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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更重的威壓。

冰鸞不知道是不滿意安辰還能說話,還是不滿意安辰話語間的內容,一隻爪毫不客氣的踩在安辰的後背上,將身上的重量全都壓了上去。

安辰原本已經全部愈合的後背再次鮮血淋漓,多了好幾個持續冒血的深洞。

“你屢次挑釁我,自己卻並沒有這個認知,真是讓人生氣。”冰鸞輕哼,完全看不出爪上的凶殘,“既然如此,我就提醒你一下好了,三個月前,我手下的一個小管事無故失蹤,也是你下的手。”

安辰沉默不語,確實是他做的,但他從沒想過子涵金仙居然會將個小小的管事看在眼中。

修為、地位差不多的管事,子涵金仙手下至少有差不多五十個。

而且那名管事確定失蹤後,馬上就有新的管事補上。

眼見著安辰放棄所有掙紮,仿佛是認命了的模樣,冰鸞又開始不滿。

不僅將爪子挪開了,還擺出一副要和安辰促膝長談的模樣,提起毫不相關的話題,“單陵和你提起過我嗎?”

安辰多少被子涵金仙的喜怒無常嚇到,沉默了許久直到拖不下去了才小聲開口,“沒有……啊!”

冰鸞大怒,低頭在安辰背後啄開了數個鮮血淋漓的大洞。

“可我警告過陶永思,讓他躲著你走,彆礙了你的眼。”冰鸞自顧自的道,腦海中浮現陶永思在聽到他隨口提起的話後,突然酸澀又不敢過問的模樣。

安辰死死的咬著牙,他固然有些天資,卻不是成為交口稱讚的天才的理由。

為了儘快修煉,安辰用過許多加劍走偏鋒的方式。

然而天道至公,既然走了捷徑節省了時間,就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才能徹底掌握。

對於安辰來說,血流不止的傷口、破碎的經脈甚至斷骨之痛都是家常便飯。

但這些都沒有冰鸞在他背後的啄傷痛。

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血肉經脈被冰凍撕裂,重新生長再度撕裂,耳邊是冰鸞始終漫不經心的聲音。

讓安辰升起無論現在有多痛苦,都僅僅是個開始的感覺。

也許是大仇得報,安辰突然就開始惜命了。

向來無所畏懼的他,對背後的冰鸞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懼怕。

可是冰鸞提起了陶永思,一個讓安辰咬牙切齒並且能升起無限勇氣的人。

“陶永思,死有餘辜!”安辰摳著地上廢棄的法寶碎片,用儘僅有的力氣昂起脖子對著冰鸞嘶吼,“他為了能得到蛟城外的青石礦,將蛟城五百餘人都殺了,無論仙族還是妖族都不留活口,他該死!”

冰鸞低下頭冷冰冰的和安辰對視,忽然發出古怪的笑聲,“你以為你報仇了?”

安辰心底升起強烈的不安,瞳孔猛的收縮,突然開始瘋狂地掙紮。

他不想聽了!

如果非要他給陶永思償命就給他個痛快!

然而安辰在冰鸞麵前充其量也就是個可以任意擺布的玩偶,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冰鸞的餘地。

他清晰的感覺到了耳邊逐漸靠近的冰冷氣息,然後是滿含笑意的語調,“陶永思做了這種事情怎麼能瞞得住望仙城呢?我知道你這些年沒少努力想要將這件事攤開,讓望仙城處理,但最後都悄無音信的失敗了,甚至還想過要求禦棋給你做主。”

冰鸞滿意的看著安辰的臉隨著他的話逐漸血色儘失,說出的每個字都像是淬了毒,“但禦棋不知道你就是蛟城留下的活口,隻會委婉的告訴你少管閒事,其他人則會更直接,全然否定你的所有說法,將你所說的內容全都打為無稽之談。”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冰鸞似乎是覺得安辰現在的姿勢不能讓他很好的欣賞安辰的臉色,扇了下翅膀將安辰翻了個麵。

地上破碎的的法寶碎片鑲嵌進剛剛被冰鸞造成的傷口裡,讓安辰臉上布滿了虛汗,那些法寶碎片甚至會長在安辰被冰鸞留在後背中的寒冰之氣撕裂的血肉裡。

身體越是痛苦,安辰眼中的光亮就越是耀眼,直勾勾的盯著冰鸞,一字一頓的問道,“為、什、麼?”

冰鸞十分滿意安辰遲到的配合,大度的沒有再吊著安辰,滿是惡意的道,“當然是陶永思的行為是在望仙城的默許之下。”

“不然哪有那麼多天資聰穎的妖族,恰巧在不記事的時候被望仙城撿到帶回來培養。”

“在數次加固龍山封印後,又有旭日之森橫空出世,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妖族都帶城投奔旭日之森的情況下,望仙城憑什麼維持滄瀾千萬年來第一勢力的尊嚴?”

“還不是源源不斷從妖城掠奪的資源,和你們這些死心塌地希望能徹底融入望仙城的妖族弟子。”

安辰本就受了不輕的傷,再聽了冰鸞這些殺人誅心的話,氣血逆行下竟然嘔出了口心頭血,臉色肉眼可見的灰敗下來,甚至連境界都搖搖欲墜。

直到此時,安辰才算是傷到了根基。

如果不及時補全,甚至可能就此埋下隱患。

冰鸞卻不滿足僅次而已,繼續在安辰崩潰的心防上重擊。

“這麼說的話望仙城的大部分人,包括你的好師尊和好師兄都能算得上是屠了……蛟城?的凶手了。”

安辰目光數次閃爍,仍舊光芒灼灼。

聰明如他,已經發現了冰鸞的目的。

果然,見安辰不為所動,冰鸞馬上又換了說法。

“但也不能這麼說,畢竟你的師門最多也就是享受了成果所以視而不見,也沒直接參與進來,既然你這麼渴望報仇,那我就給你指條明路。”

已經找準了陣法薄弱處,拿出陣盤正打算破陣的無名聞言停下動作,目光幽深的望著陣法外的景色。

然後聽見身後子涵金仙說,“陶永思其實隻是條會聽命令的狗罷了,真正下達命令的都是我,你就算想要報滅族破城之恨,也要找我才對。”

“可惜,你現在這副模樣和不濟事的修為,就算運氣好,愚蠢到不知道該找誰報仇都能來到我麵前,也隻配給我做新鮮的肉食,真是可惜。”

無名不是安辰本人,都被氣得呼吸加速。

簡直無法想象此時的安辰會是什麼表情。

原本無名以為譚樊是最不可理喻的瘋子,沒想到和子涵相比,譚樊的形象竟然立刻小清新了起來。

隨後兩個人都沒再說話,隻有安辰時不時忍受不住的痛呼聲。

無名手中的陣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無光的弓箭,就在無名打算轉身搭弓的時候,黑豹的爪子搭在了無名的肩上。

“安辰暫時沒事,單陵在外麵,你放單陵進來。”黑豹給無名傳音。

無名稍稍冷靜了下,重新將陣盤埋在陣法的薄弱處,又放上了靈石,和黑豹悄悄躲到了另外的角落。

期間他忍無可忍的朝著冰鸞和安辰的方向瞄了眼,終於黑豹為什麼話說安辰暫時沒事了。

冰鸞根本就沒打算讓安辰痛快的死了,他不直怎麼用秘法將安辰變成原型,正拿著容器給安辰放血。

而且無名看到,以冰鸞給安辰放血的流速,似乎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又給安辰服用了療傷的藥,而且短時間內不會為安辰的身體帶來不能負荷的傷害。

顯然是要留著安辰慢慢折磨。

單陵來得遠比無名想象中的要快。

陣法剛出現個口子,單陵馬上出現在了冰鸞和安辰身邊。

無名帶上了特製的麵具,手上換了套暗器飛刀,準備時刻掩護單陵和安辰逃跑。

之前在桃花林的時候,無名就感覺子涵和單陵的關係微妙,而且似乎是單陵為主導,但畢竟毫無依據,而且如今的子涵非常‘瘋’,安辰也是禦棋的徒弟,也沒見得從子涵手中討到半分好處。

誰知道子涵會不會喪心病狂的抱著買一送一的心理,乾脆將單陵也扣下了。

禦棋閉關再次衝擊仙尊,受到影響最大的無疑是單陵。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原本需要禦棋定奪的事情全都要單陵先拿個主意,如大長老等自詡得罪了禦棋的人,更是用處百般手段的想要在禦棋修為回到仙尊之前與禦棋示好。

一樁樁一件件壓下來,哪怕單陵早就注意到了安辰的不同尋常,也因為分身乏術,難免的有所忽略。

發現安辰好幾日未曾回住處,也沒有任何交代後,單陵匆匆忙忙的出來尋人。

原本這座山穀存在感極低,單陵都要越過去了,沒想到突然感覺到了陣法波動的氣息,試探著攻擊後,剛巧裡麵就是他遍尋不見的安辰。

單陵沒理會冰鸞,直奔被冰鸞定在原地,清醒感受自己被放血的安辰。

溫柔的將安辰從簡陋的冰床上抱到自己懷裡,抱著猙獰的蛟頭細心為安辰處理傷口。

安辰的目光卻始終越過單陵,放在冰鸞的身上。

這個人,親口承認是屠他全族的罪魁禍首!

自從單陵出現後,冰鸞眼中的平和就不複存在,此時更是滿身就是戾氣。

感受到安辰仇恨的目光後,冰鸞突然急速朝著背對他的單陵腦袋啄去。

第46章

時刻盯著三人動作的無名下意識的想要出手救下單陵,卻被黑豹阻止。

沒等無名發火,另一邊已經出了結果。

安辰變回人形昏倒在單陵的懷中,冰鸞最後關頭錯開了單陵的腦袋,狠狠的啄在了單陵的肩膀上。

雖鮮血淋漓,卻隻是皮肉傷,彆說致命,連傷筋動骨都算不上。

單陵對肩上的傷口置之不理,小心的抱著昏睡過去的安辰起身,轉頭冷冷的望著雙目猩紅的冰鸞,冷聲道,“子涵,我早就警告過你了,安辰不能有事,否則會引起禦棋乃至飛鴻的注意,我想你並不願意見到逍遙劍尊的驚天一劍。”

冰鸞憤怒的對著單陵咆哮,張的大大的嘴像是要將單陵的腦袋吞進去,然而冰鸞最後卻什麼都沒做,變回人形也仍舊是風度翩翩的模樣。

“我隻恨剛才沒有痛快下殺手。”子涵金仙身上以往的從容再也不見,惡狠狠的盯著安辰的臉道,目光移到麵無表情的單陵臉上,卻是意外的複雜,“今日你來的及時,我不再動手,不過你可要看好你的小師弟,千萬彆讓他落單,不然……嗬”

單陵手指不經意的繃緊又放鬆,語氣充滿了詫異,“為了個陶永思,值得嗎?”

子涵金仙冷笑,蹲下`身拿出個錦盒為陶永思收屍,絲毫沒有嫌棄手上的血汙,連沾染在石頭上肉糜都仔細刮下來收好,冷聲道,“這句話我還給你,單陵,為了個安辰,值得你與我反目嗎?”

原本無名以為從陶永思身死亡、子涵金仙後的場景就很高能了。

結果單陵出現後,不費吹灰之力的證明,之前的不過都是小場麵。

無名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這些人的關係。

貴圈真亂。

“隻剩下最後一個……不值當用在安辰身上,你知道明明還有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