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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望仙城的人心有多慌亂,都不過是熱身而已。

因為慌亂的都是一無所知的人,望仙城真正掌握消息的人從來都沒有真正以為龍隱戰場那邊如何。

直到此時,無名和司曜的計劃才正式開始。

“明天的慶典我們恐怕是無緣了,魚兒已經徹底上鉤了。”低沉的聲音在無名身後響起,是和黑豹截然不同的感覺。

無名回頭,身穿黑袍冒著銀光的人正負手站在他的身後,遙遙望向慶典搭建方向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屑和幾不可見的期待。

即使望仙城的護城大陣還沒徹底恢複,司曜突然變成了原本的形態還是引起了故障中大陣的注意,此時他身上微弱的銀光就是最好的證明。

來了望仙城接近兩年,他們最初的目標終於近在眼前。

雖然最開始對幫助司曜拿到羽龍骨的抗拒已經消散,但真到了要離開的時候,無名心中仍舊又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

陶永思和他的三個狗腿子都沒了、百學堂也被柳華肅清、就連安辰身體裡原本屬於無名仙人的仙骨,無名也在安辰差點死在子涵手中,明白子涵真實身份後徹底放下。

望仙城當真沒有什麼好留念的了。

“山上這些人……”無名神色猶豫,他和司曜走了,山上這些雜役是否會受到牽連。

司曜隱藏身形,帶著無名懸浮在空中,毫不猶豫道,“柳華會安頓他們,如果他們還願意跟著你,柳華會想辦法將他們送去旭日之森。”

山上的這些雜役全都是妖族,對他們來說,在望仙城還是在旭日之森差彆並不大,遠遠沒有跟著什麼樣的主人來的實際。

相處這麼久,司曜也明白無名對身邊的人有多心軟,早就交代了柳華,就算這些人既不想留在望仙城也不想去旭日之森,柳華也有辦法將他們送去妖城。

麻煩是麻煩了些,對司曜卻不算什麼,全當是替無名了結段因果。

聽了司曜的話,無名鬆了口氣,沒有因為他牽連到原本無辜的人就好。

眼見無名不再又其他顧慮,司曜才開始動手。

揮手間山上的雜役已經無聲昏倒出現在離這裡不近的荒山上,然後整座山都開始劇烈的顫唞,突然徹底脫離地麵。

這副天塌地陷的架勢頓時讓無名瞪圓了眼睛,心中滿是‘臥槽’刷屏。

他早就想過要將仔細布置過的住處帶走動靜不會小,但司曜每次提起這件事都%e8%83%b8有成竹的模樣,無名就以為司曜是有什麼神奇的秘法能做到悄無聲息。

就這個動靜,隻要周圍的鄰居們沒全部走火入魔,想假裝沒發現都難!

然而直到司曜將尚且沒有煉製成隨身洞府的小山收起來,又在出現個大坑的地方扔下個陣盤弄出小山還在的障眼法。

無名周圍的鄰居們當真像是集體走火入魔了般,連過來看一眼都未曾。

無名當即明白,司曜在動手前已經做了準備。

然而無名轉頭看向司曜想要吹彩虹屁的時候,卻發現原本身上隻是幾不可見銀光的司曜此時已經徹底被淹沒在了光暈之下。

望仙城的護城大陣果然名不虛傳,就算是被乾擾了,仍舊在兢兢業業的乾活。

無名忍了忍,在半天都沒看出來司曜到底是麵朝他還是背朝他後,還是忍無可忍的笑出了聲。

然後整個人就是像是被老鷹抓住的小雞般,被夾在手臂之間,眨眼就從百學堂到了望仙城外城和內城的交界之處。

第50章

迎頭撞上聲勢浩大的車隊,司曜為了不被發現,不得不暫時停下。

無名好奇的朝著車隊的方向看去,他在望仙城這麼久,還從來沒見過會有車隊巡視,尤其是這麼……浮誇的車隊。

很符合無名的審美,但無名有自知之明,符合他的審美就是和望仙城風格相差甚遠。

從十萬年雷擊木的車身到拉車的天馬,再到後麵穿著整齊華麗鎧甲的玄仙們。

除了鋪麵而來的土豪氣息,還有讓無名覺得呼吸都開始困難的威懾之力。

正當無名覺得越來越難受,忍不住想要逃離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

“彆看,這是望仙城傳承許久的顯惡車隊,隻有即將發生重大事件的時候才會拿出來,有沉靜人心、震懾眾生的作用。”

“如果非仙族的人被吸引過來,就會不知不覺的被震懾,忍不住露出原型發狂,或者直接對車隊發起攻擊。”

自從望仙城的妖族越來越多,望仙城原本和護城大陣一樣被視作象征的顯惡車隊就越來越少出現。

在車隊前直接發狂或者對車隊發起攻擊後會導致什麼後果,不用司曜多說,無名也能猜到。

無名臉上當即露出對望仙城‘釣魚執法’行為的不喜,扯了扯司曜的袖子,“要等他們離開,我們才能走嗎?”

視線被遮擋,其他感官一下子變得敏銳了起來。

無名清楚的感覺到了眼皮上溫熱的手變成了冷冰冰的扇麵,雖然受到車隊的影響更小了,心中卻湧起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沒等無名將這點毫無緣由的失望消化完畢,耳邊溫熱的氣息和身後緊貼著的心跳再次讓無名方寸大亂,險些沒聽清司曜說的是什麼。

司曜說,車隊頭一輛車中坐著的人修為越高,車隊的氣勢就會越淩厲,此時裡麵正坐著飛鴻,如果不避開,望仙城的護城大陣會立馬鎖定他。

停頓格外長的時間,無名才以平波無瀾的語氣心不在焉的應和了一句。

良久後,車隊徹底過去。

司曜卻沒帶著無名直接出城,而是沿著外城和內城的交界線前進。

在幾個讓無名感覺匪夷所思的地點和不同的人碰麵,拿到了一堆玉簡。

這些人似乎是看不見司曜身上的亮光,甚至根本就不認識司曜,行動間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冷淡和詭異。

這讓無名一度懷疑司曜除了隱匿身上的亮光,還改變了麵容。

感覺到無名越來越奇怪的目光,司曜輕聲解釋,“他們都被迷魂了,隻是傳遞消息,等回到住處後就會忘記這段記憶。”

無名點頭,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

怪不得那些人的修為都不高,他還擔心會不會被發現,原來隻是工具人。

玉簡內是旭日之森潛藏在望仙城中的人辛苦收集來的消息。

從天色暗下來開始,很多確定參加明天慶典的人都悄悄離開了,大多都是朝著龍隱戰場的方向。

司曜和無名要根據玉簡中的信息,判斷誰身上帶著羽龍骨。

無名將所有的信息都整合在一枚新的玉簡上。

整整十八個人,修為從真仙到金仙不等,而且不排除是彆人冒充的可能性。

發愁之下,無名沒怎麼抱希望的問司曜,“破軍扇還是沒反應嗎?”

司曜拿出腰間的扇子放在無名手中,言簡意賅,“你看。”

無名依言展開扇麵。

和上次觀察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彆,如果不是對計劃有信心,無名甚至從破軍扇上感覺不到羽龍骨已經離開望仙城了。

司曜對如今的情況早有心理準備,見此也沒多失望,拿著無名整合過信息的玉簡掃了眼,就有了主意。

正想伸手去抓無名,卻又覺得這副抓小雞崽的樣子好似不太對勁,脫口而出,“沒事,我們一一找過去就是了,來吧,我背你。”

無名頓時愣住。

司曜以為無名還在失望,忍不住在無名頭上毛茸茸的黑色發帶上揉了下,“如今將範圍縮減在十八個人中,已經比我們原本大海撈針好多了。”

隨著司曜的手拿開,無名原本就容貌妖異和仙族格格不入的外表頓時發生了改變。┆思┆兔┆網┆

既然要走了,無名身上的偽裝也不需要了。

隻是司曜沒想到,短短時間內,無名身上的變化竟然這麼大。

在來望仙城之前,無名雖然容貌昳麗,卻還是少年人的模樣,身上總是帶著股稚氣。

如今要離開了,心血來潮抹去了妖丹帶給無名的偽裝,卻沒想到原來不知不覺中,無名本身的容貌也從少年模樣轉化成了青年模樣。

不同於妖丹偽裝出的妖異,如果硬要司曜形容,司曜腦海中隻剩下‘皎皎若月’一個詞彙。

無名短暫的怔愣後,對司曜提出背著他的提議十分心動。

原本還想禮貌的推辭下,卻見司曜說了後完全沒有下文,就傻傻的站在原地,對他的點頭應許也毫無反應。

無名覺得不能讓對方這麼輕易的後悔,乾脆繞到司曜身後自給自足,利落的爬了上去,大聲掩蓋心虛,“走!”

感覺到後背發沉,司曜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走神了。

不知為何,心中竟然因為這個念頭升起前所未有的慌亂。

強行將種種複雜的情緒壓抑下去,司曜隨便掃了眼手中的玉簡,帶著無名瞬間脫離了望仙城的範圍。

司曜和無名不知道的是,因為司曜動用了大量魔氣後,他們在望仙城逗留的時間太久,望仙城護城大陣受到的乾擾越來越小。

在司曜和無名已經適應,完全沒有在意的情況下,司曜身上的亮度時刻以恐怖的速度暴漲。

他們最後離開的時候,望仙城不少徹夜難眠的人還以為是遇見了流星。

滄瀾的流星當然不是什麼許願象征,卻代表格外珍惜的煉器材料。

當即就有三五成群的人紛紛追著光亮劃過的軌道去了,試圖收獲這份‘天降之財’。

從車隊首車中出來的飛鴻同樣注意到幾乎劃過整個天際的流光,他目光深邃的望著流光消失的方向許久,才對等著他吩咐的眾人道,“最近城內謠言重重,我懷疑是旭日之森的人故意作惡,辛苦你們搜尋各處,是否有異常發生。”

眾人應是,卻沒馬上離開。

為首的兩個人麵麵相覷後,其中一人道,“劍尊,今日的慶典……”

飛鴻的聲音異常清晰的傳入每個人耳朵中,“慶典照舊,除了本尊和師弟禦棋會當場講述進階仙尊時的感受,還有其他如子涵、安辰等優秀的弟子會講述其他修為進階時的感受。”

眾人臉上緊繃的神色這才逐漸舒緩,再次深深的朝著飛鴻行了個禮,才無聲離開。

等所有人都走了,飛鴻再次看向‘流星’消失的方向。

希望是他想多了,那些準備也都是多此一舉。

白雲之上,眉發皆白的老者正坐在紫金色的葫蘆上急速朝著龍隱戰場的方向疾馳。

雖老態龍鐘與心寬體胖占了個齊全,肌膚卻如同幼兒般滑膩,還天生一副笑模樣,因此向來人緣不錯。

平日裡不僅和望仙城關係微妙的妖城相處融洽,甚至和旭日之森的八方將也能說的上話。

正是禦棋被打回金仙修為閉關養傷時,代替禦棋主理望仙城事務的望仙城大長老,劉金仙。

如果此時有人距離這位劉金仙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