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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舟 車厘籽 4402 字 4個月前

笑著,但是那笑容怎麼看都有些牽強,

“露陽,我不是不想撒嬌甩脾氣,隻是如果代價是分手,我不想。”

許露陽的神色淡了幾許,在瞧見女生臉上的苦澀時,她也變得放鬆下來。

“其實我和廉晟認識那麼多年,見過不少鶯鶯燕燕的,但沒一個能入得了他的眼。”

“後來即便聽和臨說他去相親了,我也不相信廉晟是認真的。我知道他隻是在計劃自己的人生,隻是因為到了這個年紀。”

黎冉聽得很認真,某一刻,與許露陽突的抬起的視線交織在一起,

“但是你不一樣,也讓我們很意外。”

黎冉不解地皺眉:“意外?為什麼要意外?”

許露陽:“廉叔叔和阿姨工作都很忙,所以廉晟小時候時常都是一個人。自己做飯,自己打掃衛生,所有的事情都是獨自解決。”

黎冉眼瞼輕輕地顫了一下,搭在木板上的指尖微微收攏,幾不可見地用力著。

耳邊,是許露陽短歎的聲音:

“可以說,他從很早開始就習慣了一個人。”

夜色下,黎冉的眼睛突的亮了亮,注意力早就偏離了。

會做飯?會做家務?

媽耶!絕世好男人啊!pick!pick!

她笑了笑,斂下眼底一瞬湧上的心疼,甜著嗓音大聲道:

“他好厲害啊!”

“厲害?”

許露陽略微有些詫異地看向黎冉,溫婉的外表下第一次露出了嚴肅:

“你難道不會覺得他很可憐嗎?”

誰料,身邊的女生隻是雙手撐在身後,仰頭望向頭頂的明月,神色十分溫柔,

“可憐啊,當然可憐。但是他那麼要強的人,一定不希望我憐憫他,所以我得把心疼埋在心裡,不被他發現。”

說到這,她還衝許露陽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我能做的,就是把我全部的正能量都展現給他,用行動告訴他,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歡他。”

她說得很慢,說到最後能明顯聽到話語裡的笑意和驕傲。她拍了拍自己的%e8%83%b8脯,儘管笑著卻能夠看出其中的堅定和真摯:

“隻要有我在,我就不會再讓他一個人了!”

許露陽怔了下,有那麼一段時間,她幾乎都要忘了電話那端還有個人,滿眼隻注視著儘在眼前的女生。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女生可以那麼好。

思及此,許露陽笑了下,意味深長地問:

“冉冉,如果現在廉晟和你求婚,你會答應嗎?”

然而女生沒有片刻的猶豫,爽朗道:“會啊!”

許露陽側目:“你都不認真考慮考慮嗎?”

黎冉沒有許露陽那樣深入的思量,她隻是歪了歪腦袋,垂眸看著不遠處的西江大道。

夜晚時分,西江大道上車流擁堵,紅色的尾車燈成了蓋過路燈最亮眼的顏色。

雖然紅海之中一定夾雜著不耐煩的臉龐,但黎冉卻覺得這樣的景象能夠讓人體會到生活的平凡和人情味。

黎冉:“這就是我認真思慮後的答案,畢竟我喜歡的是那個人,而不是那身軍裝。他在我眼裡,先是我愛的人,而後才是人民的英雄。”

涼風鼓鼓,將女生清脆的聲音送入耳中。

有時候看著黎冉,許露陽其實非常能理解廉晟為何會傾心於她,甚至那般愛護。

像這樣一個即便知曉世事通透,卻依舊能夠活出自我,懂事自理,每一天都活得恣意瀟灑的女孩子,誰不喜歡?

許露陽沒說話,隻是將一旁的手機翻了過來。通話的時間還在繼續,她正準備掛斷電話消滅痕跡,卻發現電話先一步被對麵的人掛了。

她輕笑一聲,隻是暗爽地挑了挑眉,並沒有在意。她拍了拍衣服,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

夜晚的軍區十分安靜,宿舍裡結束夜訓的隊員正三三兩兩的玩著,熱鬨得很。

同樣時分,偌大的籃球場上,穿著訓練服的男人正運球快速地奔跑著,汗水自額角流下,沒入衣領浸濕了一圈邊緣。

籃球“咚咚”的聲音很是清脆,隨著身影轉身側步的動作,竟是一番和諧的畫麵。

直到一個三分球砸在籃板上,廉晟皺了一下眉,拎起衣領的邊緣擦了擦汗。

“怎麼大晚上的一個人在這打球?”

廉晟應聲回頭,漆黑的眼睛裡並沒有流露出多少神色。鄭和臨撿起籃球,不緊不慢地朝他走了過來。走到近處,他又嫻熟地拍了幾下籃球。

“有什麼好事?”

廉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而後朝一邊的休息處走了過去,

“為什麼這麼問?”

看著男人拎起水瓶仰頭灌了幾口,他把籃球放在一旁,慵懶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從小就這樣,雖然不外露情緒,但遇到什麼好事就一個人跑到籃球場上。”

廉晟放下水瓶,一個側身直接靠在了籃網上。他漫不經心地抬起下巴,如墨般深沉的眼睛專注地望著頭頂明亮的月色。

腦海裡,還是方才電話那端女生含著笑意,銀鈴般清脆悅耳的聲音,他幾乎能夠想象到她說這話是漂亮靈動的樣子。

【會啊!】

【他在我眼裡,先是我愛的人,而後才是人民的英雄。】

【隻要有我在,我就不會再讓他一個人了!】

男人的眸光在照明燈下微微閃了一下,黑曜石般的眼睛裡染上了一層模糊的水色。

他低眸笑了一下,嗓音略微有些顫唞:

“我覺得我好像...太幸福了。”

第48章 四十八葉扁舟 恃寵而驕或不驕,都是我……

Chapter48

是太幸福了吧?

以前一個人的時候, 並不會覺得有什麼,甚至從未想過未來兩個人一起生活的場景。

因為不習慣,不舒服, 太麻煩。

然而現在隻要想到會和黎冉有一個家庭,他連笑容都開始變得廉價。

她會在他周末回家時興衝衝地跑到他的麵前, 對他說“歡迎回家”;

會在他做飯的時候從背後擁住他,抱著他的腰肢軟聲撒嬌;

會在睡前溫存時用甜甜的嗓音給他講今天一整天發生了什麼事。

隻是光想想, 他都忍不住貪婪, 想要更多。

就像女生說的那般, 她將自己的心疼埋得很深,把自己全部的正能量都展現在她麵前。她一直都笑著,即便是氣憤地吐槽著工作上的煩惱時, 她的眼裡也尋不到一絲真正的怒意。

注視著掛在夜色中的那輪明月,廉晟的眼瞼輕輕顫了顫。

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讓他漫長至今的人生經曆了無儘的孤獨和自立之後,賜給了他一個那麼好的女孩子。

甚至他覺得,這是對他的偏愛。

“怎麼突然這麼覺得?黎冉和你說什麼了?”

鄭和臨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忖,廉晟偏頭睨了他一眼:

“沒什麼。”

說完, 他俯身拎起地上的水瓶, 抬手朝後者揮了揮,“走吧, 快熄燈了。”

鄭和臨抱著籃球追了上去, “你還知道要熄燈了, 也不知道是誰大晚上在這打籃球咚咚咚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廉晟沒在意他的話,轉移話題問:“露陽和你說回家了嗎?”

鄭和臨拍著籃球, 邊走邊拍:“剛剛呢,你家那位還真是強,天天拐我媳婦。”

話落, 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望向身邊運動過後荷爾蒙完全爆發的男人,

“不過露陽跟我說,聖誕節那兩天原來是黎冉生日啊,那你不是去不了了?”

廉晟斂了斂眸,沒什麼表情極淡地“嗯”了一聲。

聞言,鄭和臨有些好整以暇地笑了一下,“你這麼對黎冉她不會生氣啊?”

“不會。”

廉晟回答得很快,而後雲淡風輕地瞥了他一眼:

“彆把我家小孩想得太嬌氣,她很乖很懂事。”

鄭和臨嫌棄地“嘖”了一聲:大晚上消化不好,這口狗糧他不想吃!

——

深夜,坐落在廣西萊州的一間青年旅館內。

不大不小的房間內,小夜燈剛剛被熄滅,白色的被單和床褥鋪得整整齊齊,沒有絲毫被動過的樣子。

“哢噠”開鎖的聲音打破了室內死寂般的寧靜,僅有的一張小桌子前,身形中等的男人將將打開一個黑色的皮箱。

今日的天氣極好,借著屋外滲入的點點月光,男人被映亮的眉眼緊緊擰在一起,額角因稍高的溫度沁出不少細密的汗。

皮箱的空間不大,黑色的內襯之上躺著一張折疊整齊的紙。紙張不大,放在皮箱內怎麼看都有點大張旗鼓的意思。

男人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掀開那略厚的紙張,果不其然,牛皮紙張下有一個小小的優盤。

金屬質地,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刺眼的光芒。

他的眼睛一暗,顫唞的指尖拿起了優盤。手心一直在出汗,他咳了兩聲,轉而打開早就放在一旁的《聖經》。

《聖經》很厚,他翻了三分之一,才才翻到了那書頁中央的一個小凹槽,不大不小,正是可以放下優盤的空間。

早有《肖申克的救贖》,主角安迪為了逃出肖申克監獄,用一把小錘子鑿了一個通道。而令他躲過突擊檢查的方法隻因他將小錘子放在了《聖經》中,同樣的方式。

“啪”的一聲,書本被重重的合上。男人勾唇笑了一下,眼裡情緒極為複雜。是想要得意的張狂,也是匍匐多年的隱忍。

手機震動的時候,男人擰眉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未知聯係人。

他黝黑的眼睛閃爍了一下,漫不經心地拿起手機接通。

對麵的聲音異常低沉,含著笑意,聽起來讓人有些不舒服。

“上校,進展如何?”

男人漫不經心地坐在了椅子上,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嗓音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曹軍已廢,按原計劃行動。”

有低%e5%90%9f的笑聲傳來,引起了男人不耐煩的表情,“怎麼?事到臨頭你們還不敢了?”

粗獷的聲音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中文,聽起來頗為怪異。偏生他話語裡都是輕浮的態度,不難聽出其中的輕蔑。

“放心吧上校,您和埃文斯先生的這樁交易,我們可不敢怠慢。後日,我們恭候您的大駕光臨。”

通話被掛斷,電流的滋滋聲也戛然而止。男人把手機重重地丟回到桌麵上,宛若鬆了一口氣般陷進椅子裡。

整個房間安靜到似乎能夠聽到手表上秒鐘移動的聲響,滴答滴答,警醒著男人微微鬆懈的神經。

他看了眼手表,表盤的中央偏上印著一串短短的英文:“Shijian”

時間顯示正淩晨三點,男人漸深的眸色被表盤反射的光映亮了幾許,沒有隱藏好的疲憊和緊張流露在外,將那麵孔上的狠厲模糊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