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隻是在一個地方看到過。
還有裝修簡單的灰色房間,他被這首曲子喚醒過,也被這首曲子哄睡過,不,不隻是這一首曲子。
他的手指忽然挪動了一下,與《夏日》完全不同的音樂輕緩的流出,聞願臉色越來越凝重,他的手指完全是被容百川在帶著走,容百川的思想在跳躍,又一首曲子無縫銜接,傾瀉在乾淨整潔的房間,都是聞願作的曲。
“鐺”的一聲,聞願驀然抽回了自己的手,容百川側目看向他,對方眉頭緊鎖:“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容百川條件反射的搖頭:“沒有。”
“你怎麼會彈我的曲子,還彈得那麼順?”
“可能……真是你粉絲。”
“我從來沒見過你!”
如果對方聽過他的音樂會,他一定會有印象,也不對……他有臉盲症,隻見過幾次的人不一定會記得,而且觀眾實在太多了,他不可能每個都記住,倒是隱隱記得有一個身份尊貴的人,每次都坐在二樓包廂內聽,而且還會自己試著彈奏,但他們從未見過麵。
聞願甚至都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了。
他豁然站起,坐在長凳另一頭的容百川差點兒摔了,他站穩身子拉住聞願:“我確定我是當兵的了,不過我不是大頭兵,我是執行特殊任務的,可能是……臥底什麼的吧?或許我要扮演一個鋼琴家,那為了以假亂真,曲子肯定得學幾首是不是?”
容百川一本正經,聞願眯起眼睛看了他一會兒,他也不懂那些執行秘密任務的是不是這樣,不過電視劇好像的確是這麼演的,一時找不到他話裡的漏洞,聞願伸手抖起防塵布,哼道:“最好不要被我發現你騙我。”
容百川下意識擦了擦額頭細密的冷汗。
剛剛那一剎那,他在記憶中看到,一個‘酷似’聞願的人把一杯咖啡潑到了自己的臉上。
作者有話要說:司總凝重臉:不好了,不得了了。
第22章
容百川從見到聞願的第一眼就覺得他麵善,但這種感覺他並不敢隨便說,畢竟兩人身份差距實在太大。
如今記憶之中的一幕似乎驗證了他的感覺,可他心裡始終有些疑慮,如果他真的跟聞願曾經發生過什麼,那為什麼聞願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從記憶裡看,他應該是跟聞願發生了衝突,至少他是惹怒了對方。
晚上用餐之後,聞願帶著他去了室內靶場,這裡全部都是仿真槍械,他似乎有心在試探什麼,沒請教練,直接讓容百川去挑選。
如果真的是兵,槍肯定是玩過的。
容百川心中忐忑,麵上毫無波動,聞願戴著耳罩盯著他動作。發現他有些遲疑的手在碰到那些組件之後便迅速熟練了起來,看的一旁的教練嘖嘖稱奇:“是個熟手啊,以前當過兵?”
聞願一笑,道:“說不準是經常去訓練場玩的呢?”
容百川抬手,‘砰’的一聲,正中靶心。
聞願見他那麼輕鬆,懷疑子彈是不是有自動定位裝置,也過去抓了把槍,眯著眼睛調整了老半天姿勢——
靶子都沒打到。
容百川放下了心,聞願還是有些懷疑,把自己的槍遞給他:“用這把打。”
容百川照做,又中了。
聞願皺著眉,嘟囔了一句什麼,扭臉問教練:“他打的好嗎?”
“好啊!”教練拍著手,都驚呆了:“以前是不是幹過特種兵啊?瞧這大%e8%83%b8肌,這身體素質……”
他伸手去摸容百川的%e8%83%b8,聞願臉一黑給拍了下來:“摸你自己去!”
他揪著男人氣呼呼的離開,暫時把心放了一半回肚子裡,容百川也踏實了一些,聞願忽然又道:“明天去玩真人CS。”
“還,還試啊?”容百川遲疑著,昧著良心撒謊:“我今天一摸槍,就好像看到自己在叢林裡鑽,前頭還有好幾個戰友……我想,我以前應該是特種兵。”
“你不是臥底兵嗎?”
“任務又不是死的,不衝突。”
聞願認真的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容百川在車前把他拉到懷裡,道:“反正不管我以前是做什麼的,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你就不要瞎想了。”
聞願低著頭,皺眉道:“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什麼都會似的?”
“可能,我比較聰明?”
聞願撲哧笑了,他摸容百川的下巴,微微仰起臉,容百川會意的%e5%90%bb了他一下,兩人親暱的蹭了蹭彼此的鼻尖,聞願笑出小梨渦:“看來我是撿到寶了?”
“你也是我的寶。”
聞願心裡甜滋滋,軟軟的道:“那我們說好了,你要是想起什麼,一定要先告訴我。”
“遵命。”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元旦那天,聞願還是帶著容百川回家了,他們這次回來的早,家裡隻有五叔到了,聞願笑著跟爺爺介紹:“你們上次見麵的時候他還是我保鏢,所以我還是介紹一下吧,容百川,以前當過兵,現在的職業是我男人。”
齊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老太爺卻冷著臉,麵無表情的打量著容百川,後者跟著聞願喚了一聲爺爺,聞願又給他介紹:“喏,這個是我五叔,不用叫,不重要。”
一句話,聞得昌臉色立刻變了:“你什麼意思?”
聞願笑眯眯的對容百川說:“甭理他,不重要。”
五叔黑著臉,聞願扯著容百川在一邊兒坐下,一邊兒等人一邊兒跟他擠在一起玩手遊。
人漸漸到齊了之後,都有些驚奇的盯著容百川看,聞康一臉輕蔑的望著容百川,眼中滿是嘲諷,但竟然出乎意料的沒有說什麼。
“下雪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有幾個小孩兒紛紛跑過去看。
這算是弄城今年的第一場雪,因為不想跟家人在一起,聞願也扯著容百川起身走向了後院,後麵有一個活噴泉,還在辛勤的朝四周噴著水,幾棵鬆樹佇立在院內,青綠綠的掛著聖誕節遺留下來的彩燈。
雪飄得很慢,伸出手就能接住一小撮,聞願沒成想下這麼大:“這麼下去,明兒這城市就該一片白了。”
“瑞雪兆豐年。”
“確實是好兆頭。”聞願一邊說,一邊把冰涼的手朝他口袋裡插,男人的手掌倒是溫熱,雙手捂著他的,聽他道:“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我保證,一整年都好好愛護你。”
容百川心裡古怪,這話怎麼也輪不到聞願來說,“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聞願又笑出小梨渦,心裡湧起一股滿足。
領證的時候雖然覺得有些悵然若失,但聞願並不後悔,他很清楚,隻要給他時間,他會深深愛上這個男人。
聞願揚起下巴,正要親他,忽然聽到齊叔喊:“願願,你過來下。”
聞願的臉頓時垮下來,容百川摸了摸他的腦袋,把他的手抽出來,哄道:“晚點暖。”
聞願一走,一邊兒的小輩立刻湊了過來,一對酷似雙胞胎的男孩兒是老五家的,他們稀奇的盯著容百川看:“你是聞願的保鏢?”
“是。”
一陣嘲笑:“他挑來挑去,竟然挑了你這樣的。”
這話實在有些不客氣了,劉晶不滿道:“願願哥自己喜歡就行了,關你什麼事兒?”
“我說兩句怎麼了?他聞願整天傲的跟孔雀似的,把聶繁星都踹了,我還當他要找個司奇曜那樣的呢!”司正集團最近在弄城動靜很大,他也知道了這麼一個牛逼轟轟的人物,聞宇說完,他的雙胞胎弟弟聞宙就跟著笑,他走到容百川身邊,道:“他是不是管你管的特別狠啊?”
“看你也是個老實人……聞願平時沒少欺負你吧?”
“聞願就是看中他老實吧?”▼思▼兔▼網▼
“你們……”周圍冒出來一個小小的聲音,是劉晶的弟弟劉聰,他不怎麼贊同的道:“你們別太過分了。”
“又是你們倆,聞願又不在你們護什麼啊?能記你們恩嗎?何況他一個小保鏢能把我們怎麼著?”
“咱願願哥我以為他是個清高的,誰能想到啊,撿回來個流浪漢就這麼睡了……這麼飢渴的。”說話的是個女孩兒,容百川見過,知道她叫聞恩,打扮的像個小太妹,說話也素來難聽,幾個兄弟光笑,但都沒接話。他們沒聞恩那麼大膽,對她都滿是敬佩。
容百川眯了眯眼睛,聞恩見他看過來,揚了揚下巴,道:“怎麼?聽不慣啊,那你去找聞願告狀啊,他也不敢拿我……”
容百川忽然揪住了她的衣領,聞恩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她一介女流,自然不是他的對手,旁邊聞宇見到也忙過來:“你幹什麼?”
一陣混亂,一聲尖叫,接著是亂七八糟的咒罵和哭嚎。
聞願果汁杯都來不及放下,跟著幾個長輩走出後門之後,發現他幾個兄弟除了劉聰跟劉晶全渾身濕漉漉的正在從噴泉池裡爬上來,各個都臉色發青,渾身發抖。
“怎麼回事?”聞得榮跟聞得昌一過來,幾個傢夥都開始紛紛告狀。
“他把聞恩按在噴泉裡說要給她洗嘴!”
“還把我們都推進水裡了!”
“肯定是聞願教他的!”
“這他媽的一點兒素質都沒有!”
你一言我一語,把聞得榮氣的渾身發抖,他把自己女兒拉上來,衝上去就要揮掌打容百川,聞願忽然扯了他的袖口一下,手裡的果汁全部潑在了他臉上。
小輩們瞬間寂靜。
聞得榮沉寂了好幾秒,才意識到聞願對自己做了什麼:“你,你敢……”
“我當然敢。”
聞願去扯容百川,冷道:“你自己的女兒平時說的都是什麼話,做的都是什麼事兒,你比誰都清楚,百川做的沒錯,她都這麼大人了,也該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了。”
“她說了什麼他也不能這麼對她!”聞得榮怒道:“你跟著我們吃跟著我們喝,聞恩說你兩句怎麼了?她是你妹妹!”
聞老太爺也道:“聞願,跟你二叔道個歉,其他的回屋裡說。”
聞願突然笑了:“爺爺,你覺得今天的事兒是我的錯?”
“那不然呢?你這樣攻擊長輩……”
聞願忽然換了話題:“我爸是不是你們幾個合夥殺的?”
空氣裡又是一片死寂,聞願的目光掃向幾個長輩震驚的臉,再落在聞老太爺臉上,對方也是一陣愕然,“你,你這說的什麼話?”
他二叔五叔也瞬間反應過來:“對對……你,你怎麼說話的?誰殺你爸了?”
“那是他跟你爺爺吵架出去散心,自己出意外死的!”
“就是,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爺爺。”聞願又一次看向老人:“您能跟我說一下,他當時為什麼跟你吵架嗎?”
齊叔瞥了老人一眼,又安靜的垂下眼睫,他三姑聞得芬道:“聞願,你怎麼跟爺爺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