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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了皺眉,未再多想,抬腿繼續往前走。

蘇盈袖和妹妹說完話,抬眼就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修長背影迅速的下了長長的石階。

作者有話要說:  枝枝:我姐也太狠了點:)

許律師:……可能這就是親生的吧。

碎碎念:

大家七夕快樂哈哈哈哈!!!

第2章

蘇盈袖和蘇盈枝從法院出來,直接就去了老城區的外婆家。這位外婆其實和蘇盈袖並沒有血緣關係,而是繼母的母親,蘇盈枝的親外婆。

蘇盈袖的父親蘇和在她五歲上下就和前妻離婚,前妻主動放棄撫養權,隻拿了一筆不多不少的賠償款,大概三年後,也就是蘇盈袖八歲的時候,娶了同單位心內科的護士劉敏為妻,那個時候他已經是一附院口腔頜麵外科的主任了。

一開始蘇盈袖以為是爸爸和阿姨有了感情才結的婚,後來才知道是為了幫她擺脫受到家暴離婚的前夫的持續騷擾,至於後來,當然還是有感情的,不然蘇盈枝怎麼來的。

在蘇盈袖的記憶裡,劉敏是個溫柔到極點的女人,而且極為敏[gǎn]和細致,她在的時候,家裡總是井井有條充滿溫馨,對她也很好,不知情的總以為這就是她親媽。

也尊重她,從不把她當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連要不要生下蘇盈袖,都特地背著蘇和問過她:“袖袖,阿姨懷孕了,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你願意接受弟弟妹妹麼?”

那時候蘇盈袖還在小學,女孩子將將開始發育進入青春期,敏[gǎn]多思,翻來覆去的想,如果我說不要,阿姨是不是就永遠都是我一個人的了?

可是那樣好自私哎,老師都教我們好東西要懂得分享的,如果我說不要,阿姨會不會傷心失望?

最後還是同意了,因為不想讓彆人覺得自己是個自私的孩子,就像偶爾不小心聽見鄰居老婆婆跟彆人說的那樣,“蘇主任那個前妻喲,自私鬼,拋夫棄女,是要浸豬籠的,這種女人生得出什麼好孩子來。”

好在蘇盈枝出生後劉敏對她的態度一如從前,她便也對蘇盈枝愛屋及烏,到後來又是相依為命。

可惜好日子沒過幾年,蘇盈袖就要參加高考了,蘇和卻突然遭受意外,被一位不滿意治療效果的病人多次騷擾要賠償,上報院辦和醫協會也沒能阻止對方,後來在某天下班時被對方持刀尾隨至地下停車場,當時四下無人,對方刀刀致命,蘇和反抗沒有成功,倒在血泊裡,被隨後下班來開車的同事發現,立刻送進手術室,但已經回天乏術。

走的時候是六月六號,第二天就是高考的日子,蘇盈袖住校,對此事一無所知,在他遇害前一晚,父女倆還通過電話,她興奮的說:“爸爸,我要考容醫大,和你當校友!”

蘇和當時還很讚成她的決定,“以後你就來一附院,爸爸罩你。”

等她高考完知道這件事,已經是蘇和遺體要送去火化而劉敏來找她商量的時候了,整個人都傻了,後來蘇盈袖提起這件事,總是這麼說。

那種茫然無措的不可置信,覺得這是個蹩腳的玩笑,還有一種恍然大悟的驚醒,啊,我從此就是爸爸媽媽都沒有的孤兒了啊。

她渾渾噩噩的被劉敏帶去殯儀館,遺體告彆,火化,下葬,祭拜,劉敏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仿佛沒有情感的機器,木木的,哭不出來,又麵無表情,沉默不語。

直到有一天晚上,蘇盈枝抱著她,小聲央求,“姐姐,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枝枝害怕。”

幼小的妹妹,怯生生地同她講這種話,不知怎麼的,一下就擊中了她的心,頓時開始嚎啕大哭,驚動了原本就沒睡踏實的劉敏,母女三人抱頭痛哭。

後來日子還是要過下去,醫院發了一筆撫恤金,劉敏存起來給兩個孩子上學用,她升了護士長,工資也漲了,蘇盈袖還是念了臨床,連蘇盈枝看起來都恢複了。

隻是這個看似平靜的家庭花了多大力氣才看起一切如常,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劉敏因此落下心病,一麵懷念蘇和,一麵支撐家裡,連蘇盈袖都還沒開始工作,她不能倒下。

但終究是支撐不住,五年前蘇盈袖研二,基本確定畢業就留院,加上蘇盈枝要念初中了不能再輕忽,劉敏選擇了內退,此後身體一直不好,一直到三年前蘇盈袖早已畢業工作一切穩定,這才撒手人寰。

蘇和這邊早就沒親戚了,劉家也差不多,現在姐妹倆來往的長輩,隻有劉敏八十歲的老母劉外婆了,老人家一個人住在老城區的老房子裡,怕跟著兩個孩子拖累她們,說什麼都不肯搬走,姐妹倆隻好時常探望。

“買點雞蛋,外婆昨天說沒有了。”蘇盈枝看著超市裡的貨架提醒道。

蘇盈袖拿下兩板放進購物車,又要去找牛奶,中途遇到幾個小孩子,其中一個抱著一包薯片不知道要不要分給彆人。

有一個小孩見他猶豫,就說:“你真小氣,一塊薯片都舍不得分享,小氣鬼!”

其他孩子就附和起來,被說的那個立刻就急了,趕緊不情不願的遞給小夥伴,“我沒有......”

本來就是小孩子之間的小彆扭,蘇盈枝卻看不過眼,路過的時候就說了句:“自己的零食不想給就不給,不要怕彆人說你小氣,要首先確定自己夠吃,不要在意彆人的看法,那跟你沒關係。”

小孩子們被她突然這麼一說,傻了眼,有些茫然,她也不管,說完就跑了。

“你怎麼跟小孩說這些?”蘇盈袖哭笑不得的看看她,“他們又不懂。”

“早晚都要懂的,這還是你告訴我的呢。”蘇盈枝吐吐舌頭。

蘇盈袖微微一笑,其實這都是劉敏告訴她的,彆人說後媽難做讓她彆對蘇盈袖太好時,彆人說蘇盈袖親媽不好時,她都這麼說過,“被人的看法不能當飯吃,太在意了苦的就是你自己,但那些對你提出看法的人卻不會因此幫助你。”

後來她把這些都教給蘇盈枝。劉敏走後,她就成了當時隻有十四歲的蘇盈枝的監護人。

劉外婆年紀大了,精神卻還很好,知道兩個外孫女回家,特地早起去市場買最新鮮的菜,做了一大桌,吃不完還要打包帶走。

“枝枝留這兒陪外婆吧,彆整天東跑西跑的,馬上就開學了。”臨走前蘇盈袖囑咐道。

蘇盈枝乖巧的應了,趴在陽台上看姐姐的車子開走,然後發現隔壁的空房子好像有人住進來了,外婆說:“說隔壁塗家的小孫子,他房子裝修嘛,回來住一段時間咯。”

又說:“塗川你見過的啊,小時候還跟你玩過。”

蘇盈枝哪裡記得小時候的事,撇撇嘴沒接話,就岔過去了。

華天律師事務所容城辦公室,工作日,留在辦公室的人不多,很安靜,許應頂著太陽進來,穿過一排落地玻璃門窗隔開的辦公室,除了行政這些坐班的部門,合夥人辦公室沒一個有人的。

直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附近,才看見公共辦公區域坐著幾個掛白色工牌的實習生,都是他們組的,有人和他打招呼,“許律好。”

他笑著淡淡點頭,然後推門進了自己辦公室,沒一會兒出來叫林修,“十五分鐘後,叫小朋友們會議室集合。”

說完又叫了聲:“塗川,過來一下。”

話音剛落,就看見一個穿著襯衣的男青年端著咖啡杯從茶水間出來,“師哥你找我?”

許應朝他揮了一下手,轉身又回了自己辦公室,等青年進來,示意他關門,然後才問:“聽說你回人民路住了?”

“裝修嘛,懶得找房子租一次,乾脆回去住,整理一下東西。”

“也好。”許應點點頭,“我聽說那邊可能要拆遷,大概率是真的,時間問題,你做好準備。”//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塗川點了一下頭,許應看一眼玻璃門外坐在一起的實習生,突然有些頭疼,“小朋友們怎麼都靜悄悄的?就沒有什麼想問的?有沒有人學著寫一下分析意見啊?這麼安靜,我怎麼教?”

每年帶實習生都要頭疼這點,許律覺得帶學生比出庭打嘴仗還難。

塗川聳聳肩,“我哪知道,說不定人家怕你呢,又不是都像我跟你關係特殊,人家也沒個好哥哥。”

許應聞言白他一眼,揮揮手趕他出去,“我接下來休幾天假,有事你們自己搞定。”

塗川應聲好,又端著咖啡杯出去了。

這就是塗川,許應曾經的好兄弟塗山的親弟弟,要是塗山還在,他們就是律政兄弟了,不過也不好說,要是塗山還在,塗川也可能不會走法律這條路。

十五分鐘後,第一會議室,許應和林修帶著團隊在所裡的人進行今天這個案子的庭後複盤,完了之後想了想,直接給幾個小朋友布置任務,“就這個案子寫一份案件分析報告,明天晚上八點之前發到我和塗律師的郵箱。”

交代完這件事,他就拿著外套回去了,剩下的事林修會搞定的。

太陽的光芒漸漸收斂,最終退讓於黑暗,捱過漫漫長夜,又是新的一天。

蘇盈袖的工作依舊忙碌,今天她還要出門診,就把病房的病人托給了新搭檔宋寧,“小宋,麻煩你咯,有問題的話給我打電話。”

宋寧剛應了聲好,人已經帶著何娜風風火火的離開了辦公室,走沒影兒了,她隻好眨眨眼睛,應是把那聲“好的”給說完了才回過頭。

楊樂樂笑道:“她工作起來就是這樣,有時候有點急,你習慣就好。”

門診原本應該是半天,結果一直看到下午兩點才收工,蘇盈袖剛走,門診護士就來換門口的牌子,下午是另一位主任醫師在這兒坐診了。

病房的事一大堆,又是手術日,還有擇期剖腹產的,辦公室裡沒幾個人,連宋寧都跟著手術去了,蘇盈袖便守著辦公室慢悠悠的開始寫病程記錄。

差不多下午三點,急診忽然打電話上來,說有個門診的會診要婦科的下去看看,“驗傷的。”

“驗傷你們沒人可以看嗎?規培的沒有女醫生麼?”蘇盈袖問道,已經準備下樓了。

“人家非要女醫生看,說規培的不算醫生。”打電話上來的是急診一線,語氣十分無語。

蘇盈袖當場被噎了一下,這麼看不起規培的?人家也是拿了證的好吧,總不至於驗傷怎麼寫都不會,實在不行,讓值班醫生隔著簾子指導一下不就得了。

她心裡腹誹,但還是很快就下了樓,看見一個男的正和護士在吵架,“我不信你們沒有女醫生,婦產科都有男醫生怎麼可能急診沒女醫生,你們就是故意拖延時間,還有剛才來的那個,比我們得晚,為什麼比我們早得到處理?”

護士解釋道:“那是剛才的病人有暈倒得跡象啊,你們好好的在這裡,而且已經給你們叫婦產科的會診了,人家醫生過來也要時間的......”

“他急我們就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