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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許律師難道已經將姐姐姐夫的事跟蘇醫生說過了嗎?

有一句話說的是,不生孩子叫什麼婦產科。晚上十一點半過後,張蘭馨已經準備休息了,蘇盈袖還坐在那兒不動彈。

張蘭馨帶的那個學生早就走了,婦科組陸續撤退,產科組還在原地待命,因為她們知道,馬上就到來活兒的時間了。

正當韓晶感到無聊的時候,護士來叫人了,“蘇醫生,新收。”

頓了頓,又道:“兩個。”

一來就是兩個孕媽,蘇盈袖和宋寧一人收一個,緊接著護士來報幾床幾床發動了,開幾指了,誰要見醫生等等,雖然產房是助產士們的天下,但作為值班醫生,這些事還是要心裡有數的。

等處理完這一攤子事,蘇盈袖轉頭看著一直跟在她身邊跑腿的韓晶:“感覺怎麼樣?”

“還行,我居然沒覺得困。”她笑著應道,隱約還有些好奇和興奮。

蘇盈袖失笑,“那就好,走吧,現在有空,帶你參觀一下我們產科。”

一附院的主體建築類環形,分東西南北四區,婦產科在八樓,總共四個病區,還有兩個病區在從這兒通過去的兩棟附樓,其中一個病區是家化病房。

“所謂家化,就是像家裡一樣,什麼都是獨立的,私密性比較好,順產的話可以直接在病房裡生,家屬可以全程陪產,產後的護理和培訓都一對一的,還有營養科專門配餐。”

“那如果有意外的話,比如順轉剖這些,怎麼辦?”

“這裡也有一個標準化產房,並且配有無影燈,緊急情況下,我們可以在五分鐘內進行剖宮產。”

“這樣的病房肯定不便宜吧?”

“我們醫院住五天大概是一萬三左右吧,還好,相當一部分家庭都能負擔得起,我聽我們護長說還挺難約上的,畢竟就二十張床嘛。”

蘇盈袖帶她看完,又轉出去,“像晚上我剛收的一開始要剖腹產的那位,就是住這邊。”

從產科三區出來,她們又原路走回辦公室,路上韓晶問起許應是不是跟她說過徐娜的事。

蘇盈袖嗯了聲,“略知一二。”

“不過說起來,你和你姐姐為什麼......”蘇盈袖看她一眼,“你是藝名?”

韓晶笑著搖搖頭,“不是,我本名就是韓晶,我姐姐是跟媽媽姓的,看來蘇醫生是真的一點都關不關注娛樂圈呀。”

“哪有空關注。”蘇盈袖失笑。

回到辦公室,她讓何娜跟韓晶先去睡覺,“有事再叫你們吧。”

韓晶是累了,倒頭就睡,睜眼已經天亮,值班室裡其他人都已經不在,她看看時間,才七點半。

她擁著被子坐起來,抓抓頭發,看見門被推開了,宋寧走進來,“呀,你醒啦,出來的時候記得疊被子哈。”

說完拿了水杯就又出去了。

等韓晶洗漱好進到辦公室,才知道原來昨晚蘇盈袖和宋寧才睡了不到兩個小時,“下半夜巨忙,差不多六點的時候來個宮外孕的,我們剛從手術室上來。”

韓晶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睡得太死了,什麼忙也沒幫上。

許應前一天的庭審一直到天都黑透了才結束,他的被代理人是整個案件中唯一一個已經成年的,其他嫌疑人均未成年,原本按照最通俗的“一命換一命”,將已經成年第一被告判死刑,其他人無期或有期,這事兒就算平了。

結果許應硬是力挽狂瀾,將原本的第一被告降成了第二被告,一切就都被打亂了。

法官取消了原定的當庭宣判,收集了各位律師的辯護詞後回去開會,第二天一早,給許應打電話,“你是不是今天要過來旁聽陳建深那個案子?來的時候把你辯護詞電子版給我帶過來。”

這位法官叫葉奕,跟許應是老同學,說完這句話之後又罵他:“被你他媽這麼一搞,老子原來那幾十一百份判決書還沒出印廠就燒了,艸!老子恨不得掐死你丫的。”

許應嗤了聲,“你說你們著這急,還沒審就印判決書,真以為什麼時候都按你們以為的來毫無意外啊,被我坑了吧,活該。”

對麵一聽這滿懷嘚瑟的話,二話不說就把電話撂了。

直到許應跟他見上麵,才知道因為這事兒他們後來一直開會到淩晨三點,“有相當一部分人同意按照原來的意見判決,被我給否了。”

葉奕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說你們都不了解許應那小子,要真按照那樣判了,他指定要上訴,萬一要是進了最高法死刑核準程序,那時再糾正,我們就都不用混了。被你這麼一搞,我怎麼安慰受害者家屬,跟他們說這窩子人渣一個都不用死,我靠......”

“許應,你特麼牛逼。”

說著他自己把自己都氣樂了,一腳踹向許應,卻被他笑眯眯的躲開,“我隻是陳述事實罷了,職責所在,我們不過立場不同。”

“老子還用你說?”葉奕簡直想呸他一臉,隨即又呼口氣,“我記得今年應該是你執業第十年?”

因為許主任的緣故,許應入行很早,22歲一畢業就拿證上崗,是他們班第一個有證人士,滿打滿算,今年也才是他的第十年。

“剛開始能為死刑案件辯護就鬨出這麼大動靜,許大狀可以啊。”葉奕有些揶揄的抬抬眉頭,“請客麼?”

許應無奈的點頭,“就今晚,地方你挑,叫上塗川。”

“塗山女朋友還沒找到?”葉奕聞言問道。

許應猶豫一瞬,還是搖搖頭,“......沒。”

“你們這些搞刑事訴訟的啊,要小心風險,今天開庭審理的陳建深是為什麼來著?還是我們學長呢。”

許應搖頭歎了口氣,“違反規定幫嫌疑人家屬冒充實習生進看守所會見,判刑不冤。”

“膽兒太肥了。”葉奕罵了句,又揮手趕他走,“滾吧,我要工作了。”

“敢這麼做的,要麼貧窮,要麼貪婪,要麼又窮又貪。”這是上學時教刑法學的老教授說的話。

許應失笑,走到門口,忽然又轉身說了句:“我要是帶個你不認識的朋友一起過去,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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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蘇盈袖中午下班即走, 臨走前將今日教學任務托給楊樂樂,讓韓晶跟著她學習。

回到家後倒頭就睡,試圖將前一晚缺失的睡眠全補回來,雖然自己也知道其實沒什麼用。

直到被電話鈴聲吵醒, 出於職業慣性, 她閉著眼說話也儘量保持著聽起來是清醒的狀態, “你好。”

“我是許應。”那邊的人說話了。

蘇盈袖愣了一下,神經隨即放鬆下來, 聲音頓時變了, “......哦,是你啊。”

說著還捂著嘴打個哈欠,翻身從床上起來,抱著被子, “什麼事啊?”

聽見她的動靜, 許應想起她昨晚夜班, 於是笑問道:“怎麼,剛睡醒?天都要黑了還睡,不餓麼?”

“......才五點。”蘇盈袖看一眼床頭的鬨鐘, 嘟囔了一句, 沒什麼好聲氣, “有事沒事啊你,沒事就掛了。”

“先彆掛,有事。”許應連忙阻止道,又歎氣,“你這人怎麼這麼......”

頓了頓,沒說下去,倒是蘇盈袖聽著嘁了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真有事。”許應正色道, “出來吃個飯吧,順道給枝枝買個禮物,幫我參詳參詳。”

蘇盈袖歎氣,“小孩子家家,哪裡用這麼正式。”

“儀式感也很重要。”許應笑勸道,又說,“塗川也來,介紹你們認識。”

“沒事我認識他做什麼......”蘇盈袖嘟囔著,聲音嗡嗡的,有點抱怨,不似平時的清悅利落,多了點初醒的懶散。

“快出來,我在你樓下。”他催促一聲,聲音裡有明顯的笑意,顯然心情極好。

隻有這個時候許應才會記起,其實她年歲也不大,隻有二十八歲,尚在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還有青春,又初露風情。

她總是沉穩得過分,連刁難人都適可而止。

蘇盈袖換好衣服出門,剛下樓就看見一輛黑色的沃爾沃靠在路邊,車窗搖下,露出許應那張輪廓分明的臉。

他胳膊撐在車窗邊上,側頭看出來,眼睛笑眯眯的像月牙,“下來啦?”

蘇盈袖不知道這人怎麼心情這麼好,“笑成這樣,撿金子了?”

“我笑臉相迎你不樂意,那我垮起個臉?”許應一邊看車門被拉開,一邊逗她。

蘇盈袖不吱聲兒,坐好係上安全帶,車子啟動,慢慢離開了這個舊式的小區。

車子一路開到恒泰廣場,裡頭頂層有一家很出名的私房菜,一天隻招待十桌客人,沒有菜單,吃什麼全憑老板安排。

“這兒不是要提前預約麼?”蘇盈袖跟著他進門,有些納悶兒。

“跟老板認識,恰好今天有一桌客人來不了。”許應解釋道,上台階時伸手扶了一下她的胳膊,“小心。”

儘管是在商場的樓上,店家還是儘量還原了一個私家園林的構造,有假山池塘,水榭樓台,和曲折的小路,一派蘇式建築風貌。

“這裡還是吃江浙菜比較多,老板是江南人士。”

隨著許應的介紹,他們跟著服務生走近一個包廂,門口掛著匾額,上書“得意齋”三個行楷大字。

許應說那是請書法家寫的,蘇盈袖仰頭看了一下,沒看出所以然來,半晌訥訥地哦了聲,跟在他身後進去。

剛坐下沒多久,許應的客人就來了,除開林修和見過一麵的塗川,還有一張陌生的臉孔,許應介紹道:“葉奕,市中院的法官,這位是我朋友,蘇盈袖。”

“葉法官好。”蘇盈袖笑著和他握握手,聽他問自己在哪兒高就,便笑笑,“容醫大第一附屬醫院。”

“原來是蘇醫生,幸會幸會。”葉奕有些驚訝似的又看看許應,“頭回見許應這小子帶姑娘出來吃飯。”

蘇盈袖笑笑,覺得這話怎麼接都不合適,索性不吭聲。

“你話怎麼這麼多。”許應在桌底下踹他一腳,罵了句,“吃的都堵不住嘴。”

葉奕見他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眉頭一挑,壞笑兩聲,把這話題翻篇兒。

塗川這時倒向蘇盈袖舉了舉茶杯,“小晶實習的事,多虧蘇醫生關照,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麵前這個男人比第一次見麵時的風塵仆仆要好得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