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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傅聞霄認真道,“我就是想看看。”

謝則厲:“……”

謝則厲咬牙切齒,一時之間,怒火攻心,而也就在他惱怒之時,那股熟悉的毒發之感猛然躥升而起,他麵色泛紅,甚至覺得……這毒,為什麼好像比以前發作得更快了?

傅聞霄立即湊前一步,仔細觀察。

“啊,雙修過了。”傅聞霄平淡敷衍道,“沒救了,治不了,等死吧。”

第31章 第一神偷

江肅一驚,不可置信般看向樓鄢。

天啊,樓鄢竟然好好練武雙修了?!瞅瞅這勤奮努力的勁,這真的還是他認識的樓鄢嗎!

可這件事的關鍵顯然並不在此處,傅聞霄說謝則厲已經沒救了,江肅記著李寒山在場,此事事關他的父親,江肅不由回首一看,見李寒山站在原處蹙眉,他便不由跟著皺起眉頭,思索起傅聞霄輕描淡寫所說的這一句話。

不僅是他,謝則厲注意到的,也隻有傅聞霄方才所說的那一句話。

什麼叫做雙修過了沒救了?難道這毒不可以雙修,隻要雙修過後,這毒藥就再也無法可解了?

他心中幾乎如同驚雷炸響,半晌難以言語,片刻後側首看向樓鄢,更是難以壓抑心中怒火,顫聲詢問:“你知道嗎?”

樓鄢麵上的震驚卻並不比他要少,隻是不住搖頭,道:“我並不知道這件事。”

可謝則厲怎麼會信他。

這毒自梅幽宮中來,又是樓鄢親手煉成的,他不信樓鄢連這件事都不知道,而他已經無法解毒了,他要一輩子都與忍淚%e5%90%9f綁在一塊,他連最後的希望都失去了。

謝則厲已許久不曾如此氣惱過了,他本來就已要毒發,如今更是控製不住體內毒性,而他近些時日也有些察覺,這忍淚%e5%90%9f似乎發作得越來越快,每次毒發之時的症狀也越來越激烈,他不由便將這狀況也歸到了雙修一事上。

如此算來,他竟不知道樓鄢算計了他多少,他已不願再留在此處了,扶著椅子搖搖晃晃起身,想要朝外走,樓鄢急匆匆跟上,正要伸手攙住謝則厲,卻被謝則厲一下甩開,惱怒萬分朝著他大喊:“滾開!”

樓鄢:“……”

他站在原地,似是有些不知所措,眼看謝則厲又朝外踉踉蹌蹌走出幾步,江肅忽而開了口。

“現在這時候,街上的人不會太多。”江肅說道,“可也是有些行人的。”

謝則厲並不曾理會江肅,他已經看透了,江肅這張嘴,就不可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果真江肅補充說道:“教主這樣出去,可能很危險。”

謝則厲:“……”

謝則厲頓住腳步,已不由自主在腦內胡思亂想起來。

的確,現在這個時間,天色尚早,大街上的確不會有太多人,而起這麼早在大街上走動的,大多也都是出來討生活做些體力活的人。

他此時毒發,若是還走到大街上去……會不會有可能……發生些不太好的事情?

他此行帶了護衛,可護衛的武功並不足以助他傳功壓毒,他身邊似乎也隻有樓鄢可以幫他,隻是他實在不想——

江肅有些猶豫,看上去卻像是真心實意地想要給謝則厲出些主意,道:“你要是不想,我打暈你也可以。”

謝則厲:“……”

這人怎麼這麼煩!

謝則厲畢竟分得清輕重,如今他需要樓鄢為他壓製毒性,他再惱怒也不得不暫且妥協。

魔教教主畢竟是琳琅閣的大客人,白玉生還借了他們一間屋子,好讓樓鄢靜心傳功,而傅聞霄前後觀察許久,此刻若有所思,竟突然冒出一句:“我看樓鄢才需要補藥。”

江肅認真點頭,有些痛惜:“他的武功又要退步了。”

“謝則厲來琳琅閣,就是來找我的?”傅聞霄略有些疑惑,壓低聲音問江肅,“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路九偷走了白家至寶,此事雖未外傳,但也並不難以打聽,而隻要謝則厲收到了這消息,稍加猜測,應當猜出白家失竊的,就是可以開啟密室不勝天的鑰匙。

謝則厲手中畢竟已經有兩把鑰匙了,哪怕如今他身中忍淚%e5%90%9f,他也不可能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來琳琅閣除了尋傅聞霄看病之外,隻怕也是追著路九的行蹤,想在此處抓住路九,再將鑰匙據為己有。

可傅聞霄讓謝則厲回去等死,又輕易令樓鄢與謝則厲關係破裂,江肅看得出來這一句話對謝則厲的打擊究竟有多大,他想自己若是謝則厲,隻怕一時之間絕對難以平複心緒,反正人都要死了,謝則厲或許便不會再同從前一般那麼在意不勝天之事。

而不論怎麼說,他都必須要搶在謝則厲之前,將路九抓住,再將那把鑰匙搶到手。

“他應當是收到消息了。”江肅說,“若想要搶在他們之前抓住路九,我們最好早做謀劃。”

傅聞霄若有所思。

江肅又問:“白玉生在何處?”

方遠洛回答:“白少爺從京城趕來此處,應當明天才到琳琅閣。”

他方才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好似到了此時才回過神來,畢竟梅幽宮玩得太花,著實將他這個沒有見識的丐幫人嚇得不輕。

“此事不急。”傅聞霄開口,輕聲說道,“等待會兒謝則厲與樓鄢離開之前,我再給他們開一副藥。”

江肅不由微微一怔,他又看了看身邊的李寒山,這才開口問傅聞霄:“他真的已經沒救了?”

“那隻是豔毒,怎麼可能致人於死地。”傅聞霄說道,“傷腎倒是真的。”

江肅:“可你方才說……”

傅聞霄:“人固有一死。”

江肅:“……”

也是,人總是要死的,問題不過在於他是現在死,還是過上幾十年再死,傅聞霄讓謝則厲回去等死,這一等幾十年,他倒也的確沒有欺騙謝則厲。

想到此處,江肅再去看李寒山,便見李寒山似是略鬆了口氣,已沒有了方才的緊張神色,他好像並不在意謝則厲是不是中了忍淚%e5%90%9f,是不是不可自控地想要與人交歡,隻是若此毒威脅到謝則厲的性命……他多少還是會有些擔心的。

江肅不由又問:“那他還有救嗎?”

“我並未替他把過脈,也不知道這毒藥究竟是如何煉成的。”傅聞霄道,“就這麼看一眼,我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能不能救。”

江肅:“……”

行,原來剛才傅聞霄說的那一番話,全都是騙謝則厲的。

“我雖為醫者,卻並非聖人。”傅聞霄輕描淡寫道,“有些人,我不想救。”

……

待樓鄢傳功結束,自屋中攙著謝則厲出來時,傅聞霄已寫好了藥方子,正在外頭等著他們。

謝則厲虛弱不已,樓鄢顯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傅聞霄攔著他們,將那藥方遞到樓鄢手上,倒還是他一貫以來的冷淡語氣,道:“拿回去,每日煎服。”

樓鄢一怔:“這是什麼?”

“補藥。”傅聞霄答,“拖些時日。”

謝則厲:“……”

謝則厲好似又遭了一輪重大打擊,認真看了傅聞霄許久,方才喃喃道:“真的……沒救了?”

“你若不信,到醫仙穀中,將穀內神醫一名名拖出來給你診斷,也不會再有第二個結果。”傅聞霄冷冰冰將那藥方自樓鄢手中又抽了回來,道,“既然你不信,這方子也不必給你們了,另請高明吧。”

謝則厲:“……”

謝則厲雙手顫唞,重新自樓鄢手中接過了那藥方,仔細收好,道:“傅神醫醫術天下聞名,我信。”

他這一回連魔教教主的架子都已不端著了,甚至早已忘了自稱本座,顯然此事對他打擊頗大,他似乎已有些慌了。

江肅看著他,倒還覺得此人簡直有說不出的可憐。

天下什麼人不怕死,如謝則厲這般身居高位一輩子養尊處優的人,或許比常人還要更怕死一些,他如今心神不寧,隻是等著傅聞霄的囑托,而傅聞霄在一旁坐下,見他還不走,才慢悠悠地補上了幾句話。

傅聞霄:“笑一笑,十年少,平日莫要太生氣,會死得更快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謝則厲:“……好。”

傅聞霄想了想,又道:“凡事不要太計較,氣量小了,壽命也會短的。”

謝則厲不住點頭。

“你需要靜養。”傅聞霄說道,“雙修一事,還是少做些好。”

謝則厲認真答應:“我明白了。”

樓鄢站在一旁,聽到傅聞霄如此說,忍不住多嘴詢問,道:“可若是教主犯了病……”

“春[yào]發作大多撐不過幾個時辰,磨煉心性之事,隻需熬過去就好了。”傅聞霄說道,“若熬不過去,非要雙修,切莫多加注意,緩和一些,不要太激烈,教主年紀大了,小心馬上風。”

樓鄢:“我……”

“還有樓宮主。”傅聞霄認真開口,道,“注意補腎,你年紀還輕,如此造作,老了之後,就該知道腎虧之苦了。”

樓鄢:“……”

他說到此處,方遠洛頓覺出現了自己能夠接得上話的話題,恨不得立即搶答,好表現出自己將傅聞霄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得很清楚,道:“酒也不要喝,容易不能人道。”

謝則厲:“……”

樓鄢:“……”

傅聞霄道:“這倒是無妨,中了這種春[yào],應當早就不能人道了。”

謝則厲:“……”

方遠洛睜大雙眼,很是震驚,上下打量謝則厲許久,才喃喃吐出一句話,道:“魔教教主……不能……”

江肅咳嗽一聲,道:“此事隱秘,莫要外傳。”

方遠洛立即閉了嘴,認真點了點頭,同謝則厲道:“你放心,你我雖然正邪對立,可我是正人君子,絕不會對外嚼這種舌根的。”

謝則厲:“……”

謝則厲咬牙切齒:“我謝謝你。”

傅聞霄咳嗽一聲,道:“少生氣。”

謝則厲:“……”

謝則厲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而後扭頭拂袖便走,樓鄢也隻得飛快跟上,等二人都離開了,江肅方才轉頭看向傅聞霄,問:“你給他們開的什麼藥?”

“壯暘補腎。”傅聞霄隨口道,“我看他們兩都很需要補一補。”

江肅:“……”

是他看錯了。

他原以為傅聞霄溫柔和雅,至多不過是對外人略有些冷淡,絕對算得上是標準的正人君子,可現今他已不這麼想了。

傅聞霄自己就出身醫仙穀,那醫仙穀中全是他的同門,且多對魔教憎惡不已,就算謝則厲真的道醫仙穀中去,隻怕也不會真有人願意替他診治。

而傅聞霄讓謝則厲病發時儘力忍耐,可忍淚%e5%90%9f是什麼樣的毒?原書中江肅試圖強忍,可甚至根本沒有成功撐過半個時辰,他不信謝則厲可以撐過此毒發作完畢,而若是發作一半無法容忍之時,又怎麼可能如傅聞霄所說,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