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無名以為司曜說的他們是山上的雜役,就沒多想。
忽略了他小酌幾杯的過程,將劉陽和安辰的拜訪和來意、順便送劉陽回家、去酒樓打包飯菜,路過內城外城之間的桃花林,偶然見到單陵和子涵私下說奇奇怪怪聽不懂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在無名說話的過程中,黑豹的姿勢又變成的側躺,眼皮不知不覺的垂了下來,仿佛馬上就要睡著了似的。
不過在無名說的口乾舌燥拿出靈果順便給他扔了一個的時候,黑豹雖然還是沒有睜眼,卻精準的張嘴接住撲麵而來的靈果。
兩隻毛茸茸的大號黑爪爪舉著靈果保持和無名想同的頻率啃著,完全沒有注意到無名盯著他爪爪發光的眼神。
聽了無名的話,司曜大多注意力都放在了子涵金仙上,囑咐無名,“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離子涵遠一點,不要讓他靠近你。”
無名雙眼一亮,有八卦。
若是平常,他也不至於為了點八卦就這麼興奮。
實在是最近在山上憋狠了,如今這副身體又不需要太多的睡眠,每天無所事事過於無聊。
讀懂了無名滿眼的‘展開說說’,黑豹沉%e5%90%9f了會,突然問道,“你還記得譚樊嗎?”
“當然記得。”無名馬上點頭,這可是和他有仇的人,他怎麼可能輕易忘記。
他現在的大境界已經和譚樊相同,等到回旭日之森,定然讓對方見識下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至少要讓對方閉關養傷幾年,才能泄他心頭之恨。
見到無名的表情,司曜就知道無名這個記住絕對是有原因的。
不過這兩個人有恩怨,他從這兩個人同時出現在秘境的時候就清楚,如今也不會覺得奇怪。
以譚樊的‘瘋’勁,當時肯定讓無名吃足了苦頭。
司曜伸出爪尖撓了撓毛發上沾染的土粒,將心中突然湧起的不舒服暫時壓下。
以白開水般的講故事方式,將譚樊和子涵的恩怨講給無名聽。
譚樊和子涵出生在一座妖族的小城中,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他們的母親就是小城的城主。
在大多數妖族都是鳥族的小城中,強悍的雌鳥地位更高,在兩性關係中反而是通常占據主導關係的那個。
無名似懂非懂的點頭,脫口而出,“母係社會?”
黑豹頓住,滿臉的都是茫然。
無名見狀積極的解釋了什麼是母係社會。
黑豹反複思考了無名的解釋,猶豫道,“其實也沒有那麼絕對,實力強悍的雄鳥同樣有選擇雌鳥,並要求雌鳥忠貞的權利。”
隻不過作為小城的城主,譚樊和子涵的母親,選擇分彆為不同的雄鳥孕育孩子。
譚樊和子涵都被那隻雌鳥留在了城主府,孩子的父親則自己決定去留。
多年過去,雌鳥都隻有譚樊和子涵兩個孩子,他們的父親也都選擇留在城主府。
“幸福的五口之家?”無名下意識道。
黑豹再次被無名的搶答噎住,總覺得哪裡不對,最後卻還是點了頭,認可了無名的說法。
變故從譚樊和子涵在到了年紀,激發血脈開始。
明明隻是個偏遠且毫不起眼的小城,城主和兩隻雄鳥的血脈也隻是平平。
甚至譚樊和子涵所用刺激血脈的藥湯雖然傾儘了小城城主的全力,也不過是勉強達到上品。
譚樊和子涵卻都覺醒了上古大妖的血脈。
譚樊是重明鳥,子涵是冰鸞。
恰巧有望仙城的金仙在附近逗留,尋著天地異象找來,要將譚樊和子涵帶回望仙城。
小城城主和兩個雄鳥都不願意。
以他們的私心,便是留不住這兩個天資不凡的孩子,也要送去三座上妖城之一,而不是去望仙城。
沒人知道城主府具體發生了什麼,最後小城城主重傷,兩隻雄鳥都隕落,子涵隨著那位望仙城的金仙離開,譚樊留在小城。
無名緊緊皺著眉毛,譚樊一家確實挺倒黴,完全就是無妄之災,但這也不是當初譚樊瘋狂針對他的理由。
柔軟溫熱的大肉墊突然貼上無名皺在一起的眉心,無名下意識的雙手握緊送上來的毛茸茸,嘴角瞬間就帶上了笑意。
黑豹收了下爪子,沒收回來,乾脆任由無名了。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他早就發現無名對毛茸茸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力。
那個小城城主本身就稱不上天資有多好,能以玄仙低階的修為坐穩城主位置,全是因為她的城主是從自己母親那裡繼承來的。
過了好多年,小城城主才回到了玄仙初級的修為,讓因為她修為驟降到真仙初階而混亂的小城重新穩定。
這個時候,天資不凡,又有弟弟被帶走、父親死亡、母親重傷多重壓力,譚樊的修為已經追上了小城城主,也是玄仙初階。
就在譚樊打算告彆母親去帶弟弟回家的時候,修為已經在金仙的子涵回來了。
不過子涵不是自己回來,他還帶著望仙城的諸多弟子。
子涵回來也不是找親媽和哥哥,而是因為有人在小城的範圍內找到珍貴的火靈石原礦。
同樣無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三個月後,小城徹底變成了廢墟,最後隻有譚樊一個人活了下來。
倒是幾十年後,小城周邊的火靈石原礦因為產出不菲,而短時間聞名整個滄瀾。
又過了千年,所有人都以為已經死了的譚樊再次出現,變成了瘋子譚樊。
每次出現必然會在仙城作威作福,留下數不儘的廢墟和死傷無數。
因為未知的原因,譚樊的修為自始至終都卡在玄仙巔峰,一直無法達到金仙,卻絲毫不影響譚樊利用重明鳥的強大血脈越級殺死金仙,被稱為金仙之下第一人。
望仙城曾針對譚樊下過無數次通緝令,卻沒有一次成功。
每次譚樊出現,伴隨的必然是破碎的仙城。
“他‘瘋’成這樣,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就沒人管嗎?”無名按著手心的毛爪爪,心情複雜極了。
黑豹輕笑,目光銳利極了,“誰說他瘋了,正是因為他太清醒了,才沒人管他,甚至連望仙城都不會為了他大動乾戈。”
無名眨眨眼睛,感覺自己突然就聽不懂了。
“譚樊每次出現轟轟烈烈,多數情況卻隻是毀壞仙城,殺的也大多都是投奔了仙族的妖族。”
黑豹抽回被無名握在手心的爪爪,蹲坐在依舊躺在地上的無名身側,居高臨下的道,“隻要譚樊不是個瘋子,魔族不會去管妖族和仙族的事情。”
無名秒懂黑豹眼中深沉的含義。
所以投奔了仙族的妖族就成了爹不疼娘不愛的小可憐。
妖族覺得譚樊殺的人既然投奔了仙族就已經不是純粹的妖族。
因為這些年妖族和仙族也是矛盾多多,又氣小城周邊的那座火靈石原礦被望仙城把控,不會因此找譚樊的麻煩。
譚樊的事情傳遍滄瀾,仙族理虧。
如果能用妖族的血平息譚樊的怒火,最主要的是魔族和妖族對這件事不滿。
毀城重建這件事隻要不是望仙城,對仙族來說完全可以接受。
無名雙眼逐漸無神,怔怔的望著淺藍色的天空,感歎道,“真是一筆亂賬。”
雖然不知道當初在小城,譚樊和子涵為何徹底反目,但單從結果和望仙城的態度上,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在譚樊心中,大概所有在仙族陣營的妖族,都被打成了和子涵一樣妖,包括當初剛從望仙城離開,和譚樊撞了個對臉的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至於子涵……被殺父仇人帶走,然後屠了生他的小城,拿得大概是幼年幸福,青少年家庭巨變‘慘遭背叛’的黑化扭曲劇本。
等著無名聽完故事後的感想,卻隻等到這六個字的黑豹被氣得直吹胡子。
厚重的肉墊虛虛的踩在無名白皙的脖頸上,看著上麵因為無名自己姿勢多變而壓出的痕跡,黑豹猶豫了下,還是沒彈出爪尖,就這麼問無名,“除此在外,你就沒有彆的話想說?”
無名被肉墊縫隙的毛毛紮得癢癢,毫無防備的握住脖子上的黑爪爪,無辜的望向黑豹。
其實他是想皮一下,問對方是想踩奶嗎?
可惜對上黑豹嚴肅的目光後就慫了。
無名打量著黑豹的神色,不覺得司曜會有那個多餘的同情心給譚樊或者子涵,試探著開口,“我應該離子涵金仙遠點?”
從過去的事來看,譚樊是個清醒的神經病,這個子涵金仙也絕對好不到哪去。
黑豹嚴肅的臉色緩和了很多,卻沒有就此放過無名,“然後呢?”
無名眨眨眼睛,還有然後?
左思右想沒啥想法,無名破罐子破摔,“錢財害人,以後我會注意財不外露。”
若是小城周圍沒有那座火靈石原礦,譚樊和子涵也未必會走到這步。
司曜徹底無語,將爪爪從無名手中拽出來,認真的看著對方,“做事一定要做絕。”
也許是對無名的領悟能力徹底失望,這次司曜直接道,“小城城主、望仙城的金仙,但凡他們其中一人能將事情做絕,也不會留下譚樊和子涵兩個瘋子。”
無名突然想到司曜的故事中沒有當初那個望仙城金仙的結局,順嘴問了一句,“對了,那個金仙後來怎麼樣了?”
“被譚樊抽皮扒骨做成風箏掛在他毀掉的一座城池上。”司曜輕描淡寫的帶過這個話題。
既然無名已經記住不要私自接近子涵,司曜也不想讓無名在毫不相關的事情上耗費太多的心思。
他早就發現無名對著這種不存在於傳承記憶,口口相傳的事情知之甚少,乾脆又給無名講了些滄瀾各方勢力的八卦。
無名攥著不知不覺又握到手中的毛爪爪,眼皮越來越重,終於還是在陽光最催人困頓的時候徹底陷入睡眠。
感受著肚子壓上來的大腿和耳邊突如其來的溫熱呼吸,司曜立刻閉嘴。
也許是黑貓做久了,如今他變成了黑豹,無名適應的速度反而比他還快,就最開始的兩天不太自然,後麵就自然而然的將他當成了真正的黑豹。
清醒時還有所收斂,一旦睡著就百無禁忌。
良久後,司曜轉頭朝著旁邊吹了口氣。
他如今和無名一樣,每天靠著吞妖丹偽裝,不能用消耗太大的法術,表麵上的修為也僅僅是從散仙提升到了後上仙。
早已閒置的搖椅上,各色寶石正閃著耀眼的光芒。
隨著黑豹的這口氣,鮫紗無聲從搖椅上飛至半空中展開,輕輕的搭在了無名的身上。
黑豹打了個哈欠,也閉上了眼睛。
遠處盯梢無名和司曜的人們也紛紛跟著打了個哈欠。
可惜他們還要盯梢,不僅不能睡覺,還要兢兢業業的記下無名和司曜的行為,定時通過紙鶴連同紀錄影像的留影珠傳送給指定的人。
盯梢的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