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避諱地討論著，興致勃勃。

“你投了誰啊？”

“莊想盛鈞肯定投了，還投了個蘇淵和藺明河，我覺得他倆不錯！”

“我還投了徐子譯！”

“嗚嗚，好想進到莊想那組啊~肯定很幸福吧！”

七嘴八舌的，大家心裡都有適合的人選。

正如董夏所說——“這個結果關乎到一公的對戰陣容，所以請大家慎重考慮”，他們也必然不會選擇推選實力偏弱的選手擔任隊長。

要找能扛事、實力強，最好全能——再不濟也要有一項特彆突出的人。

在所有投票結束之後，工作人員開始統計結果。原本的122位選手在踢館賽替換之後剩下118位，投票和統計仍然是個不小的工程，於是等待結果的過程中，董夏開始和大家閒聊，猜測會有哪些人入圍前十名。

十分鐘之後，工作人員把名單送到他手上。

董夏接過，目光在名單上一掃，隨後頓住，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導演，按了按耳返，挑起眉毛。

選手們敏銳的發現氣氛有些微的凝滯。

前一秒還在輕鬆談笑的董夏這時候似笑非笑，讓人心裡怵怵的。

他們不敢低聲交談，卻已經在心裡有了揣測。

——是有劇本了，還是資本開始介入？

對於這種情況他們並不驚訝，甚至是早有預料的，可仍然止不住擔心。

選秀本質還是娛樂性綜藝，為了收視率和劇情完整逃不過前者。比起可能給每個人帶來機會的劇本，後者才是他們真正厭惡的東西——這很大可能代表了他們之中某個人或者某些人，注定為那位“皇族”祭天開路。

而這某個人是不是自己，那某些人中包不包括自己？誰也不知道。

一時間偌大的演播廳有些安靜。

徐子譯眉梢輕輕皺起來，扭頭看了眼莊想。

莊想也看回來，小小聲問他：“怎麼了？”

徐子譯搖頭。

莊想卻彎著眼睛笑笑，說：“你擔心我拿不到隊長位？”

徐子譯一頓，點點頭。

莊想的話，按照正常情況肯定可以拿下一個隊長位，甚至可能是第一。

但是那是正常情況。

而不正常的情況——就不一定了，因為有一個不確定因素，是大家都在擔心的：皇族。

目前他們已知的皇族隻有一個，那就是鄒南。可鄒南和莊想吵了幾回架，還回回落下風，以他的性格不報複回來似乎不太合理。

“彆擔心啦。”莊想移回視線道，“如果真是我的，誰也拿不走。”

語氣帶點笑，淡淡的。

“要是拿走了呢？”

莊想眯起眼，嘴角一翹小虎牙尖銳，笑得特彆乖：“搶回來。”

董夏沒有讓他們擔心太久。他隻沉默一小會兒之後，就重新找到狀態拿起話筒。

“現在我手裡就是一輪公演的隊長名單。票數第一名的選手——”他拉長話音，目光在選手們之中掃了一眼，“他也許，是眾望所歸。”

選手們以為董夏又要開始搞什麼懸念，心裡更是撓心撓肺的好奇。

可這次，董夏沒有如之前一樣賣關子搞懸念。他勾了勾嘴角，雖是笑著，表情卻稱得上是冷淡。

“——鄒南，恭喜你。獲得選手們內投的總票第一，擁有第一個挑選隊員的權利。”

第19章

誰第一？鄒南？

選手們：？？？

徐子譯默默閉上嘴，看看身邊表情平常甚至帶點興致的莊想，覺得自己怕不是個烏鴉嘴。

上次說會有人找他battle就真有，這次擔心莊想拿不到第一就真沒拿到。

徐子譯：( ;︵;`)

董夏宣布完鄒南第一名的結果就放下話筒下去找導演了。選手們麵麵相覷一陣，在詭異至極的安靜之後，還是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

“pd下去是打算乾嘛？”

“估計對這個結果存疑吧……啊我也存疑！！”

“第一怎麼又是鄒南！怎麼又是他啊！”

“啊這……我想起上次拍廣告也這樣，現在回憶一下覺得是不是莊想上次就是第一？”

細思恐極！！

上次工作人員讓莊想和鄒南去拍廣告的時候有提到過一句，鄒南第一莊想第二——當時選手們雖然震驚且不可思議，但心裡勉強也能接受。

畢竟是初舞台，觀眾們對選手還不熟悉，可能就是誰粉絲多誰公司勢大投誰。

可這次，是選手們內投啊。

鄒南的實力誰不清楚，他初舞台的高音車禍現在還能拿出來調侃兩句——就那種實力，哪怕他們投自己好朋友都不會投鄒南的！！

選手們互相對視一眼，沉默下來。

幾個膽子大的忍不住去碰莊想的肩膀，見他回過頭，才急忙小聲說：“我真的給你投了。”

不想莊想誤會他們心機深，嘴上都說投結果根本沒幾個人做。

立馬有人跟著表明態度：“我也是！我問了，我們一個寢室都投的你。”

“其實這次大多數人都選的你……真的，不是場麵話！你是真的很厲害！！”

到最後演變成一群人嘰嘰喳喳，莊想一句話都沒聽清，他忍不住笑起來：“好，我知道，謝謝大家。”

害，真是群可可愛愛的小夥子。

站在鄒南旁邊的青年看了眼莊想那邊的熱鬨氛圍，說：“完了，這下你和莊想是要徹底結仇了。”

被搶了第一，誰能忍？就算明麵上能忍暗地裡也忍不了。

鄒南撓撓頭發沒說話，這惹得青年還納罕地看他一眼。

事實上鄒南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恰相反，這才是意料之中。

但是……

他瞥一眼笑眯眯無害又乖巧的莊想。

這人看著乖實則狠，還有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影帝哥哥。

想到項燃業內的相關傳聞，鄒南腦瓜子“嗡”地一下，略慌。

因為基地和外界信息難以互通，他知道莊想不簡單，他的上級——也就是公司，卻並不知道。

之前公司和他協商過。他們原計劃買的就是一騎絕塵黑紅劇本，炒作回回車禍還穩坐第一的廢物人設。畢竟爭議越大熱度越高，鄒南又是個不怕人罵的小強仔，看在流量的份上自然是接了。

——劇本就是選秀選手的命。

前期人設不重要，劇本才是第一條。人設再爛，後期賣個慘總有人會心軟。

原本所有選手裡麵就屬他公司最好，話語權最大，不論誰是第一他都能搶一搶。

……但那是原本。現在多了個莊想。

可要他放棄那也是明顯不可能的。

他緊跟著一琢磨，反正現在結果已經定型了，那他也隻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不然還能乾嘛？這好東西都給他了，難道他還把它放在那裡不要嗎？

至於他和那個哥哥……

鄒南自我開導：有仇去找公司啊！這個決定又不是他做出來的，與他無關。

想通之後鄒南頓時通暢了。

我怕什麼！我無所畏懼！！

他撓撓後腦勺笑起來，張口又是熟悉的欠揍語錄道：“大家這麼喜歡我？平時居然沒看出來，罪過罪過。”

……？

誰喜歡你了！！

選手們隻覺得自己投給莊想的一片真心被節目組拿去做了資本的嫁衣。

啊啊啊啊要瘋了！氣的一批。

他們差點忘記這是正片錄製要開懟了，所幸董夏抬頭咳了咳，及時地讓他們把忍無可忍已經逼到喉嚨口的謾罵吞了回去。

鄒南有人把控劇本走向，剪輯師對他的part下手有分寸，他們可就不一樣了。

董夏拿起話筒正想說話，鄒南又說：“謝謝pd幫忙控場！既然是我拿的第一，那我能說兩句吧？哎莊想，好弟弟，又搶你一次第一，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熟悉的口氣，熟悉的味道。-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董夏：？誰幫你控場？！

選手：？！原來你還知道是搶！

自從上次一起出去拍廣告之後，鄒南已經自覺地很久沒來惹過莊想了。可現在？

莊想挑眉，琢磨著是不是自己表現出來的脾氣太好了，才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蹬鼻子上臉。

他想開口，但董夏眼疾手快打斷他，目光在選手們之中遍掃而過，道：“安靜一點鄒南，我不是在給你控場——來，所有選手，剛剛把票投給莊想的，麻煩舉個手。”

鄒南臉色一變，下意識看了眼一邊的攝影機。

還開著的。

雖然這段不一定會被剪進正片，可——他這種舉動是想乾什麼？公開票數嗎？？

他是PD啊，不是簽了合約不能過度乾涉嗎！

莊想也眨了眨眼，詫異地看向董夏，有點發愣。

這是幫他清票……？

哇，受、受寵若驚？

選手們則安靜了好一會兒。畢竟不知道這是真的清票還是打算拿先舉手的當靶子，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盛鈞第一個舉起手。

隨後是徐子譯、宋一沉、蘇淵和齊北圳。

然後孟文修等等也悄悄藏在人群裡把手舉了起來。

陸陸續續的，人越來越多。

董夏看了一會兒，手指在胳膊上敲了敲，跟導演說：“你看，最起碼九十張票都壓在莊想身上。還有些不敢舉手的，信不信？不信待會我們去清票。”

導演腦瓜子疼。

董夏指了指清單上的第二名：“而盛鈞都才七十八張。”

導演咬牙切齒地小聲道：“……小董，你今天抽什麼風？？”

董夏也很苦惱：“導演可彆怪我啊，受人之托。”

總不能讓莊想受這委屈。這要讓項燃知道了，那死心眼的怕不是要直接追殺過來。

而選手們看看周圍，一時間有些發愣。

“這麼多人……”

——這種票數，百分之百是第一吧？會有懸念嗎？

而偏偏這都拿不下第一，這都要被一個實力平平還煩死個人的選手替代，那可真是……太，不公平了。

一時間心裡好像有股無名之火燒起來了。

憑什麼努力和實力在權利之下能這麼輕易地敗下陣來？憑什麼強者要為弱者讓位？憑什麼眾望所歸還比不過內定！

“莊想才是第一吧……”

似乎大家這時候都能回憶起生平幾次類似的、無法反抗的不公，一道幾不可聞的聲音忽然從角落憤憤不平的響起。

“對啊，明明弟弟才是第一……”

“啊啊啊好煩，我有點想發飆了！”

反正法不責眾，越來越多響應的聲音添了進來。

“不行，我還是接受不了鄒南！他憑什麼？就讓莊想當第一吧！！”

鄒南臉色難堪。

沒有什麼比上一秒才說“你們大家都喜歡我”，下一秒就被這麼多人一個接一個狠狠打臉更讓人無地自容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