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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

魏璉也在這條船上,當初剛剛來到遼東這片土地的時候, 看著這裡被海寇肆虐, 他那會兒就想要宰了這群海寇。現在終於有了機會, 他自然不會錯過。

海上還零星飄散著好幾艘船, 若是沒有他們腳下的這艘船做對比, 海上的那幾條船倒也很是威風。但有了這艘船, 那些海寇的船看起來就如同是小兒的玩具一般。

魏璉隨手指著不遠處一條已經被確認為是海寇的船隻, 說道:“就讓那條船,來試試咱們船上裝在的火炮的威力吧。”

瞄準,發射。

遠處, 船上的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便已經炸成了一團火花。

正當魏璉指著另外一條船,也準備開炮的時候,妙緣大師伸手攔住了他,說道:“前麵那船上,還有一些被海寇抓過去的人沒有救下來。那些人是無辜的。”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跟海寇打了無數次,也救下來不少人。

但是,還是有不少人是沒有救出來的。

不過他們所有人都記在心裡,並沒有將那些人忘記。

魏璉點頭,並沒有下令繼續開炮,而是衝著舵手說道:“那就加速,衝著那條船,撞過去!”

舵手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船開始加速,海寇船上的海寇們今年過的都不大好,有些日子甚至都還在挨餓。剛剛那一條船炸開來,他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緊接著他們就感覺到船上猛地一震。

所有人都震驚的站了起來,用蹩腳的夾雜著聽不懂的外語的遼東話喊著:“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剛剛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我們在海上呢,能是地震嗎?”

“是一條船,一條巨大的船朝著我們這邊撞過來了!我的天哪,我都不知道,原來還能有這樣大的船呢!”

那船真的太大了,震撼極了。

看到那條船的第一刻,他想到的甚至不是有危險,而是想要將那條船奪過來。如果他們也有這樣的船,在海上,他們就完全是霸主了吧?刻苦非得窩在這片地方呢?他們可以去更遠的地方,見識更多的財富!

然而,不等他暢想完,旁邊又有個聲音喊叫道:“船進水了,船進水了,我們的船要沉了!”

“什麼?!”

此刻船上一片混亂,船上還有幾個被搶來的人。他們有男有女,趁著這個機會,他們聚在了一起。

“我剛剛都看到了,之前炸開的那條船,就是那艘巨船上拋出來個東西,然後那船就炸了,船上的人也沒了。他們沒有這條船也扔那個東西,他們肯定知道我們在船上。”

說話的是個女人,長得很漂亮。

漂亮的女人,在這條船上回遭遇什麼,不用想也能夠知道。但是她還是熬了過來,也有人受不住,最後從這條船上跳了下去。還有人懷了孩子,懷孕的女人,有些為了孩子忍辱負重,有些更加接受不了,覺得孩子生下來就注定要成為小海寇,所以跳船了。

每個人都很不容易,這條船上肮臟齷齪,填著那麼多條人命。

她也想過去死的,可她不想就這麼死了。就算是死,也得拉幾個墊背的!她好不容易藏了剪刀,就想等那人再來找她的時候,一命換一命。

可是今天她聽到了動靜,那動靜不小,船上的海寇那麼害怕,看著他們都怕,她就開心了。

“思娘,你彆異想天開了。”

他們都被抓了這麼久了,這條船上被抓來的人,時間最久的都已經六七年了。最短的也已經有一兩年了,若是當真有人將他們的安危放在心上,要來救他們,早就有人來救了,又怎麼可能等到現在呢?

反正他們是早就不報希望了。

思娘卻不這麼想,船進水了,船要沉了,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登船了。

思娘轉過頭,眼睛死死的盯著船頭的位置。

有人登船了……隻是不知道這些人登船是為了什麼?是來解救他們的,還是跟那些人一樣,都是強盜?

登船的士兵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跟海寇做爭鬥,對於海寇他們自有自己的一套辨認方法。他們貪婪,眼神凶神凶狠,跟普通的百姓一點兒也不一樣。

所以登船以後,見著裡頭聚集在一起的這些人,他們就知道這幾個都是大靖的百姓,是被海寇禍害的人。

“我們來救你們了!”

他們全都愣愣的看著配著刀,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好惹的士兵們。很長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又過了好一會兒,思娘這才猛地站起來,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你們……是來接我們回家的?”

“是。”

“太好了!太好了!”

“可是……我已經這樣了,我還能回家嗎?”

“家裡人還在嗎?他們還要我嗎?”

知道能回家了,所有人都激動高興的不能自已。自從被抓到這船上,他們便日日夜夜的都在想家。明明,家就在不遠處,可卻像是隔著一個世界,能看見卻看不到回去的希望。

漸漸的,他們連要回家這種想法都覺得這是一種奢望。有人放棄了,每天在船上,過的像是行屍走肉。有人還在堅持著,可如今也不敢置信,心裡更生出幾分害怕來。

不管彆人怎麼想的,思娘卻是第一個站了起來,朝著士兵們旁邊走過去,“謝謝,我想回家。”

家裡有爹娘,有弟弟妹妹,她沒有理由不回去。

可也有人不想回家,他們隻想要離開這艘禁錮著他們的船,可卻並不想回家。回去之後,又要遭遇許多非議,連累親人都跟著抬不起頭,更何況,他們也不確定,家裡人會不會歡迎他們回來。

世人總會特彆看重女子的貞潔,一人不潔,帶累全族,回去以後,爹娘親戚們,又會不會嫌棄他們呢?

不管他們做出了什麼樣的決定,可能夠離開這個地方,能夠站在大地上,踏踏實實的,他們心裡便覺得高興。

大船往前開了一會兒,見著有海寇的船,就直接撞過去。一臉摧毀了四艘海寇船,他們才帶著被救下來的人回去岸上。

妙緣大師看著此次下水的數據,十分高興。

船體很堅固,因為有特殊的設計結構,船抗衡風浪的能力也大大的提升,在海上航行還是比較穩定的。

他們成功了!

這艘船是妙緣大師設計的,也是他帶隊建造成功的,那麼有關於這條船的命名權,自然也是交給妙緣大師的。

妙緣大師口中念著“阿彌陀佛”,略微思索了片刻,說道:“就叫遼遠號。”

他有看過謝先生的一些手劄上,有些手劄的落款就是謝遠,妙緣大師不知道這是誰,也許是謝先生的彆號吧。這巨船若是沒有謝先生,那壓根就沒有麵世的希望,所以他希望這條船的名字,能留下謝先生的痕跡。

遼,便是指代遼東。

遠,指的是謝遠,也是謝辭淵。↙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魏璉安排士兵們送這些被解救下來的人回家,當然得先去衙門裡核對一下`身份信息。有一些不願意回家的,其中一些人是因為家裡沒人了,還有一些是覺得家裡人會嫌棄他們,這些都需要區分開來。

這個事情做起來是比較繁瑣的,魏璉去了一趟衙門,將這件事移交給縣令去做,自己便離開練兵去了。縣令先將這些被解救回來的人的個人意願登記下來,然後準備派人去一一核實。

換做以前的話,他肯定是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將人救出來,就已經足夠讓人看到官府對待的百姓的誠意了。接下來的工作,自然是一刀切,全都領回去交給他們的親人。哪兒還用得著現在這樣啊。

不過自從謝當苟成了遼東的郡守以後,他們整個遼東的官場就變了。一係列的改革隨之出現,他們盤踞在遼東多年,倒也不想謝當苟說什麼就是什麼,可是大皇子殿下信任他,人家手裡還捏著兵,不聽不聽。

等到將人員都分派出去之後,這位縣令這才吐出一口氣來。

“唉,你說咱們這位大人,鬨這麼多麵子事兒是為了什麼?”

師爺說道:“也許,郡守大人是真的想要將遼東變得更好一點吧。”

縣令在遼東待了有很長時間了,當然也是想要看著遼東變得更好的。可是瞧著郡守大人布置下來的那些改革措施,對百姓那麼和善友好,那豈不是有損官府威嚴?到時候當真有什麼強製的命令下去,還有幾個人願意配合啊。

師爺見縣令還是皺著眉頭,便說道:“大人,您看如今的遼東,至少是變好了,這說明郡守大人治理遼東的法子還是十分有效的。既然如此,咱們現在就聽大人的,他怎麼吩咐咱們怎麼做便是了。”

以後若是當真出現了什麼問題,那也是郡守大人該愁的事兒。

衙門裡麵人不多,所以送人回家這個事兒,一連進行了五天,才總算將工作落實。原本倒也用不了這麼長時間的,主要是有一些人家搬家了,找起來費了點時間,還有一些人家壓根就不願意接收自家被搶走的孩子,寧願讓他們在外頭自生自滅。

最過分的一戶人人家,那女孩的嫂子就指著那女孩兒的臉說道:“你怎麼還有臉活下來?怎麼就不死在外麵呢?還回來做什麼?除了連累家人,還能乾什麼?”

女孩兒叫範寶兒,從名字上就可以看得出來,她的爹娘是真的寵著她的。

可是隔了兩年多回家,才發現爹娘早已經不在了。

小的時候大哥對她是好的,可是等大哥娶媳婦了,就變了。如今這個家,她也是不想待的。

但在離開之前,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她冷著一張臉盯著她那刻薄的嫂子說道:“爹娘去了,我沒有在身邊儘孝,也沒有為他們送終。爹娘留給我的嫁妝,便當做是你們為爹娘儘孝的感謝,我走了。”

聽說大同山附近有許多工作可以給他們做呢,她有手有腳的,做點兒什麼不行呢?

還有幾個女孩兒也是被家裡人嫌棄的,她們索性就不回家了。

思娘說道:“彆處的規矩我不清楚,不過在咱們遼東,咱們女子也是可以頂門立戶的,我們有力氣有能耐,往後能自己養活自己的。”

大同山上有一個紡織工坊,前兩天還聽衙門裡的人談論起來,說是那工坊擴張了。從前都是以棉布麻布為主的,前幾天又擴增了一處雲錦織造處,又要添加許多工人。

思娘是會紡線織布的,雲錦聽起來就十分高貴,但紡線織布這種活兒,總不過就是那幾個步驟。她聽說,那邊將人招進去,是會進行培訓的,也就是教你怎麼紡線織布,所以她就想要去試試。

看著身邊還有幾個看起來就格外迷惘的女孩子,思娘便將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說了一下。

“我覺得那邊是個不錯的出路,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彆的地方可以去,不如去那邊。聽說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