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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眼熟的人,道:“誒,弟弟呢?”

對方目光一掃,指了指牆角。

宋一沉看過去,莊想已經換好衣服,正靠在牆邊插著口袋和徐子譯笑著閒聊。

他霧霾藍的發絲被精心打理後有些濕意,隻穿身簡單的絲質白襯衫,肩膀的單邊鉑金細鏈稀鬆平常地微微晃蕩,單薄的軀體在鬆垮質感絕佳的襯衫裡顯出一種慵懶的力量感。

宋一沉悄咪咪蹭過去,正好聽到莊想言辭之間滿是豔羨,把徐子譯從頭到腳誇了個遍。

宋一沉:……

可惡!!

估計項老師都沒被弟弟這麼誇過來吧??

徐子譯都被誇得不好意思了:“哎喲,哪有你說的這麼好看(///▽///)”

莊想誠懇讚美:“好看好看,特彆好看。”

徐子譯這次的組重點在舞蹈,衣服是朋克質感,鉚釘水鑽看得莊想心動不已。他拉拉身上襯衫衣擺,有點懷念道:“咱們第一次舞台我穿的也是朋克,那身才是真的好看呢。”

徐子譯立馬商業互吹一波:“這身也好看啊!”

莊想襯衫白得如同神國雪,規規矩矩扣好的領口露出修長的脖頸和微凸的喉結,後台更衣室這昏暗的燈光渡在他身上都顯得溫柔,肩膀細細的鉑金鏈條微閃,像是少年神明最明亮的功勳。

光彩照人得讓徐子譯都忍不住嘶了一聲。誇張的表情逗得莊想笑起來。

這身打扮太內斂高冷,莊想不笑時也帶點清透的冷感,矜貴自持難以靠近。可他一笑起來就眼睛彎彎,渾身上下如陽光、海風或麥浪一般的蓬勃生機看得人眼睛都忍不住想亮起來。

難以言喻的衝擊力,隻讓人覺得像剛嚼了一顆薄荷糖那樣一路涼爽到肺腑。

宋一沉最聽不來他倆背著自己商業互吹,立馬挺身而出扒拉開徐子譯插入進來:“弟弟這身戴個眼鏡說不定更好看!!像鬼屋綜藝的那副。”

莊想笑眯眯點頭,表示自己會考慮他的建議。

宋一沉還想說點什麼,不遠處的隊友們換好衣服來找隊長莊想集合,宋一沉隻好作罷。《燈塔》組一水的白襯衫,不過風格相似元素不同,各自都有些花邊小設計。這麼一看,莊想的襯衫居然是最簡單的那款。

蘇淵像看自己初長成的弟弟那樣看看莊想,溫和笑笑,道:“很少見弟弟這麼穿。”

莊想點頭:“是啊。”

和莊想一起拍過好幾次廣告、見過他私服的程風鈺:“當然了,弟弟喜歡潮酷非主流。”

黑色綠色幾乎占據莊想衣櫃的半壁江山,如果帶鉚釘或者其他什麼非主流元素就更是獨得莊想偏愛。

莊想不依不饒:“什麼非主流,那叫搖滾朋克。”

宋一沉附和:“就是!!不懂不要亂說。”

程風鈺:“。”

你們開心就好。

大家在後台開嗓準備。沒一會兒上一組表演結束,選管通知他們組可以上台了。

程風鈺心裡的緊張勁兒一下子竄了起來:“不管之前彩排過多少次,這時候還是難免有點怕啊。”

莊想拍拍他肩膀,“沒事,排完請你吃雞叉骨。”

蘇淵則看向莊想:“弟弟呢,感覺怎麼樣?”

莊想搖搖頭表示不必擔心,道:“我覺得問題不大。”

蘇淵揉揉他的頭發:“如果有問題要及時開口。”

莊想笑眯眯道:“放心。”

工作人員遞給他們一人一盞玻璃罩燈,讓他一會兒提上去。

莊想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燈。

燈當然不是真的油燈。舞台這麼嚴謹的地方大多數時候都是禁止明火的,所以這盞燈燈罩裡看起來正在躍動燃燒的燈火,其實也隻是一片紙和一個暖黃的燈泡組成。當按下開關,紙片就自發地動起來,給人一種視覺上的火苗感。

此時的舞台台下,項燃坐在椅子上安靜等待,渾身上下冰冷不近人情的氣質讓其他工作人員搜莫名心虛,自發繞著他走。

旁邊,戴著鴨舌帽的董夏看起來很憂心,正在和一邊的工作人員商量著什麼:“這次人員再分配對不少組都有影響,公演時間真的不能往後延嗎?舞台做不好應該也不是節目組想看到的事情吧?”

工作人員還沒回答,項燃啟唇,在旁邊輕聲道:“大概率不可能。”

董夏扭頭看他。

“票已經給到粉絲了,不會臨時延期。”項燃神色平淡。

工作人員補充:“而且就算舞台真的拉胯,正片也看不出來的。”要是運鏡老師聰明一點,觀眾們在現場也不一定能看出來。

舞台秘技就是運鏡亂晃。

部分時候,為了掩蓋選手們的實力問題,會讓運鏡老師瘋狂一點,通過踩點和旋轉運鏡給舞台增色、揚長避短。在應對避無可避的緊急情況時確實是個好辦法。

他們說的這些,董夏也清楚。

隻是,這些時間以來,說和選手們沒有產生感情是不可能的。他揉揉眉心歎口氣,說:“所以為什麼非要搞這個那個的呢?安安靜靜選秀完省點心不好嗎?”

其實這個問題他也是不需要答案的。

安安靜靜選秀是絕對不存在的。因為選秀需要熱度,需要觀眾砸錢,所以需要不斷地製造話題。

作為浸%e6%b7%ab娛樂圈良久、有資曆來選秀當pd的人,董夏當然也不可能什麼都不懂。他隻是,有一點同情這些可憐的孩子們。

工作人員訕訕地說:“董老師人可真好。”

董夏歎口氣。

正好這時候莊想組登台。

董夏一愣,道:“莊想組是不是還挺順利的。”

項燃說:“是也不是。”

莊想組沒有新組員加入,不需要浪費多餘精力在重新練習上,這一點的確順利。可是莊想的恐高的確是花費了許多時間去攻克。

雖然那天從遊樂場回來之後莊想說自己好多了,但是還是能看出,那個所謂的“辦法”還是治標不治本。

他隻能讓莊想用一段新的記憶壓製了舊的,卻做不到取代。隻要莊想的心結在那裡,就不可能真的坦然麵對。

項燃垂下眸,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動。

不等他們再多說些什麼,前奏響起,莊想組的舞台開始。

董夏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些。

對於莊想,他一向是抱有期待的。每次莊想登台,董夏都在好奇他會有什麼驚喜能夠給出來。

舞台暗下來,月色如銀,鼓風機大肆運作,選手們寬鬆的襯衫被風抱了個滿懷。

夜霧,月色,海風吹起少年們的衣角。

高高的塔,冰冷的潮聲海鳥鳴叫,聽著會讓人有一種全世界隻剩下自己的清冷寂寞。

每個人的唱段都獨立又交融,像是不同時空的守塔人互相交流卻自說自話。

董夏調整耳返確認能聽得更清楚,表情越發欣賞。

直到莊想的part到來,運鏡老師的鏡頭投向環繞燈塔的階梯,莊想提著燈照亮前路步步上前。

項燃的視線開始鎖定不放。

莊想懶懶地輕聲哼唱伴奏的調子,空茫的回聲昭示這是燈塔日複一日的平靜。肩上的鉑金鏈條在半空飄飄蕩蕩,手中的舊提燈暖光淋灑在他的身上。

過往如颶風、烈火般瀟灑透骨的利落帥氣如今化成溫柔的月光,勢不可擋地撥動人的心弦,浪漫的孤獨感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他站上古樸灰色的露台,把提燈掛好伸手夠月亮,帶點悠閒愜意的笑輕聲低唱。

沒有轟炸耳膜的激烈碰撞,沒有炸烈到舍不得閉眼的高能舞台,莊想卻仍舊把他讓人欲罷不能的風格貫徹到底。讓人想要閉上眼仔細聽,聽他歌聲裡如同海風一般的灑脫。

董夏也有些不忍驚擾的沉浸。半晌,等莊想的唱段過去,他才輕聲:“不是說他恐高嗎?”

項燃目光瞥一眼他:“……”

是的,如果隻看現在的莊想,必然想不到他之前恐高到像要暈過去的樣子。

當然了,莊想站在這裡之所以不恐高,因為他現在腦海裡有些不得了的畫麵不斷重播,意料之外巧合地幫他忽視和避開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莊想目光望向漆黑的台下,他知道項燃正坐在那裡。

他略微垂下眼,抓住話筒的手略微用力,眸光淡淡盯著玻璃燈罩底下躍動的火花。⑧思⑧兔⑧網⑧文⑧檔⑧共⑧享⑧與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難以評價。

如果非要說……

那真是一些奇怪,又隱約有些上癮的東西。

第69章

公演當日。

選手們如同之前兩次公演一樣, 輕車熟路化好妝、換好衣服來到熟悉的候場間坐下等待。

選管們這次已經不需要對他們做出什麼額外的提醒,因為已經是第三次公演了,該是什麼樣的流程選手們早已經牢記在心。

“好空啊。”坐不住的宋一沉左看看右看看, 禁不住出聲訥訥感歎。

人潮擁擠的時候還曆曆在目, 現在已經變得這麼空曠。

徐子譯也附和:“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帶著些微感慨遺憾的讚同聲四起,連蘇淵都輕輕歎口氣,唯有齊北圳插著口袋神色淡淡,似乎對這樣的一切早已習以為常。

莊想支著下巴環視一圈。

哪怕是把工作人員算在內,這個曾經讓他們覺得狹小的候場間也依舊有些空蕩, 確實讓人有些不適應。

之前一直分開各自練習的選手們開始無可避免地意識到, 基地裡的人真的是越來越少了。

隻剩下三十五個座位的候場間讓他們下意識回憶起之前的喧鬨。

從前人擠人,想在候場間臨時複習一下舞蹈動作都找不到空隙;而現在大概是不缺空隙了。除了擺在正中央的三十五個座位之外,前後都空出一大片區域,原本安置在牆角的固定攝像機機位都被挪到了中間。

人越來越少。

這大概象征:馬上, 就要結束了。

大家安靜一會兒, 默契地略過這個話題,如同往常一樣寒暄開起玩笑。

而在候場間之外。

五湖四海各地而來的粉絲們聚集到基地指定的位置,憑借電子票證進入基地,由工作人員帶領前往舞台區域。

莊想的粉絲帶著手幅燈牌聚在一起,小林就是其中之一。

越是到後麵的公演, 搶票就越發困難。節目組派出來的票數有限,他們哪怕是在黃牛手裡搶票也是靠運氣。

——但是,好在搶到了!

她可以來現場看到弟弟本人啦!!

她有點控製不住馬上見到偶像的激動,臉紅的可以直接煮雞蛋。小林搓搓臉呼出一口氣,興致勃勃鼓舞大家:“今天要給弟弟最好的應援!”

一片應和的呼聲響起。

他們正頭碰頭聚在一起準備彩虹屁, 旁邊背著灰綠書包的歪馬尾女孩覷他們一眼, 不屑地抄起手, 道:“就這?”

小林:“……”

她看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