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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軍士而有好感,在之後的相處中,他對這人更加欣賞了。想法多, 也敢去做, 還能夠做出成績來。最關鍵的是,不藏私, 不管什麼在旁人看來驚天動地的東西,他都能夠拿出來分享。

而最後這一點, 也是最為難得的。因為人都是有私心的。

他出來的時間已經夠長了, 再不回去說不過去。更何況, 近來北方邊境又在蠢蠢欲動, 將軍也確實需要他。來的時候,他帶著那麼多的軍士們, 走的時候他帶著一車車的紅薯、玉米還有其他一些東西,另外還有妙緣大師送他的兩樣機關弩箭。

嶽少安走的時候謝辭淵沒有去送他,因為嶽先生不喜歡這種送來送去的事兒。在邊關看到這種送彆的場景, 總有一種彆樣的聯想。

看著身後那裝的滿滿的幾車的東西,嶽少安心情是比較愉快的。

有了這些東西, 邊關將士們的生活應該可以改善一些的。

謝辭淵做的那些事情, 剛開始總是叫人難以理解的, 可是當他做成功之後看到有那麼多人都受惠了, 你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兒的意義。想起謝辭淵還想找軍醫, 嶽先生便覺得, 謝辭淵定然是又要做什麼有意義的事情了。

這事兒, 他得上點兒心。

回了邊關,宗將軍正在前線,是一位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副將來接的他。

“嶽先生一去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 我們都還以為嶽先生不想回來了呢。不過,嶽先生如今瞧著,可算是白了不少,像是個白淨書生樣兒了。”

嶽少安不在意的笑笑,說道:“這邊關的風沙大啊,要不了幾天,我老嶽又會跟以前一樣了。”

“嶽先生,他們可都安置妥當了?”

那些人裡麵,有他的戰友,也有他的部下,對於他們的安置問題,他也還是十分擔心的。

嶽少安點頭說道:“好了,全都安置的妥妥的。小孩子都已經開始念書了。對了,我帶了不少東西來,到時候你給規劃一下,要怎麼種。”

“哦?是那被傳的沸沸揚揚的紅薯?”

“是,確實高產極了。”

“我得去看看。”

雖說皇上有心要將紅薯分到幾個軍屯那邊,減少軍糧的壓力。但是從上到下這麼分下來,確實不夠。他們西北這邊,還是靠著嶽少安的近水樓台,才分到一些,但那遠遠不夠。

路上,嶽少安又問道:“對了,這段日子,可有發生什麼?”

說到這個話題,對方語氣便有些沉重了。

這段時間,外賊騷擾不斷。大概是知道我們得了好的糧種,他們目的也是為此而來,打的異常凶猛,就想將種子帶回去。他們都是遊牧為主,不善種植,但聽說那東西很好種,萬一他們也能種出來呢?

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們打起來那真是下了死力氣。

雙方損失都有些大,這邊兩個副將、一個偏將都沒了。

“唉,李副將原本下個月就要跟許軍醫的女兒成親了,結果……許軍醫的女兒原本身體就不太好,受了這番打擊,臥床不起了。許軍醫年紀也不小,之前還受過傷,聽宗將軍的意思是,要讓他下去修養。西北這地方,風沙大,實在不利於養病,也不利於養老。”

李副將嶽少安是知道了,是個年紀不算太大,但殺敵十分勇猛,受到了宗將軍的破格提拔。據說他跟許軍醫的女兒是青梅竹馬,兩人傾心相許,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確實叫人悲痛。

但身在邊關,這樣的生離死彆,他們其實每天都在經曆。

嶽少安傷感了片刻,說道:“讓許軍醫去將養著也好。”

一直到深夜,宗將軍才回營,他也沒休息,聽說嶽少安回來了,立刻見了他。

嶽少安將莊子那邊的一些事兒說了一下,聽說那些人被安置的很好,宗將軍便也能夠放心了。

又聽嶽少安提起了許軍醫,他說謝辭淵正想找軍醫呢,或許可以讓許軍醫帶上女兒去那邊看看。

宗將軍說道:“唉,這事你也知道了?”

“嗯。”

“其實許軍醫更想去京城,他自己醫術高明,但卻更擅長治療外傷,對於他的女兒的病症,他除了控製彆無它法。所以他還是想要去京城碰碰運氣,你的想法……還是你自己去找他談一談吧。”

嶽少安點頭說道:“行。”

第二天,嶽少安就去看望許軍醫了,聽說了他的來意,許軍醫抱歉的笑了笑,說道:“我是打算去京城的,或許有機會我會去那地方看一看的。光聽你的形容,就知道那一定是個神奇的地方。”

等嶽少安離開之後,許軍醫的女兒許悠雲從屋子裡走出來,她咳了兩聲,接著才虛弱的說道:“爹,我想去楊河村,想去那個莊子上看一看,也想認識一下這位謝先生。”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長的話,停下來又咳了幾聲,許軍醫連忙說道:“慢點兒說,不著急,爹聽著呢。”

“嗯,爹不是也說,女兒這病,得靠養嗎?其實去京城還不如去楊河村呢。京城那樣的地方,也不適合養病的吧?”

女兒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許軍醫更明白,女兒這樣選擇,更是為了自己。她明白自己不願意待在京城的心,他在成為軍醫之前,就是宮裡的一位太醫。就是因為在宮裡待的十分不舒服,這才跑到了邊關當了軍醫。

如今又要回到那地方,許軍醫確實不大願意。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有水平的大夫,還是在京城更容易尋到。

“雲兒啊,你也心疼一下爹爹好不好?爹爹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爹,從前我都沒事,可見您將我調理的這樣好,這次是意外,您也要相信我,我久病成醫。彆的地方或許比不過您,但對自己身體的病症,我比誰都清楚呢。”

“行,你讓我再想想。”

許悠雲知道她爹離開京城的時候得罪了人,更知道他這次回去沒準兒為了自己還要求他的仇人,所以她不想去京城。

況且,她也沒有亂說。

爹爹的身體需要好好養著,她的也是如此,既然兩個人的身體狀況都不適合京城,那乾嘛還要去呢?

最終,許軍醫還是沒有拗過女兒,決定前往中州府青山縣楊河村了。

嶽少安聽到這個消息,高興的同時也有些不安,在許軍醫父女倆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特意過去送了。

出發之前,嶽少安問道:“是因為我,才讓你們做的這個決定嗎?其實如果京城更好的話,你們也不必考慮的我的話。”

許軍醫搖頭笑道:“不是,相比較而言,確實是楊河村更適合養身體。隻是,我心裡總還有點奢望,想著我女兒的身體能夠被治好,能夠痊愈。其實我知道,應當是痊愈不了的。我還要謝謝你呢。”

邊關的將士們對許軍醫都挺敬重的。

在許軍醫來這兒之前,這裡的軍醫們水平並不是很高,而他來了之後,不但救回了好多人,還將自己在治療外傷這方麵的醫術傳了下來,又留下了幾個止血、解毒的方子,他們得到的好處是實實在在的。

如今許軍醫要走,有很多人都舍不得,卻也沒有人出口要將人留下來。

因為他們都知道,離開這裡對於許軍醫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兒。

金秋十月,丹桂飄香,大靖朝出了一個神物,那是一種鋪在屋子裡就能夠做到冬暖夏涼的磚頭,大靖朝的皇帝陛下認為此物珍貴堪比金磚,於是賜名為津磚。

消息傳播的很快,沒有多長時間,周邊小國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他們聞歌而知雅意,立刻知道這是大靖的皇帝宣揚國威來了,順便用這個東西證明一下,自己就是真龍天子,他們得配合。

於是認大靖為宗主國的周邊小國都開始行動起來,他們派遣使者前來道賀,想要求一些津磚回國,也寫了歌頌的文章,還遞上了國書。有些國家,甚至連公主都送來了。

總之這個十月,過的十分熱鬨。·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種萬國來朝的盛典,又被人大寫特寫,百姓們也不懂聽不懂那些之乎者也,反正就是很厲害的樣子。周圍的小國都來這裡了,他們內心覺得十分自豪。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生出對這個國家對這片土地的歸屬感和自豪感,但這絕對是最外露的一次。

謝辭淵也沒有想到,皇上會有這麼大的手筆。

在他看來,津磚的作用對於這個王朝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畢竟現在社會的主要矛盾,是地主階級和農民階級之間的矛盾。現在最需要解決的,是吃飽穿暖並且提高農民們抵抗天災風險的能力。而津磚,其實是個奢侈的享受物品。

謝辭淵看到它,想到的就是銀子。

但皇上不愧是皇上,竟然搞出了這麼大的陣仗。

對此,謝辭淵也是萬分佩服的。

莊子裡的人聽到這個消息,想法就格外的單純。他們自豪,驕傲,每每聽到有人說這個盛事的時候,他們就驕傲的告訴彆人,這是他們莊子產出來的。

也因為這事兒,莊子上的學徒們乾勁兒十足。

就連妙緣大師和青桑道長也都在心裡琢磨著,還要乾點啥出來。畢竟,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上頭了。

修道和修佛的,都說要淡然不為外物所動,可他們哪裡感受過這樣的成就感呢?

完全停不下來。

青桑道長如今手裡的銀子,足夠她建十個八個從前那個小破道觀了,但她的理想已經變了……

第067章 三年一晃

大靖朝的這一盛事漸漸淡去, 人們茶餘飯後也有了新的談資。

進入深秋,天氣轉涼,人們也開始穿上厚衣服了。隻是, 在這個沒有棉花的年代, 其他的填充物終究都不太夠保暖。

這是謝辭淵來到楊河村的第三年,即將進入第四年了。

山頭裡麵鬱鬱蔥蔥, 外頭的喬木已經禿了,謝辭淵坐在莊子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 望著周圍的一切景致, 回想起自己剛來的時候, 變化還真挺大的。

剛來的時候, 楊河村確實跟彆的村子不同,他們臉上掛著驕傲的神色, 現在回想起來,他們看著彆的村子的人的眼神,跟天鹿書院的學生看著村學學生的眼神, 並沒有什麼不同。

而如今,楊河村上上下下的人, 已然有了很多的轉變。

他們笑的自信又從容, 平日裡聊天的內容也從家長裡短, 過度到了謝府、莊子還有孩子的學業。從前他們將孩子送去村學念書, 那完全是因為村學不需要他們出太多的束脩, 更像是身為楊河村村民的一項福利, 彆人去了, 他們也不想落下。

而如今,他們則是真正關心起了自家兒孫的學業。

他們有了暖炕,有了紅薯, 有了玉米,縱然稻子的收成不好,他們心裡也有底了,不用擔