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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能殺人。

宋一沉覺得自己並沒有被安慰到。

他在莊想肩膀上蹭蹭眼淚花,潮男人設徹底崩塌:“壓力更大了好不好。”

是他傻了,大佬怎麼會緊張!

會緊張的隻有他這個屁都不會來混飯恰的廢物點心qwq

莊想卻覺得宋一沉沒有他自己想的那麼廢。

雖然真的是零基礎起步,但是這幾天幾乎不眠不休的練習也讓他有了飛速的進步,儘管還有瑕疵,仍瑕不掩瑜。

莊想認真說:“其實我覺得你一會兒超常發揮概率很大。”

宋一沉好感動,然而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那邊工作人員已經安置好攝像機,拍拍手問了句:“誰先來?”

偌大的場館瞬間安靜了下來。

莊想舉手:“我先吧。”

鼓勵的掌聲和嗡嗡議論一並響起來。

“意料之中……”

“弟弟還是這麼勇啊,一點都不怵的嗎?”

“你想想他的初舞台!!他咋會怵啊……”無法想象。

盛鈞舉了一半的手收回來,盯著莊想的背影似乎恨不得燒出一個洞。

蘇淵邊鼓掌邊和旁邊的人笑道:“弟弟會開個好頭吧?”

而平時麵試1v1都慫的宋一沉,此刻由衷佩服莊想的勇氣。

三天的準備時間根本說不上充裕,然而就這,還是在一百多個人眼皮底下來!

但凡心理素質差點就腿軟到起不來啊……就比如他現在。

他捏捏自己的大腿,枯了。

主題曲前奏響起。

莊想氣息穩調子準、動作流暢度高到仿佛爛熟於心,是肉眼可見的穩A。

選手們的驚呼和抽氣伴著副歌的節奏一陣一陣地跌宕起伏。

令人驚歎的是莊想的舞蹈張力,充斥著外放且張揚的衝擊感。哪怕他穿著訓練服站在普通的木地板上,氣場大爆發之下都會讓人覺得他渾身繞著星群,是閃閃發光的。

徐子譯嘖嘖稱讚:“要了老命。”

宋一沉忍不住戳戳他:“你們專業舞者都這樣嗎?”

徐子譯回答:“不用專業,熱愛就可以。”

隻要你想,你就可以抨擊莊想的一切。有無數個理由可以把他戳到泥巴裡麵,唯獨一點——

沒法從他的舞蹈上跳出錯來。

這是他的信念,他的驕傲,他永立不敗的秘訣,無所顧忌的本錢,他不會允許出錯。

莊想跳完大氣都不喘一個,下來和徐子譯擊了個掌:“怎麼樣?”

“穩了。”徐子譯豎起大拇指。

莊想笑起來,眉眼舒朗的樣子格外朝氣蓬勃。

工作人員繼續喊:“下一個誰來?”

所有人都以為會是盛鈞,可盛鈞沒有舉手。很長一段寂靜之後,舉手的是個籍籍無名的C班選手。

這個選手前段發揮不錯,可惜中間緊張忘詞錯了拍,從這裡開始就再也跟不上了,崩得一塌糊塗。

宋一沉頭皮都炸了,坐立難安。

他怕的就是一會兒自己也這樣——明明該掌握的都差不多了,偏偏敗在心理這一關。何況,有了難以超越的莊想做對比,很難沒有壓力啊!

莊想開了個好頭,但是這個好頭給選手們帶來的是一陣黑雲壓城般的壓迫感。

接下來——

“我放棄。”

“我也棄權……”

“這幾天一直狀態不好,就不上去丟人了。”

第10章

也許是巧合,接連幾個選手被工作人員點上來之後就選擇了放棄。

氣氛一片寂靜。

直說棄權的是兩名來自F班的選手,這倆已經把懶和無所謂大咧咧擺在了麵皮上。

——很明顯,他們已做好了淘汰的打算,現在能混多久混多久,甚至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有為這個彆人求而不得的機會努力過。

這樣的人放棄絕不可惜。

可惜的是另一位眼下青黑、狀態真的不好的選手。本來就壓力不小,再清楚地意識到差距,隻會更害怕對比、更害怕壓力帶來失誤。

莊想往後看了兩眼。

他自以為對這種心情還是挺了解的,於是站起來往後走,似乎想去和他說說話。

徐子譯本來還對他不放心,頻頻往後看,隨後發現,倆人的狀態已經從距離生疏到熱情握爪再到勾肩搭背。

他:“……”

這也太迅速了??

總有種,這小子就算被綁架了也能跟綁匪打成一團的錯覺=_=

工作人員等了好一會兒,不耐煩:“沒人了?那我隨機點人了啊,你們能不能自己積極一點!”

盛鈞主動站起來:“我來。”

他站到鏡頭底下並不怯場,主題曲的進行也相對完美,身邊不少選手已經止不住地開始讚歎了。莊想也點點頭,跟著一起鼓掌。

一片和諧氣氛裡,忽然一人誇張地大歎一聲,嘻嘻哈哈地來了句:“就這?還是莊想厲害啊!”

氣氛瞬間凝滯。

莊想本來正懶洋洋地托著下巴,聽到這話就是一激靈,懵懵地扭頭去看。

——怎麼就忽然扯到他了??

“盛鈞你好幾個地方都不到位,到底還是差了弟弟一頭嘛,加把勁兒啊。”

說話的男生也是A班,染著棕紅色的頭發,莊想對他隻有隱約的熟悉。

旁邊剛認識的選手抿抿嘴角,撐著下巴悶悶不樂說:“我知道他,鄒南,初舞台唱歌重大失誤還升了A班,大家都說他是那個……”

他話沒說完,但是莊想get到了。

——資本力捧對象。換言之,“皇族選手”。

鄒南似乎後知後覺發現自己這麼說不好,撓撓後腦勺笑起來,一派開朗陽光:“我這麼說盛鈞你不會生氣吧?彆介意啊,我就是心直口快了點兒,沒啥壞心思。”

宋一沉都忍不住:“這哪兒是心直口快,你就是往人身上捅刀子吧!”

盛鈞則道:“我不生氣,因為莊想是比我厲害。”

他承認了。

得到他這樣的回應,鄒南一愣:“這麼沒骨氣?”

莊想:“……”

in了,拳頭in了。

“看莊想出風頭最不爽的不是你嗎?這麼閒不如把你的高音再練練。”盛鈞臉色如常地回到座位坐下,嘴角一勾,輕聲嗤笑,“垃圾。”

……啥?直、直接懟嗎?

選手們愣了。

而莊想:神清氣爽!!

似乎沒想到盛鈞在鏡頭底下還敢這麼莽,工作人員也呆了呆,甚至都沒有第一時間出聲阻止。

“……”鄒南臉色難看得變了幾回,沒一會兒又笑嘻嘻地探頭去問,“生氣了?”

這打不死的小強。

“是我戳中你痛處了吧。嘴上說著莊想厲害,其實你心裡還是覺得自己牛逼啊!對不對?”

盛鈞毫不客氣:“腦子沒用可以捐給火鍋店。”

選手們頓時爆發出一陣克製的笑聲。

鄒南被他懟得額頭青筋暴起,工作人員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瞬間頭疼:“好了好了,彆吵了!現在是在錄製中啊!”

到時候剪進正片有夠他們頭疼的!

盛鈞:“這種人不懟回去乾什麼,等他壓到自己頭上來?”

莊想非常讚同,暗自點頭。

“老師,都聽到了吧?”鄒南無辜,“吵架的是他啊,與我無關。我隻是誇誇莊想嘛,他自己上綱上線。”

盛鈞一聲冷笑,懶得再和他起爭執浪費時間。

莊想目光在兩人之間遊弋一陣。

旁邊的選手小聲說:“你是不是得罪鄒南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莊想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鄒南剛剛和盛鈞針鋒相對,看似在針對盛鈞,其實是在針對他。字字句句都在挑撥他和盛鈞的關係——雖然他和盛鈞之間好像也沒有什麼關係可挑撥的?

莊想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招惹到這個人了,莫名其妙。

主題曲測評被鬨劇小小地打斷了一下,然後繼續進行。

宋一沉慫得不得了,每次莊想問他“上嗎”,他都說下次下次,結果輪到下次的時候他還是嗷嗷大喊不敢上去。

“你看你的頭發,多好看,”莊想無奈,說,“不上去炫兩把對得起你花的錢嗎?”

就像莊想每次演出都會戴上那枚綠骷髏耳釘一樣,得炫出來才行!

宋一沉摸了摸自己藍紫相雜的頭發,沉痛:“……你說得對!!”

然後莊想就看著他抖著腿顫巍巍上去,利利索索跳完,再抖著腿顫巍巍下來。

徐子譯拍著大腿狂笑。

莊想質疑:“……你真怕嗎?”

怎麼這麼像在搞笑呢?

“真怕啊!”宋一沉緊張地問,“我我我,我跳得怎麼樣?”

莊想笑眯眯地學他講話:“你你你,你跳得不錯啊。”

“騙我?”

“沒有。”莊想說,“該做好的地方都做好了,我覺得你這次的評級應該——”

宋一沉期待地看著他。

莊想話頭一轉:“反正不會B降F。”

他笑起來。一張少年氣十足的臉上帶點小惡魔似的壞勁兒,生動明朗得不得了。

宋一沉忍不住捏捏他的臉,咕噥:“之前沒發現你這麼愛捉弄人啊,壞小孩。”

心情卻慢慢放鬆下來了。

錄製完之後選手們原地解散。接下來有一天的休息時間用於等待導師和董夏等級再評定。

不知道他們看到那種完全放棄自己的選手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也許失望?也可能意料之中吧。

*

雖說第二天是名義上的休息時間,但事實上基地裡很少會有真正的“休息”。

這一天所有選手都在大清早被召集起來,趕到場館B錄製了一遍問題備采,和一些需要補錄的地方。

今天外麵下著小雪,還挺冷。莊想接了杯熱水坐在椅子上等室友出來,一邊喝水一邊聽其他選手嘮嗑。

畢竟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輕小夥子,是很有話聊的。

路過的工作人員看到莊想,停了下來:“莊想?好巧,你在這兒,我本來都打算讓選管去通知你了。”

莊想歪歪頭:“嗯?”

他穿著基地同一配置的墨綠大羽絨服,還圍了條花花綠綠的圍巾,然而就是這樣的死亡配色,都被他的顏值完美拯救了回來。

看完他的臉,再看他的圍巾,忽然之間就有了秀場單品的高級時尚感。

工作人員在心裡嘖嘖讚歎,道:“是這樣的,合同上不是寫了嗎?你在基地期間的廣告拍攝任務是非特殊情況不能拒絕的……”

“廣告?”莊想重複。

“嗯,”工作人員說,“接下來你得抽空去拍廣告了,可能會很累。”

兼顧練習和工作肯定會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一邊的選手們則發出豔羨的讚歎。

“……可是不是才四天嗎?”還有選手掰著手指頭數了數,“這才四天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