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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有講到重點,這通長達半個小時的電話打完後,懷夏看清了院長的真麵目。

福利院不是沒有錢,隻是大部分都進了院長的口袋裡,現在有人舉報院長貪汙,以往和院長交情過密的人都不願意幫助院長。院長沒有辦法,在這時刻想到了懷夏背後那位恩人。

被資助到現在,懷夏從不知道那位恩人的長相,身份,直到大二這一年,他才從院長口中得知,這是位大人物。厲害到能讓院長在懷夏麵前摘下戴了二十年的麵具。

巨大的衝擊過後,懷夏沒有猶豫就拒絕了院長。

一是,懷夏無法接受院長的真麵目,無法替受了許多苦的孩子們原諒院長。

二是,懷夏不想當一隻白眼狼,他的恩人幫了他,他不能反過來要求對方做什麼,這不應該。

院長在電話裡大罵了懷夏一頓,因為懷夏的拒絕,垂死掙紮時,她還企圖將懷夏拖下水,隻不過沒有成功就是了。這次,依舊是那位恩人幫懷夏擺平的這件事。

院長的事情結束後的隔天,懷夏就發了高燒。

這是懷夏20年來第一次生病,高燒燒了一整晚都退不下去,直至天蒙蒙亮的時候,有人悄無聲息地進入了他的臥室,落在額上的大掌讓懷夏發覺了有人的存在,他迷迷糊糊睜開眼,視線一片朦朧,讓他無法看清來人的模樣,來人背著光的原因,懷夏隻能看到一圈白色的輪廓。

對方沒有出聲,自他來過後,懷夏的高燒就退了下去,清醒之後,懷夏隻記得對方掌心的溫度。

很冰,對正處於高燒狀態中的他來說是救命解藥。

大學畢業,直到懷夏正式轉正的半年後,恩人給予懷夏的資助才徹底中斷。

從那之後,恩人就在懷夏的生命中消失無蹤,其實從來就沒有蹤跡可尋。

從被對方資助到如今,懷夏從沒見過對方,對方給他的,隻有每個月1號準時的轉賬,寥寥無幾的信息回複,還有留在他額頭上未曾消下去的冰冷觸?感。

高三壓力最大的那年,懷夏終於有了那人的聯係方式,他鼓起勇氣加了對方的微信,給對方發了一條問候消息,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回複。懷夏猜測對方不想被他打擾,也不再給對方發消息。

過了一周, 4月18日,懷夏生日那天,他收到了對方的消息,祝他生日快樂。

懷夏高興不已,說了謝謝,從那之後,他再次有了勇氣,時不時跟對方發消息,雖然,大部分消息都是石沉大海的狀態,但懷夏不介意對方不回複他。

在那人中斷資助他的那天,那人也與發出去的短信一樣,徹底消失在了懷夏的世界裡。

認清現實後,懷夏發燒了,人生中第二次生病,又是高燒不退。

這次,懷夏有朋友照顧,在醫院躺了一整晚,燒到早上才終於退了下去。

他看著病房的玻璃窗發呆,恍惚間說了幾句話,朋友聽到了,笑話他: “你是真燒糊塗吧。”

那時候,懷夏是真的挺想燒糊塗的。

那樣,那個人會不會過來看他一眼呢

……

來到新世界沒幾天,懷夏迎來了人生中第三次生病,依舊是高燒不退。

五隻崽崽有過生病的經驗,他們生病時總習慣自己撐過去,獸人的體質本就不錯,更彆提擁有自愈能力的蘭洛與南迦,他們隻知道,生病了就趕緊去睡覺,一覺睡醒病就痊愈了。

這會他們的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幫助發高燒的懷夏。

白天時,懷夏拒絕了萊斯的告白,這種時候,五隻崽崽也不想拜托表白失敗的萊斯來照顧懷夏。

在這所學校待了一年,他們連一個相熟的,能夠在這時幫助他們的老師或學生都沒有。

西亞,白絨和南迦焦慮得在房間裡來回蹦躂,駱矢與蘭洛比較理智,蘭洛出麵將三隻躁動不安的崽給壓製住,駱矢從懷夏的辦公抽屜裡翻出一本書,上麵有講生病時的急救措施。

不光有文字,還有視頻做詳細講解。

駱矢欣喜若狂,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視頻後,就去準備需要的東西了。

駱矢和南迦前天剛生過病,他是先生病的那個,也是先醒來的那個,他見過懷夏是怎麼照顧南迦的,這會多少是有一點點經驗的,至少比其他四隻毫無經驗的崽要多。

駱矢關上書本,有條不紊地下達命令——

“南迦,你去準備一大袋冰塊。”

“白絨,你去幫我燒一壺熱水。”

“蘭洛,你去接一盆冷水過來。”

“西亞……”

狼崽猛地抬高腦袋,一臉期待看著駱矢,駱矢糾結許久,最後道: “你坐在這裡,陪我一起看著老師。”

狼崽的腦袋慢慢縮回到盤起的前肢裡,沒精打采地看著駱矢忙碌。

駱矢測好了懷夏的體溫,照著藥品說明書給懷夏服了退燒藥。

蘭洛和南迦拿著東西一起過來了,駱矢指指懷夏的額頭,示意南迦將裝了冰塊的冰袋放置在懷夏額頭上。

轉頭又讓蘭洛擠乾淨毛巾的水,用沾過冷水的毛巾給懷夏擦拭身體。

剛才還冷靜的蘭洛瞬間就懵了,答案就擺在眼前,他還是問駱矢: “擦哪裡”

駱矢抬起爪子,沿著懷夏的腦袋滑到懷夏腳底: “擦全部。”

蘭洛: “……”

蘭洛: “一定要擦嗎”

駱矢心係懷夏的身體,一改往常,衝蘭洛翻了個白眼,語氣帶上了幾分急躁: “當然要擦呀,老師都燒到39.5了,得趕緊物理降溫。”

蘭洛捏緊冰冷的毛巾,走到懷夏枕邊後還在猶豫不定。

懷夏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本就鮮豔的嘴唇燒得殷紅,嘴唇微張,不斷吐出灼燙的氣息,眼睛雖然是緊閉著的,眼皮與睫毛卻在撲簌簌顫動,可以看出,他根本沒有陷入深度睡眠,這一覺反而讓他備受折磨。

蘭洛不再猶豫,拿起毛巾開始幫懷夏擦汗,他從沒做過這種事情,動作異常生疏,生怕弄疼了懷夏,下手輕得過分,毛巾虛虛擦過懷夏的皮膚,跟撓癢癢似的。

擦了半天,懷夏臉上的汗不見減少,反而多了一倍。

駱矢看不下去了,伸手奪過蘭洛手中的毛巾,他的動作利落,很快便幫懷夏擦乾淨臉上的汗。

“要這樣才有用!等你貓抓似的做完,老師早就被熱死了!”駱矢說完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太重,從前的他從不對同伴疾言厲色,總是輕聲細語的,就算是跟南迦吵架的時候,他也保留著溫柔。

第一次說重話就是對蘭洛說,冷靜下來後,駱矢不免有些發怵。

這是對龍族本能的敬畏,即使以他的年齡與力量,能與蘭洛抗衡,他也無法朝蘭洛伸出利爪。

駱矢恢複了平時的樣子,軟聲道歉: “對不起蘭洛,我話說得太重了,你彆生氣。”

“不用跟我道歉,你說的很對,我這樣做隻會耽誤他的病情,你的做法是正確的,就該好好罵醒我。”蘭洛一邊說,一邊抽走駱矢手裡的毛巾,將它浸泡進水盆裡,埋頭搓洗。

駱矢愣住。

不止是他,蘭洛這番話也驚到了南迦與西亞。

這還是他們印象中的蘭洛嗎

蘭洛可是高高在上的龍族,擁有這一層身份,不管做了什麼,他都無需向任何人道歉。

蘭洛竟然向駱矢主動道歉了,歉意還十足的誠懇。

三隻崽麵麵相覷:難不成,蘭洛也發燒了

蘭洛的聲音有些悶,聽上去的確像是發燒了的樣子,他沒事,隻是心裡發苦,讓他看上去蔫蔫的。

這種時候,他不應該被亂七八糟的想法影響,如果耽誤了懷夏該怎麼辦

人類非常脆弱,一場高燒或許就能讓他們殞命,他應該重視起來。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蘭洛擰乾毛巾後,沒有遞給駱矢,而是抓起懷夏的右手,學著駱矢那樣,開始幫懷夏擦拭,動作還是很生疏,還有些笨拙,但比剛做的時候要好上不少。

駱矢監督了會,見蘭洛沒有掉鏈子,這才放下心來。

白絨在廚房裡守著熱水燒開,他體型太小,連個水杯都端不起來,他也不自作聰明,水一燒開就衝進臥室裡,向駱矢稟報。

“不著急,水先燒好放著保溫就行了,等老師醒來的時候再給他喝。”

發高燒出不少汗,水分流失太多,醒來後得及時補水。

這一頓忙碌完,懷夏的體溫從39.5下降了0.3,仍舊處於高燒狀態中。

他們不敢掉以輕心,圍在懷夏床邊,眼巴巴盯著懷夏,似乎覺得,隻要盯視久了,懷夏就能不治而愈了。

白絨是五隻崽中最多愁善感的,看著看著就開始眼淚吧嗒了,仿佛懷夏不是發高燒,而是得了無法醫治的絕症。

小白鳥哭濕了兩隻翅膀上的羽毛,想到什麼,跳到南迦手邊,啄了啄南迦的大拇指,問: “南迦,你發高燒的時候,老師是怎麼幫你緩過來的”

發高燒時發生的事情,哪會記得那麼清楚,南迦仔細回想,磕磕巴巴道: “老師,好,好像抱了我一夜。”

白絨立刻飛到懷夏身邊,用巴掌大的翅膀抱住懷夏的右手: “那我們抱著老師,說不定他就能好了。”

西亞豎起狼耳朵,驚喜道: “真的嗎”

駱矢拿爪子捂了下臉,無奈解釋: “那時候南迦燒已經退了,他怕冷,不停在發抖,老師才會一直抱著他的。”

白絨睜圓黑豆眼,滿是失望: “啊,這個方法不行嗎那,那還有什麼方法呀”

小白鳥依舊沒有放開懷夏的手,抬起小腦袋看著懷夏,嚶嚶哭泣: “老師好可憐呀。”

他腦中又冒出了一個想法,大叫道: “我又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我們還可以給老師衝喜呀,衝完喜,老師就能痊愈啦!”

駱矢: “……”

西亞狼腦袋一歪,一臉懵懂: “衝喜是什麼”

南迦和蘭洛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皆用困惑的目光看向白絨。

白絨也不懂這個詞的具體意思,他是在電視上看到的,男方生病了,男方的家長立馬給他找了個八字合的對象,結婚之後,男方的病就好了。

白絨將自己的理解說給了夥伴們聽,又在最後小小聲補了一句: “不過,不是所有衝喜都有用的,有些人還是死了。”

他相信,死神是絕對不會帶走溫柔善良的老師的。

“八字又是什麼”

白絨撓撓腦袋,失了方才的底氣: “這個太複雜了,我一時半會跟你們解釋不清楚。”

駱矢: “……”其實你根本就不知道吧!

駱矢不愛看電視劇,衝喜他卻是知道的,白絨這方法沒用,根本就是在胡鬨。

他想要跟大家解釋這法子沒用,無奈三個夥伴被白絨激起了活力,四張嘴巴,嘰嘰喳喳在商量八字到底是什麼,誰的八字才最適合給懷夏衝喜,他的聲音全被淹沒在了討論聲中,沒人在意他。

“現在跟你們講八字,對你們來說還太早了,我就算講十遍,你們也聽不懂。”白絨挺起%e8%83%b8脯,優秀教師的模樣學了個十成十, “就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