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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婆婆也是個苦命的人,生大兒子的時候,遇到海寇來搶,收受到了驚嚇早產了。養了好幾年,才終於又懷上了老二,結果生老二的時候,她男人沒了。

後來海寇越來越猖狂,她的兩個兒子都死在了海寇的刀下。老婆婆便獨自一人,將大兒子留下的孩子拉扯大。這個孩子,就叫剛子。可以說,這就是他們家的獨苗苗。

老婆婆寵孩子,但管教的也頗為嚴格。

眼看著山莊在這邊建起來,眼看著他們都有了掙錢的手藝,眼看著海寇也被趕跑了,眼看著新來的郡守大人一心一意的為著他們老百姓好,這老婆婆的心裡是真的高興啊。

她還打算著,等再攢一點兒錢,就托人給剛子說個媳婦兒。他們在山莊有房子,還開了幾畝荒,如今日子過的還算不錯。剛子也在山莊學了燒磚的手藝,每個月都能拿到不少工錢。

眼看著日子越來越好了,有了盼頭了,結果她孫子就被人坑著,去了賭坊。剛開始,他也就是覺得手裡有點小錢,進去摸兩把,消遣消遣。

可賭坊裡頭那都是些什麼人?第一次讓你贏一點兒,第二次再讓你贏一點兒,然後輸一點再贏一點兒,等到你完全栽進去了,那就是人家收割成果的時候了。

就這麼被套了進去,搭了全身的家當還欠了一屁.股債。要不是要債的人都摸到山上去了,老婆婆都還不知道呢。就因為這個事兒,謝辭淵另外又找人去調查了一下那個賭坊,發現賭坊的主人就是靠這種事兒發家的。人家開的,包括遼東興起來的那麼多賭坊,沒有一家是正兒八經的。

乾的事兒,就算不到逼得人家破人亡的程度,那也不遠了。

謝辭淵知道這消息後,就坐不住了。

遼東現在才剛剛發展起來,絕對不能讓這些人毀了。

萬一這產業在遼東發展成常態的話,那他們現在所作出的所有努力,都將全部白費。

謝當苟隻知道遼東出了點不好的苗頭,但是真的不知道會有這麼嚴重。

他此時是真的非常訝異的,皺眉半晌,他覺得,自己手底下那幫人的工作,似乎是出現了一點兒問題。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們竟然一點兒也沒有向他彙報過,這真的是太失職了。

如果事情真的這麼嚴重的話,那確實就跟兒子說的一樣,若是現在還不加以管製的話,那到時候可是會出大問題的。

他現在連酒都喝不下去了,恨不得立刻回去府衙,將下麵的人找來問問情況。

所謂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沉迷賭博家破人亡。

聽到了這種的事情,謝當苟砸吧著嘴裡的酒,忽然覺得,這酒忽然就不香了。

謝當苟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將他之前跟張恒遠討論的那些內容給謝辭淵說了一下。謝辭淵這才恍然大悟。在現代的時候,即便是艱苦年代,也是有組織演出的。

精神上的娛樂那是絕對不可少的。遼東的百姓,以前的日子過的就極為壓抑,如今生活好起來了,也不用在擔驚受怕了,但是精神和娛樂方麵的需求沒有跟上,也還是會出現問題的。

謝辭淵之前就覺得,自己好像是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如今聽到他爹的話,這才恍然大悟。

他點頭說道:“確實該搞。”

他想了想,又說道:“像是賭坊這種的,還是該禁絕,如果是在家玩,那就規定,牌麵有多大,多大網上屬於賭博,得抓起來教育。”

國粹麻將,就應該弄出來,讓大家去玩兒。如今街上那些小混混,成天沒事找事的,若是學會了麻將,那不得瞬間少一半?

還有一半,就去玩兒撲克好了。

謝辭淵都打算了,也將這兩種牌的玩法說給謝當苟聽。

“聽著好像是不錯,可是我聽說賭博這東西,也容易沉迷。百姓們學會了這個,會不會成天想著打麻將,而不去做生產了呢?”

若是人人都這樣,那這地界是真的好不了了。

謝辭淵搖搖頭,對他爹說道:“放心吧爹,不會的。人都有一個爭先的,想要過好日子的心。尤其是鄰居之間,可喜歡互相攀比了。但凡有一個人辛苦勞作,他們就不會所有人都沉迷玩樂。”

玩樂是個好東西,人人都喜歡。

但人跟動物的區彆,在於人有自製力,有同情心和同理心。

謝當苟想了想,也沒說啥,旁邊一直在聽著這對父子說話的王氏忽然說道:“看你們為難的,這東西要是這麼好玩兒,那就先教我唄,讓我看看會不會沉迷其中再說。”

謝當苟點頭,覺得這是個辦法,便衝著謝辭淵說道:“成,那你就先教你娘。我也看看這東西究竟好不好玩兒。”

“行。”

麻將這東西,還得去訂做,吃了飯之後,謝辭淵便拿出圖紙來,將麻將的樣子給畫了出來。準備明兒個就拿去山莊找人給做出來。

像是染色的玻璃和軟石頭包括木頭什麼的,都能做。

也不費什麼事兒。

第147章 有點上頭

現在山莊裡的這些匠人, 手藝跟原來比起來,那都是突飛猛進的,做個麻將, 那真是手到擒來。

兩天時間, 他們用不同的材質,做了八副麻將出來, 差人送過去的時候,那人還問了一句, “謝先生, 這東西看起來是耍遊戲玩兒的, 您能不能給講講規則?”

“嗯?”

“現在山裡人手還算充足, 所以我們每七天都有一天的休息時間。上工下工時間也都有規定,空閒時間其實挺多的。也不能天天都去山裡晃啊, 所以要是有個可以玩兒的東西,那也挺好的。”

山裡的溫泉莊子,這會兒已經修好了。那邊可真是太漂亮了!謝先生還讓人在距離莊子不遠的地方, 挑選風景好的地方,又添置了幾個亭子, 山莊的工人們在下工之後, 都來這兒玩玩。

隻是再好的風景, 天天看也膩了啊。

而且, 他們一幫人, 聚在那邊, 成天說的話題, 無非就是山莊裡的那些個事兒,這麼些天,也早就說完了。如果再不找些新鮮事兒做做, 他們也會覺得悶的難受的。

先生讓他們做的這個玩意兒新鮮,而且是先生讓他們做的,那應該也是個相當好玩兒的東西。

謝辭淵笑著點頭,說道:“行,這東西玩起來簡單,我就將幾個最常玩的規則。”

他也隻記得幾個不同的規則。

不知道其他地方的麻將都怎麼玩兒,反正他們那地兒的,就有三四種玩法。送麻將來的人也十分認真的聽著,很仔細的記著。

生怕自己忘記了,還掏了一張紙出來,拿起一根炭筆,小心又仔細的記錄了下來。

謝辭淵等到他全都記好了,這才笑著問道:“怎麼?你現在也裝備上炭筆和紙啦?”

“咱們山莊裡麵,現在人人都裝備這玩意兒。您還彆說,這東西帶在身上挺容易的,關鍵是遇到事情不容易出錯。”

就比如現在這會兒,要是他的身上沒有帶著這麼個玩意兒,不就要出岔子了嗎?

他將那紙攤開了看了幾眼說道:“看起來,還挺好玩的。回去我就找人試試去。”

謝辭淵看著他叮囑道:“小玩玩可以,可彆沉迷,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可是要追責的。”

“是是是,我就是打發時間玩玩,工作我還是很認真的。”

他還以為是謝先生是擔心他們得了這東西以後不好好工作,有句話叫那個什麼玩物喪誌,這才叮囑他的呢。不過謝辭淵也沒有解釋。

王氏湊過去,盯著謝辭淵手裡抱著的東西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麻將?”

“是,今兒個咱們先玩著?”

他爹娘加上他,再找郡守府的管家湊一湊,人便夠了。關於打麻將的規則,謝辭淵之前就已經說過了,他們幾個都知道,所以這會兒幾個人都同意先上手看看。

這東西,若是不來彩頭吧,打著沒有什麼意思,就算是贏了心裡好像也沒有什麼成就感,更沒有那種輸贏隻在一線的刺激感。來了彩頭,也不能來太大。太大也沒有什麼意思,而且還容易引起事端。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

四個人訂好了彩頭之後,管家告饒道:“幾位主子可得讓讓小的。”

謝當苟說道:“指不定是你贏我們幾個的銀子呢。”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肯定也是幾位主子有意要賞我的。”

對於怎麼胡牌,他們幾個也都是聽了一耳朵的。但是這個東西,若是你沒有親手去摸上兩把,還真就不太容易弄清楚規則。

但是一開始,管家把排麵兒一番,就問道:“謝先生,您說的七小對能胡的吧?”

“嗯?”

管家天胡。

他娘王氏不甘其後,後麵又是管家。

謝辭淵和謝當苟對視了一眼,覺得事情並不簡單。謝當苟放下手中的牌,十分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夫人和他的管家,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沉沉的開口問道:“夫人,你不是說你不會打牌嗎?”

王氏被這話問的,愣了一下才回道:“我是不會啊。”

“那你咋打的這麼好?”

“運氣。”

接下來謝當苟也胡了幾回,而謝辭淵卻是玩十來二十把,才能胡上一回。在麻將這上頭,縱然你有再高深的技術,也敵不過運氣的啊。

他並不喜歡打麻將,以前打的也少。可是也知道,彆人經常說,麻將這個東西,也是有個新手保護期的。謝辭淵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句話講的,甚為有道理。

他今兒個之所以會輸的這麼慘,那都是因為他碰到了新手保護期啊。

他們從下午一直打到晚上,謝辭淵輸慘了。但王氏卻打出興趣來了,她用完晚膳,還打算拉著謝辭淵繼續來的。謝辭淵是真的不想再來了,這老是輸,打起來就怪沒有意思的。

王氏也沒有強逼他,隻說道:“行,你不玩就不玩吧。回頭我問問冬菊她們,看了一下午,也該看會了。”

謝辭淵:……

忽然之間,就不知道他拿出這個東西來是好還是壞了。黃賭毒那是不能碰的!可是在一定的範圍內,這也算是一種消遣。工具隻是工具,到底該怎麼用,也還是要看用它的人。

有人用麻將來打發時間,甚至在玩牌的時候還能提升自己的計算能力和記憶力。可是也有人貪心不足,小的不玩,非要沾染上賭,一著不慎就家破人亡。

所以這個東西還是能拿出來的,但需要控製和引導。

隻是這個東西要怎麼引導呢?難道還跟以前九十年代初期似的,派衙役出來,全程抓賭?其實這要是能成,對於現在的遼東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那賭坊的背後,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支持,竟然敢在遼東乾這個事兒。

他們難道不知道,流連在他們的賭坊的人,最後都是個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