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呼呼的坐在床上嗯了聲。
察覺到主子情緒不對,如宛側頭看了眼,這一看便嚇了一跳:“哎呀,主子您臉這是怎麼了。”
粉撲撲的臉上幾根手指印明顯的不得了,一看就是被捏的。
唐嬌嬌咬牙切齒:“被狗抓的!”
如宛驚愕:“狗?”
“這裡怎麼會有狗進……來……”
如宛猛地頓住,狗她沒看見,倒是剛剛進來時看到殿下從屋裡出去。
宮女低下頭,合著是給殿下捏成這樣的,她一時也不知是該心疼主子,還是該震驚主子罵殿下是狗。
“奴婢去拿塊冰給主子敷……”
“不必!”唐嬌嬌鼓著腮幫子,粉拳緊握:“就這樣出去。”
讓那狗太子看看他乾的好事!
矜貴,守禮,端正,清冷,嗬……
明明就是隻黑心的妖精!
罰她不吃飯,威脅她,現在竟還揪她!
他的君子風度都被狗吃了麼!
如宛見主子咬牙切齒的,看著著實氣的狠了,也不敢再說什麼,趕緊替她洗漱更衣。
依舊是唐嬌嬌喜愛的紅衣,加了個寬袖外袍,越發顯得人嬌小靈動。
唐嬌嬌氣勢洶洶的出門,但看起來並不可怕,尤其是白嫩的臉上那幾道手指印,讓人看了愈發想欺負。
此時,臧山正垂著頭思索殿下為何不繼續尋梨宮主。
二皇子可都已經搭上瀟護法那條線了,雖說招安是殿下主導,二皇子輔助,但最後是誰成事,還未可知。
恰此時,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傳來,他下意識抬頭,便見一紅衣姑娘鼓著腮朝他……朝殿下而來。
臧山一愣,這就是蘇側妃?
果然生了一副好顏色。
不對!
紅衣翩然,玉色鈴鐺,眼尾紅痣,臧山直起身子,驚愕的不知所措。
這……這不是他們正在找的梨宮主麼?
臧山茫然的望著唐嬌嬌,什麼情況,梨宮主怎麼從殿下的屋裡出來?
“賀北城!”唐嬌嬌立在賀北城麵前,指著自己臉上的手指印,咬牙切齒:“你什麼意思!”
臧山更加驚愕:“?!”
她竟敢喚殿下名諱!
後麵過來的銀川桂平見著這陣仗,忙躬身立在原地看戲。
桂平早就聽過那聲‘賀北城’,相比頭一遭聽的銀川淡然了許多。
賀北城低頭看著姑娘臉頰上幾根手指印,一本正經的道:“阿梨睡的太沉了,孤怎麼喚都喚不醒。”
唐嬌嬌瞪他:“所以你就捏我!”
太子微微偏頭,說的理所當然:“有急事要處理,隻能行非常之法,很管用不是嗎。”
唐嬌嬌:“……”
神特麼的管用!
稀奇的是她竟然還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那也不能捏我!”宮主氣勢洶洶的吼著。
賀北城點頭,溫和道:“孤錯了,以後不捏阿梨了。”
小騙子,捏不死你!
臧山徹底淩亂了。
阿梨,那是殿下的側妃沒錯了,所以蘇側妃就是梨宮主!
他看著唐嬌嬌臉上那幾根手指印,靈光一閃。
怪不得他剛剛稟報時,感覺到殿下在生氣,原來不是他感知錯誤,也不是情報有誤,而是他形容的特征與蘇側妃一模一樣。
殿下是在生氣蘇側妃隱瞞身份!
他問過江將軍,蘇側妃是殿下在一棵榕樹上撿回來的,所以殿下其實並不知道蘇側妃的身份。
今日得知自己要尋的人就在自己身邊,殿下就生氣了,然後進去捏了蘇側妃的臉。
臧山眨眨眼,殿下什麼時候這麼……幼稚了。
不對,作戲?
他看不出哪裡像作戲了。
至少蘇側妃生氣時,還有那幾根手指印,看著就很真情實感。
唐嬌嬌懷疑的盯著賀北城,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現在要去普安寺。”賀北城看著唐嬌嬌:“事情緊急,需立刻出發。”
唐嬌嬌成功被帶偏:“嗯?”
“不能露半點痕跡,所以不能走城門。”
唐嬌嬌眨眨眼:“嗯?”
“鑽地道?”
賀北城:“現打嗎。”
唐嬌嬌迷惑,不走城門,那隻能鑽地道啊,難不成還飛出去。
唐嬌嬌一語成讖。
“用輕功。”
唐嬌嬌:“……”
“我不會啊。”
臧山低下頭,梨花宮宮主不會輕功,得,殿下又要生氣了。
賀北城:“不會啊……”
“那你去現打地道,孤用輕功。”
唐嬌嬌:“!”
今日又是狗太子!
第27章 蘇梓芸
唐嬌嬌當然不可能去現打地道, 她又不是地鼠變的。
賀北城說的用輕功出城自然也不是真的。
若南慶的布防弱到用輕功就能避開城門,那就不會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強國了。
馬車裡, 唐嬌嬌死死瞪著閉目養神的太子,若不是那張臉實在太過好看,她就真的很想紮他幾針!
變成馬蜂窩的那種。
良久後,唐嬌嬌還是沒忍住,深吸一口氣道:
“賀北城,這就是你求人該有的態度嗎?”
賀北城睜開眼, 平靜的看著她:“孤何時說要求你。”
唐嬌嬌:“……”
“你不是要我去保護你那個蘇梓芸。”
賀北城皺眉:“她與孤沒有關係。”
唐嬌嬌迷惑:“嗯?”
“那你一大早把我捏起來是做什麼。”
‘捏’字咬的格外重,顯然是在提醒他這事兒還沒過去。
太子瞥了她一眼,半晌後道:“你是孤的側妃,有義務保護你的子民。”
唐嬌嬌更加迷惑了, 一個側妃就要擔這麼大的重任了?
這頂帽子扣的真大。
“再多話就去打地道。”
唐嬌嬌動了動唇角, 好的, 她閉嘴!
一路再也無話。
到了普安寺山腳下時,唐嬌嬌已然沉沉的睡去。
隨行來的是臧山和如宛, 兩人大眼瞪小眼的侯著, 時不時瞧一眼馬車。
這都停下好一會兒了, 卻還不見裡頭的人出來。
賀北城盯著熟睡的人微微眯起眼, 半刻鐘過去了, 她沒醒。
她是豬變的麼,這麼能睡。
又是半刻鐘過去了, 還是沒醒,賀北城按住蠢蠢欲動的手掀開車簾。
“叫醒。”
太子很好脾氣的吩咐如宛。
如宛看了眼賀北城靜候在一旁的背影,這才恍然,原來是主子睡著了……
唐嬌嬌被搖醒時,很是不耐, 迷迷糊糊凶了句:“大膽!”
如宛眨眨眼,主子怎麼這麼可愛。
臧山飛快瞥了眼賀北城,不怪殿下沒察覺,實在是很難將蘇側妃與傳聞中的梨嬌宮主聯係在一起,哪有殺人如麻的宮主發火像是在撒嬌的。
怪不得會被逼宮……
普安寺在京城郊外,因略微偏遠,並不如華山寺香火鼎盛,但因其寺裡有位得道高僧,還是有不少信徒前赴後繼。
從山腳到寺中一共有一百零八個台階,需步行而上。
唐嬌嬌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往上爬,看著嬌氣極了,卻絲毫沒有落下風。
倒是如宛氣喘籲籲,慢了許多。↑思↑兔↑網↑
小半個時辰後,一行人才到了山頂。
“殿下,此處偶有京中權貴,若走正門進去,怕會被撞見。”
想要堵住悠悠眾口,他們必須是昨夜之前就到了普安寺,恰好撞見蘇二小姐前來上香,被蘇側妃留在寺中過了一夜。
若此時撞見京中人,這個說法就站不住腳。
唐嬌嬌已經徹底清醒,她瞥了眼周圍,隻有一道正門。
“所以還是要鑽地道嗎。”
臧山抿抿唇,他想不明白這位為什麼如此執著於鑽地道。
且寺廟哪裡來的地道鑽。
最後,幾人行到後院,賀北城帶著唐嬌嬌,臧山帶到如宛飛簷走壁,穩穩落在院內。
如宛嚇得麵容失色,捂著嘴又不敢叫出來,隻雙腿顫的厲害。
她擔憂的看向唐嬌嬌,見對方麵上平靜的不像話,頗覺驚訝。
主子竟不害怕。
察覺到如宛的視線,唐嬌嬌眨眨眼,看向賀北城:“夫君我好害怕,剛剛好嚇人。”
如宛:“……”
主子是不是裝的。
臧山默默的瞥過眼,唇角止不住的上揚。
隻有太子非常淡定的道:“你害怕的晚了些。”
唐嬌嬌一本正經點頭:“下次我怕早點。”
賀北城的:“……”
臧山昨夜就已經要好了房間,添了不少香火錢後,便說後頭有貴人今日不必打擾。
是以,賀北城一行人直到進了房間都未碰到一個僧人。
太子瞥了眼臧山,意有所指:“安排的挺周全。”
臧山低下頭裝鵪鶉。
蘇梓芸的房間就在隔壁院子,臧山帶著如宛過去請人。
蘇梓芸並不認識如宛,但聽她說蘇側妃要見她,且見臧山心虛的立在外頭,心裡便明白了個大概。
他離開時告訴她哪兒也不要去,自會有人來護她,但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將蘇側妃請來了。
蘇梓芸跟在如宛身後,從後到尾都沒看臧山一眼。
如宛將蘇梓芸帶到房間門口,客氣道:“蘇二小姐請。”
蘇梓芸微微頷首:“多謝。”
如宛忙又還了一禮。
然蘇梓芸更沒想到,不止蘇側妃在,太子也在。
她微微愣了一瞬,忙跪下行禮:“見過太子殿下,見過蘇側妃。”
賀北城溫淡道:“起。”
唐嬌嬌看著蘇梓芸微微蹙眉,她怎麼覺得她瞧著有幾分麵熟。
但她很確定,她從未見過她。
賀北城隻隨意說了幾句便起身離開了,留唐嬌嬌同蘇梓芸在屋裡大眼瞪小眼。
靜默幾息後,唐嬌嬌先開了口:“臧山已經同我們說了昨夜之事,蘇二小姐不必憂心,此事已有萬全之策。”
提及昨夜之事,饒是蘇梓芸性子再平穩,也還是一陣後怕。
見蘇梓芸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發白,唐嬌嬌無聲歎了口氣,到底是個小姑娘,遇著這事能不哭的梨花帶雨已很是堅強了。
唐嬌嬌起身拉著蘇梓芸坐在椅子上,撫著她的肩道:“你彆怕,昨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臧山出現的很及時,那兩個人已經死了。”
“從現在開始,忘了昨夜的事,你隻需記得,昨日你來普安寺上香,與身邊丫頭走散,遇見了我與夫君,而後我便留你在普安寺宿了一夜。”
姑娘溫軟的聲音無形中讓人心安,蘇梓芸看著唐嬌嬌,眼眶逐漸發紅。
她昨夜是真的害怕極了,她以為她這一生便要在昨夜走上終點。
她怕死,更怕死前還要遭受那等侮辱。
自他離開後,她便一直沒睡,她知道即便她是清白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