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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夏被逗笑,順著狼崽哄了好一會,才將狼崽哄好。

壓下去的困意再度淹沒了懷夏,懷夏實在撐不住,跟西亞說了聲,就回了房間。

離開前,南迦還好好地躺在床上,懷夏進門後,沒在床上發現南迦,心裡一緊,聽到浴室傳來的水流聲才鬆了口氣。

他還是不放心,上前敲了敲浴室的門:“南迦,你在裡麵嗎?”

裡麵傳來乒鈴乓啷聲,懷夏的舉動似乎驚嚇到了裡麵的小兔子,怕南迦出事,懷夏趕緊詢問:“南迦,你摔倒了嗎?”

“沒、沒有……”

一門之隔響起了熟悉的結巴奶音,懷夏安心了不少,溫聲叮囑道:“我先去補眠了,你要是還覺得不舒服,就立馬叫醒我。”

“……嗯。”

懷夏太困,沒有發覺南迦的聲音有些悶,他一沾到床就立馬睡了過去,也不會知道,在他睡下半個小時後,一直安靜的浴室才終於打開了一半的門。

門內站得不是懷夏印象中的粉色小兔子,身高還是如兔子時那般高,粉色皮毛卻在睡醒後消失無蹤,變作了光滑細膩的奶白皮膚,隻有懷夏半隻手大的小手無措地縮了縮,哭得發紅的眼睛從門內冒了出來,不安地窺視外界。

第21章

獸人世界的幼崽們隻要過了五歲就能變化成人,第一次變化時都需要由長輩來引導。

沒有接受過精神引導的少部分幼崽們會變成‘殘疾’,他們往後需要花更多的時間才能變化成人,而且隻能維持很短的時間。有些幼崽還會留下嚴重的心理陰影,就算今後能夠自由轉換形態,也會抗拒變為人身,這輩子隻想以獸人形態過完一生,這樣的幼崽們,都被稱作為‘殘廢’。

駱矢今年五歲零兩個月,南迦比他小一個月,兩人都還沒有經曆過變化。

南迦早已沒了監護人,沒人會在意他什麼時候要經曆變化期,他也不在意會不會成為‘殘廢’,在反複的升溫和降溫中熬了一夜,醒來時看到自己身上長出了人類皮膚後,南迦立刻就嚇清醒了,也立即明白,這次生病會那麼難受的原因,他的變化期來臨了。

自從與母親決裂之後,南迦再也沒感受過那麼多的無措與慌亂,身體比發燒時還要滾燙,心臟更是跳得劇烈,仿佛要掙脫他的%e8%83%b8腔,讓他每一次呼吸,都痛得幾乎窒息。

在極致的痛苦中,靈敏的聽覺還是聽到了門外熟悉的腳步聲,他下意識鑽進浴室躲了起來,不讓懷夏發覺自己的狼狽。他用所剩不多的力氣跳上盥洗台,在鏡中看到陌生的家夥時,身體立即僵住。

南迦討厭粉色,偏偏他的全身布滿粉嫩嫩的毛發,貧民窟的刺頭們每每撞見他,都要嘲笑他一番:粉毛兔子,還是垂耳的,哈哈哈真夠醜的!

每當這時候,南迦就會將憤怒轉移到這些刺頭身上,揍得他們鼻青臉腫,下一次再敢罵,就再揍一次。

他再不喜歡這身粉嫩的皮毛,也不允許其他人說它們難看。

現在,讓他厭惡多年的粉毛終於消失不見了,可他心底卻湧起了巨大的恐慌。

鏡子裡的奶娃娃還沒有一米,淡粉的頭發,漆黑的眼睛,奶白的皮膚,腦袋兩邊還垂掛著一對未能消失的粉色兔耳朵。任誰來看,都會認定這是一隻變形失敗的畸形兔子。

兔子形態的他非常瘦,因為常年打鬥,身上鍛煉出了不少肌肉,平時都被皮毛給遮擋了,而變成人之後,他的肌肉不見了,全都化為了肥嘟嘟的軟肉,手臂和大腿跟蓮藕似的,比粉毛時還要難看至極!

他變得更醜了!

眼淚不爭氣地盈滿眼眶時,門外響起懷夏擔憂的聲音,南迦嚇得弄翻了盥洗台上的瓶瓶罐罐,第一時間想的是:躲起來,他不想讓懷夏看到他的醜樣子!

發燒時,懷夏為他做的一切他都感受得到,懷夏是如何替他降溫,替他暖和身體,懷夏擔心的聲音一字不差地落進他的耳裡……從未享受過的關懷在這個人類身上得到了,他不想破壞這份美好,不想在懷夏眼裡看到厭惡。

從前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人類形態,遇見懷夏之後,想法完全改變了。

懷夏去睡覺後,南迦抱著陌生的身體,蜷縮在盥洗台上。他不敢看鏡中的自己,不想麵對醜陋的自己。

他的手指拉住長至下巴的兔耳朵,用寬大的耳朵將自己的臉頰遮擋住,以為這樣就能遮擋自己的醜陋,可越是遮掩,他就越是覺得自己醜陋不堪。

“為,為什麼我是一隻醜……醜兔子呢……”南迦哭得眼睛通紅。

西亞有蓬鬆的毛發,白絨有可愛的外形和悅耳的嗓子。

駱矢雖然是短毛,但他的獸類形態非常英武,蘭洛雖沒有鬆軟的皮毛,銀色的鱗片卻極其耀眼,尤其是那對如鑽石般的珍貴龍角,每次看到,都讓他挪不開眼睛。

隻有他,長了身嬌嫩的顏色,毛發沒有西亞和白絨的順滑,不管怎麼鍛煉身體,也沒有駱矢和蘭洛霸氣英武。

聲音不好聽,無法說出完整的話就算了,還長了一對連親生父母都厭棄的垂耳朵。

在彆人麵前的南迦永遠都是冷漠堅強的,也隻有獨自一人的時候才會宣泄脆弱與自卑。

他躲在浴室裡消沉了半個小時,也哭了半個小時,把眼睛都哭疼了後才逼著自己彆掉眼淚了。

冷靜下來,聽到臥室床上屬於懷夏的呼吸聲,他眼裡的光又消失了許多。

南迦打開門,像隻剛誕生的小崽子,小心翼翼窺探這個世界,踏出門時,腳步不自覺就放輕了,走到床邊後,連呼吸都屏住了,怕驚擾到床上正在熟睡的人。

這張床很高很寬,懷夏睡在正中間的緣故,他要踮起腳尖才能看到懷夏的側臉。

因為緊張,踮起腳時差點往床上摔,雙手及時抓住了床沿才避免了撞擊。

他呼出長長的一口氣,小心翼翼去看懷夏,懷夏還保持剛才的睡姿,呼吸依然勻速。

“崽崽,你是一隻可愛的小兔子,才不是什麼機器人。”

南迦被噩夢困住時,是懷夏的聲音幫他掙脫了夢魘,那一刻,他覺得這個人類的聲音比白絨還要悅耳,像他夢中幻想已久的,來自母親的溫柔搖籃曲。

“你們兔子是會基因突變的,或許,你的祖輩中有過垂耳兔,而你的父母不知情,才會對你產生誤會……但我更偏向於他們本來就知情,他們想為失敗的婚姻找一個借口,而你成了無辜的犧牲品。”

“如果回到過去,有機會遇見小時候的你,我一定會告訴那時候的你,你的父母,你目前遇見的所有人對你不好都沒關係,你今後會遇到願意對你釋放善意的人,比如駱矢,比如蘭洛,西亞,白絨。”

南迦在心裡默默說:還有叫懷夏的人類。

人類溫熱的指尖觸碰到他的咽喉,在那塊醜陋的傷疤上緩緩摩挲,溫柔的聲音中摻雜了無儘的心疼: “肯定很疼吧。”

南迦受過太多的傷,被剔骨刀捅穿喉嚨時,他其實感覺不到多少疼痛,或許當時已經麻木了。

回去的一路,他哭了一路,可不管他哭得有多凶,他的哭聲都無法被人知曉。

在那一個不被人知曉疼痛與委屈的夜晚,他就決定變得無堅不摧,再也不會傻乎乎地去祈求一份根本不屬於他的疼愛。

可在兩年後的今天,有人將遲到的心疼補給了他。

這個叫懷夏的人類明明才與他認識了一天不到,為什麼願意對他釋放那麼多的善意與溫柔

剛見麵時就麵臨那種尷尬處境,可這個人類願意無條件相信他與駱矢,相信他們不是大家口中的壞崽崽。

還會抱住不安的他,跟他說:不要怕。

南迦眨眨眼睛,眼淚又澆濕了整張臉,他的眼睛在不知不覺中哭得發腫,眼淚卻仍掉個不停,繼續摧殘他的眼睛與臉頰。

哭著哭著,哽咽聲抑製不住,陷在情緒中的南迦忘記了收聲,被淚水打濕的眼睛一片模糊,以至於沒能及時發現,在他哭聲出來的下一秒,懷夏就睜開了眼睛。

任誰睡醒後在床邊看到了一個陌生小孩都會被嚇一跳,懷夏也不例外,但他向來理智鎮定,被嚇得坐起來,也沒嚇得往床底下鑽。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看到陌生小孩腦袋邊的一對兔耳朵後,懷夏隱約猜出了什麼,不確定道: “南迦”

南迦一怔,閉上眼睛,將淚水擠了出來,這才發覺懷夏被他吵醒了,他下意識道歉: “對,對不起。”

“真的是你!”懷夏沒有起床氣,並不在意被可愛的小崽子影響了睡眠,他立馬竄到南迦身邊,驚喜地打量人類形態的小兔子。

南迦被他嚇了回來,想到鏡中醜陋的奶娃娃,他第一時間就要往床底下鑽,企圖遮掩自己的醜態。

“你乾嘛呢”懷夏滿心不解,抓住奶娃娃的小手,一把拖了出來。

直到這會,他才注意到一個重點:南迦沒有穿衣服。

動物形態的動物們大多都有厚厚的皮毛做遮擋,就算是無毛動物,不穿衣服也沒有什麼影響。

而剛變成人的南迦還沒學會在變身時給自己換上衣服,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有一件屬於自己的衣服。

現在的南迦也不知道人類形態的自己光著身體有什麼不對,他大喇喇地露著屁股,一雙小手倒還知道遮擋住重點部位,不是因為羞恥,而是害怕自己醜陋的身體會讓懷夏反感。

懷夏不懂小兔子的心裡想法,隻當他是害羞了。

他趕忙對南迦道: “你等等。”

說完就鬆開南迦的手,往衣櫃走去,等他從櫃子裡翻出最小尺碼的T恤後,剛還站在床邊的小娃娃消失了。

“南迦”懷夏的呼喊等不到回應,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床底,彎腰一看,那個粉毛奶娃娃真的趴在床底下。

小屁股衝懷夏的方向高高撅起,聽到懷夏的呼喚,奶娃娃還用一對兔耳朵捂住了自己臉頰,打算裝聽不見。

小孩不知道羞恥,反倒是看光光的懷夏感覺到害羞了,他閉著眼睛,朝床底下伸出手,柔聲道: “南迦,床底下臟,我們出來好不好”

這句話有點耳熟,懷夏不禁想起了與白絨初見時的場景。

怎麼一個兩個都喜歡往床底下鑽

他以後一定要拿東西把床底填滿,省得他們都去床底下當拖布。

“南迦,出來好嗎”

南迦從耳朵中露出一雙黑眼睛,顫聲道: “我……現在很醜,可,可以等我變回去了,再出來嗎”

若換做是其他人,南迦才不管對方答不答應,他根本不會征求對方的意見,隻要按自己心情行事就夠了。

麵對懷夏,他下意識就想詢問懷夏的意見,如果懷夏說不,那他就想想彆的辦法。

懷夏果真沒有答應他: “你才大病初愈,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不穿衣服,細菌更容易進入你身體裡,乖,出來好嗎”

勸白絨出來時費了懷夏好一番功夫,哄南迦出來隻需要一個“乖”字就夠了。

南迦聽了懷夏的話,動作稍顯猶豫,不似平時靈活,慢吞吞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