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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就是喜歡,不好麼?”

老黑:“喵嗚——”就你話多,好煩!

時間轉眼就到周四,早上十一點,舒檀招呼學生們去示教室,“來簽到,還有沒有誰沒來的,群裡通知一下,我們馬上開始上課了。”

等人來得差不多,舒檀開始講課,“患者陶言,11床,於三月三十日因雙肺部彌漫性陰影伴雙側頸部淋巴結腫大2年入院......症見......多次於外院就診,均診斷為肺結核......”

介紹完患者基本情況,接著進入正題,講講馬爾尼菲籃狀菌到底是什麼東西,“馬爾尼菲籃狀菌於1956年首次被發現,當時巴斯德研究所的研究員Capponi等人在越南發現了一隻死亡的竹鼠,從它身上分離出這種病菌,在1959年時,實驗室有工作人員在接種這個細菌時被刺破皮膚,因此受到感染,出現了局部結節病灶和同側腋窩淋巴結腫大......同年,這個病菌被命名為馬爾尼菲青黴菌,直到2011年才更名為馬爾尼菲籃狀菌,簡稱TM......”

“竹鼠是TM的自然宿主,在我國的話,主要分布在南方地區,比如兩廣一帶,這些地方氣候潮濕溫暖,很適合竹鼠生活,而且春夏多雨,真菌生長繁殖迅速,因此也是TM的高發季......目前主要認為的TM感染途徑是經過吸入方式入侵肺部引起肺部感染......免疫力有缺陷的艾滋病患者是主要的感染人群之一......”

“下麵講一下TM的各種分型,主要是局限型和散播型......”

“哎,舒檀呢?”張璿從外麵回來,手裡提著一個果籃,站在門邊朝裡張望著找人。

陳丹應道:“去示教室了,今天科室講課。”

“好像是講11床那個病,我也去聽聽。”陸標這時剛好要出去,順道問張璿,“張主任找師姐有什麼事,我幫你帶個話?”

“沒什麼。”張璿笑著將手裡的果籃放到辦公桌上,解釋道,“上次值班,舒檀不是幫一個老領導做了氣管鏡異物取出術麼,他兒子恰好是醫學會那邊的,今天過來找院長,順道送了果籃過來,說要感謝一下醫生。”

原來是這事兒,楊玥想了片刻,恍然大悟地一擊掌,道:“就是舒檀說的那個、那個......給河蝦拍照發朋友圈的老先生吧?”

她這麼一提醒,大家就笑了起來,恰好陸標出去沒過多久,舒檀那邊課就講完了,和學生們一起回到辦公室。

剛進門,就聽見徐丹露叫她,玩笑著道:“舒醫生回來了,趕緊的,我們要蹭你的好處了!”

舒檀愣了愣,沾著水還沒擦乾的雙手就這樣停在半空,滿臉茫然:“......啊?我得獎了嗎?”

“差不多,差不多。”徐丹露指著桌上的果籃,跟她說明來曆。

舒檀聽清以後,又愣了愣,“......那麼客氣啊。”

“高興不?”陳丹用肩膀輕輕碰了她一下,挑著眉頭問她。

舒檀立即點點頭,怎麼會不高興呢,儘管隻是分內之事,但能得到對方一聲謝,還是很感動的,因為自己的付出被人記在了心裡。

陳丹這時又道:“我剛才看了一下,裡麵好像有賀卡,你看看。”

說不定會是感謝信哦。

舒檀搖搖頭,“這有什麼好感謝的,送個果籃我都不好意思領。”

嘴上這樣說,手卻已經不由自護地摸了過去,飛快就解了果籃的包裝繩,從裡麵拿出那張賀卡來。

剛要打開來看,又立刻合上,然後握在手裡,先招呼大家:“吃水果啊。”

等大家吃水果的時候,她才偷偷打開賀卡,看到裡麵用鋼筆寫著的字,眼睛一亮。

字跡蒼勁有力,看起來不像是年輕人所寫,倒有上了年紀之人的感覺,“致容醫大一附院呼吸內科舒檀醫生:感謝您在危難之中伸出援手,除老朽之疾厄病痛,祝您日後工作順利,早日大成,萬事順遂。”

下邊還有一個落款,字簽得龍飛鳳舞的,還蓋了一方小小的私章。

舒檀仔細看著卡片上的每一個字,看得很慢很慢,像是舍不得看完似的,心裡的喜悅之情越來越強烈,滿到快能溢出來。

她看一眼正在吃水果閒聊的同事,終究還是沒忍住想要分享喜悅的心情,偷偷挪到陳丹身後去,然後一聲不吭地將賀卡打開著遞到她眼前。

陳丹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哎喲一聲,再定睛一看,就看到了賀卡上手寫的簡短感謝信。

“真的是......”她驚訝地回頭,看到舒檀緊抿的嘴角一翹一翹的,雖然沒說話,但雙眸卻閃閃發亮。

像個找到了寶貝忍不住想炫耀和分享的小孩子。

陳丹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拉她在自己身旁坐下,然後低聲問道:“高興吧?”

“我頭回收到寫給我一個人的感謝信。”舒檀用力點點頭,壓著聲音回答道,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穩重點。

不過她是真的很高興,以前也收到過感謝信,但那大都是給整個治療組甚至是給科室的,寫的是張璿主任團隊或者一附院呼吸內科全體醫護人員,而不是舒檀。

“能寫出你的名字,看來是特地打聽過了。”陳丹笑道,拍拍她肩膀,“可以可以,很出息了,下午你去比賽吧?回來姐請你吃晚飯!”

技能比賽說是周五,但其實周四下午就開始初賽了,邱文在微信群裡投色子定了隊伍排序,還挺靠前。

舒檀用力一點頭,“瞧好吧,我們肯定能進第二輪!”

她信心滿滿,下午兩點一到,喊上自己的隊員,立馬就要走,在門口碰上孟主任,還被叫住勉勵一番,“好好比,回來請你們喝茶。”

頓了頓,又對大家道:“今天我收到感謝信,是表揚舒檀的,一會兒護長給大家看看,都向舒檀學習啊。”

“一定一定。”大家笑道。

邱文開玩笑道:“咱們今天夥食費都省了,主任請喝茶,丹姐請晚飯。”

比賽地點在研修樓頂層的技能培訓中心,進去先領口罩和帽子,每個人背後都貼了隊伍號碼,然後開始等待考試。

項目設置跟畢業考大同小異,內科查體、外科縫合總是要考的,還有四大穿刺和院前急救,但跟在學校的考試不同之處在於,每個環節開始之前每個隊伍都要派一個人先抽卡,卡片上是一段病情描述,然後根據病情描述組員一起討論製定和實施治療方案。

這樣的設置,除了考核參賽者各項臨床操作的熟練程度,還考察團隊合作能力。

每場考核都有三名考官打分,最後算平均分,取前十名的隊伍進入第二天的半決賽和決賽。

舒檀他們隊的號碼牌是03,前麵是神經外科和心%e8%83%b8外科,後麵有……總之很多,一附院作為一個三甲綜合醫院,學科還是分得很細的,而且比賽有要求,按照各細分科室組隊。

所以競爭壓力還是很大的。

但好在一路順遂,畢竟隊伍裡舒檀的職稱最高,邱文他們都聽她的,師姐指哪兒他們打哪兒,給他們打分的考官都覺得:“先彆管操作做得怎麼樣,起碼這合作精神就很好。”

比賽結束,已經是傍晚六點,回科室吃飯又熱鬨了一陣,舒檀回到住處已經是八點多。

進門後她赤著腳跑到陽台去,先喊了聲黑煤球,“你爹在不在家?”

老黑:“喵——”不在家能開著燈?

問完舒檀也發覺自己問了個傻問題,於是訕訕一笑,改口喊厲寧述,“厲醫生,厲醫生。”

她連叫兩聲,並沒有將厲寧述叫出來,覺得有些奇怪,“黑煤球,你爹真的在家?”

老黑歪了一下頭,突然起身,輕輕一躍,下地之後一溜煙就跑了,舒檀看著它的背影,歎了口氣。

“不是吧,黑煤球你這麼討厭我哇?”

老黑當然聽不到她的嘀咕啦,它直跑到書房門口,抬爪輕輕一推,虛掩的房門被推開,流暢動聽的鋼琴聲奔泄湧出。

可琴聲還沒等傳到客廳就戛然而止,緊接著老黑聽見它爹叫它:“老黑?你來做什麼,餓啦?”

老黑嗚哩哇啦叫喚起來,叫一聲轉頭看一眼門外,厲寧述聞聲猜測道:“外麵有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邊說邊站起身要往外走,老黑見狀立刻也轉身往外走,走幾步就停下來看他一眼,一直走到陽台處,又跳上了貓爬架。

對麵的舒檀還在為老黑討厭自己的事感到難過,她是發覺老黑不像小白那樣可以任由她親近,但卻沒想到它會討厭自己到不想和她說話的地步。

“喵——”

耳邊忽然又響起貓叫,她愣了愣,抬頭就見到老黑又回來了,和它一起回來的,還有厲寧述。

她頓時就明白過來,原來老黑是幫她叫人去了,它不是討厭她!

“你找我?”厲寧述有些詫異的看著她,邊問邊伸手揉揉老黑的貓頭,“急事?”

舒檀搖搖頭,咬著嘴唇笑起來,“我今天去參加比賽啦,應該能進決賽的,就在明天。”

厲寧述一愣,“……你還真去比賽了?”

他以為她沒報名的來著,說讓她好好學習……就是隨便說說的。

舒檀點點頭,“陸標明天要去外地參加會議,你不是跟我說好好學習麼,所以就……”

她頓了頓,又很歡快的跟他說道:“還有啊,我今天收到患者寫來的感謝信了,隻給我一個人的!”

聽到她刻意強調的最後一句,厲寧述忍不住笑出聲來,“是麼,這麼厲害,你做什麼了?”

舒檀吧啦吧啦解釋完那天的事,又邀請他:“明天你會去看我比賽麼?”

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厲寧述原本要拒絕的心忍不住動搖,又想到她是因為自己的話才去參加比賽的,不由得心一軟。

“我明天一天都有課,看情況,來得及就去看你。”

————

半決賽和決賽都在周五下午,主要是上午大家都沒空,彆說參賽的沒空,觀眾也沒空。

“不過拿獎就……頂多是個優秀獎,名次那更是......”舒檀乾笑一聲,自家事自家知,很多操作是不比外科熟練的。

比如外科縫合,她和邱文就是做得不如外科的同事利落乾脆,不是做得不好,是沒人家做得好看。

孟主任倒很看得開,“重在參與嘛。”

有了這句話,舒檀他們四個就真的毫無思想負擔地輕裝上陣,然後......不出所料地止步半決賽。

後麵還有決賽,舒檀想想科室也沒什麼要緊的工作,索性留下來繼續看比賽。

厲寧述下課回到醫院時,決賽已經進入尾聲,他跟在場同事打聽都有哪支隊伍進了決賽,聽完發現沒呼吸科什麼事。

也不知道她失望不失望,厲寧述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