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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去三亞。”

蘇盈枝聞言眨眨眼,扭頭看著她,有些猶豫又有些好奇,“......這是不是占人家便宜......而且,姐,你跟許律師關係都這麼好啦?”

“......大人的事小孩子彆管。”蘇盈袖想了想,什麼也沒說。

蘇盈枝也沒纏著繼續問,其實她大概知道點什麼,林修來學校看她的時候就說過,這段時間許律師和她姐走得很近,都不愛帶他這個小助理了。

要是讓外婆考察一下許律師,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這兒,她便點頭道:“行,我回去跟外婆說,什麼時候去什麼時候回?”

蘇盈袖搖頭道:“這個我還沒問,一會兒吧。”

說著話音一轉,問起了蘇盈枝在學校的事來,什麼考試怎麼樣放多久假之類的。

因許應和林修還要加班,幾個人在附近餐廳吃了晚飯就分道揚鑣,直到晚上快十點,許應才回到家。

回來之後就去找葉菲,問去三亞能不能多帶兩個人,葉菲愣了愣,“帶誰?”

“阿盈她妹妹和外婆。”說著他望著葉菲,眼裡閃爍著期待的光,“我已經把她勸動了,媽你應該不會讓我丟麵子的吧?而且,外公外婆也去,他們老頭老太也有伴兒,還有個小姑娘給你們跑腿呢。”

葉菲側頭看著他,有些思索,半晌才點點頭。

許應剛要高興,葉菲就說話了,“不過有些話我想了想,還是要跟你說說才行。”

她的語氣很鄭重其事,許應一愣,覺得有些反常,按理來說,每次這種時候她都該笑話他才對,怎麼這回不是了?

“小應,你才是我親兒子,袖袖呢,是個很好的姑娘,我喜歡她,或許以後她嫁進來了我還會偏心她,但是你要知道,如果非要讓我選擇,那你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很不願意看到你失望、傷心或者難過。”

“現在,你和袖袖沒有挑明關係,但你卻已經拐著彎兒的將兩家長輩湊到一起,打算來個農村包圍城市,你彆急著否認,難道你心裡真沒這麼想?”

她嚴肅的望著許應,他有些赧然的摸摸鼻子,不說話,眼瞼低垂,睫毛一顫一顫的,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恍惚間還是很多年前那個偷吃糖果被抓到後害怕挨罵的五歲小兒,葉菲看著心裡一軟,伸手摸摸他的腦殼。

“你喜歡袖袖,可是有沒有想過她喜不喜歡你,就算喜歡了,又會不會接受你?你一往無前不顧後路,光想著讓兩家大人先認識,以後好辦事,多走動,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們事沒成怎麼辦?你願不願意接受這種可能?”

“夫妻都還有離婚的,更何況你們連男女朋友都還不是,如果......你會不會覺得虧了呢?會不會憤憤不平,覺得她欺騙了你,然後失去平常心,覺得天底下的女人都沒個好東,又或者,鬱鬱寡歡,陷入自我懷疑?”

“小應,無論哪種結果,無論你們哪個受了委屈,媽媽都不希望見到,你明白麼?”

許應抿著唇,安靜地聽著葉菲的話,聽完後又想了半晌,然後才有些艱難的點點頭,似乎有些不情願,又有些傷心,他是真沒想過蘇盈袖會不答應的。

可他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一定會尊重她的一切選擇,您彆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葉菲見他這麼說,就又笑了,問:“那你和袖袖都說好了?”

“她外婆同意就去,她不去,要值班。”許應回答道。

葉菲聞言歎歎氣,“真辛苦,你以後呀,要多體諒她,她沒有爸爸媽媽了,咱們不能欺負她。”

許應點點頭,又摟著她的肩膀晃了晃,道:“媽,那我這次就不陪你和爸出去了,行麼?”

“那你要乾嘛去?”葉菲愣了一下,扭頭看見他臉上的訕笑,“......明白了,兒砸,你努力,真的,你比你爸差遠了。”

許應:“......”我為什麼要和許主任比誰臉皮厚???

要不要去三亞過年,蘇盈袖跟劉外婆說了,她其實有些擔心外婆不肯出去,畢竟老人嘛,思想傳統,可能會覺得過年還是要在家裡過才好。

劉外婆一開始的確這樣想,但不知道蘇盈枝跟她說了什麼,就又改口同意了。

到了臘月二十八這天中午,蘇盈袖還在上班,許應去的人民路劉家接上蘇盈枝和劉外婆,這是劉外婆第一次見他,彆提多好奇了,坐在後座上,頻頻探頭跟他說話。

許應一邊要開車,一邊要應付劉外婆的問題,一時間緊張得不得了,總算知道為什麼當初蘇盈袖聽說要去他家吃飯就不樂意了。

但他聽見劉外婆誇他儀表堂堂,看起來特彆年輕有精神,又暗自慶幸,幸好親媽在出門之前壓著他去剪了個頭,還買了身新衣服。

時間一轉,剛把一大家子送出去,就到了年三十。

蘇盈袖要值班,一早就趕去了醫院,大家都放假了,早交班都沒主任和護長,隻有值班醫生口頭交班,就像每個周末值班那樣。

一早上忙忙碌碌,生孩子可不會因為要吃團圓飯就憋到第二天,產房裡依舊傳出新生的啼哭。

中午一點半,蘇盈袖剛從手術室上來沒多久,在護士站翻著放出院病曆的大抽屜,忽然聽見值班護士道:“蘇醫生,新收放你床上還是宋醫生的?”

蘇盈袖順著她的話抬頭看過去,看見一個年輕的產婦被人扶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邊跟著一大幫家屬。

人群中有一張她此生無法忘記的臉孔。

到嘴邊的一聲都可以立刻就變了,“還是掛宋醫生床上吧,掛我這兒,羅太太哪能放心呐。”

作者有話要說:  蘇醫生:我覺得我可能被套路了。

許律師:自信點,把覺得和可能去掉。

蘇醫生:????

許律師:你一整個春節假期都是我的了,美滋滋。

蘇醫生:……艸(一種植物)=_=

第66章

大年三十的婦產科, 即便依舊忙碌,但來往的人都會互相道聲新年好,護士站的小框裡也裝滿紅色包裝的糖果,極為難得的沾染上一絲喜慶。

蘇盈袖眼前垂著一點中國結流蘇的影子, 她抬起眼, 看到頭頂閃著金粉的“福”字。

過年了啊, 她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與闊彆多年的生母猝不及防地打個照麵。

李寧曼從進一附院的門開始就覺得心神不寧, 羅蘭溪忽然發動, 她本不欲到這裡來,高端私人醫院難道不好麼?所有人都圍著產婦轉,能得到更好的照顧,不是麼?

可親家老太太不這麼覺得, 她覺得公立醫院的醫生醫術更好, 更有保障, 恰好就住在這附近,在這兒生還近,她不用走太遠就能看到重孫出世。

女兒嫁過去, 雖然家境殷實衣食無憂, 但上頭兩重婆婆, 她當媽的不願意叫女兒為難,於是沒再堅持。

可是這裡的空氣太壓抑了,她總不由自主的想起往事,甚至還被掛號處的一位老職工認出來了,說什麼:“咦,你怎麼有點像蘇主任家以前那誰……”

她心裡一慌,連忙否認, 又暗道晦氣,蘇和都已經死透多少年了,怎麼還有人記得他?

所有人都在關心即將生產的新媽媽,沒人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隻有她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她害怕遇到和蘇和生的那個女兒,這麼多年沒想起過的人,卻在這個還有點熟悉的地方想起來了。

但她又努力的安慰自己,這些事情早就是過去了,她也沒有什麼大的過錯,沒養過她也不要求她贍養自己,很公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等電梯到了八樓,她的心理建設已經完成,轉而擔憂起羅蘭溪來,“要不然到時候打無痛吧,這邊應該有的……”

接著就聽見護士叫蘇醫生,她抬眼去看,看見一個年輕的女醫生,穿著藍色的刷手服和白大褂,戴著藍色的手術帽,肩膀上很不合規範的搭著聽診器。

她有著一張和蘇和生得很像的臉孔,圓而亮的眼睛,微微上翹的笑唇。

李寧曼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蘇和把一副新的聽診器拿給小女孩,教她怎麼用,“可以聽到心跳哦,撲通撲通,袖袖聽聽自己的好不好?”

她就在一旁笑看著,覺得他們父女感情真好。

那時她對一切都還算滿意,雖然房子不大,可是出去時,會有人說這是蘇醫生的太太,蘇醫生很好人的,一臉尊敬,她也覺得麵上有光。

如果不是她親眼看到蘇和因為在門診得罪了某位領導的家屬而被對方罵得狗血淋頭……

權力和地位多重要呢,至少可以讓她被捧著,可以讓她抬著頭,永遠高高在上,不必感到憋屈。

儘管後來她已經明白,憋屈無處不在,但她從未後悔。

不遠處的年輕女醫生抬頭看過來,似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還是掛宋醫生床上吧,掛我這兒,羅太太哪能放心呐。”

這句話像一根針似的戳在她心上,刺破她的驕傲,讓她有些慌亂起來,脫口道:“對,對對對,不能讓她管蘭溪,換一個醫生,護士,換一個醫生。”

護士愣了愣,“蘇醫生可是我們今天的二線醫生……”

一邊說一邊給她們辦入區,然後給辦公室掛電話,“宋醫生,有新收。”

蘇盈袖一直沒走,她還沒找到自己要的那本病曆,於是又繼續低頭翻找起來,聽到羅家人裡終於有人問道:“為什麼不是這個醫生管,她有哪裡不好嗎?”

李寧曼有些訕訕的,“……不、不是……是……是……”

是了半天也沒有解釋出個所以然來,連羅蘭溪都好奇,她覺得這個醫生很麵善,可是媽媽卻好像怕自己被她害了一樣。

隻有羅倫注意到蘇盈袖和妻子那有些相似的容貌。作為丈夫,他對李寧曼嫁給他之前的事一清二楚,知道她還有一個長女。

看來就是眼前這位了,又想到許川寧有一次無意中說漏嘴,說投訴羅豫的就是李寧曼前頭的女兒,而且以後說不定會是許家的兒媳婦,讓他見了麵千萬不要為難她。

想到這裡,羅倫忍不住又多看她一眼。

雖然同母,但蘇盈袖和羅蘭溪除了眉眼略有相似,氣質上完全不一樣。

羅蘭溪被保護得單純善良,他喜歡女兒這樣愛撒嬌,會說話,乖巧得可以讓他享足天倫之樂,但站在一個外人的角度,他同樣欣賞蘇盈袖。

她的眼裡透著光,淡然又堅定,眼神平靜得像是能看清所有人在想什麼,她站在那裡,像紮根泥土伸出枝葉可以遮風擋雨的淩霄樹。

她堅強,果斷,聰慧,可以獨擋一麵,不需要任何人保護。難怪許川寧提起許應看中的姑娘,會有隱隱的得意。

宋寧從辦公室走出來,問道:“新收是哪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