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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肅鬆了口氣。

還好。

他還以為自己離開武林盟後,方遠洛和傅聞霄這對將要到手紅緣值就要飛了,所以才努力提出寫信指導建議。

他沒想到方遠洛答應得這麼痛快,這麼看來,這一對紅緣值應當也是穩了,就是不知道魔教內有沒有尚且單身武功還高人……

唔,聽說邪道喜歡亂搞,這個可能性應該不太大,他還是先把方遠洛和傅聞霄撮合上再說。

想到此處,江肅不由拍了拍方遠洛手,道:“你一定要多多努力,時刻謹記‘反差’二字,讓傅神醫常看常新,每天都能發現你嶄新一麵。”

方遠洛也拍了拍江肅手,好似有說不出激動。

“江少俠放心。”方遠洛用力點頭,“我一定會努力!”

……

江肅告彆方遠洛,獨自一人騎馬前行。

其實他是知道謝則厲大致在何方。

他還記得原書之內劇情,書中江肅離開武林盟向北走了不過兩日,便在一處小鎮撞見了魔教隊伍,他武功太弱,被捆著押送到謝則厲麵前,聽謝則厲說了一通調笑廢話後,便被謝則厲硬灌了梅幽宮中豔毒。

可如今不同了。

謝則厲根本就不是他對手,整個魔教就沒幾個人能與他抗衡,他根本不會被捆著送到謝則厲麵前,眼前局勢正好,若是可以,江肅真想直接提劍直接殺了謝則厲。

畢竟書中一切根源都在謝則厲,這人身為魔教教主,這些年可沒少做過欺男霸女惡事,可若魔教教主暴斃,魔教必將大亂,教中一眾虎狼無人看管,全都跑出來胡亂咬人,正道才要頭疼。

魔教需要打壓管束,卻也不能直接殺了謝則厲了事,哪怕他若是想要報複謝則厲,也隻能用些其他辦法。

至於這辦法如何……

不可以殺,不可以弄傷,還得問出鑰匙下落。

太難了,這完全不是武功高就可以為所欲為事情。

江肅頭疼,不想思考。

……

數日之後,江肅終於趕到魔教暫且駐紮城鎮外。

他還未進城,已經見到了數名魔教裝束打扮教眾在城內走動,謝則厲是一點不曾想過掩飾自己行蹤,也是,魔教已經足以同正道分庭抗禮,不怪他近年來越發囂張。

江肅知自己麵容引人注意,一時便也不曾進城,在城郊外尋了名阿婆問了消息,大致得知約莫兩日前魔教便已行至此處,包了城內最大客棧,謝則厲便不再外出,似是在等待什麼。

江肅猜測謝則厲應當是在等候樓鄢從武林盟中帶來消息,而若樓鄢和自己差不多時日離開武林盟,那此時應當也差不多要趕到了。

他想等樓鄢先將自己“叛離”武林盟消息告訴謝則厲,便又多在城外歇了一日。

他記得書中江肅去見謝則厲時,謝則厲已經知道他叛出武林盟了,他隻需等到消息傳到再進城便好,隻不過那時他沒想到傳這消息人原來是梅幽宮宮主樓鄢,畢竟探聽線索這種事,好像怎麼也輪不到樓鄢這等身份人出場。

事情終於發展到了整本書最關鍵時刻,江肅卻並不覺得緊張。

他在城外露營,坐在篝火邊磨好了自己劍,認真想了片刻,又將隨身攜帶無名劍也掏出來磨了一遍,誰也不知道明日會是什麼樣大場麵,多把劍就多條路,要是真搞不好打起來了,他也能再多一重保障。

他將劍磨好了,又掏出自己隨身行囊,將這些年收集各類解毒藥收入懷中去,他不怕正麵打鬥,就擔心魔教使詐,用些什麼迷[yào]之類下三濫手段,那可就糟糕了。

等一切準備妥當,他睡了一會兒,到天色大亮,他方才起身,整理好衣冠儀表,提劍進城。

他所料不假,他麵容確引人注意,一進城便有不少人在打量他,要不了多久就有一名魔教教眾發現了他,可那教眾並不知他身份,隻是站在遠處悄悄打量,可江肅巴不得他們早些發現自己,便自個主動走了過去,直言問:“謝則厲在何處?”

那魔教教眾一愣,像是沒想到眼前這美人兒竟然直接稱呼教主名諱,邪道中人大多不敢如此,難道這人還是正道人士?可正道中人……找教主做什麼?

他沒有回應,江肅也沒有太多耐心,乾脆同此人挑明自己身份,道:“我是江肅。”

那名魔教教眾更是瞪大雙眼,如同不敢置信一般看向江肅。

江湖中誰不知道謝則厲曾放出過話,說自己有朝一日必然要得到這位江湖第一美人,而他所謂“得到”手段絕不會太正當,他以為江肅本該避著教主走,可萬萬沒想到……這美人竟然還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知道,若是將江肅送給教主,他必能得到不少賞賜,可他也不傻,聽聞這美人武功極高,而且這人就這麼直接送上門來了,這其中必然有詐,他才不要輕易送死。

他想了片刻,開始搖頭,江肅不由挑眉,他沒功夫和這人廢話,便道:“謝則厲若知道我在此處,你卻不肯帶我去見他——”

魔教教眾:“……”

好,他明白了,今兒個就是他出門沒看黃曆點背,甭管他怎麼做都有可能去死,那還不如帶江肅去客棧,但不能直接帶這人去見教主,他得把這鍋甩了。

這魔教教眾終於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帶江肅去了那客棧,可他卻並不曾帶江肅去見謝則厲,而是將江肅帶進了客棧內廚房外,小心翼翼敲了敲門,喚道:“賀副使,您有空嗎?”

廚房門一開,從裡頭漫出一股極為古怪氣味,嗆得江肅不由咳嗽了一聲,捂著口鼻往裡一看,便見得一名年輕男子係著繡花圍裙手握鍋鏟守在鍋旁,另一手中不知拎著不知什麼藥材,正在往咕嘟咕嘟冒泡大鍋裡放。

江肅:“……”

這畫麵有些說不出熟悉,若不是此刻身在魔教,他真會覺得眼前此人,是他掌門師兄。

那人一麵回答一麵回過頭,目光往江肅身上一掃,便忍不住目光中驚詫,乾脆一把將那藥材丟進鍋裡,再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訝然道:“你是江肅?”

江肅不認識他。

“賀靈城。”這人微微抿唇與江肅一笑,又揮退那名魔教教眾,道,“賀某見過江少俠畫像。”

聽聞這名字,江肅不由微微一怔,點頭,答:“對,我是江肅。”

江肅聽說過賀靈城的名字,也在書中看見過他。

江湖傳聞中,他是執掌魔教大多內務副使,在魔教那一乾妖魔鬼怪之中,他好歹還算溫柔和善,隨和到有些不像是魔教中人,邪道中人大多也都受過他人情,不少人都很敬重他,可在書中……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同江肅一般,成為謝則厲戲耍發泄玩物,最終不堪受辱自儘於教中,那結局,或許比江肅還差。

想到此處,江肅不由皺眉,在心中暗罵起謝則厲來。

這人怎麼回事,都得有四十了吧,怎麼還玩這麼亂,也不怕腎虧嗎?

哦,對不起,某棠世界裡,可能沒有這種病。

“江少俠不該出現在此處吧。”賀靈城請他進了廚房,主動為他搬了椅子,道,“這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江肅直言:“謝則厲在何處?我有事找他。”

“這可不是什麼好決定。”賀靈城蹙眉,似乎是想要勸阻他,“江少俠若是現在想回去,應當還來得及。”

江肅:“……”

他看著賀靈城,見賀靈城神色誠懇,倒像是真在好好勸阻他莫要自個踏入深淵,他有些慌神,不由便又想起了書中賀靈城結局,越發覺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可偏偏他又不能殺了謝則厲,到頭來他好像也隻能救自己一個人……他轉過頭,看著灶台上那口還冒著氣大鍋,心中五味雜陳,腦中過去,卻全是書中謝則厲接下來會乾事情。

被謝則厲毀掉人究竟有多少,江肅一時間竟有些數不清,他想,謝則厲是時候該遭些報應了,最好這報應……還能讓他以後再也做不出這等惡心人事情來。

賀靈城見他看著鍋裡燉湯,覺得他或許還是心有警惕,無法相信自己,因而不肯聽自己勸告,他想讓江肅卸下心防,便故意說些家長裡短話,道:“那是為少主備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江肅沉思不言。

“少主離教許久,前些時日方傳了信,終於要回來了。”賀靈城道,“江少俠,你與少主差不多年紀,我實在不忍心看你——”

江肅打斷賀靈城話:“你相信我。”

賀靈城一怔。

“不會出事,我隻是想見一見謝則厲。”江肅道,“以我武功,他動不了我分毫。”

賀靈城:“……”

賀靈城終於歎了口氣,從袖中摸索許久,拿出一個小瓷瓶,交到江肅手中,道:“進教主屋中,必然是要解劍。”

江肅點頭,答:“我知道。”

書中該看過他都已看過了,這麼重要細節,他當然還是知道。

“這是複醒,藥仙穀藥。”賀靈城壓低聲音,用幾乎隻有江肅與他二人才能聽見聲音他道,“能解這世上大多迷[yào]。”

說完這句話,賀靈城後退些許,低垂眼眸,好似自己方才什麼也不曾同江肅說過一般,他熄了爐灶中火,起身走到門邊,道:“若是江少俠執著如此,賀某現在就帶少俠去見教主。”

江肅握著那瓷瓶,一時之間,隻覺心情萬分複雜。

這東西,他也帶了一份。

那是多年之前他隨師兄去醫仙穀時,穀主贈予他禮物,說是此物貴重,能以千金換之,他沒想到他們不過除此見麵,賀靈城竟眼睛也不眨地就將這藥送給他了。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為何在這邪道之中,竟會有那麼多人敬佩賀靈城。

他也跟著賀靈城起了身,離開廚房之前,他轉過頭,再看了那灶台一眼。

不知為何,他好像想起了掌門師兄。

他不能重蹈覆轍,那他應當也能令其他人結局不再重演。

……

江肅跟著賀靈城上了客棧二樓,此處巡邏更嚴,幾乎隔上幾步便要有一名魔教守衛值守,他沉默不言,賀靈城也不再與他說話,那態度疏離冷淡,沒有半點在廚房內與他交談時溫和,直過了片刻,賀靈城方才頓住腳步,停在一間屋外。

那屋內似乎有兩人正在談笑說話,有一人聲音耳熟,正是前些時日在綠萼樓見過樓鄢,江肅至此方才略有些緊張,他輕輕吸了口氣,見賀靈城回首看了看他,那目光中似乎還帶了一絲擔憂,片刻,賀靈城方才輕輕敲了敲門,態度恭謹,道:“教主。”

屋內交談聲一頓,有一人詢問:“何事?”

這聲音較樓鄢要沉穩冷淡,江肅想這應當便是謝則厲了,他不由又看了賀靈城一眼,不等賀靈城通報來意,他便乾脆推開了門,直接闖了進去。

屋內兩人正在窗邊下棋,謝則厲樣貌江肅在丹青上見過,而樓鄢好似又換了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