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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寵 榶酥 4406 字 4個月前

“大人,您醒了。”

不多時,在臧山屋裡伺候的小太監阿南端著熱水走了進來,一邊捏帕子,一邊念叨:“大人可把小的嚇壞了,還好這毒解了,要不然……”

阿南的話戛然而止,偷偷瞥了眼臧山,旋即轉了話鋒:“大人您感覺如何。”

小太監是早先太子吩咐放到臧山屋裡伺候的,原本是個宮女,臧山死活不肯要,太子便讓宋嶠點了個小太監過去。

這一呆就是好些年。

臧山不愛麻煩人,能自己做的絕不使喚阿南,偏阿南又是個活躍勤快的,一來二去二人倒也相處的極好,有了幾分情誼。

臧山接過阿南遞來的帕子,道:“要不然什麼。”

阿南緊緊閉上嘴。

臧山淨了臉見他還沒吭聲,沒好氣的將帕子扔過去:“說。”

阿南熟練的接住帕子,癟癟嘴:“三公主不讓說。”

臧山一怔,而後頗為無奈的指了指一旁的刀:“是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的。”

小太監眼睛一眯,這才笑道:“小的惜命,要不是臧大人這般威逼,小的可不敢說。”

臧山冷嗤了聲,偏頭時不經意瞥見外頭熟悉的裙角,他微微一愣,剛要出聲阻止,阿南已經劈裡啪啦一氣嗬成。

“大人中毒後三公主急得紅了眼,在這裡守了大人一個晚上,瞧見大人醒了三公主才離開,還命令小的不許告訴大人。”

“咳……咳咳……”

說到興起,阿南完全忽略了臧山突如其來的咳嗽聲,歎了口氣繼續道:“唉,三公主上次過來給大人刮了胡渣子也不讓小的告訴大人,這明明就是關心大人,為什麼不讓說呢,大人您也是,明明醒了還偏要裝睡。”

臧山咳嗽聲戛然而止,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微微扶額。

阿南這才後知後覺道:“大人您怎麼了,是嗓子不舒服嗎。”

“閉嘴!”臧山瞪他。

阿南:“?”

不待阿南反應過來,便聽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誰給你的膽子,敢對本宮陽奉陰違。”

阿南身子一僵,瞪大雙眼,破有種死不瞑目之感。

他望著臧山欲哭無淚,大人你要害死我。

臧山扯了扯唇角。

要死也是他先死。

阿南許是被嚇的腦子轉不過彎,隻見他轉身砰的一聲跪下,哭天搶地道:“三公主,是大人把刀架在奴才脖子上威脅奴才,奴才才說的。”

臧山:“……”

他偏過頭不忍直視,平時挺機靈的一個小太監,怎麼突然就傻成這樣。

賀北妱看向遠遠掛著的刀,默不作聲。

沒聽到動靜,阿南偷偷抬頭,隨著公主的目光瞥向那把安安靜靜的刀,然後苦著一張臉,現在把脖子送過去還來得及麼。

“三公主。”

臧山起身,恭敬的朝賀北妱行禮,因動作太大拉扯到肩上的傷,他微微蹙了蹙眉。

賀北妱瞥了眼他的肩膀,語氣有些不耐:“恢複的這麼快,能拔刀了?”

臧山垂首,正欲開口卻瞥到了矮凳下的一樣東西,他身子一僵,想到公主進來時快速在屋子裡掃過的眼神,當即就明白公主為何去而複返。

那一瞬間,他腦海裡閃過許多種念頭,最後,是私心占了上風。

他咬咬唇,捂著肩膀悶哼了聲,身子也跟著顫了顫。

賀北妱蹙眉,抬頭盯著他沒再繼續搜尋。

阿南也是個機靈的,趕緊道:“哎呀,大人可是傷處疼了,這還沒來得及換藥呢,奴才覺著還是得請個太醫來瞧瞧才好。”

臧山垂著的手緊握成拳,垂首似在強忍著什麼。

賀北妱下意識向前一步,卻又很快收回腳,須臾後冷聲道:“本宮去請太醫,一碼歸一碼,傷好了自己來請罪。”

臧山心神微鬆,應下:“是。”

阿南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公主盯著他道:“他的賬算在你身上。”

阿南沒聽明白,疑惑的眨了眨眼,卻又聽臧山應了聲:“是。”

賀北妱冷哼了聲便離開了,阿南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道:“三公主可是要大人把小的陽奉陰違這罪一並包攬了。”

臧山沒理他,他半蹲下在矮凳下麵將那東西撿起來捏在手心。

阿南偏頭瞥了眼:“大人撿的什麼呢。”

臧山飛快的將東西放進被子裡,道:“沒什麼,你出去吧。”

阿南:“……”

小太監瞥了眼被子,癟癟嘴。

大人有秘密。

“對了大人,你剛剛是裝的吧,就是為了讓三公主心疼不再計較對不對,小的配合的不錯吧。”

臧山一怔:“……”

“你看出來了。”

阿南起身理了理膝蓋的皺褶,道:“當然能看出來了,大人最能忍痛,上次那麼重傷都沒吭一聲,這次就一處傷怎麼可能呼痛。”

臧山眼神微凝,阿南看出來了,那她……

“大人你有沒有覺得你這樣有點像恃寵而驕。”

臧山抬頭看著阿南:“……”

阿南嘿嘿一笑,飛快的往外溜,邊溜還邊道。

“大人您仔細琢磨琢磨,您這不就是仗著三公主的寵愛,才敢用苦肉計麼,嘿嘿……有點那個意思了。”

臧山咬咬牙,小兔崽子!

他拿起床上的枕頭就朝小太監扔了過去,小太監回頭眼疾手快的接在手裡,討好的拍了拍放在門邊的凳子上。

臨出門時還嘴欠的加了句:“大人您知道小的說的有點什麼意思吧,就是爭寵的意思。”

臧山氣的眉心直跳,但‘爭寵’和‘恃寵而驕’幾個字卻在他腦海裡來回蕩漾,不知怎地,侍衛的耳尖泛起了一陣紅暈。

過了許久,他才平複心中那股悸動,可唇邊的弧度卻並沒有完全壓下去。

他伸手從被子裡取出剛剛撿到的東西,是一個青色的荷包,上麵用金線歪歪扭扭繡了兩個字。

平安。

臧山小心翼翼的將荷包捧在手心仔細查看,然後在最下麵的角落裡找到了兩個小小的字,是他的名字。

果然是她繡給他的。

侍衛唇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當看見它的那一瞬,他便明白她去而複返定是來找它的,按理,他應該當做沒看見,然後無意間引導她發現它,將它帶走。

可他卻不願。

那兩個很不平整的字,明顯是她親手繡的,所以,他生了私心。

就當留個念想也是極好的。

可是,連阿南都看出來他是裝的,她那麼聰明,會不會也看出來了。

第77章 永安城

唐嬌嬌醒來時, 身邊是一如既往的冰涼。

因安魂的藥性,她每日亥時三刻入睡, 午時醒來,而賀北城辰時便會起身,所以她一睜眼就見到他的情況少之又少。

“殿下,您醒了。”

如宛聽得裡頭的動靜上前打簾,見唐嬌嬌坐起身才道:“殿下可是昨夜睡太晚了?”

唐嬌嬌望著她,不解其意。

如宛道:“殿下今日起的比往日要晚些。”

唐嬌嬌一怔, 要晚些?

“什麼時辰了。”

如宛:“午時四刻了。”

唐嬌嬌凝眉,短暫靜默片刻後才下床。

又晚了半個時辰。

她並不是一開始就要睡到午時,而是每年沉睡的時間都在延長,從最初的辰時已經到如今的午時四刻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師父說過, 若一直無法脫離安魂, 到最後, 會讓人徹底陷入沉睡,再也無法醒來。

至於多久是最長的期限, 師父並沒有告訴她。

“殿下, 您先去用膳, 奴婢收拾出宮的行囊。”

伺候完洗漱後, 如宛道。

“對了, 屏珠還在病著,桂平得留下掌理清梅殿事宜, 這次出宮由奴婢與杏青跟著殿下去可好。”

唐嬌嬌一愣,不解的望著她:“出宮?”

如宛點頭,比唐嬌嬌還詫異:“是啊,太子殿下沒同殿下說嗎。”

“沒有。”唐嬌嬌搖頭。

昨夜她一到寢殿就睡著了,今兒醒來又沒見到人, 他們連一句話都還沒說上。

如宛眨眨眼,忙道:“那應當是太子殿下忘記同殿下提了。”

“太子殿下昨日奉皇上之命查一樁案子,沒想到因李清瑩又受了重傷,天子一早就來了旨意,讓太子殿下先好生修養,可太子殿下堅持接下這案子,皇上便允了。”

唐嬌嬌了然,怪不得昨日他在禦書房呆了那麼久。

“可知去何處?”

如宛道:“永安城”

“若乘馬車大約得半月。”

唐嬌嬌皺眉,半月,賀北城有腿傷根本不宜奔波,他為何執意接這案子。

“夫君呢。”

“三公主剛過來了,正與太子殿下在書房議事。”

唐嬌嬌應了聲便出了寢殿。

而此時的書房裡,氣氛很是膠著,賀北妱死死盯著太子,一言不發,卻滿是控訴。

賀北城終是被盯的無奈,溫聲道:“此去是有正事,你跟著做什麼。”

“正是因為有正事,我才要跟著!”

賀北妱哼了聲:“彆以為我不知道皇兄此行的真正目的。”

賀北城皺眉:“你知道什麼。”

公主起身靠近太子案前,半抬起下巴,緩緩道:“白玉縣三月鬨了洪災,朝廷的賑災銀糧第一時間就發放了下去,而因造成的災難過大,兩月前又發下一批,一月前白玉縣縣令傳來文書,災情已經得到緩解,可前夜王大人卻收到一紙血書,上頭寫著白玉縣如今民不聊生,且起了瘟疫死了不少人,而血書後頭的落款卻是白玉縣縣令的名字!”

說到此處,賀北妱冷笑了聲:“一封是蓋有縣令官印的親筆文書,一封則是有縣令落款的血書,兩封信的字跡極其相似,可查探之下,得出的結論卻是這兩封信並非同一人所書。”

“白玉縣縣令乃兩年前的探花郎,朝廷自有他的筆跡,想要確定真假並不難,所以皇兄,到底哪一封才是真正的縣令所寫呢。”

賀北妱說完看向太子,眼裡泛著幽光。

太子半晌後才瞥她一眼,冷嗤道:“你的消息這麼靈通,還需問我?”

公主癟癟嘴,道:“雖然不確定,但我能猜到。”

恰此時,外頭響起了銀川行禮的聲音:“太子妃殿下。”

唐嬌嬌進太子的書房是不需要通報的,銀川行禮的聲音剛落下,她便已經進了門。

賀北城抬眸望去,眼裡的冷意頓時消散:“阿梨,過來。”

賀北妱眼珠子轉了轉,而後端端正正朝唐嬌嬌行了一禮:“見過皇嫂。”

唐嬌嬌一愣,以她對賀北妱的了解,這鐵定是有事要求她,遂扯了扯唇角抬手虛扶:“三公主不必多禮。”

待唐嬌嬌在賀北城身邊落座後,賀北城才道:“繼續。”

賀北妱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