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嬌嬌:“……”
“夫君,你不要生氣嘛,阿梨錯了。”
賀北城頓住腳步,唐嬌嬌一個不防撞了上去:“唔~”
太子轉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唐嬌嬌,須臾後道:“蘇梨,你二十了。”
唐嬌嬌:“?”
“告狀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
唐嬌嬌眨眨眼:“……”
可是她失去了十年記憶,所以現在最多隻有十歲!
嗯,就是這樣!
“可是我失憶了啊,最多……最多也才幾天這麼大。”
賀北城:“……”
鬼使神差的,太子戳了戳她鼓著的腮幫子,微笑著道:“蘇梨,臉是個好東西。”
唐嬌嬌:“?”
誇她好看?
“不能不要。”
唐嬌嬌:“……”
他罵她不要臉!
唐嬌嬌盯著修長如玉的背影,氣的咬牙切齒:“賀北城!”
屏珠如宛早在皇後與唐嬌嬌說體己話時就退出來侯在了車架旁,因離得遠隻看得見賀北城與唐嬌嬌在說著什麼,至於內容並未聽清。
但唐嬌嬌這聲氣急敗壞的‘賀北城’她們聽清了。
不止她們聽清了,送太子與側妃出來的玉坤宮宮人也聽清了。
蘇側妃直呼太子名諱一事自然很快便傳到了皇後耳中。
彼時,皇後正靠在軟榻出神。
倒是許嬤嬤一驚:“蘇側妃看著不像這般大膽的。”
皇後垂首,沒作聲。
許嬤嬤眼神一閃,試探著道:“許久沒見娘娘這般和軟了,看來這蘇側妃是合了娘娘的心。”
須臾,皇後望了眼窗外,漫不經心的道:“這孩子確實合本宮心意。”
“隻是,合不合城兒心意還另當彆論。”
許嬤嬤一怔,不解道:“娘娘這是何意,奴婢瞧殿下對蘇側妃很是上心,甚至都縱容蘇側妃直呼名諱。”
皇後揉了揉眉心,半晌才道:“梨兒是處子之身,送來的帕子是假的。”
許嬤嬤僵住,片刻後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呢,殿下昨日還特意來了趟玉坤宮呀。”
“他來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你忘了本宮入宮前曾對藥理起了興致,簡單的脈搏出不了錯。”
她無意間將手指搭在了梨兒的手腕上,卻沒想竟叫她摸出了真相。
如此,也才合理。
城兒心裡裝著嬌嬌,會對人一見鐘情就怪了。
“城兒左手上有一道口子,是新添的,慶功宴上還沒有。”
許嬤嬤失聲道:“所以那帕子上的血……”
皇後沒接話,隻輕輕歎了聲。
知子莫若母,他這是不想娶太子妃,才給她來了這一出。
結合梨兒所說,她不難猜出前因後果。
梨兒怕是遭了什麼事失了記憶,恰被城兒所救,城兒定會猜到他此次回京必定要娶太子妃,是以便將人帶回京城,作為幌子。
以城兒的性子不會如此欺騙姑娘,定是找機會與梨兒坦白了,且不知為何,梨兒亦同意陪他作戲。
“那娘娘所說的另當彆論又是何意?”許嬤嬤皺眉道。
若真的隻是一出戲,殿下應是不喜歡蘇側妃的,又何談另當彆論。
皇後眼神微動,而後低笑一聲:“城兒是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麼,就算是作戲也不可能任人喚他夫君,更彆說直呼他的名諱。”
“且,城兒的靴子上,有半個腳印。”
雖然擦過了,但還是能窺見輪廓。
許嬤嬤倒吸了一口涼氣:“誰這般大膽。”
太子的腳也敢踩。
話剛落,許嬤嬤便反應了過來,再次震驚:“是蘇側妃。”
太子一向愛潔淨,定不會碰染了塵的東西,東宮宮人也絕不會如此粗心大意,所以答案隻有一個,那腳印是來的路上被人踩的。
是誰乾的,自不用說。
皇後淡淡嗯了聲,眼裡有一絲興味劃過。
“所以,假戲真做也未可知呢。”
縱容到這個程度,隻為作戲,她不信。
且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城兒撕開那層溫和的麵具,露出真情實感。
哪怕是作戲,她也相信梨兒於城兒是不同的。
當夜,便傳來太子留宿梨苑的消息。
皇後對此隻淺淺一笑。
自古以來,日久生情的男女數不勝數,誰能保證梨兒不會化了那冰疙瘩。
畢竟,還沒哪位貴女如她這般對大膽。
踩太子的鞋,喚太子的名諱,還來告太子的狀。
這性子,她喜歡。
第23章 看見誰了
夜色降臨。
唐嬌嬌在梨苑的榕樹下來回踱步,時不時朝院外望一眼。
守在外頭的是如宛杏青,兩人對視一眼,終是忍不住問道:“主子可是在等殿下。”
唐嬌嬌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賀妖精說了,他若是今夜來了梨苑就是原諒她了。
離百花節還有六天,也就是說他們要在宮外待整整六日,以她對瀟香的了解,她一定派人在京城尋她。
想到此,唐嬌嬌深吸一口氣,他必須得原諒她,不然她上哪兒再找個這麼粗的大腿抱。
又過了半個時辰,院外仍無動靜。
唐嬌嬌咬咬牙,山不就我我就山,他不來,她去便是!
如宛杏青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唐嬌嬌已氣勢洶洶的往院外走,兩人驚的忙追了上去。
“主子,您去哪裡。”
“主子您慢點。”
唐嬌嬌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她隻知道,接下來的六日,她必須要得到賀北城的全力保護,否則,她真的會活不到回宮!
因走的太急,心中又極為不安,唐嬌嬌並未看到院外轉角處走來的人影,一個不留神便撞了上去。
“嘶……”
唐嬌嬌摸著鼻尖,痛的齜牙列齒,她懷疑她撞到了銅牆鐵壁。
賀北城垂首看著突然撞進他懷裡的人,皺了皺眉。
“你做什麼。”
聽著這熟悉的清冷音色,唐嬌嬌鬆了口氣,而後鼻尖的疼痛讓她無端生了幾分火氣:“你怎麼才來!”
姑娘擠著一張臉,眼睛都未睜開,顯然是疼的狠了。
到底是被自己撞的,賀北城也沒同她計較,隻溫淡道:“有些事要處理,晚了些。”
頓了頓又道:“可要請太醫?”
唐嬌嬌揉著鼻尖:“……”
“不必。”
疼是疼了點,但還沒有到請太醫的程度。
“所以,你是不是原諒我了。”
唐嬌嬌半睜開眼盯著賀北城,大有你要說不是我就要疼的山崩地裂。
賀北城唇角微動,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繞過她進了梨苑,溫和的聲音隨風傳來。
“孤從不食言。”
唐嬌嬌麵上一喜,頓時覺得鼻尖也不疼了。
她折身追了上去,歡快道:“夫君,我給你做了糕點,你要不要嘗嘗。”
賀北城身子一僵,語氣微冷:“不必。”
唐嬌嬌癟癟嘴,不必就不必,反正她也沒真做。
至於她是如何在半天內求得賀北城的原諒的,時光得回溯到午時。
自玉坤宮回來,唐嬌嬌便一直魂不守舍,午膳時更甚,她盯著一桌子美味佳肴提不起半點興致。
“主子,杏青回來了。”
屏珠話音剛落,杏青便進了門。
唐嬌嬌眼睛一亮,看向杏青:“如何?”
“回主子,殿下確實沒用午膳。”
杏青是四人裡年紀最小的,也是最機靈的,最合適出去探消息。
唐嬌嬌一聽,頓時蔫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明日便要出宮,今日就被她害的罰了兩頓飯,可想而知,這死妖精明日會怎麼對她。
“主子,您可是想給殿下送吃食?”
太子被罰的時候,屏珠如宛已在殿外,是以並不知情,見她這般在意殿下用沒用午膳,屏珠便試探著問了句。
唐嬌嬌眼睛一亮:“送吃食?”
屏珠見她來了精神,便知自己猜對了,溫聲道:“主子想送什麼給殿下,奴婢去吩咐廚房做。”
在宮中這種事每天都會發生,主子們想要見天子了,便會想儘辦法往上湊,送點心,補湯什麼的已是常事,交代廚房做好,主子端過去便是親自做的。
唐嬌嬌歡快的站起身,唇邊兩個梨渦若隱若現:“彆人做的哪有誠意,我要親手做!”
屏珠幾人皆是一愣,杏青眨眨眼,問:“主子會下廚?”
“不會呀。”
唐嬌嬌回答的理所當然。
杏青:“……”
不會您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但是可以學嘛,應當不難。”唐嬌嬌自信滿滿的往外邁了一步,又停住。
“廚房在哪裡。”
屏珠與幾人靜默了一瞬,才道:“奴婢帶主子過去。”
-
一個時辰後,唐嬌嬌帶著如宛杏青浩浩蕩蕩到了清竹殿。
這還是唐嬌嬌入東宮以來第一次進清竹殿。
門口的侍衛並不識得唐嬌嬌,但都知道梨苑來了個蘇側妃,深得殿下寵愛。
此時聽如宛報了名號,便趕緊進去稟報。
若是東宮其他幾位昭訓,他們直接就能攔了,可蘇側妃,他們不敢做主。
恰宋嶠正在前殿,碰上前來稟報的侍衛,得知唐嬌嬌上門,忙迎了出去。
雖然知道這位與殿下是在作戲,但他總覺得她於殿下是不一樣的。
果然,在看到唐嬌嬌身後的食盒時,宋嶠就知道自己的直覺是對的。
殿下今兒特意吩咐不用午膳,原來竟是在等著蘇側妃送。
“奴才見過蘇側妃。”
唐嬌嬌唇角掛著溫軟的笑意,眼裡亮晶晶的:“宋總管不必多禮。”
“夫君可在?”
宋嶠:“回蘇側妃,殿下在書房。”
唐嬌嬌眨眨眼:“書房在哪裡?”
宋嶠未做猶豫,將唐嬌嬌帶到了書房外,才進去稟報。
很快,唐嬌嬌便提著食盒出現在了書房。
無他人在場,賀北城隻抬頭瞥了一眼,便又開始處理政務。
“你來做什麼。”
唐嬌嬌小心翼翼的挪到他麵前,溫軟道:“我來給夫君送午膳的。”
賀北城這次頭也沒抬:“是你讓母後罰孤不吃飯。”
唐嬌嬌心虛的抿了抿唇,若不出宮的話,她還是挺滿意這個懲罰的。
“夫君,我沒有這麼想的,是娘娘誤會我的意思了。”
賀北城:“哦?你是什麼意思。”
唐嬌嬌手肘撐在桌案上,一手托腮,歪著頭看著賀北城:“夫君,你要相信我,我最多隻是想讓夫君以後不再罰我的飯而已,怎麼會想讓夫君受罰呢。”
“否則,我怎麼會給夫君送吃的呢。”
聽上去有理有據,很值得信。
但賀北城隻冷冷瞥她一眼:“若不出宮,你應該恨不得罰孤一天不吃飯。”
唐嬌嬌眨眨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