低聲道:“是我將你牽扯到此事之中來的。”

花時清一怔,道:“江少俠,這與你沒有關係,你救過我,這本就該是我報恩的時候。”

他說得如此懇切,反是令江肅無法作答,隻能點一點頭,而後道:“你們早些離開此處吧。”

那人知曉鑰匙在此處,又被江肅打傷,保不齊便會帶人回來繼續找麻煩,江肅可以自保,那些人不可能傷到他,他卻不一定能夠護住所有人,花時清和其餘之人留在此處,或許會有危險。

花時清卻堅持到明日再走,一夜而已,他並不害怕,而苗疆的馭蠱之術本就更擅於防守,如今他們已知曉可能會有人來此處鬨事,那便隻要提前布下蠱蟲便好。

比起令人在外值守,花時清覺得,這方法實在更省力,也要更為有效一些。

江肅見過蠱蟲的厲害,他同意花時清的建議,又同花時清說自己與李寒山明日清晨便離開,而後方心事重重再回到了自己屋內。

他先前費著心思弄了紅綢錦緞,令這房間看起來多少有些像是新婚洞房,更不用說床上還攤著那些溫青庭送他們的春宮圖書冊,可江肅卻早已沒有了早先的心情,他想著洞房所需做的一切,無非便是交杯飲酒,再結發為夫妻。

他一板一眼同李寒山做了新婚需要做的每一件事,可李寒山看得出來他心情低落,到最後也隻是小心翼翼抱著他,老老實實睡覺,可江肅睡不著,他腦中思緒萬千,甚至已做好了最壞的結果。

若他真的離開了,李寒山又該怎麼辦?

他是會整個人從這個世上消失,還是會變回原來的那個江肅?

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同李寒山解釋這一切,若是說出真相,他又該如何解釋,才能讓李寒山能夠理解並相信他說的話?

江肅沉默許久,他知道李寒山也不曾睡著,到了最後,他也隻是低聲開口,問:“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同你說過的事情?”

李寒山一怔,問:“哪件事?”

“待進了不勝天後,我也許要離開一段時日。”江肅說道,“回老家辦點事,很快便會回來。”

——也一定會想儘辦法回來。

李寒山沉默。

像江肅如此有名氣的江湖俠客,江湖上自然也會流傳他的身家過往,李寒山早就聽說江肅無父無母,自小在止水劍派長大,江肅自己應當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老家在何處,至少李寒山覺得,這應當隻是江肅編出來的一套說辭。

他不知道江肅要去做什麼,而聽來這件事或許還有些危險,因而江肅並不願意帶上他,他不免皺眉,問:“不能帶我去嗎?”

江肅並未解釋,隻是搖頭。

李寒山不願回答。

江肅見他沉默不言,知曉李寒山不願接受自己的說法,可這本就不是李寒山不願意便不會發生的事情,他歎了口氣,往李寒山懷裡鑽了鑽,摟住了李寒山的腰,方才開口解釋道:“我有些冷。”

李寒山:“……”

“方才不是還剩了些酒嗎?”江肅道,“你陪我喝一些?”

他的確知道如何哄好李寒山。

兩杯酒斟滿,江肅拿起酒杯,反問李寒山:“方才我們是不是有些倉促了?”

李寒山不明白江肅的意思。

江肅已拿著酒杯伸手勾住李寒山的臂彎,擺出要與他交杯的模樣,貼身靠向李寒山,李寒山自然也不可能拒絕,他微微頷首,嘗了江肅杯中的酒,便見江肅微微勾唇,也飲了他杯中的酒,而後二人仍是如這般勾著雙手緩緩放下酒杯,江肅方才開口,道:“一杯到白首。”

李寒山:“……”

語畢,江肅又斟了一杯酒,仍是同方才一般,想要繼續同李寒山共飲交杯酒,可不想李寒山忽而握住了他的手腕,製住了他的動作,認真同他道:“我不喜歡這種虛無縹緲的承諾。”

江肅:“……”

他明白李寒山的意思。

人的一輩子太長,說什麼白頭偕老海枯石爛,到底不過是一句空話,那他要這空話又有何用?

可江肅也隻能沉默。·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說這些話,原是希望李寒山開心一些,至少能讓李寒山忘記他方才所說的那些話,可他不想這反倒是讓李寒山更覺得不開心了,他不知還能怎麼辦才好,說自己一定會回來?可那不也是虛無縹緲的承諾嗎?

可這沉默未曾有多久,李寒山已再度歎了口氣。

他也不喜歡看見江肅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隻能問江肅:“你一定要走?”

江肅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李寒山又問:“那你要離開幾日?”

江肅還是搖頭。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這何止是虛無縹緲?這簡直就像是渣男即將要逃跑之前的憑空杜撰,怎麼聽都讓人覺得不太靠譜。

可李寒山聽他說了這些話,反倒是輕輕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江肅:“我……”

“隻要你能回來就就好。”李寒山認真說道,“我等你回來。”

江肅:“……”

同方才難以言語解釋當下局麵的沉默不同,江肅一時竟難以說清自己心中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點了點頭,道:“你放心。”

而後他二人仿佛心照不宣一般,再也不提起這件事,反是談論起了前往不勝天後需要做的事。

到了此刻,江肅自然得先同李寒山通通氣,他懷疑盛鶴臣,此番必須對盛鶴臣多加防備,可他與張問雪等人還僅僅是懷疑,如今並未有多少實證,對其他人也不該鬆懈防備。

他們既然要從落雪崖下前往不勝天,那想來也該回一趟止水劍派看看。

這本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江肅卻故意支著下巴同李寒山道:“你要同我師兄敬茶嗎?”

李寒山:“……”

江肅笑%e5%90%9f%e5%90%9f道:“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李寒山:“……好。”

江肅倒沒想到李寒山會答應得如此乾脆,他正要說話,李寒山卻搶在他之前,反問他:“你這是要歸寧嗎?”

江肅:“什麼歸寧?你莫要胡說——”

李寒山:“好,當我陪你一道回門。”

江肅:“……”

江肅忍不住了:“你都是同誰學的這般滿口胡言亂語、油嘴滑舌。”

李寒山理直氣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