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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你離開。”

總有一天他會親手打碎旭日之森。

但是他有預感,如果這次放著無名在他麵前消失,無名就會離他越來越遠。

此時此刻,從不後悔的禦棋仙尊,開始深深的懊悔。

但凡望仙城的妖族,都是真仙修為後開始解封妖魂和血脈。

如果不是他心急,等到師兄出關,就不會讓無名離開望仙城被魔君算計。

魔君懶得再與仿佛聽不懂話的禦棋仙尊多費口舌,垂目看向身側的無名,“他不信我說的話。”

無名秒懂魔君的意思,轉頭對禦棋仙尊冷聲道,“當初你不顧我的意願強行抽我仙骨的時候,就該想到恩斷義絕的這天。

在我修為全無登上飛往龍隱戰場的龍舟時,我與望仙城就再無瓜葛!”

隨著無名的話,旭日之森和望仙城的人全都滿臉錯愕,發出陣陣驚呼。

修行之人最重要的便是天資,抽人仙骨不亞於挖人金丹,這都是有深仇大恨的人才會做的事情。

眾所周知,仙骨重塑可不是重新開始那麼簡單,難度起碼是第一次修成仙骨的雙倍。

稍有差錯,就會讓天才泯然眾人。

嘈雜的聲音儘數被禦棋仙尊聽在耳中,他的目光卻隻放在無名的身上。

在他的印象中,無名無論對誰都是滿臉笑意,嘴中最常出現的話便是‘好’,看上去好似對所有人的態度都一樣,實際上隻有真正親近的人才能感受到其中細微的差彆。

禦棋仙尊用儘心思的從無名那裡得到特殊待遇,並暗自得意於這份特殊。

此時卻在無名身上,看到了從未見過的一麵。

站在魔君身側的無名麵無表情,語氣堅定,看他的目光也毫無溫度,就像是換了個人。

前所未有的慌亂在禦棋仙尊的心中瘋狂過境,讓禦棋仙尊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猩紅的目光對上魔君嘲諷的雙眼,禦棋仙尊卻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對,是魔君搞的鬼!

是魔君欺騙了無名,或者在無名身上用了術法。

良久後,禦棋仙尊才直勾勾的盯著魔君,仿佛魔怔般的沙啞開口,“你有什麼都對我來,不要牽扯到無名,我還是那句話,你將無名留下,我今日便不為難你,也能說服師兄不為難你。”

禦棋仙尊在‘師兄’上加重語氣,提醒魔君。

他不能拿魔君怎樣不錯,但魔君再霸道,難道還能以一敵二?

禦棋仙尊的模樣隻讓無名覺得膩歪到極致。

他從來都不相信禦棋會對無名仙人有真感情。

現在這些阻攔,在無名眼中也不過是惺惺作態。

無名早就視禦棋仙尊為萬裡傳臭之物,此時更是懶得陪對方繼續演下去。

沒等魔君再開口,無名突然用匕首在手掌上劃了條血線。

魔君挑了下眉毛,不僅沒有阻止,還在禦棋仙尊臉色大變慌忙出手想要打斷的時刻,好心支撐起折扇,擋住了禦棋仙尊的所有棋子。

“天道見證,無名今日在此發天道誓……”無名望向神色扭曲,再也沒有初見時偽君子模樣的禦棋仙尊,眼中都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今後若對禦棋仙尊存有半分愛慕之心,便立刻魂飛魄散。”

充滿惡意的聲音入耳,讓禦棋仙尊眼中最後的微弱期望片片碎裂,隻剩一片空洞,他喉嚨湧上點點腥甜,手下的動作卻越來越狠戾。

魔君騙走了他的無名,他要魔君今日償命!

“嘖”擋住禦棋仙尊仿佛瘋了般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攻擊,魔君伸手將身側的無名推向旭日之森的飛船。

沒了無名,禦棋仙尊的攻擊更加瘋狂,嘶啞著道,“將無名攔下來!他不想去旭日之森,是魔君騙他!”

望仙城的眾人麵麵相覷,在禦棋仙尊的威壓下不得不行動。

隻是他們行動了,旭日之森的人也不會閒著,為首的虎將和狂刀當即站了出來。

望仙城的人卻是心中一鬆,他們打不過金仙修為的虎將和狂將簡直不要太正常,索性光明正大的劃水,沒出幾招就紛紛倒飛了出去。

眨眼間無名就落在了旭日之森的一群魔族中。

無名抬頭看向上空的戰場,以他目前的修為,也隻能看到兩個光團在移動。

禦棋仙尊極度憤怒之下,氣勢居然看起來比魔君還足。

無名眼中閃過濃鬱的擔心,飛鴻也不知道是傳送到哪裡去了,還沒出現。

若是飛鴻也在這裡,和同出於望仙城的禦棋仙尊就是天然的同盟,相同境界,魔君再強能一個打兩個?

如果因為他連累了魔君……大不了過後他分魔君些儲物戒指。

希望魔君千萬要堅強些。

無名看不到最新戰況又沒法不擔心,就想和身邊的人傾訴下。

轉頭四望,幾乎都不認識。

認識的那幾個都像是等待喂食的幼鳥般,昂著頭眼睛都舍不得眨的望著魔君和禦棋仙尊的戰鬥。

無名湊到脾氣不好卻最好說話的仇烈身邊,輕聲道,“能說說戰況嗎?”

“當然是君上按著那孫子打!”仇烈大力擊掌,見無名臉上的神情似乎是不怎麼相信,連忙道,“那孫子不知道是抽了什麼瘋,完全是強行壓榨所有靈氣和君上打,如果沒有人製止,走火入魔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無名這才放下心來,再次昂頭看向天空。

聽了仇烈的話再看,半空中虛無的棋盤痕跡都染上了不祥的濃墨色。

走火入魔和魔族可不是一個魔。

走火入魔是修煉出了岔子,朝著詭異的方向進展,最後不是修為大跌,就是直接送命。

魔族卻是天生的種族,和人族、妖族沒什麼區彆。

魔君刻意收緩了攻勢,引得禦棋仙尊在以為占了上風的情況下越發不計後果的壓榨渾身的靈氣,又在戰場大量吸收暴動的靈氣。

表麵上是占了上風,實際上身體就在崩壞的邊緣。

不僅旭日之森的人看出了不對,望仙城的人也眉頭緊皺,甚至有人已經在大喊讓禦棋仙尊停手。

可惜禦棋仙尊從晉升仙尊後就被魔君打壓,如今又自以為是被魔君奪走了此生摯愛。

好不容易能壓著魔君打,早就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不管不顧的狀態,連攻擊都逐漸全憑本能,又哪能聽得見彆人的話。

魔君眼中閃過異光,突然收起扇子,肩膀迎著禦棋仙尊握著棋子的手不偏不倚的撞了上去。

禦棋仙尊的戰鬥本能告訴他。

隻要這擊中了,至少能讓魔君受傷。

越發不計一切後果的吸收暴動靈氣,想要重擊魔君。

天邊突然出現點點銀光。

劍氣從飄渺無形到攝人心魂,不過是短短一瞬。

終點正是半空中打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

魔君連連後退,躲開了禦棋仙尊的攻擊和呼嘯而來的劍氣,麵無表情的看著劍氣貫穿禦棋仙尊。

禦棋仙尊猶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的落下,被望仙城的人慌忙接住。

魔尊無悲無喜的看著關鍵時刻出現的飛鴻,不帶感情的提醒,“你來晚了,這一劍讓他沒有走火入魔,修為卻暫時退步到金仙,他不會感激你。”

飛鴻的情況,也不比下麵昏迷狀態的禦棋仙尊好到哪裡去。

他本就在秘境中被魔君打出了舊傷,剛剛為了救禦棋仙尊又強行揮劍,此時也是強弩之末。

飛鴻在滿嘴的鐵鏽味中搖頭,“這是我為望仙城做的,不是為他,也不需要他的感謝。”

魔君冷哼一聲,利落的收起折扇,“你看看那個蠢貨,像不像是你的報應?”

飛鴻因為魔君的話臉上血色儘失,竟然比剛剛出現的時候臉色還要難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魔君嗤笑,不再理會兩個手下敗將,朝著旭日之森的飛船而去。

無名從飛鴻出現開始,就悄悄躲在了高大的狂刀身後。

要不是怕太引人注意,他都想用上法袍的隱身功能。

如果說望仙城還有會讓他愧疚的人在,那必定是飛鴻無疑。

飛鴻同樣看到了低著頭的無名,他被拋出秘境的位置距離這邊比較遠,許多畫麵都沒有見到,卻聽見無名的天道誓。

無名騙了他,不是對禦棋仙尊毫無怨恨,隻是選擇不對他說。

可他又怎麼可能不偏幫無名呢?

飛鴻歎了口氣,拖著殘破的身體再次擋在魔君麵前,堅定道,“讓無名和我回望仙城。”

魔君轉頭看向無名,剛剛禦棋那個瘋癲的樣子他已經見識到了,沒想到飛鴻竟然也對這條魚這麼看重。

望仙城的人果然還是和千萬年前一個德行,從來都聽不懂人話。

“可以。”魔君爽快道。

無名頓時顧不得不好意思了,目光沉沉的望向魔君。

禦棋仙尊變成現在那副模樣,雖然都是自找的,但肯定少不了腦殘算在他身上。

從魔君將他推到眾人麵前開始,他就沒有回到望仙城的退路了。

魔君自然沒有錯過背上猶如要殺人般的鋒利目光,他轉頭正對上無名淡金色的雙眼,一字一頓道,“他自己願意,你們就用寶物來換。他不願意,就算了。”

無名奇異的明白了魔君的想法。

魔君是對望仙城三番五次都信誓旦旦覺得他是被脅迫,才會想去旭日之森煩透了。

同時發自內心的覺得拿他換羽龍骨不虧。

無名認真的看向飛鴻,“我和禦棋決裂,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若是留在望仙城……”未儘之意,想來飛鴻也能聽懂。

飛鴻當然聽懂了,臉上的遲疑卻沒完全消散,半晌後才輕聲道,“既然你去意如此堅決,我也不再勉強,今後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隨時找我。”

無名越發愧疚,連連點頭不敢去看飛鴻的溫潤的眼睛。

魔君冷笑一聲,下令開船,卻在轉身的時刻再次被攔住。

鋒利的扇麵貼上飛鴻脆弱的脖頸,魔君眼中閃過濃鬱的殺氣,“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彆挑戰我的耐性。”

飛鴻眼中閃過極致的痛楚,語速都比之前快了不少,“這是你的異想天開,我親眼看著小墨……”

“閉嘴!”腥甜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你不配提起他,他也不是小墨!”

飛鴻閉上眼睛,將其中的各種複雜含義遮擋住。

千言萬語最後化作,“我隻希望你清楚,無名和小墨是兩個人,你不能將無名當成小墨,這無論是對小墨還是對無名都不公平。”

說完了這番話的飛鴻,最後是被劃開了肚子後丟下飛船。

其他人早在飛鴻追上來的時候,就自覺的離開。

如今整片區域隻剩下了處於暴怒中的魔君,和猝不及防吃了個大瓜的無名。

對上魔君泛紅的雙眼,無名馬上舉起雙手,在‘我什麼都沒聽見’,和‘臥槽,能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