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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跟女朋友感情很好,但就是這姑娘小的時候發生過意外,留下癲癇病的後遺症,靠吃藥控製,偶爾發作,家裡就不同意他們結婚,怕拖累家庭和遺傳給後代,而且覺得有這種病的人就不該結婚,但他們還是偷偷領證了,家裡鬨著要撤銷結婚證,這能行?”

許應搖搖頭:“癲癇不是精神疾病,也不是婚姻法禁止結婚的疾病,領證的時候雙方都是神智清醒的,從法律上來講,他們的婚姻是有效的,所以不能撤銷,至於這個病......讓你姐說,我不太懂。”

“癲癇分好幾種,有一部分的確跟遺傳因素有關,也有研究發現的確存在家庭聚集的現象,但其實遺傳概率還是很低的。”蘇盈袖解釋道,“你同學表哥的女朋友這種情況,她是因為意外留下這種後遺症,說明她的父母應該是沒有癲癇的,沒有家族病史,遺傳的概率就更低了,一般來說腦外傷誘發的癲癇,是不會影響下一代的發病率的。”

“不過治療癲癇的藥物可能會對胎兒有影響,但患者又不能擅自停藥,所以如果有備孕計劃的話,要提前告知醫生,讓醫生調整用藥劑量。”

話題一打開,先前還有些不上不下的氣氛頓時就活躍起來,又恢複到平時熟悉的輕鬆舒適,這讓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在心裡鬆了口氣。

等這頓飯吃完,蘇盈枝瞞著家裡跟林修談戀愛的事也就過去得差不多了。

生活重新恢複正常,蘇盈枝又回了劉外婆家,繼續幫忙收拾屋子和打包行李,許應和林修因為外地的案子去了外地。

劉外婆不知道這幾天發生的事,還問蘇盈枝:“是不是你姐那兒有什麼事?”

蘇盈枝麵色有些赧然,搖搖頭說沒有,又想了想,還是將整件事對外婆和盤托出。

聽說小孫女談戀愛了,老太太愣了愣,隨即有些犯嘀咕,“你姐多少年都不開竅,怎麼你就這麼快......誰家的孩子啊,你高中同學?”

“呃......您見過的。”蘇盈枝難得扭捏和不好意思起來。

劉外婆覺得奇怪,又追問了一次,才知道原來是林修,“那可真的是見過的,我記得小夥子不錯,他媽媽是不是也是醫院的?”

“是我姐的同事,婦科的護士長。”蘇盈枝解釋道。

劉外婆對小姑娘談戀愛這事不像蘇盈袖那樣難以接受,聞言點點頭,“那挺好,知根知底的。”

這就算是接受這件事了。

老太太哦了聲,又聽她說蘇盈袖是因為這件事才生了兩天氣的,原本和煦的笑臉頓時就收了起來,“枝枝,你這樣做就不對了。”

“這麼大的事,你瞞著她,她得多傷心呐,你想過沒有?”

蘇盈枝抿著嘴,“......我知道錯了嘛,以後不會了。”

老太太看著她低下頭滿臉懊喪地表情,伸手揉揉她的頭發,“這才對嘛,你們是一起長大的姐妹,就該親親密密的,可不能因為各自有了小家就生分了。”

蘇盈枝連連點頭,又靠過去抱著外婆,甜蜜蜜的道:“外婆,你說,以後等我和我姐都結婚了,不好住在一起了,就當鄰居住對門怎麼樣啊?”

外婆說這很好啊,她就暗戳戳開始準備打聽她姐和許律師的打算了,等打聽出來未來姐夫買的婚房價值千萬以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住對門當鄰居什麼的,還有機會嗎嗚嗚嗚:)

這都是後話了,從兒子那裡知道蘇盈袖已經鬆口了的林護長那叫一個人逢喜事精神爽,見人就先三聲笑,乾起活來那叫一個勁頭十足,搞得大家都很奇怪。

尤其她現在比以前更大方了,特地請全科室喝奶茶,要知道婦產科所有人加起來可不少,而且還有一幫子學生,一杯奶茶動輒十幾二十幾塊,要想點齊所有人的奶茶,沒個小一千塊根本不可能。

已經出院回來上班的劉殷殷問道:“林護長是不是家裡遇到什麼喜事啦,還是說買彩票中獎了?”

林護長笑眯眯的,把一杯奶茶遞給蘇盈袖,“有喜事有喜事,我們家林修談戀愛了。”

“喲,真的啊?你家林修可不小了,該談了,再不談就晚了。”董護長聞言驚訝道,又問,“哪家姑娘,做什麼工作的,是本地人麼?”

“啊這個......”林護長突然間就不好意思了,哎呀,這叫她怎麼說得出口哦真是的。

蘇盈袖吸溜一口奶茶,看見林護長麵上的尷尬,歎了口氣,主動替她解圍道:“是本地人,就是還在讀書,林修想結婚的話還有得等。”

大家聽她插話,立刻看了過來,“真的假的,林修這是老牛吃嫩草了吧,嘖嘖嘖,袖袖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他女朋友是我家枝枝啊。”蘇盈袖攤攤手,聳聳肩,滿臉無奈。

所有人:“......”臥槽!禽獸就是禽獸!居然連十八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

好半晌楊樂樂才嘖了聲,“我現在頂佩服咱醫院,內部消化職工就算了,還帶內部消化職工家屬的,牛批啊!”

大家都忍不住笑起來,剛要繼續調侃一下林護長和蘇盈袖居然成為來親家了,就見門外值班護士突然衝進來,“左醫生,你的45床有出現呼吸困難了!”

辦公室裡原本歡快的氣氛瞬間蕩然無存,左雲立刻扔下手裡的奶茶,起身飛奔出去,其他人稍後也跟過去看情況。

蘇盈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心裡一驚,左雲管的45床,正好是韓晶的姐姐徐娜,最近她情況不太好,一直反反複複,全科室的人都知道,這時已經快到時候了。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眼皮狂跳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許律師:我小姨子拍馬屁就這樣瞎拍?寫作業我不抄了:)

枝枝:姐夫你怎麼買的那麼貴的房子,我想抄一下你的作業。

許律師:首先,你要有一個願意幫你付一半房款的爸爸……

枝枝:……這作業我抄不起,告辭:)

第102章

“呼之不應, 準備搶救。”

“不行不行,準備電除顫。”

“抽個血氣,快點。”

“結果出來沒有,我看看……哎呀, II型的, 貝洛林用了沒有……”

午後的陽光很好, 直接照進病房的小陽台,有風吹過, 陽台上一盆綠蘿的葉子輕輕抖動著, 病房裡兵荒馬亂,又漸漸平靜下來。

隻有床邊的監護儀器一下又一下發出有規律的提示音,空氣裡彌漫著一股久病之人會有的淡淡怪味,蘇盈袖站在門口, 看著經過搶救後情況略顯平穩的徐娜。

她躺在病床上, 已經瘦得隻剩一把骨頭, 頭發乾枯稀疏,麵容消瘦凹陷,大大的眼睛像兩個青黑的窟窿, 手背上布滿了瘀斑和針孔, 青筋在枯黃的皮膚底下像一條條匍匐的小蛇, 在吞噬著她最後的生命。

左雲又一次下了告病危,通知家屬到場。

又道:“袖袖,你是不是有韓晶的私人聯係方式,通知她一下吧,這次夠嗆。”

蘇盈袖愣了一下,想到剛才搶救的場麵,歎口氣, 起身走出辦公室,給韓晶去了電話,問她有沒有空過來一趟。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再開口,韓晶的聲音充滿無奈的哽咽,“……是不是、已經……已經到日子了?”

“這次情況不太好,而且我看她病曆,癌細胞已經全身轉移,距離上一次搶救隻過了不到十天,間隔越來越短,病情越來越重,所以……”蘇盈袖沒有隱瞞徐娜的病情,但也沒有說到最後。

然而對於已經知道患者病情的家屬來說,隻要這幾句話就已經足夠了。

她會越來越難受,越來越虛弱,最終沉睡不醒。韓晶想明白這一點,差點就哭出來,蘇盈袖聽到了她的抽泣聲,剛想安慰,就聽見她的聲音重新變得冷靜下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現在在滬市參加電影的路演,等結束了馬上就回去。”

蘇盈袖嗯了聲,“已經通知你的家人了,你最好也回來看看她吧。”

“……謝謝袖袖姐。”她啞著嗓子跟蘇盈袖道謝,匆匆掛了電話,掛斷電話之前,蘇盈袖好像聽見那邊有工作人員叫她上台。

她忍不住又歎口氣,所有人都羨慕她功成名就站在娛樂圈的鎂光燈下,看起來榮耀非凡,卻沒人想過她的諸般無奈。

回到辦公室,蘇盈袖告訴左雲這個消息,然後就聽說徐娜的家屬來了。

蘇盈袖在家屬中見到了塗川,他牽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眉眼和他有幾分神似,想來應該是徐娜和塗山的那個孩子了。

“嫂子。”塗川這樣叫她。

蘇盈袖點點頭,伸手摸摸小孩細軟的頭發,“這是你哥的孩子?叫什麼名字?”

“康康,健康的康。”塗川笑了一下,笑容很淡,沒有到達眼底,“康康,叫嬸嬸。”

“嬸嬸好。”小孩子懷裡抱著一個舊的布娃娃,乖巧地叫人,聲音有些小,怯生生地問她,“嬸嬸,你是醫生嗎?”

“是啊。”蘇盈袖點點頭,看一眼正在聽左雲交代病情的徐家人。

然後聽見小朋友問她:“那……嬸嬸,我媽媽是要死掉了嗎?我以後連媽媽也沒有了嗎?”

蘇盈袖一愣,隨即眼睛一酸,眼淚差點就掉出來,又被她硬是逼了回去,然後很勉強地朝她笑了一下,“媽媽要去做星星了,你不高興嗎?”

孩子誠實的搖頭,“不高興,我見不到她了。”

“可是她會一直看著你。”蘇盈袖地手掌按在小朋友地頭頂上,努力柔和著聲音,“她和爸爸一樣,都在天上等你,等你有一天,和他們天上見。”

可能是早就被家裡人做過心理建設,又或者還太小,不明白死亡的含義,看啊高亢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難過,隻點點頭,抱著布娃娃,有些茫然無措。

蘇盈袖心一軟,好像看到了在父親葬禮上懵懵懂懂的蘇盈枝,忍不住伸手將他抱了過來,輕輕拍著他的背,低聲道:“彆怕,長大就好了。”

塗川聽見她這句話,不由得一愣,隨即想起她的身世,有些了然,或許這就是物傷其類。

下班時許應來接她,聽說徐娜今天上搶救了,他也過去探望,看著病床上被病魔折磨到已經脫了形的人,儘管這幾個月來沒少來探望,但還是忍不住驚訝和心悸。

這已經是強弩之末,彌留之際了呀。

他歎口氣,退出病房返回辦公室,發現韓晶已經來了,他化著濃妝,眼底的疲憊遮擋不去,還穿著隆重的禮裙,看樣子是從工作場合直接過來的。

許應進來的時候,韓晶正在和姐姐的主治醫師交流自己的想法,“我姐說過她從來沒有去看過我的電影的首映現場,以前是想去但去不了不能去,現在......”

她吸吸鼻子,“......我怕這次她不去,就永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