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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寵 榶酥 4394 字 4個月前

,所有事情就得先下手為強,是以雲眠並未耽擱,處理好秦懷的傷後,便帶著信件與秦懷在丐幫弟子的掩護下急急回京。

而另一邊,‘秦懷’已經到了白玉縣。

不能打草驚蛇,自然不能直接將秦懷劫走,九尾是趁著秦懷獨身時,將人打暈帶走的。

而同時,有另一丐幫弟子易容成秦懷的樣子上了馬車,前往白玉縣。

此時的白玉縣,瘟疫已大體得到了控製,但因人數太多,無法讓每個人都得到及時的診治。

看到了希望,誰不想第一時間得到最好的藥材,群龍無首的情況下,百姓暴|亂愈發嚴重,甚至已經開始砸縣衙的門。

就在劉師爺急得冒火時,‘秦懷’到了。

百姓聽聞是新陽的府尹到了,剛開始還算安靜,但很快變故又起。

不知是誰說就算是府尹那也是新陽城的府尹,又不是他們永安的府尹,做不了他們的主。

一旦起了個頭,而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秦懷’心力交瘁下,不知怎地就染上了瘟疫,如此一來,百姓再次暴|亂,比之前更為嚴重。

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在‘秦懷’染上瘟疫的第五天,沒挺住,死在了瘟疫下。

百姓一聽連新陽的府尹都死了,這還了得,於是整個白玉縣陷入一片恐慌,甚至已經有了起義軍。

而永安府尹周望的病遲遲未好,信件去了一封又一封,回音皆是周大人下不了床,正在廣尋大夫,最後一封回信竟然是時日無多,病入膏肓。

步步緊逼下,空與又適時來了句:“或可讓縣令陸大人出來主持大局,若將來不妥,等事後再論也無妨。”

劉師爺一聽這話,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是啊,讓陸渟出來平息失態後,再想辦法把人除掉不就好了。

慌亂之下,劉師爺也顧不得上報了,直接去牢裡將陸渟放了出來。

因被逼的太緊,太過著急,劉師爺根本沒空去想,陸渟那一身重傷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陸大人出來時,衣裳破爛,麵容滿是汙垢,足足在浴室洗了一個時辰。

眼看大門就要被百姓撞開,劉師爺急得在浴室外來回踱步。

而裡頭的陸渟卻絲毫不急。

確切的說,是心裡的震撼還未消退。

他是在一個時辰前,被送回白玉縣牢裡的。

回憶這幾日的情景,他到現在都覺得自己在做夢。

不然,他怎麼會在土匪窩裡見到本在京城的東宮太子。

他是識得太子殿下的,入京趕考時,他遠遠瞧見過,那時,殿下正要帶兵出征北周。

所以當他醒來看見太子殿下的那一刻,猶如飄在了雲端,整個人都是雲裡霧裡,還以為是生了幻象。

在長風寨的幾日,太子殿下與他說了前因後果,他這才知道他托人送的那封血書起了天大的作用。

太子殿下讓他在寨子裡安心養傷,說過不了多久白玉縣就需他出麵,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太子殿下便讓人將他送回了地牢。

他剛才詢問完牢裡的幾個百姓,劉師爺便將他放了出來。

外麵的聲音愈發大,陸渟睜開眼深吸了一口氣,此時他已經不再是孤軍作戰了,有太子殿下站在後方,他一定能力挽狂瀾,讓白玉縣恢複往日的寧靜!

也必要將那個貪汙銀糧的朝廷蛀蟲繩之以法!

外頭又傳來了劉師爺急切的催促聲,陸渟唇角劃過一絲狠厲,與初來這裡那位俊郎無害的狀元郎已判若兩人。

劉師爺,便是第一個血祭無辜喪命的百姓的人!

陸渟出門時,已著了官服,整個人神清氣爽,與剛出地牢渾身汙垢的人截然不同。

劉師爺對上那雙冰冷的眸子,微微一愣,心裡突然生了股悔意,覺得不應該將這隻長著利牙的幼虎放出來。

可已經來不及了。

“開門。”

陸渟立在門後,吩咐拚命擋住紅色大門的衙役。

幾個衙役回頭看見陸渟,全都呆住了。

不是說陸大人失蹤了嗎!

除了與劉師爺一路的人與地牢的獄卒百姓外,白玉縣的百姓無人知曉劉師爺口中失蹤的陸大人被關在地牢。

是以,看著一身正氣,官威十足的陸大人出現在他們麵前,任誰都覺得驚訝。

“要本官說第二遍?”

陸渟淡淡瞥了眼幾個衙役。

如今這縣衙裡頭,已不知有多少人為他人所用,根本無法分清敵我。

幾個衙役慌忙回神,交換了眼神後,咬咬牙將門打開。

不知為何,他們無比相信,隻要陸大人在,一定能鎮住百姓暴|亂。

門緩緩打開,撞門的百姓一窩蜂的湧了進來,有人手裡拿著鐮刀,有人手裡拿著鋤頭,皆是麵目猙獰,可怖至極。

然所有人在看到眼前那道負手而立的人後,全都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臉上的凶狠也在瞬間變成了驚愕。

“陸大人!”

“陸大人怎麼在這裡!”

“是啊,不是說陸大人失蹤了嗎。”

“就是啊,這是怎麼回事。”

紛亂四起時,百姓裡頭有人突然振臂高喊:“你們都閉嘴,聽陸大人說!”

第92章 褪袍證傷

場麵很快安靜, 所有人都盯著身形消瘦,麵容俊郎的年輕縣令。

視線中有疑惑, 有安心,有期待,還有,委屈不忿。

任百姓打量夠了,陸渟才道。

“有何問題,一個一個問。”

此事複雜, 若要他從頭到尾解釋,他還真不知從何說起,倒不如讓他們問出心中疑慮,他一個個解答便是。

陸渟話剛落, 便有人急切道。

“陸大人明明在縣衙, 為什麼劉師爺卻說陸大人失蹤了。”

“對, 既然陸大人在,為何還要彆的什麼大人來管白玉縣!”

“陸大人是不打算管我們死活了嗎!”

最後那句話明顯帶著幾分賭氣的味道, 而眾人因此再次安靜了下來, 很快便有人瞪向那說話的人, 怒吼道。

“你說的什麼狗屁話!”

“就是, 陸大人怎麼會不管我們, 這裡頭定有蹊蹺!”

說話的那人被同行的人指責後也不見多惱,隻神色不明的偏過頭, 眼裡卻泛了水光。

見他這樣眾人紛紛挪開目光,再沒人開口指責。

眾人心裡都曉得,他們根本沒資格指責他,他隻是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亦或者,是道出了他們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陸大人沒來之前, 白玉縣本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惡霸橫行,鄉紳欺壓,多少人被逼家破人亡,落草為寇的更不在少數,而父母官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種沒有自由,膽戰心驚的日子他們真的過夠了!

在無儘的絕望中,總算來了一位替他們做主的大人,懲治惡霸,強壓鄉紳,剿滅山匪,將壓在白玉縣頭上那層層烏雲驅散,讓他們重見光明,看見了無限的希望。

而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寧,又被一場洪災徹底顛覆。

這幾個月他們已經被災情,瘟疫折磨得苦不堪言,唯一的期盼卻又久久不見蹤影,群龍無首讓人心慌意亂,甚至在瘟疫得到控製前,他們都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

暴|亂也好,起義也罷,他們隻不過是想要活下去。

可今日,他們卻在縣衙見到了失蹤已久的陸大人。

而驚喜的同時誰又不害怕呢。

陸大人明明一直在縣衙,卻為何偏避不出麵,是不是已經放棄他們了。

陸渟安靜的看著百姓麵上不停轉換的神情,他在他們眼裡看到了不安,害怕,還有絕望,但唯獨沒有對他的恨意。

哪怕他們並不知曉他在白玉縣生死存亡時消失不見的真相,卻依舊沒有對他心生怨恨。

陸渟的麵色逐漸柔和。:-)思:-)兔:-)在:-)線:-)閱:-)讀:-)

那個人曾問他,他寧願用性命也要去換一個不知結果的希望,值得嗎。

他想,他現在有答案了。

值得。

他是父母官,就該要保護這裡的百姓,守護一方安寧是他的分內之事,不該談值不值得。

而得到他們的信任擁護,那是意外的收獲與欣喜。

“我這些日子,的確在縣衙。”

察覺到劉師爺警告般的視線,陸渟收了臉上的溫和,淡淡道。

百姓聞言麵麵相覷,但隻是驚疑的盯著陸渟,並未開口質疑,而是安靜的等他繼續說下去。

劉師爺眼珠子一轉,正要開口時,便聽陸渟幽幽道:“但是,卻是在縣衙的地牢裡。”

劉師爺一滯,雙眼圓瞪狠狠的注視著陸渟。

放他出來時他再三警告過他,向百姓解釋臥病在床即可!

可他竟敢……

“什麼!陸大人為什麼會在地牢裡!”

立在百姓最前頭那人皺著眉頭道。

劉師爺又暗中瞪了眼陸渟,才乾笑一聲道。

“是這樣的,瘟疫蔓延太快,地牢與外頭隔絕,陸大人又因身體不適……”

“本官身體不適不是被你們用刑所致麼。”

兩道聲音一前一後響起。

接下來的好一會兒,周圍靜若寒蟬,隻餘下一陣陣不敢置信的抽氣聲。

劉師爺猛地看向陸渟,眼裡帶著狠厲與警告,而陸渟隻淡漠的迎上他的目光,平靜的可怕。

那一瞬間,劉師爺徹底後悔了。

他真的不該將他放出來,此人一身反骨,怎會輕易任他拿捏!

“什麼意思,劉師爺對陸大人用刑?”

帶頭的那人最先反應過來,看向劉師爺的視線裡帶著濃濃的防備。

劉師爺深吸一口氣,勉強扯出一抹笑,道:“陸大人在說笑呢,陸大人隻是因身體不適,又怕在外頭染上瘟疫,這才去地牢躲了一些日子……”

“你閉嘴!”

帶頭的中年漢子突然怒斥道。

若說剛剛他們還有所懷疑,可劉師爺這句話他們卻是萬萬不會信的。

“陸大人一心為白玉縣著想,雖是文官不會半點拳腳功夫,可當年卻以身犯險,帶著人闖了無數山頭剿滅山匪,還白玉縣一片安寧,怎會是你口中的貪生怕死之輩!”

“你少信口雌黃,汙蔑陸大人的名聲!”

“就是,陸大人正直無私,是白玉縣的青天大老爺,怎會因懼怕瘟疫而躲藏起來!”

劉師爺向來拿捏著姿態,何時被一幫白身這般吼過,當即就麵色鐵青,狠狠瞪向百姓。

“你們大膽……”

“劉勇,是你大膽!”陸渟冷聲打斷他,轉身一步一步逼近劉師爺。

“勾結奸臣,貪汙賑災銀糧,不顧白玉縣死活,造成百姓家破人亡,餓死無數,引發瘟疫卻隱瞞不報,還欲以屠城來阻止瘟疫,如此惡行,簡直毫無人性,妄生為人!”

劉師爺不過是仗著身後的大樹才有幾分底氣,又哪裡能壓的過陸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