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1 / 1)

可比李寒山要近,那他聽見的奇怪聲音自然也要比李寒山要多,他還年輕,見的市麵也不多,還是名門正派出身的正人君子,他實在受不了這種三觀刺激。

兩人跑了老遠,到了幾乎無人的僻靜之處,二人才各自鬆了一口氣,而李寒山尷尬開口,喃喃說道:“剛才裡麵……還有其他人?”

他畢竟離得遠,雖是聽見了裡頭的荒唐聲響,但是有些聲音卻聽得並不真切,反觀江肅剛才站得那麼近,江肅應當會比較清楚。

如今李寒山早已接受了自己的父親私德有虧,還偏偏縱欲無度,背德所為無數,因而謝則厲與樓鄢行那苟且之事,李寒山也並不覺得驚奇,可是方才樓鄢可在帳外,帳內卻仍有那種聲響……不行,他雖然能接受謝則厲與樓鄢曖昧不清,卻絕對接受不了還有第三人插足其中。

可江肅聽他如此說,那神色反是更加尷尬起來,半晌方才開口,道:“……應該沒有。”

以他的武功,他自信這世上大部分人都無法在他麵前隱匿氣息,更何況還是在做那種事的時候,若那帳內還有另外一人,他應當是能察覺的。

李寒山一怔:“那怎麼……”

李寒山猛地閉上嘴,他顯然是想到了些什麼,頓時覺得自己明白了。

江肅見李寒山抿著唇不肯多言,怔愣片刻,竟還有些心疼李寒山。

看看,父親做人沒有下限,讓孩子多尷尬啊?

可他順著帳內並無他人的思路往下一想,若帳篷內沒有第三個人,謝則厲又如何能發出那種聲音?

江肅想,可能是有某種奇怪的道具——

等等,他好像懂了。

今日他去見樓鄢與謝則厲時,謝則厲冷冷板著一張臉,從頭到尾不曾同他說過半句話,一切事端都由樓鄢來與他交流,那時他還在思考緣由,如今想來……該不會是謝則厲那時候,不好開口說話吧?

他擔心自己一開口便會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因而一直咬牙,裝作若無其事甚至是冷淡傲慢的樣子,那麼所有事,自然也隻能由樓鄢來解釋。

想到此處,江肅竟憋不住更加麵紅耳熱,隻覺得這謝則厲和樓鄢的發展,好像已完全超出了他的所想。

方才樓鄢還與他說,謝則厲不會再返回魔教,而要跟著樓鄢一道前往梅幽宮,那也就是說,謝則厲如今已完全被樓鄢所掌控,故事好像就這麼一路朝著小黑屋黑深殘的方向直奔而去。

江肅不知該要如何言語,他想起今日張問雪所說的話,那時候張問雪覺得他對謝則厲的報複根本算不得是報複,總歸還是讓謝則厲占了天大的便宜。

而今他好像弄拙成巧,讓謝則厲開啟了真·某棠人生·小黑屋結局,當初書中江肅本人所經曆的一切,而今就這麼全都轉移到了罪魁禍首謝則厲身上。

拋開三觀衝擊來談這件事,江肅莫名還覺得……

怎麼還有些說不出口的快樂。

他又想起自己最初抵達武林盟時,憑空看見的原文章節標題,那些東西他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見過了,那也就等於說……他已經逃出了原文之中這些帶有顏色的不可描述劇情。

也對,他武功都這麼高了,還有誰會想不開要對他下手。

於是江肅停頓半晌,也隻能安慰李寒山說:“你……不必多想,你父親如何……就讓他如何吧。”

李寒山:“……”

他此時心中的情緒,簡直說不出的複雜。其實他並不在意謝則厲在這等私事上究竟如何了,畢竟他從小到大也沒什麼插手謝則厲決定的權力,謝則厲想要如何都好,他無所謂,隻是這段時日謝則厲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實在崩塌得太快,他一時之間,有些無法接受。

在不久之前,他離開魔教時,謝則厲還是他所敬重的養父,這才過了多久?事情好像突然就不一樣了。

李寒山隻能歎氣,道:“我不會多想的。”

江肅還擔心孩子看見了這種事,保不齊會產生什麼巨大的心理陰影,心中擔憂不已,決定多安慰李寒山幾句,便一路跟著李寒山走,等二人一道回了李寒山休息的營帳內,他再才開了口,說出自己走了一路才想到的安慰語句,道:“男歡女愛,本是天理循常,是這個世上最正常的事。”

李寒山:“……”

“你年紀也不小了。”江肅說,“往後總是要經曆這種事的。”

李寒山:“我……”

“看開一些,用平常心看待。”江肅認真道,“不要胡思亂想。”

李寒山:“……”

李寒山看著江肅的麵容,竟不由自主便順著江肅方才所說的話去想,若人生之中總要經曆這種事,那江肅……江肅要如何、與誰一道經曆這種事?

他如此一想,便好似有些按捺不住心跳,那一瞬之間,他憋不住麵紅耳熱,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將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說出口,他隻能壓著砰砰亂跳的心跳抬起頭,勉強應答,道:“你放心,我沒事。”

可江肅見他臉紅成了這幅模樣,還以為他是頭一回近距離接觸這種事,哪怕他自己也沒什麼經驗,也堅持要為年輕人做一堂生理講課,道:“你父親這樣的,其實也很正常。”

李寒山:“我知道……”

“人總有些獨特癖好,謝則厲喜歡這麼做,那便是他私下的消遣,隻要不傷害他人,他想怎麼做都無所謂。”江肅想了想,又說,“反正他現在無法傷害其他人了。”

李寒山:“……”

李寒山更加胡思亂想。

那……江肅在這方麵私下的喜好,又是什麼?

總不會是劍吧?

他下意識抬頭看向江肅,將江肅一本正經,又想起止水劍派講究無情無欲的心法,他不知為何便覺得,江肅可能沒有這方麵的喜好。

對江肅而言,有時間去思考這種事,可能還不如練劍更讓他開心。

李寒山歎氣,再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胡思亂想的。”

江肅皺一皺眉,認真回答:“若真是如此,那自然好。”

說完這句話後,江肅便起了身,決定先和李寒山告彆。

孩子經曆了這麼大的人生衝擊,保不齊今晚就是邁向新世界的第一步,那他自然得給李寒山留出些獨處的空閒,他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他們可以明日再談。

江肅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李寒山:“……”

李寒山不知該要如何言語。

他頭一回覺得二十年太長,有些事情,他可能等不了二十年了。

他害怕這二十年中有人插足而入,哪怕江肅說了這二十年他並不想考慮兒女情長,可這句話可擋不住其他人追求他,他一想到江肅方才說過的話,想江肅或許要與其他人做那種事,他便忍不住自己心中的煩悶。

他終於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講究規矩了一些。

江肅與賀靈城說二十年不談戀愛,他就真的要去等二十年?

不行,就算是未雨綢繆,他也該將已經交給江肅的那個花時清準備的錦囊拿回來,至少能提前看一看錦囊內的內容,多加鑽研,提前做好準備。

李寒山咳嗽一聲,道:“等一等,我還有件事。”

江肅不解看向他,問:“怎麼了?”

“花時清的錦囊。”李寒山小聲說,“我想拿回來看一看。”

他覺得自己並沒有恰當的理由,也不知道江肅願不願意將錦囊交給他,他見江肅沉默不言看著他,一時心虛更甚,不知所措,可江肅也隻是這麼沉默著看了他片刻,而後便將那個錦囊拿了出來,交給李寒山,道:“你先看著吧。”

李寒山鬆了口氣。

“我先回去休息了。”江肅道,“你……早點歇息,不要一晚上盯著這東西看。”

李寒山點頭。

他握緊錦囊,鬆了一大口氣。

江肅太好說話了,他剛剛都白緊張了。

而江肅走出帳篷,不由也歎了口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剛才那件事果真給李寒山造成的極大的衝擊,看看,李寒山都開始研究花時清的戀愛手冊了,怕不是少男思春,想弄清這等曖昧之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還好,花時清寫的應當隻是戀愛手冊,而不是什麼不可描述的小冊子,讓他看花時清的錦囊,總比讓他出去瞎看什麼奇怪的東西要好。

江肅歎了口氣。

人生啊,寂寞。

這世上這麼多人,為什麼就沒有一個人能像他一樣,從來不為情所困呢?

……

李寒山等江肅離開之後,方才匆匆拆開花時清的錦囊,從中掏出了一疊疊好的紙條,展開一看,第一張上便清清楚楚寫著,這錦囊內容需要在花時清的親自指導下進行。

李寒山覺得,花時清果然還是放心不下他們。

可如今花時清也不在身邊,他總不能跑回去找花時清教導他該怎麼辦,他不免有些憂愁,再往下看,便見花時清說,若無法請花時清解說指導,那也該找一個身邊最靠譜的人來幫忙。

李寒山沉默了。

他身邊……有靠譜的人嗎?

聖教之內,他能交心的人並不多,普通的教眾下屬自不用說,他是絕對不會將這種事告訴他們的,他也不敢同謝則厲提起此事,樓鄢不是他教中人,他看著樓鄢便要想起謝則厲所經曆的一切,心中更添厭煩,他自然也不會去找樓鄢。

剩下的,好像也隻有烏歧和賀靈城兩個人了。

烏歧的漢話說得那麼差,李寒山覺得大家甚至無法正常交流,更不用說烏歧顯然對貓更感興趣,人他沒有鑽研,他也不喜歡看著人。

李寒山默默起身,收拾好那錦囊之中的紙條,塞入懷中,而後毫不猶豫出了門,連夜跑去找賀靈城幫忙。

賀靈城待他那麼好,又幫過他那麼多次,他相信這一次,賀靈城一定也能想出辦法!

……

如今天色已晚,賀靈城方才準備休息,便見李寒山急匆匆跑了過來,他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卻不想李寒山掏出一大堆紙條,往他手中一塞,開口便道:“賀副使,我需要你幫忙。”

賀靈城:“?”

賀靈城低下頭,看了看那些紙條。

「一、若他平日並不厭惡你,那直接便是一切的根本,遮遮掩掩不如直接開口,莫要去等候什麼最好時機。」

賀靈城:“……”

等等,這什麼玩意?

他看少主帶著這麼厚一疊東西過來,還想著以少主一貫的行事作風,這得是什麼劍譜之類的玩意,可為什麼他看起來……這些東西這麼像是教人談戀愛的玩意?

賀靈城拿著那紙條抬頭疑惑,道:“少主,你這是要做什麼?”

李寒山心神忐忑,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對賀靈城開口。

他還記得賀靈城懷疑他與江肅之間有些什麼時的反應,他擔心自己若是直說自己心悅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