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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敵萬千,出門在外,小心一些比較好。”江肅仍是正經勸說,“如今你不可動武,還是彆孤身一人出門了。”

謝則厲冷哼一聲,二話不說便要往回走。

可他已心生欲念,上次樓鄢傳功助他抑製毒性已在數日之前,如今走上幾步,竟真的開始覺得自己有些腿軟了,這簡直就是個惡性循環,他走在大街上,心生綺念,莫名便有一種古怪的禁忌之感,反令他更加麵紅耳熱,心跳加速。

這感覺以往可與他無關,羞恥感這玩意,他慣常拿來折辱自己看上的美人兒,卻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全部報複在他自己身上。

謝則厲頓住腳步,禁不住伸手扶住一旁石牆,顯然已是走不穩了。

江肅恰好回過頭看見,不免一怔,歎氣,還沒開口,謝則厲已怒而挑眉,氣衝衝道:“你閉嘴!”

江肅:“……”

他左右一看,本是想尋條方便快捷的路儘快帶謝則厲回去找樓鄢,可不料這麼一張望,他先是看見樓鄢好似若無其事地在不遠處的小攤前研究綢緞,而後又瞥見一名高鼻深目的異族人正快步朝他們走過來。

那是魔教左護法烏歧。

他好像隻是看見了熟悉麵孔,便朝此處走過來了,而幾步方到他們身邊,謝則厲忽而一陣腿軟,直接便跪了下去,烏歧反應迅速,扶了謝則厲一把,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有些疑惑,道:“教主?”

謝則厲一把抓住他的手,聲音打顫,道:“不必多說,先帶我回去,傳功給我抑毒。”

烏歧抑不住疑惑,他回首看了一眼賀靈城,像是詢問,賀靈城卻不知該從何處解釋起,隻能抓住謝則厲的另一隻胳膊,道:“先把人帶回去。”

烏歧點了點頭,同賀靈城一般將謝則厲帶走了,而江肅站在原地,見三人遠去,再側首看一看身邊的李寒山,不由喃喃低語,道:“我說得還是太過分了?”

他本是自言自語,李寒山卻答他,道:“他或許做過更過分的事。”

江肅從未想過李寒山會說謝則厲的壞話,他心中驚訝,點一點頭,在心裡想,謝則厲的確活該。

而後他抬起頭,看向了神色恍然的樓鄢。

樓鄢正注視著謝則厲離開的方向,緩緩捏緊了手上的綢布。

江肅皺眉,隱隱覺得……好像有些不對。

他從未見樓鄢露出這種神色,他快步上前,走到樓鄢身邊,卻見樓鄢一瞬恢複了往常神色,轉頭看向他,竟嘟囔著冒出了一句話,道:“烏歧就看了他一眼,謝則厲反應這麼大。”

江肅:“……”

樓鄢:“原來他喜歡這種款式啊,胡人,身強體壯,嗬,膚淺。”

江肅:“……”

樓鄢還要再怨氣念叨,江肅終於忍不住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和烏歧沒什麼關係。”江肅認真說,“我罵的。”

樓鄢:“……”

“他聽不見你在這裡念叨。”江肅說,“你不如直接去找他,將你所想的一切告訴他。”

樓鄢:“直接……什麼?”

“直球才是最強的。”江肅點頭道,“直率決定一切。”

樓鄢:“……真的嗎?”

“拐彎抹角是沒用的,你不如現在就去告訴他。”江肅認真嚴肅,一字一頓,“你想和他雙修。”

第25章 樓鄢的優點

李寒山站在江肅身邊,同他一塊目送樓鄢堅決的背影遠去,這才小聲開口,道:“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江肅回答,“這不是有助於他武學進步嗎?”

李寒山:“啊?”

“梅幽宮不就靠雙修提升武功嗎?”江肅說,“這對他兩都是好事。”

李寒山:“……”

他果然還是覺得,在這兒探討他父親與其他人的曖昧,實在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

雖說他身在魔教,早已見慣了他人奇奇怪怪不顧倫常的關係,可這幾日的發生的事情還是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畢竟誰能夠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會服下豔毒,偏偏他還不覺得有絲毫惱怒。

李寒山隻能歎氣,道:“若父親動手殺了他怎麼辦?”

江肅答:“以往也許會。”

可如今謝則厲自己根本沒有殺死樓鄢的能力,他身邊的護衛又不一定能傷到樓鄢,再說了,樓鄢好歹也是梅幽宮的宮主,就算謝則厲恨死了他,也該考慮考慮兩個門派間的關係,生氣或許會有,殺了倒是不太可能。

他很能理解謝則厲現在的狀態,不是說一個人突然遭受重大打擊時的悲傷會分為五個階段嗎?謝則厲現在已經到憤怒這個程度了,挺好的,再努努力,很快就能快進到接受了。

江肅在原地站著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開口道:“不行,我想上去看看熱鬨。”

李寒山:“那怎麼也是我父親,看人對他心有窺伺,我總覺得很奇怪。”

江肅:“我……”

李寒山:“算了,走吧,我也想看熱鬨。”

李寒山和江肅的腳程本來就快,為了看熱鬨,更是恨不得用輕功往回趕,竟然比樓鄢還早些回到客棧,江肅忍不住皺眉,覺得這樓鄢太不行了,若是謝則厲真對烏歧有意思呢?樓鄢走這麼慢,等到了地方,隻怕人家什麼事都乾完了。

烏歧還在助謝則厲運功壓製毒性,賀靈城候在屋外,見江肅和李寒山忽而趕到,還是從屋頂上進來的,不由一怔,問:“少主,江少俠,你們這是——”

江肅開口,道:“樓鄢想和謝教主雙修。”

賀靈城:“啊?”

江肅一扭頭,已瞅見樓鄢自院中走了過來,咳嗽一聲,將賀靈城拉到一旁,道:“你先彆多問,同我們一道看熱鬨就對了。”

賀靈城:“……”

又過片刻,樓鄢才神色嚴肅上了樓,他繃著臉,擺著一副一看就是說大事專用的表情,卻在看見江肅和李寒山二人時露出了一絲迷惑,像是不明白方才還在街上的江肅和李寒山,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處。

李寒山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尷尬,正思索措辭該要如何解釋,江肅已在他之前開了口,道:“樓宮主,不必客氣,我們是來給你鼓勁的。”

樓鄢:“鼓勁?”

“此事重大,你一人難免心中緊張,擔心失敗。”江肅認真說道,“不要緊,你看我們都在這兒,都是支持你強力後盾。”

樓鄢:“……”

樓鄢的目光在他們三人身上掃過,好像頃刻便獲得了天大的動力,深吸一口氣,已經沒有最初那麼緊張了,而後他抬首決絕走到門邊,抬起手,深吸了幾口氣,敲響了房門。

身後賀靈城壓低聲音問江肅:“江少俠,這什麼情況?”

江肅也小聲回答:“噓,看熱鬨就好。”

樓鄢動作一頓,回過頭滿臉疑惑看著江肅。

說好的支持鼓舞呢?看熱鬨?看什麼熱鬨?!

可這房門一響,屋內已傳來了謝則厲疲憊不堪的聲音,道:“本座說了,若無要事——”

樓鄢開口道:“是我。”

謝則厲聲音微頓,問:“樓宮主有何事?”

“聽說教主犯了病,我來為教主傳功抑毒。”樓鄢略有些緊張,覺得自己也不好真那麼直接,便隻好拐彎抹角,稍作委婉,道,“樓某……我還有些事想對教主說。”

“不必了。”謝則厲卻冷淡道,“左護法已經趕到此處,往後便不必再麻煩樓宮主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樓鄢:“……”

樓鄢怔在原地,好像到了此時他才想到,他本不是魔教中人,前些時日一直由他來為謝則厲傳功抑製毒性,也隻不過是因為隻有他還能為謝則厲這麼做罷了。

如今魔教左護法烏歧已趕到此處,他就能幫助謝則厲,那謝則厲不再找他幫忙也是正常的,可他心裡卻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就像是本該屬於自己的物件被人奪走了一般,偏偏此人還是他以往頗為看不上眼的人。

他心中著實難受得很,原先想說的話也儘數被噎了回去,事到如今,他覺得自己似乎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謝則厲連傳功都不願意找他,自然不可能會同他一道雙修,而以他對謝則厲的一貫了解,若一定要雙修,謝則厲十有八九會去尋一個與江湖並無牽扯並且易於控製的普通人——

不,以謝則厲一貫的習慣,他怎麼可能隻找一個人呢?

樓鄢一想到此處,便覺得自己心中有些慍怒,這種感覺奇怪極了,這怒氣不像是他平日生氣時噴湧而出的怒火,並非那麼激烈,他隻是止不住去想——誰都可以,那為什麼不可以是他?

樓鄢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將心中的古怪想法壓下去,他終於勉強平複了心情,回頭同江肅苦笑,原已打算就此放棄,卻不料江肅看向他,朝他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認真道:“拐彎抹角做什麼,直接點。”

樓鄢:“……”

他覺得江肅真是看熱鬨不嫌事大,都到這時候了,竟然還想著讓他繼續丟臉。

正巧江肅也開口,壓低聲音同他道:“樓宮主,你在擔心什麼?你本就是梅幽宮的人,問謝教主這個問題可是再正常不過了。”

樓鄢:“……我覺得你在罵我。”

這不就是在說他朝三暮四不檢點嗎?!

江肅搖頭,道:“你是梅幽宮的人,雙修之事上,你才是老前輩,所有人都應該向你請教。”

樓鄢:“……”

樓鄢覺得,江肅說的好像沒有錯。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他就算再同謝則厲多說幾句什麼,又能如何呢?

他可是梅幽宮的人,梅幽宮宮主找人雙修,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謝則厲早就知道他是什麼人,他哪怕找謝則厲多問一句,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你該好好和他介紹自己。”江肅說,“說一說和自己雙修的出這種話,樓鄢不由睜大雙眼,覺得自己以往對正道果然存在刻板印象,而今他對正道的觀念……好像被刷新了。

原來正道也是可以一臉正經地說出這種話嗎?

“你就當做開門收徒。”江肅絲毫未覺眾人詫異目光,仍在繼續往下說,“徒弟為什麼要拜你為師?你總得列舉出能教導他什麼吧?”

樓鄢:“嗯……”

“你可是梅幽宮宮主。”江肅說道,“在武學上,你總有什麼彆人做不到的事情。”

樓鄢:“……”

樓鄢沉默不言,心中卻已想出了無限可能。

彆人做不到的事?對,他這麼多年修習雙修之法,的確可以做到許多彆人做不到的事。

江肅一番話,好似突然之間便激發了他的自信,他覺得他簡直可以與所有試圖爭奪謝則厲雙修之位的人一戰,他直起腰板,挺起%e8%83%b8膛,勝券在握地再一次敲響了謝則厲的房門。

“謝教主。”樓鄢好似連說話的聲音都大了許多,“是我,樓鄢。”

謝則厲已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