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玖應一聲,她看了下時間,還有五分鍾就要到八點。
她退離到畫室外,門並沒有關,能看到陸疾站在那空白的畫布前,拿起筆開始在空白畫布上揮舞。
陸疾畫了很久,但顧玖發現,畫布上什麼都沒有。
她心裏微微一驚,同時懷疑自己現在看到的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陸疾在裡麵還好嗎?
正當她想進入畫室,皮靴後跟微緊。
顧玖低頭看過去,發現按住她皮靴後跟的是陸疾的小紙人,小紙人一隻手按著她的靴子,另一隻手朝她晃了晃,示意她不要進去。
焦慮的心頓時平靜下來。小紙人是陸疾親手折疊出來的,代表的是陸疾,隻要小紙人在,證明陸疾應該沒事。
八點整,陸疾站在空白的畫布前。
她若有所悟地回頭,發現身後的門不知何時消失,畫室變成一個密封的空間。
看來進入畫室的人必須要完成自己的作品,至於完成後的結果……陸疾看向那些未完成的作品,明白那些完成畫作的人的下場。
拿起桌上的筆,陸疾開始在畫布上揮灑。
她沒有刻意地去畫什麼,隻是隨便地在上麵揮筆塗畫,將整張畫布都塗上顏色。
在畫布即將塗滿之時,那些淩亂的顏色和線條扭動起來,仿佛有自我意識,重新排版,最後變成一副真實無比的畫。
陸疾看到出現在畫布上死亡的少女,臉上露出笑容。
這笑容不是清淺的笑,也不是僵硬的笑,而是一種趣味盎然,又有幾分黑暗的笑容。
“真無聊。”她輕聲呢喃,“我果然不喜歡這些惡心又醜陋的世界,為什麼不能全部毀滅它們呢……”
顧玖在畫室外等了幾個小時。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畫室,直到畫布前的陸疾終於有了其他的動作,仿佛一瞬間就出現在門口。
看到和早上離開時一樣姿勢的顧玖,少女蒼白的臉上的神色有幾分柔和,安安靜靜地道“阿玖。”
顧玖微微恍了下神,驚喜地道“你出來啦,沒什麼事吧?”
陸疾道“沒有,我們邊走邊說。”
顧玖應一聲,離開前,看了眼畫室裏對著門口的畫布,發現畫布仍是一片空白,仿佛剛才陸疾並沒有在上麵作畫。
回去的路上,陸疾說了下她在畫室裏的經曆。
“八點時,我開始作畫,起初我不知道自己要畫什麼,隻是隨意地在畫布上塗抹顏料,直到它漸漸地成形後,我發現那幅畫已經變成我死亡的模樣。”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略頓了下。
顧玖沒有打斷她的話,安靜地傾聽。
“這應該就是紙條上說的畫給赫蘭夫人的死亡之畫,畫家用自己的生命繪畫出死亡之畫,當那幅畫形成時,我感覺到一股充滿殺意的奇特力量鎖中我,我將會和畫上的人一樣死亡。後來我用了替身卡,才能逃脫那股奇特的力量。”
“用完替身卡後,我的畫便變成未完成作品。”
顧玖若有所思地道“那些未完成作品的人,都是饒幸逃離死亡的人。”
“是的。”陸疾抿了下嘴唇,“阿玖,下午你在舞廳表演時,一定要小心,這裡麵會有死亡陷阱。”
每個玩家隻有一張替身卡,隻能避免一次死亡。
這次的遊戲任務不知道要多少天時間,如果每天都要經曆一次死亡陷阱,替身卡根本不夠用。顧玖道“看來得好好地利用替身卡。”
兩人回到城堡一樓的大廳,已經是中午。
有幾個玩家坐在大廳裏的沙發上,看到顧玖和陸疾兩人回來,目光微閃。
兩人坐下後,便有玩家湊過來。
“兩位小姐姐,你們早上有拍攝任務嗎?”
湊過來的玩家是一男一女,男玩家容貌剛毅,身材魁梧強壯,看起來很有安全感;女玩家嬌小玲瓏,一張圓臉蛋很可愛,年紀並不大。
顧玖接過陸疾遞來的芒果牛奶喝了一口,含笑看著兩人。
牛奶是陸疾準備的,她發現大小姐很喜歡喝奶製品,在無界城購物時,購買了不少奶製品。
兩人見她們不搭話,很有誠意地先自我介紹。
男玩家叫路海笛,女玩家叫阮圓,是一對情侶,升到C級遊戲場已經有幾個月時間。
顧玖從善如流地自我介紹,“我們剛升到C級場,這是我們第一次進入C級遊戲世界。”
旁邊那些豎起耳朵的玩家聽罷,神色有幾分輕慢,就算是同等級的玩家,因為經曆過的遊戲場次不同,實力也是不同的。C級玩家雖說不太信任同場的玩家,但如果同場玩家中有厲害的,他們也會擺正態度,盡量不去招惹,或者方便抱個大腿。
路海笛和阮圓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神色,繼續和她們聊今天的拍攝任務,並透露了點自己的任務。
阮圓的拍攝任務是在早上,她扮演的是城堡的花匠。
路海笛的拍攝任務是在下午,時間還沒有到。
“我的拍攝任務也在下午。”顧玖說,“阿疾的拍攝任務是在早上,她是畫家,讓她去畫室裏表演。”
交談中,顧玖敏銳地察覺到,似乎隻要順利地完成拍攝任務後,可以坦然地告訴其他玩家,還沒有開始的,最好不要透露自己的任務內容。
“在畫室裏,陸妹妹有遇到什麼事嗎?”阮圓追問。
聽到這聲“陸妹妹”,陸疾忍不住看阮圓一眼,不由想起當初顧玖也這麼叫過她。
阮圓可可愛愛地歪頭一笑,說道“你們別看我長著一張圓臉,其實我已經成年啦。”
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叫人家未成年的少女小姐姐。
陸疾淡淡地說“我當時畫出自己的死亡畫。”
路海笛和阮圓倒抽了口氣,其他玩家也驚詫地看過來,沒想到陸疾第一天的拍攝任務如此凶險,不過看她安全無恙地出現在這兒,便知她肯定是用了道具脫身。
阮圓原本是抱著幾分試探而來的,沒想到會聽到這些,對方沒有瞞著自己,她自然也不再藏著,告訴她們,她在做任務時,差點被一把大剪刀剪斷脖子,幸好她反應快,避開那把奪命剪刀。
由此可見,每個玩家扮演紙條上的角色時,死亡如影隨行。
像阮圓扮演的花匠,可以憑自身的敏捷避開,而陸疾的死亡之畫太過凶險,無法避開,隻能靠替身卡。
“對了,從早上到現在,我們都沒有看到這裏有什麼拍攝電影的設備,我覺得這拍攝電影有些奇怪。”
阮圓沒有說的是,可能需要有玩家死亡後,才能知道這電影是怎麼回事。
隻有玩家死亡,才和“死亡電影”這名字聯係起來。
彼此交流完信息後,阮圓和路海笛這對情侶便離開了。
接下來,沒有玩家湊過來找顧玖和陸疾聊天,兩人並不在意,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休息。
下午兩點半,兩人去城堡的舞廳。
舞廳在城堡的一樓,距離並不遠,當兩人來到舞廳前,發現路海笛和阮圓這對情侶也在,還有兩個男玩家。
看到彼此,便知他們接下來的拍攝任務是在舞廳。
顧玖主動道“我是舞者,你們呢?”
路海笛“我是演奏者。”
剩下的兩名男玩家見狀,知道他們的拍攝時間即將到來,瞞著沒什麼意思,當下也紛紛坦白。
“我是演唱家。”
“我是小醜。”
50. 死亡電影4⊿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推開門,印入眼簾的是空蕩蕩的舞廳,不僅舞台上是空的,舞台下的觀眾席也是空的,沒有一個人,六個玩家走進舞廳。
這舞廳不算大,能容納五百人左右。
舞廳四周有照明的燈,燈光昏暗,能讓玩家們將整個舞廳的情況盡收眼底。
他們先去後台。後台同樣空蕩蕩的,沒有其他人。
“還有十分鍾就到下午三點。”路海笛提醒他們,探頭往觀眾席那邊看過去,觀眾席的位置空蕩蕩的,仍是沒有看到觀眾出現。
按照紙條上寫的,會有觀眾來觀看他們的表演,但觀眾是什麼樣的存在,目前仍未透露。
總歸不會突然大變活人吧?
顧玖查看一遍舞廳的環境,沒有看出什麼異常之處,目光轉到即將要上台表演的其他三個玩家身上,她道“你們等會兒的扮演的身份還有什麼附加的條件麼?我是受傷的舞者。”
路海笛心神微動,說道“我是演奏死亡音樂的演奏家。”
其他兩個玩家互視一眼,也說道“我是聲喉被毀的演唱家。”
“我是陷入瘋狂的小醜。”
四人說完後,神色都不太好,因為他們扮演的角色都很有問題,分明就是死亡陷阱,根本不知道如何避免。
顧玖沉思片刻,說道“等會兒我們都見機行事吧。”
其餘三個男玩家默默點頭。
15:00,四名玩家準時登台。
舞台上的燈光突然大亮,照到四人身上。
陸疾和阮圓躲在舞台後麵,兩人密切地關注舞廳的情況,在舞台燈光大亮時,他們突然發現,那邊空蕩蕩的觀眾席上,突然間坐滿了人。
就像憑空出現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現在整個舞廳隻有舞台上的燈光亮著,其他地方都是黑的,所以觀眾席上的那些觀眾看起來也是黑漆漆的人,看不清楚他們的模樣。
甚至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人。
路海笛幾人被突然大亮的燈光刺得眼睛生疼,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顧玖眯起眼,準確無誤地看到下方觀眾席上群魔亂舞的場景,在那黑暗之中,一群身上綻放著暗紅色靈異光芒的黑色人影,他們麵向舞台的方向,雙手揮舞著,臉上作出呐喊模樣,似乎是讓舞台上的人趕緊表演。
這一幕像是在上演默劇,是無聲的,也是喧鬧的。
顧玖飛快地提醒“開始表演了,你們快點。”
說完,她軟軟地坐在地上,一隻手按撫著腳,臉上做出一個非常誇張的痛苦表情。
其他三人的眼睛被舞台的燈光刺得不舒服,還沒看清楚舞台下的情況,便見到她的動作,一時間都有些懵了。
“還不快點?”
顧玖的聲音不耐煩地響起,三人來不及思索太多,趕緊去找自己的位置。
路海笛坐到舞台上唯一的一架鋼琴前,其他兩個男玩家一個站在鋼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