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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總是跟著你啊?”

賀靈城一怔,這問題他顯然也不知道答案,隻能皺皺眉,道:“他……每次來都試圖和我要錢去買肉。”

江肅:“……啊?”

“我和他說了,量力而行,不要養那麼多貓。”賀靈城歎氣,“可他就是喜歡,寧可自己少一頓,也不能多餓貓一口,我勸不過來。”

江肅:“他隻是找你要錢買肉?”

賀靈城點頭:“不然呢?”

江肅:“……”

對不起,是他想多了。

烏歧根本沒把握住這個行走的飯票,這兩人之間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

賀靈城一看他回來,不由又接著往下念叨:“我的禮……”

江肅:“我先去看看周洲!”

他扭頭就走,賀靈城站在遠處看他背影,覺得他像是落荒而逃,不由又歎氣,覺得少主的愛情,著實長路漫漫。

……

江肅找到周洲,同他道:“周捕快,今夜你休息,明日我還需你一道同我進城。”

周洲本就擔憂徐卿言,聽江肅這麼說,一時難抑心中欣喜,不住點頭,道:“江少俠!若有何處需要我幫忙,您儘管說便是!”

“你不必幫忙,我隻想問你幾個問題。”江肅蹙眉說道,“那山寺中是什麼人,徐捕頭可曾告訴過你?”

周洲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不住搖頭。

江肅歎了口氣,又問:“那你到山寺之中時,可覺得有什麼古怪之處?”

周洲苦思冥想,仔細回憶,一會兒才開口,道:“確實有。”

他記得那日同徐卿言上山,半夜的時候,山林中本正是熱鬨的時候,總得有些蟲鳴鳥叫,可那一日……林中一片死寂,他什麼也聽不到,甚至連一隻蟲子都不曾看見。

他覺得奇怪,問了徐卿言,徐卿言卻神色如常,似一切都在他推算之中,直到入寺之前,徐卿言方才囑托他,讓他千萬不要離開他太遠。

那時周洲以為徐卿言是擔心他武功太弱,若是離遠了,徐卿言難以保護他,可如今想來……實在有些古怪。

以往他與徐卿言一同外出時,徐卿言可從未這麼囑托過他。

江肅頓時覺得自己猜測已中了十之八九。

馭蠱之術,無非就是以蠱蟲操控人心,亦或是神不知鬼不覺令人身中劇毒,而蠱蟲由萬蟲煉製而成,若這山寺之中有蠱蟲,那其餘普通的蟲子避讓,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江肅又問:“你可曾見過山寺之中被困的人質?”

周洲又點頭,道:“這就更奇怪了。”

他隨徐卿言進了山寺,小心翼翼,四處搜尋那些失蹤之人的下落,他原以為那麼多人,應當會被關在地牢之類的地方,可山寺之內並無牢房,他們左右尋找許久,最終竟是在大殿之內看到那些人的。

大殿隻點了一盞孤燈,那些人盤腿坐在蒲團之上,如同廟中和尚一般,低頭垂首,卻並非是在念經。

他們人人睜著雙眼,明明還有呼吸,卻絲毫不動,對外人闖入沒有半點反應,似那身體隻剩下一具空殼。

周洲原以為他們是被人封住了%e7%a9%b4道,他想上前嘗試,徐卿言卻不許他再朝前半步,而後他們便被寺中之人發現,倉皇之下,隻得落荒而逃。

江肅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弄清楚想要知道的事情了,他起身,讓周洲在此休息,周洲卻眨眼看著他,問:“江少俠,我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江肅:“沒有。”

周洲還想再說。

“你武功這麼差,幫什麼幫。”江肅挑眉,“睡覺,明天彆拖後腿就。”

周洲:“……”

江肅無情轉身,隻留給周洲一個背影。

周洲明白了。

他仰慕江肅年紀輕輕武功蓋世,那單純仰慕,是沒什麼作用的。

他應當將江肅奉為自己的努力目標,而後朝著這目標奮力向前,隻要他武功進步了,江少俠一定就不會再這麼說他了!

周洲仰麵躺下,閉上雙眼,遵從江肅的吩咐,準備休息。

這一刻,他心中充滿了希望。

……

江肅在此休息一夜,翌日清晨,他方起身出門,正打算練劍,便已見烏歧背負弓箭,從營地外回來了。

江肅皺眉細看,見烏歧手中還拖著一串他從山中打來的獵,顯然是給白虎準備的食,江肅不由看了看天色,他因為需要練劍,每日幾乎是天亮便起身,他覺得自己已起得很早了,而烏歧……竟然比他還早。

不僅如此,他看烏歧的那些獵,絕不是短時間內可以逮到的,他簡直不敢想烏歧簡直是什麼時候起的床,這人對貓的喜愛,他也不是很能理解。

江肅同烏歧打過招呼,叫醒了周洲,李寒山已牽著馬站在路邊等他們了。

周洲有傷在身,不能騎馬,正他們昨日同縣衙借了馬車,江肅便請他上了馬車,自個在前趕車,李寒山策馬同行。

周洲覺得自己像活在夢裡。

遇見了他多年來敬仰的對象便也罷了,眼下江肅竟還在為他趕車,他滿心激動,嘴上的話不由便也跟著多了。

“江……江少俠!”周洲激動說道,“我從說書人那兒聽說過你的故事。”

江肅麵無表情回答:“大半是假的。”

周洲一怔,立馬搖頭否認江肅的話,道:“江少俠,若你不是這江湖的傳奇人,那些說書先生,又怎麼可能會這麼喜歡傳頌你的故事呢?”

江肅挑眉,不由問:“他們都說了什麼?”

周洲:“說江少俠你出生就會拿劍!”

江肅:“你醒醒,正常人一歲之後才會走路。”

周洲:“五歲擊敗門中前輩!”

江肅:“我五歲才開始練劍。”

周洲:“十歲成為門派第一!”

江肅:“十歲才開始刻苦習劍……”

他有些無言,他在這身體十歲時方到書中,十歲之前,他根本不喜歡練武,那基礎一塌糊塗,全都是十歲之後他惡補上去的。

可周洲還是要說。

周洲:“十五歲成為江湖第一!”

江肅:“……我現在都不算江湖第一。”

那麼多門派的前輩,他可還剩個了然門的掌門未曾擊敗過。

那老頭兒閉關至今未出,他倒是想成為江湖第一,可他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周洲想了想,又說:“說書先生還說,江少俠不僅武功高,還是江湖第一美人,生得傾國傾城,整個江湖,有無數俠士喜歡他。”

江肅:“……”

這個他無法反駁。

可這是什麼值得稱頌的事情嗎?這江湖,那麼多俠士都是斷袖,為什麼說書先生像還挺自豪?!

而周洲話音未落,騎馬在側的李寒山已經冷冰冰看了過來,那目光鋒銳如刃,嚇得周洲一哆嗦,卻又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可他往馬車內縮了縮,卻還要堅持接著往下說話。

“說書先生說了,江少俠,您就是這江湖千百年來的第一人!”周洲提起此事,更加激動,“第一美人加上第一劍客,江少俠,您太了不起了!”

江肅:“……我說了,他在瞎掰。”

周洲卻仿佛全然不曾聽聞,捂著滿心的歡喜,匆匆道:“我從小就很仰慕你!”

江肅:“……”

李寒山:“……”

李寒山終於忍不住心中怒火,正要衝著周洲發作,江肅卻已淡淡開口,反問周洲:“周捕快,你多大了?”

周洲一怔,答:“二十四。”

“從小就仰慕我?”江肅挑眉,“我比你年紀小。”#思#兔#網#

周洲:“……”

周洲睜大雙眼,有些不敢相信。

江肅又抬起手,指向一旁的李寒山,道:“他也比你年紀小。”

周洲:“啊?”

周洲不明白江肅為什麼要提起這個他從未注意過的路人,他轉頭看向李寒山,卻恰巧又對上了李寒山冷冰冰的目光,他隻得立即將目光收回來,有些緊張。

“你看看,比你年紀小的人,都比你武功高了。”江肅說,“而你呢?你空閒的時候,又在乾什麼呢?”

周洲:“我……”

“有時間在此胡說八道,不如念一念自己的心法。”江肅又問,“你是什麼門派的?”

周洲羞愧低下了頭:“我沒有什麼門派,我的武功,是總捕頭教的。”

江肅想了想六扇門的總捕頭,出身萬刀堂,用的是刀,武功還算不錯,他便挑眉,衝著周洲道:“你滿腦子說書先生,對得起你們總捕頭嗎!”

周洲更加羞愧,小聲喃喃道:“我錯了。”

江肅:“還不去把刀譜拿出來看一看!”

可周洲手頭沒有刀譜。

他的東西還在縣城中的客棧內,刀譜這種東西,他當然也放在行李這種,並未隨身攜帶。

江肅恨鐵不成鋼。

“刀譜這種東西,你竟然不隨身帶著。”江肅挑眉,指了指屋內行囊,道,“裡頭有紙筆,你拿出來,現在就默寫!”周洲趴在馬車內,認真默寫刀譜,而江肅鬆了口氣,轉頭看見李寒山正看著他,也隻是笑了笑,並未多言其他。

李寒山心中卻很不是滋味。

他覺得,江肅應當也是看出了這周洲對他頗有感,有些異樣,這才故意同周洲繞這些話。

那也便是說,江肅其實……是看得出來彆人對他心有曖昧的。

李寒山不高興。

他一路沉默不言,等進了縣城,到客棧外,便已見得盛鶴臣在客棧大堂之內等候,見他們幾人來此,急忙快步相迎,道:“肅兒,趕馬這種粗活,怎麼能讓你來做呢?”

江肅皺了皺眉,道:“我會趕馬,順手便做了,有何不妥?”

盛鶴臣急獻殷勤,要扶江肅下馬,又去接江肅手中的韁繩,江肅一時未曾注意,竟真被他將韁繩拿了過去。

周洲抱著自己默寫的刀譜從馬車內探出頭來,正與那盛鶴臣對上目光,他咧嘴傻傻一笑,江肅便歎氣在邊上為他二人介紹,道:“盛兄,這就是那位六扇門的周捕快。”

盛鶴臣一笑,還未開口,周洲已急匆匆道:“盛盟主!你是盛盟主嗎!”

盛鶴臣被他的熱情嚇了一跳,手中還握著那韁繩,點頭,道:“我是。”

“啊!”周洲激動大喊,“盛盟主!我很仰慕您!”

盛鶴臣:“……啊?”

江肅:“……”

李寒山:“……”

周洲激動不已,急匆匆從那馬車上下來,覺得今天真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天。

他深吸幾口氣,抓著盛鶴臣傾訴自己從說書先生口中聽到的各種說法,盛鶴臣從未見過對他如此熱情的人,隻能點點頭,開口客套,道:“周捕快客氣了。”

周洲還想再說,那邊客棧中的老板娘已走了過來,見他們有馬又有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